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那撿笑話?”石放轉臉問道。
“三個人就平了福源大廈,一個下午就收了天成五子,不僅破了我天成結界塔,制了金蟾做藥引,收鐵定成做徒弟,一路神通廣大不可一世,可怎麼就會被困到這裡來呢?
真是物有一出降一出,好漢倒被王八誤,我看了,都覺得的是既可憐又可笑,嘿嘿嘿嘿嘿,”那尖細的聲音在石放身後繼續笑道。
石放抱着顧輕舟轉身一看,正是那隻停在木頭人頭頂的蒼蠅,此刻它卻站了起來,正兩腿插腰站在那裡,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你是……?”石放頗爲不解。
“我乃天成會通查大隊,陸小蠅,江湖外號——華東第一嗡。”這蒼蠅挺挺身子,兩隻翅膀一揮刀頗爲驕傲的說道。
“華東第一嗡?哈哈,真真是剛纔才如雷貫耳,”石放被這蒼蠅逗得一樂,倒忘了現在的處境。
“你笑什麼?”
“沒什麼,見您尊貴的很,所以很開心,嘿嘿嘿。”
“那是自然。”蒼蠅頗爲自豪。
“你這蒼蠅,不去向我政府投誠,倒跑這麒麟山看風景來了。”石放說道。
“我……?投誠?你說笑話吧你?拿到科研所,萬一做了標本,豈不是毀了我將來的前程?”這陸小蠅說道。
“你還什麼前程?”石放問道。
“我說,你自己都泥菩薩過河了,還來替我這蒼蠅操心,你先惦記惦記你自己和這老相好的吧,一會水漫金山,你們這對苦命鴛鴦,可要瞬間了賬了,”陸小蠅笑道。
石放低頭看了眼懷中的顧輕舟,眼下這倒是事實,見四周的木人沒有動靜,石放悄悄抱緊了顧輕舟,向鐵鏈那邁了兩步,趁木人沒有注意,硬着頭皮向震三宮裡的生門一跳。
那一排木頭人立即揮刀劈來,而眼前的鐵鏈也變成了三條,封死了石放的去路,石放只得一腳蹬在一個木人身上,往後彈了回來。
剛一落下,一把木刀劈了下來,正對着顧輕舟的脖子,石放猛的一轉,左手將顧輕舟兜了個圈,交到右手託着,直接將顧輕舟掉了個方向,只聽得“噗”的一聲輕響,石放左臉一燙,捱了一刀。
這東邊的生門裡,果然是重兵把手,大家,可都是都是行家。
陸小蠅看了心中一凜,這石頭果然不是隻顧自己,表面上卻不動聲色,“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真是半點不假。”陸小蠅嘆了一聲,身子一躍,飛到了右側的木頭人頭頂。
這木頭人還是沒有反應,敢情這些傢伙只要石放不出去,就不會動手。
“他們布了八王玉壇,只等你那罐子來救你。”陸小蠅說道。
“這幫傢伙有這個本事?”石放沒有管自己的臉。
“觀察者裡,就不可以有其他想法的人麼?”陸小蠅一語中的,石放卻聽得心中一驚,這個想法,楊勁鬆跟他提過一次。
“王八幫,早就跟我們有合作,你要知道,這些傢伙得的好處,不會比我們少,他們唯一不要的,就是天成會的位置,可是天成會總不能把其他的力量都滅了,我們也需要一些其他的團隊幫助啊。”
“冒了頭正好,一窩端了他們,通通宰了賬。”石放說完,左臉開始淌血。
“想法是好,我也敬你有這份膽量,可你這普通人,出的去這個陣麼?”陸小蠅說道。
這句話一出,不知顧輕舟有沒有聽到,正要還嘴,一個紅色的小塑料袋突然伸到他面前。
低頭一看,顧輕舟仍半眯着眼睛,正一手舉着這個紅色的小塑料包。
“這是……?”石放問道。
“水泡久了,容易冷,你吃點。”顧輕舟輕聲說道。
石放右手託着顧輕舟的背,左手接過那個紅色的小塑料包,也不顧及那麼多,就放在顧輕舟懷裡打開一看,是半塊糖餅子。
“我吃了一半,還剩一半,”顧輕舟說道。
石放拿起這半塊糖餅,它被顧輕舟啃了幾口,像個半月一樣,綠霧瀰漫了整個水面,水已經到了二人的腿根,左臉的血灑了下來,水裡範起了一絲紅暈。
“吃吧。”顧輕舟催促道。
石放忍痛咬了一口,還是當年的那個味道,“這個是……?”
“我自己做的。”
“嗯……,”石放一口吞了這糖餅,硬撐着左臉的劇痛嚼了嚼,眼睛一紅。
“我們能出去麼?”顧輕舟問道。
“能出去,沒事,一會就有船來。”石放硬着頭皮說道。
“你終究還是個軟心腸,”顧輕舟擡手摸了摸石放的下巴,那裡有幾根鬍鬚冒出了皮膚外頭,一道血就要滑到她手邊時,石放擡手握住了她的手,只拿右臉看着她,顧輕舟卻早看見了那道血跡。
陸小蠅站直了身子,將翅膀收了起來,一雙複眼盯着石放。
顧輕舟擡手從在懷裡摸索了一陣,“你幹嘛?”石放問道。
“你拿着這個,童七叔說過,這東西好像能破什麼陣。”顧輕舟掏出了一把帶鞘的短刀。
石放接過刀柄,顧輕舟順勢一拔刀鞘,這刀先是“噌”的一聲,一道清脆的聲音劃過迷霧,接着“哚”的一聲,一個東西掉了下來,漂浮在顧輕舟身旁的水面上。
身旁的十二個木人們聽了這刀出鞘的聲音,不由得身子一顫,身上的樹皮掉了幾塊下來。
“九漁刀?”石放看了一愣,這刀一握,手中突然一熱,一股暖流從刀柄源源不斷的向石放掌心灌來,一團熱氣從他頭頂冒了出來,左臉處隱隱有些作癢。
這九漁刀就像黏在了他手上一樣,整個刀身開始熾熱發紅,石放的掌心都快燙出了汗也沒有用,甩都甩不下來。
再用力一甩,卻碰着了腰間的葫蘆,那葫蘆裡“咕嚕”一聲,傳來一陣悶響。
“嗡”的一聲,那陸小蠅振翅一躍,拈起水中那個東西飛到顧輕舟懷中一放。
“這是什麼?”顧輕舟拿起來,是個小荷葉包,打開一看,裡面是一堆褐色的粉末。
那陸小蠅飛低了一聞,“好像是半夏和白斂……,還有王不留行?還居然有三七?”
說完它飛到石放臉旁急促的說道:“快,吃一半,敷一半;就是留疤也會小點。”
“你說什麼?”石放被九漁刀燙得一時沒反應過來。
“笨蛋,這是金創藥,”陸小蠅急道。
“唔唔唔唔唔,謝謝啊,”石放低頭對着顧輕舟手裡的荷葉包舔了一大口,身旁卻沒水,幹含着不知怎麼辦,腰間的葫蘆突然“咚”的一聲,落在水裡。
這傢伙掉的可真是時候,這東西自己飛了起來,到了石放嘴邊壺嘴一拔,裡面那金蟾正趴在那呼呼大睡。
石放看了一愣,壺嘴裡卻流出道水來,原來這葫蘆中間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隔板;左邊出水,右邊是金蟾。
石放趕緊將葫蘆嘴一撥,轉向了顧輕舟。
“你先喝,”顧輕舟卻推了一下葫蘆。
石放口中有藥,說不出話,眼睛一瞪,做勢要吐了口中的藥。
“好好好,我先喝我先喝,”顧輕舟拗他不過,只得對着葫蘆喝了幾口,這水一入喉嚨,感覺溫溫軟軟不冷不熱,味道里,還帶着股鮮甜。
顧輕舟擦了把嘴,把葫蘆對着石放,石放正渴,大口灌了幾口。
陸小蠅飛到了一旁,懸停在空中看着,只見顧輕舟用力站了起來,半個身子靠在石放身上,一手託着荷葉包一手沾了藥末,往石放的臉上敷。
“嘶……”石放疼的縮了一下。
“堅持一下,一會就好。”顧輕舟說道。
陸小蠅飛到一根鐵鏈上,把頭轉了過去,這一刻,它又想起了丁小咪,那隻不用吸血的引從蚊。
“咪咪呀……,咪咪你去哪裡了呀?”陸小蠅心中念道。
葫蘆是三江會的,九漁刀是九宗門的,實際上,它們同出一門,難道九漁刀碰了三江葫蘆,它開了竅?石放一時間想不了這麼多,因爲水已經漫到了二人的腹部……
九漁刀終於冷了下來,石放體內似乎充滿了力量,雖然比不上神通如意果的功效,可他感覺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一樣。
“你好點沒?”石放看向顧輕舟。
“嗯嗯,”顧輕舟點了點頭,她沒有騙他,那葫蘆裡的水一喝,她也覺得精神好多了。
這刀本是破天成會的七殺陣用的,這個時候出現……,石放突然靈光一閃,此陣不就是行的乙木七殺麼?
手中漁刀庚金,正好可破此陣乙木七殺,童七,你這老小子居然算過我的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