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來了,怎麼不讓人過來知會一聲,我也好有所準備。讓你看到我這幅模樣,正是讓人見笑了。”
“二小姐說的是哪裡話,您這樣還讓人見笑,那讓我們還怎麼活呀!”
說着,溏心已經自顧自的在寧萱芷的身邊做下,她看了眼桂竹,嘴角掛着笑。“你過來!”
明月慢悠悠的走到溏心的面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姨娘這是什麼意思?”
溏心嘆息了聲,她指着明月捶胸頓足的哭訴起來。“說出來真怕二小姐見笑,我這奴婢也不知道是抽了什麼風,在院子作怪,把整個院子裡的書都撕了的粉碎,等我發現的時候,您給我的書都被這個賤婢毀了,我說她幾句還頂嘴,您說氣不氣人。”
啊!
寧萱芷露出瞭然的神情。什麼叫做此地無銀三百兩,溏心絕對是運用的最爲得心應手的那一個。心裡鄙夷,臉上卻堆滿了過意不去的內疚。“不就是幾本書,撕了就撕了。不是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這書是死的,人是活的,姨娘何必當真。”
明月磕頭謝恩,她剛要站起生,寧萱芷的手按在了肩頭,硬是將她壓了回去。她心中一驚,彷彿對剛剛那一掌的按壓感到疑惑。
“這事怪不得別人,我還自當是姨娘真的喜歡看這些史書,纔拿過來給你解悶,沒往其他方面想,看我這沒眼力勁的xing子,難怪遭人嫌棄了。以後姨娘要是心裡有個什麼事,還是當面說清楚了,免得又發生這樣的事!”
溏心一臉尷尬,她從旁賠笑,想找點話題把這事帶過。於是眼波流轉,瞅着外面的雹子說道:“今年怪事真多,前兩天老爺說京城出現了鬼物,今日一早起來又是颳大風,又是下雹子,聽說還有砸死人的,這都快三伏天了,還下雹子,不知道一會會不會下雪呢。”
“六月飄雪有冤案,這才近四月,剛入梅雨就跟炎夏一般的熱,我想老天爺也是欲哭無淚了吧,指不定還真的有什麼冤案呢!”
溏心迎合了兩句便起身告別。
“姨娘要回去了?我讓人送你過去,地上路滑,走路要小心。”
“明月,她?”
“我許久沒有跟明月姑姑聊天了,姨娘不捨的人嗎?”
溏心乾笑兩聲與小穗走出了屋子,她回頭看了眼明月,放下的簾子擋住了視線,在小穗的提點下,她跨出廂房,獨自一人回了別院。
明月低着頭,一股無形的壓迫敢從頭頂壓來,她幾度想要擡頭,終究還是沒有勇氣去直視那雙清冷的眸子。
“明月姑姑很喜歡撕書是嗎?”
“二小姐,奴婢是中了邪纔會做出那樣的事,四姨娘已經罰了奴婢,請二小姐贖罪。”
“明月要我贖罪,你何罪之有?桂竹,把我所有的書全都拿出來,讓明月姑姑撕個夠,撕不完就別走了。”
“二小姐,奴婢錯了。”
寧萱芷衝着明月冷笑了聲,讓人把明月送出屋子。
“爲了這麼個東西,費了我那些好書,真是不值啊!”
撐起油紙傘,寧萱芷從明月身邊走過,對着她些藏書淡淡的說了句,看到就幾顆雹子落在書面上,她走回身,用手抹去書上的雹子,說了聲可惜後,離開了落月閣。
書比人跟重要!
不動手,不罵人,簡簡單單就讓人受盡其辱!
這就是寧萱芷,不屑你的時候,你就是豬狗不如。
劉福一直候在書房外,他時不時朝着院子外張望,好不容易等到寧萱芷的出現,一路小跑的來到院門口,開門相迎。“哎呀,我的二小姐,您可來了。”
“咯咯,劉總管這麼想我呀,這不才見過?”
“二小姐又取笑小的,老爺在房裡等了許久,不過,王爺也來了。”
寧萱芷停下腳步,她扭過頭去,計劃之中可沒這號人物。“他來做什麼?”
帶着疑問,寧萱芷跨進屋內,行禮之後落座一旁。
察覺到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寧恆遠打了個哈哈,走到兩人中間。“王爺這次前來,是帶着聖上的聖命而來。”
“寧萱芷接旨。”
寧萱芷詫異的擡起頭,見到衛煜手中的黃文,她跪倒在地上。“臣女接旨。”
“奉天承運,黃締造月,命寧萱芷爲京城乾屍謎案副審,協助寧恆遠破除此案,欽此!”
衛煜高舉着詔書,寧萱芷卻遲遲不肯接旨。
“寧萱芷,你要抗旨?”
寧恆遠從旁推了推寧萱芷,示意她趕緊接下聖旨,這開國以來,還是頭一次,由女子當副審的,這是何等的榮耀。
“臣女,不敢接旨。”
衛煜沉着臉,剛要開口,寧恆遠高呼一聲,雙手接過聖旨。“謝祖隆恩!”
“寧大人,請起。”衛煜撩起長袍落座在上位,他乾咳了聲說道:“聖上希望這起案子儘快破案,故此讓本王從旁協助二小姐。”
“由王爺親自陪同,老臣放心不少,只是,這蘇將軍......”
“聖上另有安排,大人儘管放心,蘇將軍今日已經離開京城。”
這麼突然?
“二小姐,關於案子,您與什麼新的想法,如何抓獲此物?”
“臣女,還沒有想好,一切全聽爹爹的意思。”
寧萱芷端坐在衛煜跟前,她盯着自己的鼻尖,故意不去看他。聖上下此詔書,一定是他背後搞的鬼。
寧恆遠乾笑兩聲,見衛煜等着他回話,只好把寧萱芷說過的話拿出來在說遍,毫無自己的見解。
“大人的分析,本王已經從二小姐這裡聽說,除此之外,大人對這鬼物的捕捉有什麼其他的想法?”
“這!”
衛煜的故意刁難,讓寧恆遠很難堪。望想寧萱芷的鷹眸帶着暗示,可垂眸而坐的人,就是一聲不吭,讓他這主審下不了臺。“王爺,老臣暫時還沒有想到更好的方法。”
等寧恆遠說完,寧萱芷站起身,她朝着兩人欠了欠身子說到:“鬼物是什麼樣,我們也不知道,它可能是動物,也可能是人,在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再多的方式也是空談。”
迎着風,寧萱芷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劉福迎了上來。“不用管裡面的人,照計劃進行。”
劉福應了聲,他深吸了一口氣,掀起簾子走了進去。“老爺,小的有事稟報。”
說完劉福看了衛煜一眼,欲言又止。
“王爺是自己人,有什麼就這麼說吧!”
劉福從懷裡掏出一塊石頭,遞到寧恆遠跟前。“這是小的前幾日在偏院找到的。”
一塊石頭有什麼好稟告的!寧恆遠剛想呵斥,眼角瞄到石頭上的一處暗色,於是把石頭拿過去,細細看了起來。“這是血跡!王爺,您看看,是不是血跡?”
衛煜剝下一點暗色粉末用水化開,聞了聞點點頭。
“這東西從偏遠找來的?爲什麼現在才說?”
“小的不敢亂說,所以想查清楚了再跟老爺稟報!”
劉福在得到首肯之後,把撿到石頭的經過說了一遍。發現石頭的那天剛好是滿院子尋早夏玉的那天,他也被大小姐給差了出去,尋遍了院子,也沒找到人,於是想起後山,從別院出去有條捷徑,於是就尋了過去,這帶血的石頭就是在那裡發現,之後落月閣的奴婢在後山打水的時候找到了夏玉,把人帶了回來。
寧恆遠看了眼衛煜,見他沉默不語,於是把劉福支了出去,拱手朝着衛煜跪拜下去。“王爺,此事還請您暫時對聖上保密。”
“大人多慮了,不過就是塊帶血的石頭,未必就是那吸血鬼物。”
雖然衛煜在笑,可是他的笑容陰森恐怖,尤其是那雙黑眸,彷彿能洞穿寧恆遠的心思一般,叫人不寒而慄。
“不!王爺,此事關乎老臣清譽,一定要徹查清楚,請給老臣幾天的時間,一定會給王爺一個交代,不管是不是吸血鬼物,只要是有疑問,就要查清楚。”
衛煜愣了下,哈哈大笑起來。“如果聖上身邊人人都如大人這般,我朝豈是現在這般光景。”
寧恆遠老臉抽搐了下,他站起身退到一邊。
“就依大人所言,本王給你三天的時間,若是不能查出血石的由來,那麼本王只得把此事稟明聖上了。”
送走衛煜,寧恆遠直接帶着人前往別院,勞師動衆的將整個院子翻了個底朝天,弄得院子裡的人是雞飛狗跳,寶寶的哭聲不斷。
這邊是亂七八糟,遠在主院的兩處院落清淨異常。
“老爺帶着人去鬧別院?”
李嬤嬤從旁磨着墨,林馨婉提筆在紙上作畫。自從嫁入寧家,她已有數十年沒有提筆了,現如今她撂下院子的事物,空閒下來,今日狂風大作,有了提筆作畫的xing子,想不到人有了精神,這喜事也跟着來。
“還帶了不少人,把別院翻得一塌糊塗,這四姨娘抱着小少爺一隻哭,老爺看起來很惱怒的樣子,不知道王爺跟他說了什麼,王爺一走,他就帶着人去了別院。”
“哦?王爺來過了!”
“王爺來後,二小姐也去了書院,老奴聽爲了些事,不知道當不當講!”
林馨婉放下筆,這荷塘月色就差了那點睛之筆,可聽了李嬤嬤的當講不講的言詞,這點睛之筆是如何也下不了手。
“有什麼就說,香香吐吐的做什麼?”
李嬤嬤攙扶着林馨婉坐到一邊,自己半蹲下身子,替林馨婉按摩捶打雙腿起來。“老奴聽到了些關於大小姐的傳聞,早上遇見婉蓮,她一早出門好像是替二小姐查案,說是發現了農舍失蹤的三人蹤跡。”
林馨婉一腳踹翻了李嬤嬤,直視着她。“你知道了什麼?”
“老奴什麼都不知道。”
“寧萱芷在查農舍的案子?”
“老奴也是聽劉總管說的,具體也不是很清楚。”
林馨婉挑起眉,她睜了睜眼說道:“你下去吧,把劉福叫來。”
本想討上點好的,想不到一兩銀子都沒得到,反而還被踹了一腳,李嬤嬤沉着臉,應聲後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