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不算刻薄,這是事實,你們方纔還要跟我大戰一番呢?”石放說道。
“要不是權成公,我還要跟你一直戰下去。”孟九齡昂首說道。
“哦,你拿什麼戰?”石放問道。
“我拿…,我拿命拼行麼?”孟九齡怒道。
“拼命?呵呵,”石放笑了笑。
“九齡,權定二公在此,你還要幹什麼?我瞧着石公不錯,我天成會向來講變通,你又不是對手,爭這個硬氣幹什麼?”宋博然說道。
“不好意思,我孟九齡實在是跪不下去,”說完他站了起來,一雙眼睛盯着石放說道:“二公之命,說是鶴尊的話,可鶴尊的影子呢,我們看都沒看到,要他當會長,我實在不服。
贏了我們又怎麼樣,九宗門還贏過我們,難不成誰贏了一陣,誰就來當我們會長,那天成會乾脆解散算了,除非鶴尊現在就出來,不然,我難以向山水幫衆兄弟交待。”
“哦?那既然如此,你就不再是山水幫的幫主了,”鐵定成轉身說道。
“定公您……”孟九齡一臉震驚。
“我來問你,沒有會長,是不是我天成七子定規矩?”鐵定成說道。
“這……,”孟九齡說不出來。
“你今天可以不聽我的,明天就可以不聽會長的,明天不聽會長的,將來你對山水幫,也不會盡多少心力,全都是你的私慾。
你和趙夢光打的那些小九九,要我現在就說出來麼?”鐵定成厲聲說道。
孟九齡臉漲得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定定……,定公,孟狗隆(九齡)不數(是)這過(個)意始(思)。”趙夢光生怕他當真說了出來,趕緊勸道,可惜嘴裡剛剛叮的包還沒有消,一開口就是大舌頭。
“你別開口了,一會等包好了再說。”王澗鬆說道,趙夢光聽了把頭一低。
“你還站着,是不想做天成會弟子了麼?”柳三秋呵斥道。
孟九齡不得已,只得又跪了下去。
石放一笑,轉臉看了看身旁,白靈早已不知所蹤,也沒去想他爲什麼躲起來,見孟九齡一臉通紅,雖然頂了自己兩句,可也實在尊重他有些骨氣。
“天長識物性,日久見人心。
這位夥計也是有個性,有私心麼,也很正常,誰沒個私心,不過私心若與公心相應,既能辦好了公事又能成全了私心,那自然公私都可以周全,天下都能太平。
二位不必怪他們,也不急此一時。只是剛纔那套麻將兵法,我聽的實在有趣。鐵兄的七星天罡法,似乎還沒說完,可否再跟我說說?”石放笑道。
唐平卻有些心急,下面的人都等着他信號,郭向陽又被點了穴道,正想把話題轉一下,那鐵定成卻笑道:“這位唐兄心中所想,正好可以解答您的提問。”
“哦?我心中想什麼?”唐平聽了一愣。
鐵定成沒有正面答他,而是將那塊“發”字牌向前一遞,“請石公接牌,我再來詳解。”
石放接過了那枚“發”字牌。
這牌突然一亮,上面的“發”字閃了閃,鐵定成面露喜色,心中暗想,“這字牌六百年沒有亮過了,看來今天真是非同尋常。”
石放拿着字牌笑道:“請說說,他心中所想,怎麼就是我的疑問呢?”
鐵定成說道:“所謂兵圍千重,鬥到必通。鬥者,天罡之柄也。若出軍被圍,則出龍方可以突破。
龍臨之方,利若鋒芒,八極俱張,天誰敢當。龍乃辰也,辰乃天罡也。若兵被圍困,就看辰落在何方,由此而出,無人能擋。
這位唐兄弟不必焦慮,你帶的人,的確圍了這福源大廈。
我若要出去,只需向正南方午位突擊,即可遁走不見。”
石放聽了一愣,問道:“這麻將也通壬遁之法?”
“不錯,今日庚子、丙戌,甲午、庚午,甲午旬中辰巳爲空,月將用辰。
此課兩上克下,都和日干甲同性,用涉害多少決之,戌克三下,辰克二下。
此時發用爲戌,上乘玄武,玄武乘戌爲遭囚,賊人已經被困,這個賊人,說的就是我們。
困我們的是誰,且看對宮衝位,戌臨子上,對宮爲午,午上恰好是天罡辰。
所以困我們的,是政府的兵,因爲他們本來就是天罡。
爲何我們要選石公,不僅僅是因爲鶴尊現了身,鶴尊並沒有要我們選擇石公當會長,恰恰是因爲石公方纔自己玩笑中說,要當我們會長。
此時兩上克下,我方實無勝算,所以要突圍,只能看天罡辰在哪裡?
偏偏辰正好坐午,我們本打算從正南午位引火突圍。可惜辰的陰神是寅,寅上有青龍來乘,青龍乘寅,名爲驅雷。
突圍方正好是石公本位,他又恰好本命爲辰,我們別無選擇,只得向石公投誠,只有這樣,才能解了此次被圍之兇險。
所以,我們這次的突圍方式,就是接受石公的意見,同意收編。這一切,鶴尊沒有異議。
他隱身而去,是因爲朱雀爲鳥,代表白鶴的類神,此時朱雀乘巳,今日爲甲午日,巳又逢空。
朱雀在巳,又爲翱翔之意,所以他飛走了,我們都能理解。他此時正往西南未方而去,要替我們天成會找一條真正的出路。
所以唐兄,您此刻不必着急,三傳財官同會,子孫有合,這一課就是投誠之課,你大可放心。”鐵定成說完衝唐平一笑。
這番話說的唐平無語,一雙眼睛瞪着鐵定成,“這都是用麻將兵法能看出來的麼?”
“不不不,這可是觸類旁通,用了壬盤課式此爲借用,天成會術式一門,久有傳法,您不必驚訝。”鐵定成笑道。
“厲害,可以可以,這個方法果然很好,投誠也是一種突圍,因爲他自己放下了一切,圍困也就不存在了。
只是,你不看神煞克應,而直接取神將天罡位應,又是否過於的簡單了呢?”
“石公,神將課傳爲大勢,神煞克應爲細分,大勢已定,不必再看細節。
大勢好比樹的枝幹,它決定生長的方向;細分好比樹木的葉子,它表現的只是樹木生長的狀態;這時再去拘泥葉子的形狀而忽略了樹幹的生長方向,那我們豈不是捨本逐末了麼?”鐵定成說道。
“的確如此,那麼下一步,天成會可要付出一些代價了。”石放笑道。
“命由心造,運乃身通,我們豈能任由一個夢來擺佈,那造夢王本想借我們之手來對付您,可是衆生之念,他並沒有看透,不過是自以爲是的想當然罷了。
天成七子從來變通,要取天下也非一朝一日之功,今日我和澗鬆決定,就從我們這一輩開始,天成七子追隨石公,以前替造夢所做,我們願意接受處罰,從今天起,天成會一切都由您來做主。”鐵定成拱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