“是你!”
衛煜愣在當場!
曲令撿起地上的面具,他太大意了,被衛煜看到真面目。“你還有機會!”
束起的長髮被吹開,黑如墨的長髮蓋住了半張臉,就猶如第一次在書房相遇時一樣,衛煜不盡自嘲的笑起來。“你走吧!不要讓我再看到你,介時我一定會殺了你。”
“不用等下一次,既然被你看到了臉,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話音一落,曲令右手探出,像條靈蛇般抓向衛煜的胸口。衛煜輕鬆躲過,他朝着曲令的右腕派出一掌,曲令的身子一下子偏向的右側倒去。
看似虎虎生風的拳頭,其實不過是徒有表面,一點力道也沒有。
“秦諸,你現在不是我對手,我念你是一條漢子,留的你命在,改日再戰。”衛煜一直出於防守的狀態,苦苦躲避曲令的攻擊。
然而衛煜越是退讓,反而激起了秦諸的怒氣,他有種被藐視的鄙夷感,強烈的自尊心受到重創,硬是跟衛煜纏上了。
衛煜嘆了口氣,收起長劍,被逼得不得不認真面對,兩人以懸殊的力量打着一場男人與男人的榮耀之戰。
一抹黑影忽然出現在牆頭上,他瘦弱矮小的身子像一道流星竄向衛煜。
一直留意着秦諸的傷勢,拿捏着分寸的衛煜,壓根沒有想到身後會有敵人來領,他感受到勁風來襲時,已經稍遲,整個後背被一股重力撞擊,歪倒向一邊,撞翻了雜物,從頭頂上,翻落下木箱子,眼看就要砸到他身上時,秦諸提起身邊的竹竿,打向木箱子,轟的一聲,箱子碎裂成木片,散落在地上。
“扯平了!”
秦諸站在衛煜的跟前,衝着地上驚駭的人說道。
衛煜翻起身從地上爬起來,一把彎道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公子,稱現在殺了他,一了百了。”
站在衛煜面前,拿到低着他的是個小孩子,在他身邊不遠處趴着一條黑黃相間的野狗,正用一雙圓鼓鼓的眼睛瞪着他。
“放下刀,放他走。”秦諸強忍着胸口翻起的血腥,衝着小孩喝道。剛剛那一腳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在那一刻他想了很多,所有的可能最後換來了救人兩個字。
在這個世界上,秦諸唯一能認同衛煜的只有一點,他對寧萱芷的愛,並不比自己少,或許他比自己更適合那個笨女人。
“公子!”
“衛煜,這裡是我東街的地頭,記得,不要讓你的人出現在這,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
曲令說完,轉身就走,沒走幾步,整個人栽倒下去。
“公子!”小豆子回頭大喝一聲,他拿着刀衝着衛煜喊道。“滾!”
小豆子一下子衝到了秦諸的跟前,他以他瘦小的身子扛起秦諸往前跑去。
野狗走到小豆子蹲下的地方,叼氣那把古怪的彎刀跟了上去。
衛煜躺倒在地上,這一刻他才重重呼出一口氣。
木府之中,連那麼小的小孩都是個人物,難怪聖上對他們如此忌諱。
“爺!”
武修落在衛煜的身邊,他扶起衛煜,臉上露出擔憂的神情。“屬下來晚了,我這就派人把木府團團圍起來。”
衛煜擡起手,他盯着空蕩蕩的接到,幽深的黑眸閃過一絲疑惑。“把所有監視這裡的人都撤走,以後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準踏入東街半步。”
“爺?”武修低吼一聲,他不明白衛煜這是怎麼了?好不容易等到木府有所作爲,怎麼突然就要放棄?
“走!”
武修跺跺腳,扛起受傷的衛煜急速離開東街。
一整晚,主院就像是炸開了鍋似得惹惱,高高掛起的燈火幾乎要燒紅了天。
林馨婉在書院中來回踱步,只要有人從門前經過他就會擡起頭去看一眼,然而每一次都是失望。
“老爺,嫺兒到底會去哪裡?你倒是說句話啊!”
寧恆遠除了嘆氣還是嘆氣,你問我我問誰去?“那身邊的丫頭呢?就沒人知道的?”
“夏玉也不見了,你說她們兩個會不會一起離開的,會不會是那個青伶?”
經林馨婉這麼一提醒,寧恆遠不由的皺起眉頭。“去落月閣找過沒有,或許她在那裡。”
“找了,不在,那個小賤,哦芷兒早早的就睡下了,這回也派人去後山找人了。”林馨婉見寧恆遠橫來的冷眸立即改口。
寧恆遠起身走到門口,望着別院的天空沉聲說到:“等那邊來了消息再說,要是後山也不在的話,就去報官。”
林馨婉攪着雙手,她盯着回到書案後看兵書的寧恆遠,氣不打一處來。“老爺,我要你出兵。”
“你說什麼?”
“那日你也看到了青伶的本是,要是她還咬着嫺兒不放,以她的本是進出我們尚書府不是很容易?”
林馨婉上前從寧恆遠手裡搶過書。“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老爺,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她可是我們的女兒呀!”
被搶走書的寧恆遠瞪起眼,看着林馨婉焦急的模樣,他忍了下來。“你要我說什麼?出兵這種話你也說的出來?你當我是聖上,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的嗎?”
“可是,難道就放任那個歹毒的丫頭在外嗎?要是等哪一條她再次闖入府上怎麼辦?我們誰是她的對手,之前還有個曲令,現在府上還有誰?”
“哦吼,你現在纔想到曲令,當初幹什麼去了?跟着你那寶貝女兒整天在後面算計這算計那,現在好了,你說怎麼辦?”
藉着這個機會寧恆遠衝着林馨婉大聲喝道:“我早就跟你們說過,不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惹事,你們就是不聽,今天聖上還問我是不是因爲這太子妃位的是,讓大小姐受了委屈,你說說要我怎麼回答?”
“老爺!”
“不要叫我!你們母女倆在想什麼,我心裡清楚的很,但我請你們認清事實,太子妃是聖上和娘娘定的,你們去找芷兒的麻煩做什麼?難道搞出一個不檢點,敗壞了她的名聲,這太子妃位就會落到了嫺兒的身上嗎?”
說道起頭上,寧恆遠把桌上疊放好的書籍全部掃落到地上。“嫺兒搞不清楚狀況,難道你這個做孃的還看不清楚嗎?太子看不上我們的嫺兒,你們還要巴結着往上貼,知道宮裡的那些人怎麼說我們大小姐的嗎?我聽得的都叫人難以啓齒啊!”
林馨婉掉着眼淚,她把苦水往自己的肚子裡咽。蹲在地上一本本將散落的書籍撿起來,放在桌上。“老爺,這次都是我的錯,您就想想辦法,把我們的嫺兒找回來吧,我答應你,只要她能安全的回來,我一定勸服她放棄交給太子。”
寧恆遠嘆了口氣,他坐在太師椅上,話說到這個份上,自己都覺得丟臉。宮裡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鬼,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誰會真的在乎你是誰。
“二小姐,四姨娘,小少爺到!”
奴婢掀起簾子,寧萱芷從外面走了進來,糖心魚貫跟在身後,抱着小少爺進入書房。
寧萱芷拜過禮後,走到寧恆遠的身邊。“爹,後山都找遍了,也沒見到姐姐的蹤跡,不過剛剛我跟姨娘過來的時候,聽兩婢女說話,姐姐會不會去見王大人了?”
“這不可能!”林馨婉直接否認。
寧萱芷看了林馨婉一眼,站在邊上不答話。
寧恆遠轉動着扳指,叫人把那兩個說話的婢女傳了進來,他傾斜着身子,鷹鷲的雙眸註釋着兩人沉聲問道。“你們如何知道大小姐出了府?”
兩個婢女哆嗦着連話都講不利索,林馨婉從旁怒喝一聲,頓時嚇暈了一個。
“大娘,爹,不要動氣,還是我來問吧!”
寧萱芷讓婢女起身回話。“把你們剛剛說的再說一次。”
“今早大小姐得知衙門不審案子,讓夏玉去小庫房去了些細軟出來,剛好是我值班,所以多問了幾句。”
“她娶細軟做什麼?”寧恆遠望向林馨婉,在下人面前,他沉下起來。“接着說。”
“暈倒的奴婢是鳳陽閣裡負責清掃的婢女,她跟我說大小姐讓她去跟着夏玉姑娘,看到她把細軟送進了衙門,回來沒多久後,大小姐跟夏玉姑娘就不見了,所以我們猜測,會不會是去了衙門。”
“下去。”
“老爺,要不要我派人去衙門打探下?”
“你向回院子裡去吧,我自然會找人過去。”
寧恆遠當着寧萱芷與溏心的面,駁了林馨婉的面子,他側着臉,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林馨婉咬咬牙,告退出去。
隨着林馨婉的離開,寧萱芷也打算走,被寧恆遠叫住。“你先坐下,我有話問你。”
“老爺,先回院子,你們慢慢聊。”打算來看熱鬧的,卻沒想到這麼快就收場了,溏心覺得沒意思,也不想攪合在這些雜事當中,起身告退。
“你也坐下!”
溏心看了眼寧萱芷,抱着寶寶坐到一邊,有些不安的望着寧恆遠。
“你與太子的婚事,日期已經定下,下月初八正逢先皇誕辰,大婚盯着聖上祭祖之後,過兩天我會從宮裡給你請一個老嬤嬤過來,叫你禮儀,你好生的學着,不要在整出什麼事端來,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
“恭喜二小姐!”
寧萱芷冷眼掃向溏心,後者起身坐回凳子上,低垂着眼眸露出委屈的神情。
寧恆遠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他乾咳了聲。“你還想着要拒婚?”
“孩兒從沒有改變過心意!”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