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對我好點兒!
天機谷中的人並不是很多的,也只是一二十人罷了,大都是之前天機子收的徒弟,鳳月收徒很苛刻,薛浩和姜武兩個,又都喜歡孑然一身的人,所以至今爲止,這裡面的人都不怎麼見漲。
精巧的藥爐上,擱着今兒下午從潭底拿回來的草藥,小火慢慢的燉着,隨着清風將濃郁的中草藥的味道帶了出來。
鳳月披了一件外袍,一個人站在窗前看着月亮,她想家了呢,這次和紅霞打賭,讓她回了一次現代,雖然天機子說,那是紅霞做出來的幻象,但她的鄉愁卻是真的被人勾了出來。
也不知道現在林浩他們怎麼樣了,是不是還總是三個人一起損了損去的,也不知道,家裡的那位老佛爺是不是還是總喜歡去佛寺裡面,她辛辛苦苦賺了這麼多的錢,就這麼讓她揮霍了,想想還真是有些不值呢!
“想什麼呢,這樣的入神?”姬陰從身後將她擁住,冰涼的雙手將她的小手包裹了一個嚴實,他對她手心傳來的溫暖,真的是已經很久違了。
“乾爹,把你的爪子丟開可好,你知道我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冷冰冰的東西,你好意思嗎?”鳳月的視線盯在了姬陰的手上。
瞧瞧那纖長白皙的樣子,和自己的手疊加在一起,要不是他的手指比自己的要長一些,比自己的要粗一些的話,還真的是分不出來,究竟那一個是男人的手,那一個是女人的手。
作爲一個男人,把手長成這樣子的,也是醉了,加上這手的溫度,低得嚇人,真真的很像是皚皚白骨,還是透着涼氣兒的那一種。
她剛從寒譚的底下上來沒有多久,這還沒有緩過神兒來,現在對這貨的體溫實在是討厭的很,手感也不好,一摸一把骨頭,她還是喜歡摸蕭蕭的手,肉肉的,跟那貓兒的肉墊似得,摸着很有肉感,柔柔的,很舒服的。
“那我幫你暖暖?”姬陰十分的厚臉皮,下巴擱在鳳月的肩上,說話的時候,那熱氣兒直撲倒她的耳邊,有些癢癢的。
他是真的說到做到的,真是要命了,讓一個天生體寒的人給自己暖手,這逗她呢?
鳳月翻了個白眼,自己一反手,直接充當了姬陰的暖手工具了,真是不明白,她爲什麼看上了這麼一個貨,自己得當一輩子的暖手工,想想也是醉了。
“我沒想什麼,只是想我媽,想我隊裡的那些個兄弟了。”她悶悶的開口,抓着姬陰的手,自己卻是怔怔的。
“小月兒。”姬陰嘆息了一聲,將她轉過來面對着自己,“其實,你有沒有想過,要是可以選擇的話,你會不會回去?”
要她永遠的和自己的親人,自己的朋友隔離開來,在不同的世界,不同的時空裡面,這樣的事情,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情啊。
“那,如果我真的可以回去的話。”鳳月擡頭看着他,他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她的聲音不由加重了一些,“如果可以,你會放我走嗎?”
最後的一尾音都沒有說完,他的手一用力,頃刻間,她整個人都撞進了他的懷裡,他的力道是很大的,將她的骨頭捏的都有些痛了呢,她脣角不由的漫過一絲無奈的笑,“姬陰,你真的很自私啊!”
自私嗎,是啊,他是自己的,只要一想到要失去某個人,他就覺得,這是不能夠的,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他如何可以將她放走?
即便是這天下傾覆了,傾其所有,他都再也不會放開這個人的手啊!
他想要衝她許下自己的諾言,但話到了嘴邊,卻發現,自己的誓言給出了又怎樣,她離開的是自己的世界,自己原來的身體,只一具魂魄在這個世上活着,再多的誓言,好像都是有些蒼白無力的。
最後的最後,他將所有的話,所有的情誼,雜糅在了這樣的一句話裡,“月兒,我只剩下一個你而已。”
他看着權傾天下,在朝堂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但他的身邊,他所僅有的,只是一個她而已啊!
“嗯,所以要對我好點。”鳳月悶哼了一聲,想了想,又補了一句,“記得給我銀子買糖吃。”
就這樣吧,她知道的,姬陰位於這樣高的位置上,一個人孤零零的活着,那中夜深人靜時候深入骨髓的寒意,整整纏繞了他大半生的時間,林浩他們,她的母親,至少他們身邊還有其它人。
且讓她任性一回吧,自私的拋棄了自己遠在他方的朋友、家人,好好的守着這個男人好好的過日子吧,暖手小工做着有時候也是不錯的,最關鍵的是,就算她想回去,也沒有辦法回去啊!
他們兩個就這樣相依相偎的,享受着這靜謐時刻帶來的溫馨和甜蜜,有人卻是在籬笆院外看的正是起勁兒。
“哇哇哇,師祖跟攝政王看着好恩愛啊!”白靈一臉崇拜的看着窗口的那個方向。
“白靈,白靈,那個真的是我們的師祖嗎,看着好年輕啊!”
“是啊,是啊,怎麼可以這麼年輕啊,這不應該啊!”
天機谷一衆的子弟們,幾乎都圍在了白靈的身邊兒,大家夥兒都是得知了自己一直仰慕的天機谷谷主回來了,都來看個熱鬧的,卻是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人實在是要讓他們嚇得目瞪口呆了。
鳳月這樣子,看着都是沒有他們大的,也就剛剛成年的樣子吧,應該還沒有白靈大呢,他們小師叔已經很讓他們吃驚了,如今見了鳳月,才知道,這真的是小巫見大巫了。
“做什麼呢,你們一個個的,大晚上的跑到師尊的門口做什麼呢,還不趕緊回去研習醫術去,前兒教你們的施針手法,你們都會了?”
薛浩冷不丁的從衆人的身後走了出來,別看他年紀小,在天機谷,那也是極具威嚴的,衆人一聽這話,都是自覺的站到一邊兒去,被他瞪了一眼之後,更加是飛快的都跑走了。
深怕他們走的慢了一步,等一下就被薛浩給懲罰了,別看他年紀小小的,這懲罰人的手段,真的是有些慘絕人寰的。
上次剛進谷的一個孩子,沒好好的研究這接骨手法,他直接將人家孩子的手給廢了,讓他自己摸索着接骨,好不讓他們幫忙的,對一個小孩子,都這樣的殘忍,更何況是他們呢!
聽說他之前是做殺手的,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你們這一羣叛徒!”白靈後知後覺的發現這人都沒有了,不由氣得對着他們四處奔跑的身影叫囂道。
這一個兩個的,竟然這樣的沒義氣,走也不告訴她一聲,竟然留下她一個人面對小師叔,這實在是太沒有天理了,一羣叛徒啊,叛徒!
“那個,呵呵!”白靈笑着戳了戳自己的手,衝着薛浩笑的無限的諂媚,“師叔啊,那個我,那個,今兒的月亮不錯!”
“嗯,烏雲蓋頂的,確實是不錯的,沒想到,你這興致竟然這樣的高。”薛浩瞟了一眼天上,靜靜的挑眉。
呃……
白靈看了一眼天,當時就感覺自己這是要哭了,怎麼連老天都跟她這樣子的作對呢,這玩笑實在是開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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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大晚上的,帶着一種的師兄弟妹們偷聽牆角跟,你這天機谷的守門人,做的還真的是挺到位的啊!”
薛浩雙手環胸看着白靈,這丫頭實在是太每個正行了,這麼多年了,竟然還是這個樣子,師兄臨走之前,讓他好好的照顧着這個徒弟,還把她的終生大事託付給了自己,讓他給她找個好人家。
還好人家呢,這大姑娘家的,一晚上的,就在這邊兒偷聽,整天和一個男孩子一樣,這說的好聽一點的,是說她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但說的不好聽了,那是什麼?
又看了她一眼,薛浩實在是感覺到頭疼,“既然你這麼的喜歡行賞月亮,今兒晚上就好好的看看,等到明兒太陽開了在走,記得明兒用午膳之前,給我送你的感想來。”
“師叔,我們換一個好不好?”白靈慘兮兮的看着薛浩,不要這樣子好不好,在這外面站一個晚上,那她這腿不得廢了纔怪。
她這平時最爲靈動的性格,怎麼能夠忍受自己一晚上一動不動的站着呢,這分明就是師叔在打擊報復她嘛!
“不行,你自己在這裡好好的站站,順便思過!”薛浩說的硬梆梆的,直接就這樣給她打斷了,生生的掐斷了白靈所有的希冀,“我進去和師尊商量事情,你自己乖乖的。”
“哦。”
白靈悶悶的答應道,這什麼人嘛,看師傅走了,就開始欺負她這個沒人要的徒弟了,果真和他的師傅一樣的變態!
至今爲之,除了鳳月如花的美貌之外,白靈對鳳月最大的印象就是變態兩個字,她到了現在都還記得,那一年爲了幫她贏得上京店鋪經營權的夜晚。
她不過就說了幾句話,結果,直接被從外面灌進來的湖水給澆了個透心涼心飛揚!
“哼,你讓我站着,我就沒有事情做了不成?”白靈不屑的瞪了一眼薛浩,雙手叉腰的看着鳳月的那個方向,“哼,本小姐接着看,接着偷聽牆角,我看你怎麼……”
她這邊兒話還沒有說完呢,就看到已經進了屋子的薛浩直接把窗戶給她關上了,還用手指了指天上的茫茫暮色。
“薛浩,有你的!”
白靈氣得直跺腳,卻又拿薛浩沒有辦法,之後做發呆狀的仰頭看着那黑黑的夜幕,“薛浩,你不就是仗着自己的武功比我高,醫術比我好嗎,等姐姐我煉就了絕世的武功之後,我一定會找你報仇的,現在你對我不屑一顧的,有朝一日,我要讓你哭着給我求饒!”
“呵,你這麼一進來就關窗戶的,別人還以爲我們兩個在做什麼呢。”鳳月一頭倚在姬陰的胸膛上,斜着眼眸看着薛浩。
外頭那丫頭偷聽,她早就已經知道了,只不過沒說而已,但這小子也是的,罰人家姑娘在外面站這麼久,還不給人家一點娛樂項目調劑一下,真是有夠不人道的。
“師尊,上京那邊兒有消息傳來,我想有些事情,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的。”薛浩在鳳月的面前,十分的恭敬,他一邊兒將袖中的信件掏了出來,一邊兒將窗戶鎖死,“白靈那丫頭,可是會脣語的,她性子焦躁,自然是不適合知道的。”
“哦,她還有這樣的功效,實在是不知道,我大天機谷竟然是這樣的人才輩出啊!”鳳月直接將信件擱到了姬陰的手裡,自己則走到了桌子那邊兒坐下。
如果這丫頭有這樣的功能的話,嗯,鳳月擡眸看了一眼薛浩,“既然是這樣的話,你幹嘛不發展一下,把她拉近鳳傾閣也是不錯的。”
“師尊就不要說笑了,這丫頭的性子,並不食盒在鳳傾閣呆着,會誤事兒的。”薛浩回道,讓是真的讓白靈到鳳傾閣的話,估計,會很頭疼的吧,這丫頭不闖禍,就是一件很好的事兒了。
“呦,這話聽着,我怎覺着這麼的有問題呢。”鳳月好像聽到了什麼新鮮事情一樣,“這要是放在了平常,你恐怕根本就不會幫別人說話的吧,怎麼,對那個丫頭有意思不成?”
薛浩是十足十的江湖人物,鳳月就他的時候,他滿身是血的倒在血泊只中,一個不折不扣的冷血殺手,性子淡漠的很。
鳳月當時看着他和自己是同行的份兒上,才救了他的,他醒了之後,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倒是對自己十分的言聽計從的,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了。
在所有鳳月認識的人當中,除了風樓,應該就是薛浩最讓她操心了,但如今看來,好像他們都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揹着自己,已經把自己的終生大事都給辦了,真是不錯,不錯,很不錯!
“師尊,這種事情,還是不要開玩笑的好。”薛浩有些嚴肅的看着鳳月,自己從來不曾覺得有任何的問題,但鳳月如今這一說,他反倒是不好意思的別過臉去,臉上還帶着可以的紅暈來。
“不要不好意思啊,薛浩,要是真的,不要忘記請我吃喜糖啊!”鳳月給了他一個你懂得的眼神,那眼神啊,實在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啊!
“小月兒,薛浩是你鳳傾閣的人?”姬陰轉過身去看着她,她一點兒都不避諱的將手中的信件拿給他看,還是讓他很感動的。
他不禁想起了那句話,她願意相信他,真的很好!
“對啊,我家薛浩是我們鳳傾閣的頭牌啊。”鳳月笑嘻嘻的看着薛浩,一雙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狀了,“你說是不是啊,薛浩哥哥?”
要說鳳月所有的手下里面,能對鳳月的話坐到完全免疫的,完全不給一點狀態,在心裡面還不鄙夷鳳月這時而抽風,時而很二的性格的,恐怕除了薛浩,就沒有其它的人了。
“王爺,實不相瞞,薛某確實是鳳傾閣分堂的堂主,只是因爲我主管的是鳳傾閣在西秦的事物,所以,並不經常在東辰活動。”薛浩毫不保留的衝着姬陰說道。
前些天兒,這眼前的兩個人,前一腳後一腳的衝着寒譚跳下去,那個時候,薛浩就見識到了姬陰對鳳月的真心,他們都曾經私下裡說,這兩個人實在是有點作了,爲了一丟丟的事情,弄得這麼的彆扭,如今他們雨過天晴了,薛浩自然是很開心的。
“原來是這樣。”
姬陰點了點頭,小丫頭這身家實在是很厚實啊,鳳傾閣在西秦竟然也有分支機構,他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上面說,上京城東方和無痕兩個人的在宮裡的內戰,都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看看了?”他攤了攤手看着鳳月詢問。
上京城裡面的內戰,東方是帶着兵進城的,無痕那邊兒,並沒有人只應,鳳簫似乎並沒有幫忙的意思,只是每天大門緊關着看戲,在這樣下去的話,這一場兵變就會成功,到時候,東方必然會打着清君側的名義,直接登位。
“是擔心東方得逞?”鳳月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朝着他走去,“可你知不知道,東方的身後,還有一股勢力,我不過是想把那個人給逼出來。”
這麼多天了,姬無痕那邊兒已經出現了頹勢了,他還真的是能忍的,竟然在這個時候了,還把幕後合作的人給藏着掖着,她倒是忘記了,他素來是一個很能忍耐的人吶,都裝了十幾年了,這幾天,自然也是可以裝出來的。
他是肯定,姬陰一定會和他合作嗎,這決心下的,簡直了!
他要是真的成功了,也算是個蠻成功的陰謀家了。
“小月兒?”姬陰笑了,牽扯出一個異樣的弧度來,其實,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她應該猜出來了,就算沒有,她來之前,恐怕就已經找無邪逼過口供了。
“只准你猜我,就不准我猜你了,這麼多年,我們互相在對方那裡安插過多少的眼線了,現在他們都一個個的成了好朋友了,有的甚至還成家了,我都沒有和他們要媒人金呢!”
想想他們的那些手下們,也真的是醉了,竟然還成就了這麼多的姻緣啊,這裡面,還有一對眼值爆表的夫夫組合,簡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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