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江山定本書完

本來說好的,讓秦箏昨晚上半夜和她的張大哥出城的,但安排好的人左等右等,就是不見有人來的蹤跡。

天剛大亮的時候,府里人說發現了她張大哥的屍體,你說說今天這樣重要的事情,當時鳳月和姬陰都忙着早起置辦事情,這登基大典可不必其它的什麼,他便也就將事情壓了下來,什麼都沒有說了。

他本來是指望着,等到鳳月他們都忙好了,他在和鳳月說也是不遲的,但就剛纔一連截獲的幾封情報,和手下們連夜徹查出來的東西,看的花想然這是心驚肉跳的。

這張雯竟然是雲依本來的名字,而那張家兒郎,竟然是張雯的哥哥,也就是和雲依一樣歸屬於公子玉的手中。

這位張公子,可憐秦家小姐愛慕他多時,就連當年他們兩個初遇時候的情景都是騙人的,他手下截獲的情報,就是公子玉之前讓這張公子自盡的信件,真是好有心思啊。

弄了變天,他們兩個還真不愧是一對兄妹,同樣是爲了自己的主子,出賣了自己情感的人吶,他就不明白了,他們這樣輕易的就可以將感情當作一場任務。

雲依死之前,把自己的本家姓名告訴他,到底是因爲她覺得自己做錯了,還是因爲她真的如同自己所說的一般,是真心的愛惜自己的,花想然真的不想要去知道了。

誠如他們兄妹兩個這般,把世人都當作了傻瓜一樣哄騙的做法,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去苟同的,更不要說去原諒了。

如果公子玉讓那張家公子去死的話,那麼這出苦肉計,唯一傷心的,就是秦箏這個所謂的未婚妻了,這樣做,除了秦箏憎恨鳳月之外,實在沒有任何的作用。

仇恨的力量是有多麼的巨大,這一點公子玉一定十分的明白,即使秦箏不是鳳月的對手,那麼就會理所當然的靠近公子玉這個背後之人,只是,公子玉要這樣一個滿心只有仇恨,卻手無寸鐵的姑娘,是要做什麼呢?

花想然想不通,直到手下來跟他說,昨晚負責接送秦箏的人已經死了,而秦箏現在在太上皇宮裡的時候,他心中大駭,東歌有說過,鳳月晚些時候回到太上皇的宮中去。

太上皇不會對鳳月做什麼的,但,秦箏在那裡,她去那裡的目的只有一個,除了鳳月沒有其它,分明不是鳳月的對手,她還篤定的去了,即使花想然明明知道是這樣的,但他還是沒有辦法放下心來。

自從上次鳳月長達幾天的昏睡後,他總是隱隱的感覺有什麼地方十分的不對勁兒,說不上來的不對勁兒,但卻是讓人這心裡十分不舒服。

“父皇,兒臣請父皇的安!”

鳳月十分周到的行禮,卻是看到了最不該看到的人,秦箏一聲貴妃服飾穿戴整齊的站在玉凌風的身邊,但這不是應該出現的結局,她分明應該和自己心愛的人遠走高飛了。

怎麼會,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

“月兒,快,快走!”玉凌風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上前推搡着鳳月,想要讓眼前這個女孩子趕緊離開這裡,姬陰說的沒有錯,鳳月確實不是那個心有企圖的孩子,是他自己一時糊塗了,“趕緊的,離開這裡,離開這座皇城,聽見沒有?”

“父皇,這,你這是怎麼……”

鳳月上前想要探查一些玉凌風,她不知道爲什麼分明前兩天還正常的老人家,見了面竟然會驚慌失措成這樣,但正當她要看清的時候,卻在他的身後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老太后。

那個慈祥卻一生都情路坎坷的女子,她一直都拿着自己當作是親生女兒這般的疼愛,現在竟然就這樣冷冰冰的躺在自己的面前,這究竟是怎麼了,難道今天不是一個應該慶賀的好日子嗎,怎麼還會發生這樣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

“母妃,母妃,你不要嚇我!”

鳳月在老太后的面前蹲下身子,她驚慌失措的看着已經沒有了一絲血色的老太后,這是第一次,她第一次感到了惡寒,在這個世界裡,這個時代裡,也是她第一次失去自己重要的親人,這樣子的痛,真的有着說不出來的壓抑。

“月兒,快走,這是一場陰謀,快走,你趕緊走啊!”

玉凌風看着倒在地上的妻子,他同樣也是心痛無比的,想想他們這一生,她在自己的身邊,就沒有享過一天的福,好不容易看到子孫滿堂了,好不容易他們終於可以安享晚年了,可是卻迎來了人生最大的一場陰謀。

他依然清晰的記得,在她生命的最後一刻,她還在懇求自己保護他們的孩子,提醒着他,爲人父母的責任。

這一生,他真的虧欠這個妻子太多太多了,如今能做的,只有拼命保護眼前的孩子了,可這場遭難,他真的有力氣去阻止嗎?

“走,來得及嗎?”秦箏冷笑,她偏過臉來看着鳳月,“姐姐,怎麼樣,這樣的痛苦是不是真的很痛,很痛,張大哥死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比你現在痛上千倍!”

她兇狠的看着鳳月,就是這樣一個心如蛇蠍的女人,她爲了斬草除根,所以殺了她的張大哥,還假惺惺的說要幫助她,要不是公子玉,她昨天就會被人在城郊殺了吧。

她受過的痛苦,必當要鳳月一樣忍受,並且十倍百倍的還回去!

“秦箏,你在說什麼?”

鳳月不明所以的看着秦箏,她現在的眼神分明是痛恨她的,是的,鳳月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她對自己無比的痛恨,但是,這是爲什麼,她分明安排了秦箏和她心愛的人私奔,甚至連盤纏,連家裡那邊,她都已經一一做了安排。

如果沒有出任何的紕漏,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出城了,而不是在這裡,用這樣一種毒辣的眼光看着自己,這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鳳月,你到底在裝什麼傻,分明是你殺得,分明是你殺了張大哥,也是你殺了張雯!”

是她,是她,一切都是她,是鳳月殺了張家兄妹,讓她的人生在一瞬間變成了一個笑話黑悲劇,而她,竟然一直到昨天,還一直都這樣相信着她,這到底是憑什麼,又是爲什麼!

她憑什麼把別人的人生肆意的踐踏之後,還要裝出這樣無辜的樣子來!

“秦箏,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中間是不是什麼誤……啊!”

鳳月極力的想要解釋,因爲她真的從來都不會不承認自己做過的事情,她想要跟秦箏講清楚,但她這話沒有說完,就感覺自己的心頭被什麼東西猛地一紮,她根本沒有辦法在說下去,甚至,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

她試着動了動自己的手臂,但是如同自己身體的其它部位一樣,她現在已經完全沒有辦法動彈了,甚至連眨眼都沒有辦法,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控制着一樣,她擡頭看着秦箏,“秦箏,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什麼啊,沒有做什麼,只是要把你對我做過的,十倍百倍的還給你。”秦箏笑着蹲下身子來,她不急不慢的把老太后身邊的劍拿了起來,然後慢慢的擱到鳳月的手中,笑着幫她把劍握在她的手中。

“鳳月,我的皇后娘娘,既然你已經殺了我最心愛的人,那麼就拿你最心愛的男人來還好了。”

“秦箏,你到底想幹什麼,快放開我!”

鳳月不可置信的看着秦箏,卻在心裡涌上了一陣的恐懼,這是與生俱來的感覺,她就是感到了害怕,甚至,她相信,秦箏說的是真的。

“想幹什麼,哈哈哈,在你毀了我的人生之後,我想看看,你鳳月的人生是怎麼被人一步一步的毀掉的!”

“你瘋了不成,難道你忘了,父皇在這裡,他又怎麼會容許你這樣冤枉我?”

鳳月幾乎已經猜到秦箏想要幹什麼,但卻依舊是動彈不得,她看着她的眼神裡,都涌現了深沉的殺意。

“鳳月,這可怕的殺意,是不是就是你派人殺張大哥時候的樣子呢?”秦箏有恃無恐的看着鳳月,“你真的以爲,我會這麼笨嗎,在答應公子玉之後,他可是給了我一個很好玩的東西。”

秦箏說着,從袖子中掏出一個十分精巧的琉璃瓶,翠綠的顏色,雖然並不能看清楚是什麼,但卻可以清楚的看到裡面有東西在蠕動,鳳月一時間大駭,“子母蠱?”

“啪啪啪!”秦箏由衷的替鳳月鼓掌,這真的不愧是一個做大夫的好手,竟然連這個都看出來了,但是可惜啊,知道了,也沒有什麼好處,甚至,她知道了,那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災禍,她也應該是十分清楚的吧。

秦箏微微的搖動手中的母蠱,玉凌風瞬間就換了臉色,甚至是乖順的走到秦箏的身後,他在看着自己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往日裡那慈愛的光澤。

“那麼,接下來,就是我可愛的皇后娘娘你了!”

秦箏笑着看着她,那笑,冰冷的看不到任何的溫度,她的手指微微的一擡,鳳月覺察到自己似乎能動了,但她很快就聽到了秦箏呼天寒地的聲音。

她的身子迅疾的朝着大門的方向撲了過去,她開了門,就立刻撲倒姬陰的懷裡,“皇上,皇上,不得了了,姐姐,姐姐她,她殺了太后娘娘!”

手上的利器還沒有來得及放下去,鳳月這心裡一聲嘆息,完了,她知道的,這人證、物證俱在,容不得她說任何的事情。

看着姬陰臉上驚慌失措的表情,還有他身後同樣震驚的大臣,她就已經知道,這是一場精心策劃好了的陰謀,她根本沒有辦法不承認什麼,即使是姬陰,都找不到給自己辯白的理由,就連她自己都覺得,她就算將事實說了出來,也不會有任何的人相信的。

這樣的一種情況下,她反而可以清楚的面對姬陰了,她甚至慢慢的站起身來,靜靜看着他,甚至還給了他一個震驚的笑容。

在這個時候,她唯一能做的,是讓他放心,她是真的沒有事情,也不擔心自己會有什麼事情,在場所有的人都不相信她也沒有關係,只要他相信,那麼她就是清白的。

“月兒,你……”

姬陰看着大殿內的一切,他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他看到的,卻是事實不假,他迷茫的看向鳳月,這眼神,鳳月看到了,但是她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力氣再去爭辯了,身體上的暈厥感,讓她再也沒有氣力去顧忌到其他的什麼了。

似乎在她暈倒前,還聽到了一聲呼喊聲,誰的,大概是姬陰的吧,只有這個人才會無時無刻都注意到自己的動向,在自己有問題的時候,第一時間衝到自己的身邊來吧。

“皇上,這件事……”

“押後再說,先將皇后禁足在鳳棲殿裡,任何人都不準吧今天的事情說出去!”

“可是皇上,姐姐她做的事情可是……”

“朕說了,押後再說,難道你們都沒有聽見嗎?”

姬陰不由分說的把鳳月打橫抱了起來,即使她手上的血腥將他明黃色的龍袍都弄得有些不堪入目,他都沒有皺一下眉頭,這冷冽的氣質,讓在場的大臣都不敢說出任何的話來。

一路上,周遭的宮人看到姬陰的樣子,都是不敢說任何的話,晚上的宴會,經歷了這樣的事情,自然是不會有人再去提起,算是作廢了。

姜武和薛浩被人緊急的叫到了宮中來,依然是給鳳月看病的,但他們依舊是看不出任何的所以然來,薛浩和姜武兩人同時嘆氣,“是我們學藝不精,皇上,娘娘是睡着了。”

“睡着了,如果是睡着了,你們試着把月兒叫醒給朕看看!”

他們分明感受到了姬陰的怒氣,但都低下了頭,和上次一樣,他們沒有任何的辦法,在病理上,鳳月並沒有任何的過錯,脈象上看,真的只是睡着了而已。

姬陰頓時間感覺頭痛的厲害,“竹子呢?”

上次也是竹子治好的,姬陰想着,他總該是有辦法的。

“竹子?”薛浩想了想,他出門的時候,並沒有看到竹子,姜武一聽,回道,“皇上,竹子應該是在照顧狐狸,聽他說,狐狸最近感染了風寒,在發高燒呢!”

又是這個原因,好像每一次,月兒出問題,狐狸都會跟着有些什麼奇怪的地方,姬陰點了點頭,讓他們回去把竹子叫來。

直覺跟他說,竹子一定知道這件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還記得上次鳳月昏睡之後,他就出去雲遊了,回來之後什麼都沒有說。

原本他還可以在等等的,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辦法等着竹子慢慢開口把這件事情的真相說出來了,他一定要問清楚!

剛纔的間隙裡,他已經問過了玉凌風和秦箏,他們都說自己親眼看到了鳳月做出那樣大逆不道的行徑來,玉凌風的話,姬陰沒有辦法不相信,但他也不願意相信鳳月是這樣的人,她實在沒有理由殺害他的母妃。

他的小丫頭雖然看起來頑劣,有時候甚至無情的厲害,但卻絕對不是做出這種事情來的人。

他無措的看着鳳月,握着她有些寒意的小手,“丫頭,你別睡了好不好,這次,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跟我玩什麼了。”

城南橋頭,本該慶賀姬陰大喜之日的玉無邪,也是約了玉無垠,如今的玉無垠真的可謂是兩袖清風,看着清心寡慾的。

“找我來做什麼,你不是應該恭賀姬陰的大喜的嗎?”

“二哥,話怎麼能這麼說呢,要說你可是我的親二哥啊!”

玉無邪期期艾艾的看着玉無垠,就好像是被人丟棄的小狗一樣,玉無垠對他這般的話,並不是十分的感冒,之前他們兄弟之間,就很少有所交談,這樣的感情,委實是算不得親厚的,他不明白,爲什麼玉無邪會忽然之間變了一個人一樣。

“二哥,你對我無情沒有關係,但不能對我們的父親也這樣吧,你可知道,他被鳳月給殺了!”

“這與我又有和干係,皇室之間的鬥爭,什麼樣的結局,你比我更加清楚,既然父親選擇了這條路,有這樣的結果,他就應該早有心理準備。”

如今他已經離開了皇宮,也準備從此以後,和皇族之人再無來往,這個皇室,所謂的權利鬥爭,到底讓他失去了多少的東西,他已經不想再去回憶了,玉無垠現在只想要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度過餘生而已,僅此而已!

“二哥還真是無情呢!”

玉無邪感概一聲,卻是看到玉無垠真的起身要走,他知道他這是認真的,說的話也是動真格得到,他立馬喊道:“那麼,即使是你自己的親生母親纔出了事,你也可以袖手旁觀嗎?”

玉無垠的身子明顯的僵滯了一下,玉無邪看的明明白白的,他立刻補道:“二哥,你有沒有想過,爹爹已經不在了,你的母親也不會安全的,真的要連自己的母親都不管不顧嗎,甚至知道她深處險境,都要親眼看着她徹底的被毀滅掉嗎,你就這樣狠心嗎,二哥?”

“那想要我怎麼辦,不要忘了,這個母親,曾經將自己的兒子當成工具一樣的利用,而且,我現在什麼權利都沒有,即使要保護,你也知道,我並沒有這個本事的。”

對他的母親,他到底存着一個怎麼樣的心態,玉無垠自己都不清楚了,但他知道,這裡面,肯定或多或少的參雜了自己對她的恨意,畢竟,因爲自己的母親,他曾經擁有的,都變成了最後的森森白骨。

可是說到底,她依然是自己的母親,他確實做不到見死不救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二哥,莫不是忘了,玉凌風並沒有收回你的兵權,即使是現在,你也可以操縱三軍將士的人啊!”

“玉邪,我已經無心去管這些事情了。”

“二哥,既然你無心,可以把虎符給我啊,我幫你去保護你的孃親。”

玉無邪在一邊兒誘導着,玉無垠面上仍然是心存疑慮,“可是,你這麼做的話……”

“二哥,沒有關係的,我只是單純的想要幫助一個在宮中已經失去了自主能力的老人而已,我只用你的權利來保護你的母親,絕對不做其他的事情,這你還不放心嗎?”

玉無垠的心裡仍然是放心不下,但他確實沒有臉面和勇氣再回到當初那個滿載着自己悲傷的地方,他點了點頭。

冰涼的虎符從他的袖中拿了出來,在月光下散發着金屬的光澤,看起來是那樣的與衆不同。

“無邪,切不可做不該做的事情。”

玉無垠一再的叮囑玉無邪,他答應下來,他才安心的離開,他玉無邪做這件事情的目的,纔不會是爲了他那個早就已經沒有用的孃親。

他自然是有他的打算的,他要將一份很大驚喜送到他三哥的面前去,而不是用這得來不易的兵權,去照顧一個沒有臉的老太太。

鳳月這一睡,就是好些日子,她完全沒有醒過來的意思,看的姬陰愈發的愁眉不展,而狐狸也是一樣的,雖然姬陰一再的逼問竹子,究竟鳳月這樣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他仍然是守口如瓶。

其實,他很明白,除了公子玉之外,不會有任何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上次,他回去的時候,也確實是查閱到了相關的古籍,上面關於這件事情,也是記錄的相當的詳細的,但他卻沒有辦法把事情告訴姬陰。

他是魔界的魔尊,本來就不應該來插手這件事情,哪怕,這樣的沉睡對鳳月和狐狸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但他也不能說。

三國一統是需要契機的,這個契機什麼時候出現,他沒有辦法斷言,但鳳月是泣血凰途的主人,這是人和上古神器之間的約定,或者說,是人和仙界之間的約定,並不方便他去插手,不然六道輪迴,究竟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他自己都沒有辦法去斷言。

竹子不忍心見姬陰日漸憂愁,卻也沒有辦法說出口,這真是內心相當的煎熬,何況,他家小狐狸的情況,也是每況愈下,讓他寢食難安。

他正是苦惱的時候,原攝政王府卻是迎來了一位許久都不曾到訪的客人——天機子。

自從上次一別之後,天機子就已經很久都沒有出現了,他依然是沒有改樣子的仙風道骨,卻看的竹子兄心裡明白着呢,怪不得這老小子當年那麼着急遁走,其實他害怕的是和自己遇上吧。

之前,每一次,即使他們離得十分的近,竹子兄都記得,自己其實跟天機子都沒有真正的碰上過,這位長久不見面的仙家,這一次竟然主動送上門來,當然是十分的少見的。

“好久不見了,尊者?”

竹子兄咬牙切齒的看着天機子,這老小兒還真是活的自在,在天下太平之時遁走,又在動盪的時候回來,還真是把自己當成什麼救世主了不成?

“魔尊還是和當年一樣的小心眼啊!”

天機子輕巧的看着他,也就是他說的跟浮雲一樣的態度,當年的事情,他還沒有跟他好好算賬呢,他們家的狐狸,怎麼就變成了泣血凰途裡的守護神的,怎麼還被人佔去了三魂的,這些都是些什麼莫名其妙的事情。

尤其現在,又是什麼境遇,一直嚷嚷着要讓天下統一,現在女主角都已經半死不活的了,連帶着小狐狸都半死不活的,也就放着那三魂在外面得瑟,這老小子到還真是活的相當的輕鬆,什麼事兒都沒有的出現,跟一個沒事人一樣的。

“你這次來,最好是來解決問題的,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

他氣狠狠的看着天機子,倒是惹得他輕笑,“多年前天不怕地不怕的魔尊,竟然也有這般的境地,還會設身處地的忍讓到現在,還真是讓老朽佩服,佩服!”

“少給我貧,知道你這是想要笑話我,要不是你,我有今日?”

要不是眼面前這個老小子,讓他吃盡了苦頭,他會這樣,當年他跟狐狸分明是好好的,卻是神魔相戀的不良結局,那時候,他確實是什麼都沒有顧,就做了些事情,但這老小子讓自己吃了多少苦?

他把狐狸藏在泣血凰途裡,讓他找了多少年,好不容易找到的時候,竟然還給他把性格都改變了,這可不是讓人氣得心裡都要吐血嗎?

“畢竟你也已經找到她了不是嗎?”天機子反問。

“所以,我是該要謝謝你這個師傅對自己徒弟的不擇手段嗎?”

主子兄恨恨的看着天機子,當年,到底是誰這般努力的要拆散他們的,現在這般的田地,又是拜誰所賜,他怎麼還能有心情來跟他說笑?

“當年小狐狸的魂魄是散的,即使是我,也是好不容易向東海借了聚靈燈,才把她的神識拼湊好的,但她還是太過脆弱了,除了泣血凰途,沒有什麼可以寶她周全,當年你們之間得到相戀,正好是神魔互不認同的巔峰,除了當年的方法,我想不任何的方法來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你該懂的,等到這天下一統了,泣血凰途做出了反應,纔可以讓小狐狸恢復原樣,除了這個沒有任何的法子,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要讓她一直等到鳳月的出現爲止,不管怎樣的因緣際遇,這天下必定要在鳳月這裡一統,她是最關鍵的人物,也該是你們之間最後的劫難。”

“你,所以你這次來是……”

“我來是化解鳳月的危機的,但現在並不是時候。”

“不是時候?”

已經這樣的局面,還有什麼不是時候的,難道要讓公子玉真的將鳳月的靈魂抽離出來,纔算是時候嗎?

“天機不可泄露。”

天機子微笑的時候,果然是他最討厭的時候,之前的很多年,他也十分討厭他這一句話,什麼叫天機不可泄露,既然是這樣,你現在這個點出現是幾個意思?

竹子兄氣結,他現在就仗着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仙者吧,最好他們家小狐狸會沒事,等事情都完了之後,他非得新仇舊恨跟着一起清算了,這老小子真是太過分了。

不就是仗着他不敢隨意的做點什麼嗎,等他可以隨便做什麼的時候,他非得讓他知道他這麼做的後果,區區一個小小的仙兒,竟然跟他這個魔界的統帥在這邊放肆!

除了的的天機子這個老熟人之外,攝政王府確實還迎來了另外的兩位熟人,鳳簫和暖陽兩個就坐在不遠處的馬車內,觀察着這座已經沒有主人的府邸。

他們剛到不久,但卻並不打算現身,他們出來是一件秘密,到這西秦皇城的腳底下,就更加是一場天大的秘密。

觀雪說的話,究竟有多少的真假,暖陽他們並不知道,但鳳月確實被禁足這件事情並不假,可如果真的是像觀雪說的那樣,姬陰不可能任由鳳月的手下自由活動到現在,更別提,直到今天,鳳月的手下依然在運行着她所建立的龐大的情報網和她的整個商業王國。

所以,這一切看來,都有些詭異的厲害,在暖陽看來,有什麼不知名的陰謀,正朝着這一對夫妻席捲而來。

在鳳簫看來,他似乎只關注到了他好男人的一面,卻從來沒有觀察到他陰狠計謀的一面,就拿今早的事情來說,他毫不避諱的在他的面前拿出了手下給他的情報。

Www◆tt kan◆c o 在這之前,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暖陽在姬陰的身邊有人,甚至在鳳月的身邊,也有人,他把自己信任的人,安插在了西秦皇宮和鳳月的商鋪中。

皇城內的宮人千千萬,鳳月商業帝國裡的產業和其龐大,但是瞞過了皇城內的人自是有很多辦法,可漫過鳳月手底下的人,並且可以打入到核心位置的,這樣的人的主人,才更加是可怕的。

暖陽是鳳月的朋友纔是不可怕的事情,這世上很少有如同他這般癡傻的人,自己喜歡的女人不喜歡自己,他卻沒有粉轉路人,而是依舊十年如一日的關心一個人。

要是暖陽和鳳月真的是敵對的,這一定回是這世上最可怕的一件事,也會是鳳簫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因爲他十分的明白,他們家老大的心中,即使沒有對暖陽的愛慕之情,但暖陽確實是一個極爲特殊的存在,沒有任何人可以替代的了的特殊的存在。

“伯父,伯父?”

耳邊響起了暖陽的叫喊聲,鳳簫才忽然間醒過神來,他擡頭看着他,“我們真的不去看看嗎?”

“沒有什麼好看的,倒是等一下,我們去看看月兒吧,我想知道,她究竟怎麼樣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這眼裡流露出來的都是滿滿的擔憂之情,讓鳳簫看在眼裡,又是一聲的嘆息,怎麼這是世上竟然會有種這樣的人在呢?

他現在已經分不清,他自己到底是爲了暖陽而感到的同情,還是對這個可憐第三者的無可奈何,分明從來都不在棋局當中,卻總是甘願在一方落入困難的時候,無條件的出來幫助,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份感情?

還是,一個永遠得不到真愛的暖男,是一個永恆的悲情設定?

他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暖陽的說法,讓車調轉了方向往皇城的方向去,鳳棲宮的位置並不十分的難找,就像是暖陽知道的那樣,鳳月是被人禁足了。

但與其說是禁足,到不如說是鳳月自己昏睡着沒有辦法起來走動,他藉着月光試着走動到鳳月的牀前,卻是看到鳳月零落的衣衫,她穿戴的並不是十分的整齊,甚至,連中一衣都散了開來,可以出裸露在外的春光。

暖陽忽然間有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就在這個時候,鳳月竟然倏得醒了,好巧不巧的是,門外響起了姬陰的聲音,他心裡暗叫不好,卻連走的機會都沒有,姬陰就已經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皇上,我說什麼來着,姐姐她真的是在裝病呢,虧得您日日悉心照顧的,原來姐姐這是把人當傻子待呢!”

又是秦箏,這是鳳月在那之後見到秦箏的第一面,但下意識的知道,這並不會是什麼好事的,果然,她的餘光看到了地上散亂的衣物,頃刻間也意識到了自己身上的衣衫不整,更加是看到了自己覺得這輩子都沒有辦法正視的對象——暖陽。

即便是在不明白事理的人,都會在這一時間裡,想到這眼前的一幕代表着什麼,她慌了,確實是慌了,如果換做是別人,姬陰或者只會一笑了之,但對方是暖陽啊,她該要怎麼解釋這眼面前發生的一切?

“鳳月,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他飛快的衝到自己的面前,那速度很快,即便他隱忍的很好,鳳月也知道,他現在是生氣了,從來不曾對她發過脾氣的人,這次是真的生氣了,沒有哪個男人,會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別的男人這樣共處一室之後,還能這樣的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吧。

如果,她說,她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剛剛醒過來,就變成了那樣,就跟那天一樣,他會不會願意相信?

“我……”

“告訴我,這麼怎麼回事?”

他緊握的雙手都已經泛着白,卻依舊沒有辦法去瞪着她,他只是用自己最平和的目光看着她,卻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這樣的目光,有多麼的傷人。

“姬陰,我和小九之間,沒有發生過任何的事情。”

“我沒有問你,我在問她,我再問我自己的妻子!”

姬陰忽然家發狠的勒住鳳月的手臂,鳳月的眼眸忽的一窒,她別過頭去,不再說任何的話,卻是瞥見了秦箏得意的笑容,她現在理所當然應該是得意的吧,她已經得到了她想要看到的一切,還能做出什麼來呢?

“皇后繼續禁足,北幽的皇帝陛下,您可以回去了!”

姬陰背過身子去,說出來的話,卻是不容拒絕的口氣,暖陽並不知道他們兩個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現在,姬陰在氣頭上,顯然不能解決任何的問題,他只好嘆了口氣,無聲的離開了。

他並不清楚,爲什麼自己來了之後,就會變成這樣的一番景象,好像什麼都是算計好了的那樣,算計的一清二楚,一點點的時間都沒有誤差。

這準確的時間,讓人害怕的厲害,可他卻是無從下手,他懷疑是秦箏,可他讓人徹查了秦箏,卻是發現不了任何的問題。

探子來回報說姬陰自從那天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要去看鳳月的念頭,倒是今早,他收到了北幽那邊兒給自己送來的加急信,說是玉無邪帶着人在邊關鬧事。

玉無邪素來是姬陰那頭的人,這次的事情發生在上次他撞見鳳月和自己共處一室之後,這讓暖陽不得不擔心,姬陰的坐實了鳳月的罪名,他沒有辦法放着鳳月不管,他決定晚上在進宮一趟,將鳳月帶出來。

“暖陽,你瘋了嗎,你有沒有想過,你要是帶走老大,就真的坐實了老大跟你之間的不正當關係?”

鳳簫一把攔在他的前面,現在這事情已經夠亂的了,怎麼暖陽還在這個時候整出這樣的幺蛾子來,這不是純粹的添亂嗎,這事情都不知道分輕重緩急的嗎,真是氣死他了,這什麼破主意,怎麼可以用?

“那麼,姬陰現在已經讓人攻到我的門上來了,我難道還要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嗎,還要讓小九繼續在宮裡嗎?”

天知道姬陰究竟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暖陽知道的,他們都不是什麼好人,自己的妻子背叛了自己,這樣奇恥大辱誰可以受得了,那一天,姬陰的態度,他不是沒有看見的。

他沒有辦法放任鳳月在那皇宮裡面,卻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做,即使是要揹負這樣罵名,他也要把鳳月帶出來,只因爲,現在的姬陰太可怕了,他真的不敢想象,他會不會對鳳月做出什麼事情來。

“暖陽,她不是你的小九,是姬陰的月兒!”

鳳簫衝着他吼道,他不知道要怎麼和暖陽解釋玉無邪的做法,但他始終不相信,這是姬陰本人的做法,他素來最疼愛老大的,這天底下,沒有人比他更加了解自己的老大,但是直到姬陰出現之後,鳳簫發現,自己錯了。

這世上,有人比他更加的瞭解鳳月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因爲是鳳月完全放下心房,一點一滴把那樣的自己展現在姬陰的面前的,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他不會願意相信,這樣的一個男人,會僅僅因爲他看到事情,就懷疑自己曾經深信不疑的妻子。

眼睛看都的,並不一定是真實的,這個道理,沒有人會比這些生來就是權謀高手的人清楚,而這些,更加不是姬陰這個這般瞭解鳳月的人,該做出來的事情。

那一句話,讓暖陽渾身一震,鳳簫說的沒有錯,鳳月不是他的小九,是姬陰的月兒,是她自己選擇的姬陰,沒有一星半點的後悔,就這樣從容不迫的選擇的良人。

暖陽曾經試圖問過原因,但是他失敗了,感情的事情,沒有原因,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所以,他對鳳月的感情,也沒有原因。

因爲喜歡就是喜歡,不管她是他的小九,還是姬陰的月兒,他喜歡她的事實永遠都不會改變,所以,今天,鳳簫不可能用這樣的理由讓他退讓,讓他對鳳月不管不顧,這是他永遠都做不到的事情。

“鳳簫,不管她是誰,我都要帶她走,至於她要不要回來,是她的選擇。”

“如果,老大連跟你走都不願意呢?”

鳳簫追問,這次,暖陽什麼都沒有說,他的行動已經證明了一切,鳳簫搖頭,這到底能說明什麼,即使你這樣不管不顧的去,他卻深信,那一對夫妻的表現,一定會讓暖陽失望的。

鳳月不可能走的,就像姬陰不可能懷疑她一樣,他們之間的愛情,是自己用命換來的,用命檢驗來得,這樣的他們,怎麼會輕易的被謊言矇蔽?

世上最拙劣的騙計,就是用謊言來檢驗真心,明明知道要失敗,卻還是要做,這背後之人,又是多麼的冥頑不靈?

暖陽不肯聽自己的,鳳簫自己是沒有辦法,但他選擇了跟在了暖陽的身後,以免這次,又和上次一樣,發生什麼其它的意外,畢竟這次的事情這樣的棘手,他們老大真的是碰到了終極大boss了嗎?

鳳月的寢殿依舊和上次一樣,並沒有點燈,靠着月光,暖陽發現,鳳月一個人倚在靠枕上,出神的看着窗外的月亮,對她而言,好像並沒有什麼出奇的一般。

只是,暖陽受不了這樣一個安靜的鳳月,她素來都不是安靜的性格,一向都是那樣咄咄逼人的樣子,成天裡算計這個,算計那個的小丫頭,爲什麼竟然變成了今天的這幅樣子了呢?

“暖陽大哥,你來了?”

她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就已經知道了他的存在,還是和以前一樣的警覺啊。

“小九,我帶你走好不好?”

他艱難的開口,或許,他真的害怕,鳳月就像是鳳簫說的那般,她真的不會跟自己走,哪怕被姬陰誤會成了那個樣子,她都不願意離開他的身邊半步。

“好。”

出乎意料的一聲回答,她既然答應了,暖陽過去將她抱在懷裡,她的重量實在是太輕了,看着她泛白的脣色,暖陽就是說不出來的心疼,她便是這樣的折磨自己嗎,因爲那個男人不相信她?

如果姬陰連最基本的信任都給不了她,那爲什麼她還是這般死心塌地的喜歡着這樣的一個男人?

“我現在就帶你走好不好?”

他低聲的詢問,鳳月並沒有吭聲,只是把連埋進他的胸膛裡,代替鳳月回答的,是一聲開門聲,毫不意外的,是姬陰。

更加毫不意外的,是他的回答,“朕不允!”

他的回答是這樣的堅決,是的,他不允許,他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小丫頭被別人帶到一個他看不到的地方去,還是做不到啊,做不到讓她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暖陽的回答擲地有聲,“是嗎,可朕也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小九!”

沒有燈火的寢殿內,兩個帝王就這樣對視着,誰的眼中都沒有任何退讓的意思,他們似乎都是在表明自己的決心一般。

“你就是這樣照顧自己的?”看着鳳月身上單薄的中衣,在看看牀褥上被她擱在一邊兒的錦被,姬陰真的是要瞬間被這個丫頭氣死。

就算是春天了,這夜裡還是較冷的,這丫頭怎麼敢這個樣子,在他看不見的時候,就這樣糟踐自己的身子嗎?

他疾步走到自己的跟前來,脫了自己的外袍裹在鳳月的身上,再看看她那小腳丫子光溜溜的擱在外頭,不由皺眉,“爲什麼又沒有穿鞋?”

他這一聲苛責,是鳳月多久沒有聽到的久違,她一直隱忍着的情緒,實在忍不住了,素來不喜歡哭鬧的人,竟然在瞬間,就不爭氣的哭了出來,“關心我嗎,你還知道關心我,爲什麼不讓我乾脆凍死算了!”

“你到底再說什麼胡鬧的話,鳳月!”

他氣得瞪着她,卻看着她梨花帶雨的臉龐,再也沒有辦法說出一個字來,他就是拿這個小丫頭沒有辦法啊,不管是什麼時候,他都是那她沒有辦法啊!

“胡鬧,我有胡鬧嗎,分明,分明……”鳳月說着竟然是越哭越兇,根本就是收不住的節奏,“分明是你不要我的!”

“姬陰,你好狠的心,分明每天半夜的時候,就沒事爬到我的門口蹲着,你真的以爲我不知道啊,明明人都在外面了,你進來看看我會死啊,你分明就是不管我的死活,要不是今天,暖陽要來帶我走,你就打算一輩子都窩在我的門口聽牆角是不是,還是我乾脆凍死在裡面,你纔開心?”

鳳月一聲聲的質問,就像是一個得了理不饒人的孩子,但是“爬”這個字用的……

鳳簫在一邊兒聽着,他都覺得鳳月這話怎麼說的有種陰森森的感覺,但是吧,這小兩口哪裡是有誤會了,鳳月就是在吵架來着嘛!

看吧,他早就說過了,暖陽根本就是沒有任何的勝算的,但這孩子偏生就是不肯聽自己的話啊!

瞧瞧現在你尷尬的,在這邊聽着人家夫妻兩個鬧脾氣,尷尬了吧,讓你不聽老人言,吃虧了吧現在!

“鳳月!”

姬陰無可奈何的喊了一聲,每次,他喊自己全名的時候,就是被自己惹得炸毛的時候,鳳月知道的。

那一晚,秦箏帶着他來得時候,她確實是沒有信心的,因爲對方是暖陽,這樣特殊的一個人,她沒有辦法讓自己有自信。

直到姬陰捏着自己手的時候,那個力道,分明就是她每次惹得他沒有辦法之後,他小小報復時候的力道,那“妻子”二字,分明是在提醒她,他這是在演戲呢。

“姬陰,你現在是不是還要我走,如果是,我立刻跟暖陽走,從此以後,我們再也不要相見!”

她哭着看着姬陰,他每天晚上都會到她門外來,看她是不是睡的安好,這些,她全部都知道,甚至,連暖陽回來,也是他算計好的,從暖陽進來開始,他一直都在外面,卻一直都一言不發。

鳳月這才意識到,姬陰究竟想幹什麼,他是想要暖陽把她帶走,他這算是什麼,他不是說過,永遠都不會替她做決定的嗎?

“我,我是想過,但我後悔了,你知道的,不是嗎?”

從他踏進這扇門開始,鳳月就知道的不是嗎,這丫頭分明什麼都知道,卻故意要讓他這樣的難堪。

他承認,這次的事情,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了,他知道鳳月不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可他找不出任何的證據,他真的害怕,這個位置上的身不由己,會讓他沒有辦法保護得了鳳月。

他怕了,所以,他放任暖陽把鳳月帶走,他想過的,可到了最後,卻是騙不過自己的心,他沒有辦法,把這個自己養大的丫頭交到別人的手上,他沒有辦法。

即便知道對方是暖陽這樣的人,他都沒有辦法放心,他容不得他的丫頭離開他的視線半步啊,他做不,果然還是做不到。

他們這樣的對白,讓他顯得多麼的蒼白無力?

暖陽認了,鳳簫的話沒有錯,鳳月從來只是姬陰的月兒,他們兩個之間,根本不存在誤會,是他在心裡抱了僥倖的心理。

他總也以爲,姬陰其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樣的愛鳳月,可他錯了,他們在一起相處了十多年,鳳月的爲人姬陰怎麼會不瞭解。

一個自己等了十年,耐心的等待着自己的新娘子長大成人的一個人,怎麼會這樣輕易的就下了決斷。

是他大意了,也是他低估了他們之間的愛情啊!

這場遊戲裡,他從來沒有贏過,也註定這輩子,都是贏不了的了,暖陽自嘲一笑,他將鳳月放到了地上,將姬陰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自己默默的拉着鳳簫離開了寢殿,他們夫妻兩個需要獨處的時間呢,他們這些外人還是不要在這裡礙眼的好。

“我知道,但不代表,你可以每次都揹着我做決定,你不可每次都拿着爲我好的藉口來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啊。”

鳳月靜靜的看着他,能讓他做出這個決定來,就說明事情一定是很嚴峻了,不然,他不會這樣,他一定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乾爹,你又沒有想過,如果我有一天,先你而去了,留你一個人再這世上會怎麼樣?”

這世上,從來沒有絕對公平的事情,也絕對不會有絕對可以躲得過去的事情,這次的事情分明是爭對她來得,鳳月知道的,小狐狸曾經跟她說過,她註定有這一劫,是她和小狐狸多都躲不掉。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逃避還有什麼意思呢?

再怎麼相愛的兩個人,都有分開的那一天,在鳳月看來,先離開的人反而是最幸運的,留下的那個人纔是最孤獨的,帶着無限的眷戀,一個人在命運的長河裡不停的行走,直到有一天,再也走不動了……

他有沒有想過,他現在做的事情,就和這個沒有什麼差別,即使她真的得到了暫時的安全,但她就真的可以幸福嗎?

爲什麼他從來都不明白,在她的感情世界裡,她情願和他一切面對所有的事情,都不願意這樣莫名其妙的被他保護着,這不是一種保護,而是一種自私!

姬陰渾身莫名的一震,鳳月眼眸裡的鎮定和隱忍的憤怒,他看的分明的清楚,不是不知道他的小丫頭是個難對付的角色,可他如何願意拿着她去冒險?

分明從來不想讓她受到任何的委屈的,但到頭來,傷她的是他自己啊,她不喜歡這宮中的生活,卻因爲他笑着陪他登基,他看着她的笑容在日漸減少,可他卻還要拿着保護她的名義,將她推的離自己更遠。

這真的是他想要的嗎,這真的是他的初衷嗎?

不,不是這樣的,他要的不是這樣的結果。

“月兒,對不起,爲夫錯了,爲夫再也不會把你推開了!”

他死死的攬着鳳月,似乎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中一般,他就是這樣在乎她,又怎麼可能真的狠的下心來,將她推開。

從他踏進門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清楚的知道,這一次,他錯的有多離譜,要是鳳月堅持,他是不是真的有勇氣看着她離開?

“知道錯了就好。”鳳月笑嘻嘻的盯着姬陰,伸出小手摸了摸姬陰的頭頂,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難得可以這麼順當的摸着他的頭頂,這丫現在就是個做錯事的孩子,老實的很。

“吶吶,乾爹,你陪我看星星好不好?”

她仰頭看着他,即使是嬉笑的語氣,但她眼眸裡還泛着水汽,讓姬陰怎麼忍心拒絕,況且,他們真的好久都沒有一起靜靜的看星星了、

“乾爹,坐地上看?”

“不行,地上涼,受了寒氣可不好,還有,你倒是把外袍給我套好啊!”

姬陰沒好氣的看着鳳月,這丫頭就是典型的得利便宜還賣乖的角色,前一刻還哭的慘兮兮的,讓他的心都跟着揪着痛的,可是現在,她又是十足一副無賴的樣子,跟你要求這個,要求那個的。

這丫頭反覆無常的性格和表現,實在是讓他有種錯覺,一種鳳月剛剛給他上演了一場浩大的苦情戲碼的錯覺。

他認命的把自己的外袍套在她的身上,一個一個釦子幫她扣好,最後被她鬧的沒法子,只好他自己坐在地上,把鳳月抱到自己的腿上坐着,他沒事逗她,“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丫頭。”

鳳月立馬回嘴,這速度,絕對堪稱是快的,“那你有本事別養!”

“這本事我還沒學會。”姬陰無奈的瞅着眼裡的小妻子,摸上她的腰肢,“怎麼瘦了?”

她之前雖然也是纖瘦,但倒不是這般的瘦,竟然讓他生出一種瘦弱的感覺來。

“不知道呀!”

鳳月無辜的看着他,姬陰倒是接受的欣然,他樂呵樂呵的看着她,“嗯,容我慢慢的把你養的白白胖胖的,看你這丫頭沒力氣在跟別人跑。”

“嘻嘻,不跑,不跑,我家乾爹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我還能跑到哪裡去?”鳳月笑着抱着姬陰的脖子,說起這些煽情的話來,她素來是拿手的,自然,在每一次姬陰都要有所動容的時候,她都會壞心眼的再加上一句,“早說了,我還沒有找到比干爹你更有銀子的!”

“你啊!”

真是不知道該說她什麼纔好,姬陰寵溺的戳了戳鳳月的額頭,果然還是拿這個丫頭沒有辦法,除了把她拴在自己的身邊,讓她別去禍害人間之外,他似乎找不到比這更好的方法了。

“乾爹?”

“怎麼了?”

“包子和星兒怎麼樣了?”

“最近宮裡不太平,我讓涼兒帶着他們南下去玩了,有聽風和驚鴻兩兄弟護着,你放心吧。”

“哦。”鳳月點了點頭,怪不得她都沒瞧見星兒和包子,這麼久以來,都不知道看她這個孃親,不過既然是這個樣子,她就原諒他們好了。

她又喊道:“乾爹?”

姬陰依舊溫和的看着她,“怎麼了?”

“你陪我看你一輩子的星星好不好?”

“好!”

他不曾猶豫就直接給出了答案,鳳月往他的懷裡靠了靠,“真好呢,可爲什麼我覺得,我們沒有那麼長的時……間……了……”

她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一點一點的流逝,被什麼東西牽引一般的,她無力去抵抗,無法去抗爭,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變得無比的虛無,甚至連抱着她的姬陰都覺得那樣的不真實。

她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姬陰還來不及去抓住,他駭然的看着她,那個剛纔還跟自己開玩笑的小丫頭,有一種恐懼籠罩在他的心頭,怎麼都無法散去。

“月兒,你不要和我開完笑了,月兒!”

不管他怎麼喊她,不管他說什麼,鳳月都面無表情的,什麼都不迴應他,他抖着手去探鳳月的鼻息,卻驚得發現,竟然一點兒氣息都探不出來。

“不!”

事情不應該變成這樣的,剛纔,明明剛纔還好端端的,怎麼會一下子就去了呢,這是姬陰所不能接受的事實,但鳳月的身子急速的變冷,讓姬陰無法不正式這個問題,他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但他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絕對不允許!

“月兒,月兒,你不要和我開玩笑了好不好,你剛剛不是還說,要我陪你看一輩子星星的嗎,你不是說,我們要去江南定居的嗎,你起來,我們現在就去,好不好,我們去找星兒他們好不好?”

他問她,可不管怎麼問,她就是不回答。

“姬陰,怎……”

鳳簫和暖陽聽着裡面的動靜慌得進來看,卻同時在原地站住了腳,再也不敢多往前走半步,透着月光,他們分明看到被姬陰抱在懷裡的鳳月,一點兒血色都沒有,陰森慘白的可怕在,這樣的臉色,代表着什麼,他們是想都不敢去想的。

“姬陰,老大她怎麼了?”

鳳簫終於還是問出了聲,卻不等姬陰回答,他和暖陽已經衝到了鳳月的跟前,他看着鳳月的臉色,不可置信的轉過去看着姬陰,“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分明剛纔還是好好的,分明他們走的時候,鳳月是好好的,爲什麼,爲什麼沒有一點徵兆的,她竟然會變成了這副樣子?

暖陽不說話,他沉着臉看着鳳月,這樣的事實似乎沒有人可以接受的了,但事實放在眼前,由不得他們不去相信,由不得他們不去承認。

滿室的寂靜,沒有人一個人說話,那悲痛沉靜的氣氛,甚至沒有人想要打破,也沒有人有心情打破。

窗外一陣暖風吹了近來,讓人站不住腳,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鳳月已經躺在了那張鳳牀上,天機子一身仙風道骨的站在牀前,竹子兄抱着個姑娘站在他的身邊。

天機子溫和的看着躺在那裡的鳳月,“師傅,看來,這一劫,你還是躲不過去啊。”

“天機老兒,竹子?”鳳簫有些懷疑的看着竹子兄,他那一身妖稚的魔尊打扮,是鳳簫沒有看到的,竹子兄衝他點了點頭,他不由看了看他懷裡的女人,“你這是抱着誰呢?”

“我家小狐狸。”

他抱着小狐狸,將她擱到鳳月的身邊,“這是她本來的樣子,公子玉用了血魂咒,所以,跟鳳月心血相連的狐狸也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

他一早知道了公子玉用了血魂咒,卻是沒有想到,他的動作竟然是這樣的快,快到他們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上次他會魔族的時候,特意去查閱了之前的古籍,泣血凰途是上古神物,按道理來說,公子玉是沒有辦法侵佔三魂的位置的,但當時小狐狸的神識都是破碎的,根本沒有本事去抵抗,這算是一個因緣際會。

按照小狐狸的話來說,公子玉的目的很簡單,他一直想要之前寄宿在鳳月身體內的靈魂回來,所以纔會做這麼多的事情。

原本鳳月的靈魂不應該出現在多年之後的現代,但當年鳳傾天下的傳言太過厲害,爲了保全這個孩子的性命,所以鳳家當權者在鳳月還沒有出世的時候,就跟天機子做了約定,讓他把鳳月的靈魂引渡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

鳳月是跟小狐狸定下契約的人,理所當然的會跟去,但那三魂卻是自由的,在漫長的歲月裡,他在時間的長河裡,不斷的遊走,看着人世間的滄海桑田,變成了一個極爲奇怪的存在。

沒有靈魂的身體,是不能長久的存在於這個世上的,但是假借別人的靈魂放到鳳月的身體裡,這是違背天條的,所以天機子用了一口氣幻化了一個沒有實體的靈魂出來,也就是公子玉一直苦苦在追尋的那個虛無縹緲的存在。

至於他們之間爲什麼會扯上關係,這就真的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了。

公子玉想要將那本來就不存在的靈魂引渡回來,卻又不能傷及宿主的身體,而且,他這個三魂,還得思路清晰的活着,那麼,除了血魂咒,他根本沒有其它的選擇。

血魂咒是上古三大惡靈之一,早在多年前,就被神魔兩屆封印,能把這東西找到,這公子玉真的沒有少花心思。

使用了血魂咒,只是會將鳳月的血凝固起來,看起來和死人無異,感覺不到外界,靈魂就像是被冰封一樣。

跟鳳月心血相連的狐狸,自然是逃脫不了的,但公子玉早就遊離在泣血凰途之外,所以,他不會受到任何的影響。

“師傅,可有破解之法?”

姬陰聽着天機子和竹子兄一番的陳述之後,他的眼中有看到了希望,這就說明了,他的月兒還沒有離開這個人世,還沒有離開他。

“有,但是有難度。”

也不知道是天意還是怎樣,竹子兄記得的,上次爲了救鳳月的時候,姬陰的血滴進了泣血凰途裡面,所以,他們的姻緣天定啊!

“不管是什麼,我都會做到的,告訴我,是什麼?”

姬陰看了一眼鳳月,若這世上,沒有了這個一直跟他鬧的小丫頭,他的世界會分崩離析成什麼樣子,他都不知道。

縱然不知道竹子兄說的辦法是什麼,但只要能救回她,哪怕是要他的命,都在所不惜!

“呵呵,那我們看看究竟是你們之間的愛深一些,還是公子玉的道行深一些。”竹子兄讚許的看了看姬陰,但下一刻,卻變得異常的嚴肅,“記不記得上次,你把血滴進了泣血凰途裡?”

姬陰點了點頭,竹子兄繼續,“泣血凰途接受血的方式有兩種,一種是和自己的主人簽訂契約,另一種,是你和鳳月之間定下一生的契約,這也是你爲什麼沒有受影響的原因,也就意味着,你和鳳月之間,是因爲泣血凰途纔會在一起,如果沒有泣血凰途,你可能根本不會喜歡上她。”

“不,我喜歡小丫頭是在那之前,這一點,我自己分的清。”

姬陰堅定的看着他,視線不由的又向鳳月看去,當日開了個玩笑之後,小丫頭就不見了,那之後他所有的心慌,都不是一個長輩對孩子的,他不會笨到連這個都分不清,不過之後,他確實是因爲自己生平第一次的感情,竟然在一個小自己十歲的孩子身上這件事情,而鬱悶了好久來着。

“嗯,這個我知道,最後一句話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竹子兄聳肩,“我這是看氣氛太緊張,所以跟你開個玩笑。”

他這話剛說完,鳳簫就十分不客氣的補刀,“現在都什麼時候了,能說點正經的不,能認真點不?”

他們這一屋子的人,本來就神經緊繃的,這丫一向是個淡定無比的人,這個節骨眼上竟然還能開出這樣的玩笑,還真的是跟着他們家的小狐狸時間長了,所以他也這樣子不正常了不成?

“呃……”他堂堂一個魔尊,被一屆凡人這樣子訓斥,這心裡還真不是個滋味,但看在這個情況上,他還是不計較了吧,“好,我認真說。”

“方法有一個,血魂咒是把人的血凝固起來,從而把靈魂封印起來,但你和鳳月的血在某種程度上,因爲泣血凰途的原因,是相通共溶的,簡單來說,用你的血換下鳳月的血,血魂咒就不攻自破。”

天機子在一旁補充道:“但我要說明一點,人失血不能超過自身擁有血量的一半,這是一個極限,但是,鳳月換血要換全部,所以,這等於是自殺的行爲。”

“換句話說,小九還是沒救?”

暖陽沉聲,所有的人都不說話了,這唯一可以相救的方法,說白了,是一命換一命嗎?

而且,還是這樣苛刻的條件,鳳月和姬陰之間,難道到了最後,還是隻能有一個人剩下來嗎?

姬陰忽然走到鳳簫的跟前,十分冷靜的看着他,“蕭蕭,如果有可能,就不要告訴她。”

“你瘋了?”鳳簫立刻明白他要做什麼,他一手扣住他的手,這麼做,他要怎麼跟老大交代,只怕會被人拍死來着。

“這次,也許,我不得不用她最討厭的方式,跟她說再見,即使我答應過她,不會在擅自將她推走,但這僅限於她完好的情況下。”

又說這麼煽情的話來,他又不是他們老大,跟他說頂個什麼用?

真是沒有辦法啊,鳳簫一手抓着姬陰的手,“等下,也許,我有兩全的方法。”

“這不可能,剛纔天機子前輩不是已經說了嗎,這根本就是一命換一命。”即便暖陽很不想承認他們已經無計可施,但這是事實啊!

“不,有辦法。”鳳簫異常肯定,他衝着姬陰一笑,“不是真的忘了我和老大來自哪裡吧,對於你們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失血一半會死,對於我們而言,可不一定。”

“根據竹子的說法,泣血凰途很像是一個血型轉換器,可以讓你跟老大的血完全相溶,也就是說,不管你和老大的血是不是一樣的,在你用自己的血換給她的時候,都不會產生排異的現象,也就是不會跟她自身的血相牴觸,換言之,你的血經過了泣血凰途,就會變成和我家老大一樣的血型。”

“與其說是換血,不如說,是把老大體內凝固的血液換成了新的血,但血型不變,對不對?”

鳳簫淺笑着看着竹子兄,他本想回答,但被天機子一個眼神一眼,立馬閉上了嘴,鳳簫無奈,“你家小狐狸都跟着我家老大去我們那個時代轉了一圈,我就不相信,你們這羣活了上百年的妖魔鬼怪會聽不懂我們那個時代的話。”

“什麼叫妖魔鬼怪,小子,本尊可是魔界的尊主!”竹子兄不滿的瞪着鳳簫,他這話是怎麼說的,怎麼就把他跟着妖魔混爲一談了?

“那就快回答我的問題!”

鳳簫滿不在乎的看了一眼竹子兄,在他這個無神論推崇者的眼中,他就是個異類,他實在沒辦法好好的跟他玩耍,更何況,他還在這邊裝神弄鬼。

“還有哦,你要是不說,你家小狐狸也就沒救了。”鳳簫指了指鳳月身邊的小狐狸,“你剛纔也說過吧,她和我家老大是心血相連的,就算你不想承認,但我估計,和那些神魔小說裡寫的差不多,我家老大要是死了,和我家老大簽訂契約的小狐狸也會死翹翹的!”

竹子兄一聽這話,毫不猶豫的開口,“差不多就是你剛纔那個意思!”

天機子不由的瞪了他一眼,竹子兄這次倒是很淡定,“本尊可沒有出手相助,本尊只是提供了中肯的意見。”

此言一出,天機子只得閉嘴站在一邊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要是鳳月沒救了,這場戲可要怎麼唱下去,小狐狸的輪迴可不就成了無窮無盡的了嗎?

“所以說,並不一定要姬陰的血,只要有人和老大的血型一樣,或者和姬陰的一樣,在他給老大換血的時候,給他輸血補充他的血液,這樣一來,問題不就解決了?”

雖然在隊裡,他永遠都是要人照顧的那個,但是不代表他真的什麼水平都沒有,他們家老大的醫術高超,他在一邊就算是沒有學會一星半點,但是這簡單的常識,他還是知道的嘛!

“那敢問伯父,我們怎樣才能知道,我們的血型和小九或者是和姬陰的相同呢?”

暖陽問出一個問題的核心所在,鳳簫一聽,果然不是一個時代的啊,“這個,只要有……”

完了,忘記這裡是什麼時代了,這裡根本就不可能有檢測血液的儀器,所以說,他好容易想出來的辦法,還是沒有用!

好容易想出來的辦法,本來還以爲自己聰明瞭一會呢,結果還是一樣啊,鳳簫默默的不說話了,這算不算他激起了大家的希望,然後,在把希望打破來着?

“鳳簫是o型,暖陽的鳳月的血型一樣。”竹子兄波瀾不驚的開口,又是被天機子一瞪,他聳了聳肩,“不要這樣看着本尊,本尊說的是事實,只是這個事實這個時代不具備查出來的工具,但這就是事實,本尊可沒有說什麼不能說的。”

“既然是這樣,我們總得需要熟悉換血的人吧,你我可都不是這個時代的大夫啊!”

天機子溫和一笑,擡手間薛浩和姜武已經出現在了房間裡,對上竹子兄那詫異的眼神,他也是聳了聳肩,“本仙只是順手而已,您說是也不是,魔尊夜雨同志?”

“老小子,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一面,平素裝什麼裝啊!”

赤條條的現代詞彙,竹子兄笑着看着他,分明也是想要救人的,卻整的自己一副墨守成規的樣子,這老小子啊,跟他鬥了這麼多年,竟然沒發現,他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按照鳳簫的說法,他給姬陰輸血,姬陰和暖陽給鳳月換血,三個人一起,就都不會有性命之憂了,姜武和薛浩被叫來的突然,但一聽這這事,都是不敢大意,畢竟這裡四個人當中,三個人是當今天下最不能出事的問題。

他們這手中,可是兩個天子一個皇后的生命啊,想想這心裡都有些顫抖的厲害,做大夫做到他們這分兒上,也是壓力頗大啊!

換血這個工作,鳳月的札記中有寫,她也教過姜武和薛浩,但這真正操作起來,他們卻也是沒有的,所以,就連行動上,他們都是異常的小心的,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惹出什麼不可挽回的大錯來。

“皇上,把手給我。”姜武拿着銀針走到姬陰的跟前,還沒等扎針呢,寢殿的大門又被人推開來了,玉凌風站在門口看着姬陰,“逆子,你這是準備做什麼?”

“父皇,兒臣一定要救月兒!”姬陰眼光篤定,“還請父皇原……”

“難道你忘記了,是她殺了你母后,還妄圖想要謀害你的父皇?”

“父皇,月兒不會這麼做!”

“逆子,你就這樣相信她,你……”

“秦箏,躲在人後,有意思嗎?”竹子兄當機立斷的截了玉凌風的話,他跟天機子攔在了姬陰的面前,“他不是玉凌風,而是被秦箏操控的子蠱,你父皇的意識早就被封閉了,從那天大殿上開始。”

“嗯,看樣子,泣血凰途讓公子玉知道了我們的呃企圖,這三魂,還真是麻煩啊!”天機子頭痛的說道,“你們且好好的換血,剩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們。”

竹子兄倒是感覺奇了,這老小子也會說這話,“老小子,你不是一口一個不得插手嗎,怎麼這次,倒是自告奮勇了?”

“沒辦法,這裡一個師傅,兩個徒弟,我也是有私心的,規矩定下來,一點兒都不違反,這活着還有意思?”

他也想要循規蹈矩遵循天意,但是他出手相助,爲什麼不可以理解成天意引導呢,這世上,誰還沒有一個私心,姬陰和小狐狸是他的徒弟,鳳月是他撿來的師傅,這三個人和他之間的因緣際會,不是他想不插手,就真的可以不插手的。

“好,你說的,今天我就算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也是你這個老小子縱容的。”

“嗯。”

他們相視一笑,一個護在了姬陰他們的身前,而竹子兄則是把剛纔自己說的話踐行的相當的徹底,他一個閃身功夫,秦箏只覺得一陣風吹過,手中的母蠱就到了竹子兄的手中,而她的張大哥是怎麼死的,亦出現在了她的腦海當中。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她哭着蹲下身子,原來,她不過是被人利用了,所有的一切,對她而言不過是一個假象,一個精心編織的假象,她不過是人家計劃當中的一個棋子,那一切的海誓山盟,不過是夢中的煙雨樓臺。

“你這招,是不是太狠了一些?”

天機子眯着眼睛看着竹子兄,他直接把事實告訴這小姑娘就算了,怎麼還把其它的都告訴她了。

“一切因果早定,難道說不是嗎?”他冷哼一聲,縱然秦箏是一個受害者不假,但這不是她用來陷害鳳月的理由,更加不是間接傷害小狐狸的理由。

一個什麼都不去查明,就盲目相信別人訴說的人,不過是一個愚者,一個愚不可及的女人,他如何需要去憐惜?

他打開手裡的陶瓷罐子,腥甜的氣息裡面,那小蟲子還在慢悠悠的蠕動着,子母蠱,子母蠱,看看這小蟲子慵懶的樣子。

“既然你也不喜歡動,那就好好睡吧。”

竹子兄冷然的瞧了一眼,說來也神奇,那小蟲子聽了他的話之後,竟然就真的乖乖的睡了過去,在不做出任何的動作來。

“魔尊夜雨果然是威力不減啊,這小東西怕是被你嚇傻了吧?”

天機子淺笑一聲,這蠱毒在一定意義上來說,已經超出了凡人的能力範圍,是用公子玉身上帶着靈力的血來餵養的,算是魔物品了,見到這麼個可怕的魔王,會害怕的膽戰心驚也是正常的事情。

他伸手摸上玉凌風的手,這母蠱睡着了,體內的子蠱自然需要有人將他平復下來,不然可是不好解決的。

玉凌風恢復意識之後,待他看清楚姬陰那邊兒的情形之後,有些擔憂的看着天機子,“尊者,這兩個孩子不會有事吧?”

“有我們看着自然不會有事。”竹子兄不以爲意,他這一身魔尊的裝束,倒是讓他本來就狂妄的性格暴露無疑,天機子從玉凌風的眼中看出了去意,他點了點頭,“年輕人的事情,讓年輕人去承擔吧,您的責任早已盡到,這是屬於他們的時代。”

玉凌風點了點頭,他走近了竹子兄的身邊,不着痕跡的拿走了他手中的小罐子,竹子兄注視了他一眼,隨即鬆了手,一個已經萌生了去意的人,不管他們是如何的挽留,都是留不住的。

玉凌風用眼神感謝了竹子兄的理解,他回過頭去看了一眼姬陰和鳳月,什麼都沒有和他說,他緩緩的走出了大殿,他不知道他們之間能不能熬過這一劫,又還會經歷什麼,但他知道,如果他們的心是連在一起的,那麼再大的困難,也都是沒有關係的。

他們的歲月還很長,就像天機子說的,那是屬於孩子們的時代,不是他的,他很慶幸,他的兒子足夠的聰明,對自己的妻子足夠的信任,也很慶幸,鳳月這個媳婦兒確實是真心實意對姬陰。

他曾經懷疑過她這件事情,讓他覺得有些羞愧,但好在,他終是沒有在失去意識的這段時間內,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情來傷害孩子們。

他相信,姬陰有鳳月相伴,定然回比他這個父親要出色和幸福的多,而現在,他在這世上已經了無牽掛,可以安心的去了,他離開了,公子玉就少了一張對付孩子們的王牌,更重要的是,他終於可以去見她了。

這一生,他對姬陰的孃親,有太多的遺憾和愧疚,現在,他們終於可以在另一個世界好好的補上之前空白的歲月。

姬陰坐在鳳月的跟前,他望着玉凌風的背影,瞬間覺得,玉凌風似乎老了很多,如同天機子他們一樣,他並沒有出聲去喊他。

他也知道,這一次,玉凌風他自己做了決定,他阻止不了,而且,他是去見自己心愛的人,去陪着他母后的,他如何可以開口阻止?

“月兒,這下你真的要陪着我了,不然我真的會很孤單的,就連父皇都不要我了呢。”他清淺的看着她,在心裡默默的說道。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血液在他們之間來回的輸送,漸漸的,他們幾個臉色都顯得有些蒼白,但卻都異常的堅定,鳳月他們今天是一定要救下的。

天機子和竹子兄都嚴正以待的站在他們的面前,因爲他們都知道,公子玉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必然是會出來的。

果不其然的,在姬陰他們面色最難看的時候,公子玉妖邪的身影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他倪了一眼在竹子兄他們身後忙碌的姜武和薛浩,“呦,你們這還真是努力啊,爲了救一個女人,搭上三條人命,看來我是賺了?”

“公子玉,你當真以爲你可以得逞嗎?”

“沒說過我可以得逞啊,但是你們好像忘了一點,泣血凰途的守護者裡面好象有我這個三魂在呢!”

“三魂你妹,有你這樣的守護神嗎?”鳳簫面色慘白的看着公子玉囂張的模樣,他看着就心裡不爽,他這正是拜他所賜,這身體裡面血液嚴重流逝的感覺難受的厲害,他這正愁着呢,這丫倒是撞到槍口上讓他罵了,“你不過是佔了三魂的孤魂野鬼,沒事在這邊玩什麼角色扮演?”

“還真說對了,這世上沒有不敢碰泣血凰途的守護神,但我這個三魂不回到小狐狸的身體裡,恐怕你們的血全都流乾了都沒用。”公子玉邪笑着看着天機子,“難道我說的不正確嗎,上仙?”

“我這裡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麼,把小鳳兒的靈魂還回來,要麼你們一起給我陪葬,反正鳳月死了,我也得死。”

“有差別嗎?”不管是什麼樣的方法,都是對鳳月最不利的說法,姬陰不禁冷笑,“不管怎麼選,你都沒有給月兒活路,這個交易,本來就不成立。”

“是啊,公子玉,不管你怎麼說,小九都是要死的,你何苦和我們商量?”

鳳簫跟在一邊兒附和,“就是,我們就算是都死了,都拉着你家小鳳兒墊背,看你怎麼着,真是個難纏的傢伙!”

“我看你們真的是不知道在和誰說話!”

簡直就是膽大妄爲到了極點啊,他苦心等候了這麼久,讓鳳月在這世上苟活了這麼久,已經是很給她面子了,要不是爲了找小鳳兒的靈魂,他纔不會耗這麼長的時間呢!

“既然,我的小鳳兒已經找到了,鳳月的靈魂是死是活,我都已經不在乎了。”

公子玉冷然的瞟了一眼衆人,他看了一眼泣血凰途,一彈指,將原本屬於小狐狸的三魂打回了泣血凰途中,這麼多年來,他早已修煉的夠本了,若還是在佔着三魂,鳳月死,他也得跟着死,這豈不是自殺的行爲?

他手裡捏着個透明的琉璃瓶子,裡頭攢動着黑色的氣體,但公子玉卻是看的異常的深情款款,“小鳳兒,很快,我們就可以團聚了!”

竹子兄很天機子對視一眼,這不應該啊,那只是一股氣而已,在鳳月本尊回來之後,就已經完成了任務,按照道理來講,是應該早就化作空氣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難道是它自己妖魔話了不成?

這不對啊,時間也不夠啊!

來不及他們多想,公子玉已經出手,他迅速的出掌,藍紫色的掌風朝着他們擊去,他纔不管這天下間的秩序,也不會管他人的死活,只要鳳月死了,一切都好辦了,“受死吧!”

看準了他們不能干涉,所以用了非凡人的殺人方式啊,真是狡猾的傢伙啊,算準了這個纔出手的吧。

“只可惜要讓你失望了。”天機子鎮定的看着席捲而來的掌風,一揮手,將它化作了無形,“這裡可是這人間的兩位帝王,要是讓你殺了,人間豈不是大亂,這可是你逼着我纔出手的。”

“更何況,剛纔我已經說了,這裡有我兩個徒弟一個師傅,可是存着我的私心的。”

既然已經不能好好的遵守這遊戲規則了,那麼徹底的打破又何妨?

“還真是囉嗦。”竹子兄無甚鄙視的看了一眼天機子,遂朝着公子玉勾了勾手,“說白了,我們連個要跟你打一架,而你,沒有任何的勝算!”

竹子兄最後的一句話說的尤爲的發狠,就公子玉這樣修爲的傢伙,他還真就是沒有放在眼裡,可他倒是極好的,竟然在他的面前這樣的猖狂!

他就那樣站在那兒,挑眉的功夫,公子玉的身邊已經被一圈黑紫色的光束包圍着,然後散開成無數道小小的光束,極爲迅疾的朝着他這邊攻來,那巨大的力量讓他躲閃不及,每每,他都只能險險的躲過,這就是力量上的懸殊。

儘管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去躲避,但哪裡是能和作爲魔界尊主夜雨的竹子兄相抗衡呢,他甚至覺得,人家是貓,而他就是被人家玩在手掌心的老鼠,雖然極不想承認,但他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好不容易奪過了那麼多的光束,但到了最後,他愈加感覺到了竹子兄的惡意,那倒紫黑色的光速,猶如一道利劍一樣,它過來的速度極爲的快速,好像要從她的身體裡穿過去一般,公子玉看的眼睛都直了一些。

他拼盡全身的力氣去擋那道光,勉強的擋過了一劫,但他藏在袖中的琉璃瓶卻從他的袖中掉了下來,順着底面不斷的翻滾着,他不由驚呼,“小鳳兒!”

他想去撿,但卻是來不及,蓋子在翻滾的過程中摔壞了,黑色的氣體從裡面跑了出來,頃刻間化爲人形,確實是鳳月小時候的樣子。

那小姑娘着地之後,迷茫的將四周打量了一個遍,這讓周遭本來就有些低的氣壓顯得愈加的低沉。

順着一圈看完之後,她對上公子玉殷切的眼神,他甚至還深情款款的喊了一聲,“小鳳兒!”

這醉人的話語啊,聽的小姑娘一陣的惡寒,她渾身一個哆嗦,衆目睽睽之下,她直接跑到了竹子兄的身邊,抱着他的大腿,撒嬌的喊了一聲,“大哥!”

大哥?這什麼情況,不是聽錯了吧?

鳳簫這時刻八卦的心思,真的是永遠都不能改變了,他這心裡就在嘀咕着,怎麼公子玉的相好的會變成竹子兄的妹妹的,難道他們這是串謀好了的,還是兄妹之間有一場撕逼大戰。

“老爺,您老可以認真一點嗎?”姜武瞅了一眼鳳簫手下已經有些偏離軌道的銀針,不免在心裡替鳳月和自己家姑爺擔心,更加爲暖陽擔心,這不靠譜的老爺啊,這裡分分鐘是幾個人的性命,還有他自己的,他稍微真一點兒不行嗎?

看他還是一點兒領悟都沒有的樣子,姜武無奈的指了指他手上的銀針,“老爺,銀針歪了。”

其實不是歪了,是快要跑出來了,但這貨愣是一點自覺都沒有,一點兒都不知道他這是在想些什麼呢。

要說鳳簫這在生命的緊要關頭,也還可以爲了外界的事情分心,姜武也是覺得他是蠻厲害的了,不愧是他抽風的主子的爹,一個是在關鍵時刻掛着銀子,一個是在關鍵時刻分神,都是有的一拼的。

“哦,我知道了,知道了。”

鳳簫被薛浩那兇惡的目光嚇了一跳,瞬間來了精神,端正了自己的姿勢,任由姜武給自己調節銀針的方向,他不好意思的看着其它人,本來想說點什麼,但看到他們那和薛浩同樣兇狠的表情,他老實的選擇了閉嘴。

竹子兄看了看比自己矮了不知道多少的妹妹,雖然樣子是變了,但是確實是他的妹妹夜闌沒有錯,“夜闌,你這身子版是怎麼回事,還有,你怎麼會落到公子玉的手上的?”

“公子玉,誰?”

她摸着腦袋想來半天,都沒有想起來竹子兄說的到底是誰,最後還是天機子好心的指了指已經呆滯的公子玉,她才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恍然大悟,“哦,原來你說的這變態啊!”

夜闌沒好氣的看着公子玉,不滿的朝着竹子兄抱怨,“大哥,還不是你這不負責任的,沒事一個人留書出走了,讓我一個人面對那些凡人的事情,我就索性一個人出來找你了,結果半路遇到這傢伙,他二話不說,就把我的靈魂收到了瓶子裡。”

“所以我說,你怎麼連自己的身體都看不好?”竹子兄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看自己的妹妹,說出去實在是太丟人了一些。

“沒有啊,我看的可好了,不信我就找回來給你看。”

夜闌說着,信手一捻,瞬間變回了原來的樣子,這次她終於可以好好的和自己的大哥對視了,“我那日是覺得小孩子蠻可愛的,就變來玩玩,誰知道就被這傢伙趁機收了魂。”

想想就是個恥辱,她咬牙切齒的捏得自己的骨節只作響,“大哥,你別攔着我,我今兒一定要好好的算算賬,不然的話,傳了出去,我可不要在魔界立足了。”

“所以你想?”

“當然是殺人滅口,順便把魂魄也給碾碎了,這樣才穩妥,你別攔着我!”

“我不攔着你。”竹子兄在後頭看看的開口,拉着天機子站到一個安全的位置,竟然還在一邊兒自娛自樂的泡起茶來,“爲兄和你天機子爺爺好好的在後邊而看戲,你自己玩得高興。”

難得碰到借刀殺人的機會,這本來就是公子玉自己招惹的夜闌,也是因果報應,他們纔不會插手。

“天際老兒,這次的事情,純屬個人恩怨,切莫插手。”

“絕對不會,我在這方面還是很有原則的,魔尊放心。”

天機子默契的和竹子兄碰杯,完全當着眼前的事情是不存在的,這本來該有的小問題都不存在了,剛纔公子玉自己把三魂還給了小狐狸,他已經沒有任何留着的價值了,一個有着執念的惡人,惹上了魔界的大小姐,這也算是種緣分啊!

有人料理了這個麻煩,還不要他們出手,解釋起來,也很有理由,底子也足,這是多好的一個看戲的機會啊。

“沒想到,這公子玉竟然意外的輕鬆啊!”

天機子輕聲說道,竹子兄看了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本以爲這放在最後的奸人是最難對付的,畢竟連他們兩個都已經決心要做一場爭鬥了,卻是沒想到,到了最後,竟然柳暗花明了。

“這忽然的幸福,我還有點不相信呢!”

竹子兄在一邊補了一句,可不是這樣的,什麼都沒有做,還可以看着這討厭的傢伙灰飛煙滅,世上哪裡有這樣好的事情,這忽然而來的幸福,都讓他們不知所措起來了。

公子玉在他們品茶的功夫裡,死在了無盡的不滿和怨念當中,他始終都不相信,他一心苦苦尋找的東西,竟然只是一場幻滅。

三魂歸位,讓一切都來得出奇的順利,在姬陰他們險些暈過去之前,鳳月終於醒了過來,姜武和薛浩見狀,立刻罷了插在他們每個人受傷的銀針,給他們一人餵了一塊參片含着。

“好了,公子玉已死,鳳月又痊癒了,我們可以功成身退了。”竹子兄上前抱着已經甦醒了的小狐狸,等這丫頭,他是等了太久了啊,“我和我家狐狸可就先走了。”

“這……”

鳳月剛醒,很明顯對很多事情都不十分的明白,天機子走上跟前來,“倒是不用太過奇怪,如果是你,我相信一定可以的,所以我們走的很放心,你人生中所以有悖常理的事情,到今日爲之,都可以忘記了,因爲今後,我們不會在出現在你的人生當中了。”

“記得不違心的過活好你們的人生。”

鳳月點了點頭,第一次被這個稱作徒弟的老者摸着頭頂,她竟然有一種被高人點化的感覺,甚爲不可思議。

“我們走吧。”天機子瞧了一眼竹子兄,其實,在天下一統之前,小狐狸是不可以回去的,但大局已定,玉無邪的舉動,在短短的時間內,已經影響甚廣,這一戰已經逃不掉,而且,只要一開始,就必定要分出勝負來。

天機子在空中看了一眼圍坐在一起的四個人,輕聲衝着竹子兄說道,“其實,你是做了什麼的吧,在暗中?”

竹子兄亦是一笑,“秘密。”

一室的燈火,因爲天機子和竹子兄的離開,復又黑暗了下來,坐在鳳月身旁的暖陽忽的起身,這裡,已經沒有任何他待下去的理由了。

“暖陽大哥?”鳳月循聲叫住他,剛纔她看到他的臉色還很慘白,她擔憂的詢問出聲,“你還好嗎?”

“我出來太久了,得回去了。”

他文不對題的答了一句,黑暗中,不知道是誰嘆息了一聲,鳳簫他們驚覺到氣氛的不對,立刻起身離開,把這發生過太多事情的鳳棲殿留給了姬陰和鳳月。

剛纔發生的種種,姬陰一一告訴了鳳月,她聽的仔細,卻終還是想起了暖陽剛纔的那句話,那句文不對題的話,自從上次離開之後,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暖陽,他們果然還是沒有辦法好好的說話嗎?

她黯然的低下頭,拉着姬陰的手來看,手上都已經淤青了一大片,那涼的可怕的溫度,分明是失血過多的徵兆,她心疼的擡頭看着他,“疼嗎?”

“不疼。”

他十分老實的回答,鳳月點頭,失血過多是不會疼,但是在嚴重一點可是會死的,她悶悶的看着他,“治不好我,你不會不治嗎,做什麼英雄,仗着自己的武功底子好就亂來,要是死了怎麼辦?”

“那你是要先一步拋棄我嗎?”

姬陰淺笑着看着他,慘白的面容讓他看着有些滲人的慌,鳳月這才意識到,她跟姬陰一樣,都犯了這樣的錯誤啊,之前自己總是責怪她來着,卻還是忘記了,這不是一種自私,而是一種想要保護的本能啊。

因爲太過喜歡對方,纔會見不得對方出事,這也是一種自私吧。

她失神間,姬陰已經將她擁入懷中,他淺淺的拍着她的背,“好了,我哪裡是這麼沒有分寸的人,我還知道留着一口氣,好讓你把我救回來。”

“難道要我誇你不成?”鳳月被他這話說的,想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也不是不可以,爲夫洗耳恭聽。”

“少貧!”

她嗔了一聲,安靜的呆在姬陰的懷裡,呆呆的看着剛纔暖陽離開的地方,月光灑進來,照的那裡敞亮敞亮的,她不由朝着姬陰的懷裡縮了縮,這就是一種自私吧,她的心就是這麼小,只能容得下那麼一個人,所以就算是暖陽對她再好,她也永遠不會做出任何的迴應。

竹子兄其實還是做了一些手腳的,但這個手腳是所有人一覺醒來後才發現的。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來的時候,德公公急急忙忙的從外面跑了進來,“皇上,急報,前方軍情急報!”

他手裡的信函都拿捏的不是十分的穩當,鳳月不由奇怪,一貫穩重的德公公,竟然也會這般的着急。

姬陰接了信函來看,臉色立刻沉了下來,鳳月不由奇怪,“怎麼了?”

他什麼都沒有說,將信函擱到鳳月的手中,鳳月的面色也不由的一沉,那信上說玉無邪帶着兵在北幽邊關叫囂,當時,守軍大將把軍情送到皇城,但暖陽早已不在宮中,遲遲得不到迴應,玉無邪卻又是步步緊逼,沒有辦法之下,兩軍便在城外打了起來,情況不容樂觀。

“無邪怎麼會?”

“他早已不是當年我們認識的那個無邪了。”姬陰嘆了口氣,“當日他出城的時候,我憂心你,就沒有去理會,也總是想着,暖陽在,必然會讓他敗興而歸,卻是沒想到,暖陽竟然到了西秦來,更加是沒有料到,一夜之間,是將請然變得這樣的棘手。”

“皇上,這已經是兩軍開戰的第一個月底了。”德公公在一邊兒提醒道。

“什麼,第一個月底?”姬陰不由驚呼,無邪離宮難道不是前幾天的事情嗎?

“是啊,皇上。”德公公點頭,“十幾天兒前您進了這鳳棲殿,就再也沒有出來過,連早朝都個耽擱了,奴才和一衆大臣們都試過,但都是進不來啊,就好像這鳳棲殿被與世隔絕了一樣,直到今兒早上,包圍着鳳棲殿的那道無形的牆才消失,奴才方纔可以進來啊!”

不光是德公公,所有的大臣都是嚇了一跳,但除了在外頭等着,他們又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乖乖的候着。

沒有人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倒是當年關於天下一統的傳聞,不知道被誰傳了出來,正好平素和北幽不相往來的他們,竟然去攻打北幽來着。

沒有人知道這是玉無邪擅自做主,全都以爲是姬陰下的命令,在加上這樣的異象,這傳聞更加是一日比一日更加的風行。

這怎麼會,明明才一夜的功夫,怎麼會變成了十幾天呢?

姬陰夫婦對視一眼,都覺得奇怪的厲害,鳳月的手往後推了推,觸碰到溫良的泣血凰途,她蹙眉,明明,她記得這東西,她收在殿裡的某個地方的,昨天晚上也是沒有看到,怎麼忽然就出現在了自己的手邊呢?

她奇怪的低下頭,卻是看到泣血凰途上纏着一道紙條,沿開一看,赫然是一道批文——“鳳於九天,凰途泣血,天下當定,還君自在!”

這字鳳月認識,是竹子兄的,除了他,這世上還真的沒有誰可以把字寫的這樣的猖狂,猖狂中還帶着淡漠的冷靜。

看來,是他在裡面做了手腳,也是他讓局面變得無法掌控,即使不是姬陰下的命令,但這十多天下來,兩國之間的夙願已深,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解決的,這一仗,若是不分出個勝負來,根本就不會善罷甘休,至少,對兩國百姓無法給出個交代來。

“死竹子!”鳳月咬牙切齒的把紙條團成了一團丟在一邊兒,有人這麼辦事的嗎,天下一統,有那麼重要嗎,她和姬陰怎麼可能對暖陽下得了手?

鳳月偏過身子去看姬陰,還不待她說話,姬陰就握着她的手,“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放心吧,我這就去修書,這一仗本來就沒有原因,自然是不必在打下去,有什麼後果,我來承擔。”

“恐怕不行!”

鳳簫自殿外走了進來,擔憂的看着鳳月,她最不想面對的,就是暖陽吧,虧欠最多的,也是暖陽吧,那麼這次,暖陽真的是給她出了一個很大的難題。

昨夜他們出宮的時候,就感覺到哪裡不對勁,後來在茶館裡就聽到了關於北幽邊關的風言風語,後來,暖陽的手下更加是把前線的事情如實的報告了一番。

他們誰都沒有想到,這一晚,竟然忙活了數十天,玉無邪是有意,但卻不是姬陰和鳳月的本意,鳳簫深知,這兩個人,之餘暖陽,都是不願意面對他的,倒不是因爲害怕,而是心理層面上某個叫愧疚的情緒在作祟。

暖陽處處以鳳月爲先,不勉強,不強求,還照顧了她那麼些年,她縱然在怎樣的遲鈍,也不是笨蛋,何況,她素來比任何人都敏銳,沒有辦法迴應的好,她怎麼可能不感覺到愧疚。

之餘姬陰,這輩子,他最是緊張的就是鳳月,暖陽幫着他照顧了鳳月五年,這一點就決定了他無法向暖陽下手,他們夫妻兩個都是做不到的。

這一點鳳簫知道,暖陽更知道,但暖陽給出的答案,卻讓鳳簫意外,意外到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和鳳月去說。

一個一心向着她,事事以她爲先的人,這一次,卻做出了最讓人意外的事情來。

“老大,暖陽讓我告訴你,這一仗,他以一個帝王的身份像你們宣戰!”鳳簫深深的看了一眼鳳月和姬陰,這話是出自暖陽口中,他親耳聽見的。

在城樓送別的時候,他還問過,這是爲什麼,暖陽的回答,很耐人詢問,他說這正是他們誰都沒有見過的那個暖陽,在認識暖陽之前,他首先是北幽的帝王北冥寒,戰事已起,西秦北幽之間,素有恩怨,從父輩開始,就積怨已久。

邊關動盪,牽扯的是整個王朝,而他,得回去,履行一個帝王應盡的責任。

“果真不可避免嗎?”鳳月喃喃道,她出神的看着鳳簫好像是在尋覓一個答案,但她卻什麼都看不見。

姬陰緊了緊鳳月的手,“沒事的,月兒,沒事的。”

嘴上說着沒事,但怎麼可能真的是沒事,暖陽這次說的是真的,做的更加是真的,他回過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出兵,這一次,他是御駕親征。

面對這樣的陣仗,他們想要不認真似乎都不行了,民間都已經傳聞,這一次,兩國之役,沒有一個你死我活,是不會輕易的結束的,這不在是國家間的小打小鬧,而是天下一統的問題。

就連遠在封地的玉無疆都把虎符給姬陰送了回來,除了玉無邪手上的那一支軍隊,兵權已經盡歸姬陰所有。

兵權在握的姬陰隔天就帶着鳳月一起出徵了,讓民間的謠言更加的盛行,姬陰的大軍還在路上,先派了姬無痕去打頭陣打探情況。

姬陰並沒有下殺手,面對暖陽,他始終還是想要和平的化解這次的矛盾,畢竟,這是玉無邪挑起來的事情,他派姬無痕去,主要的目的,還是把玉無邪擒回來,事情畢竟是因他而起的。

事發地在北幽,腳程上,不管怎麼算,都是暖陽佔盡了優勢,然而,他們還沒有到目的地的時候,就傳來了姬無痕去世的消息,這個噩耗,讓鳳月險些暈眩過去。

她素來和姬無痕不對盤,也不知道,他究竟爲什麼炸死之後,要來投靠自己,但這次,他是真的死了,自己最討厭的人死了,可鳳月的心裡,卻沒有一點高興的樣子,反倒是想哭的厲害,心裡堵得異常的難受。

她和姬陰帶着一支小騎快馬加鞭的趕到邊關,晚上很黑,連月亮和星星都沒有,黑漆漆的一片,好像要把整個世界都吞噬到一片無盡的黑暗中似得,壓抑的人喘不過氣來。

她問了邊關的守將,說姬無痕被北冥寒葬在了兩軍對峙的一處山坡上,縱然守將攔着她,她還是堅持去見姬無痕最後一面,那個她最討厭的人,沒有她的允許,這個討厭鬼竟然就這樣走了。

“乾爹,這次,他是真的死了吧,不會在詐屍了吧?”

鳳月沒精打采的看着姬陰,這個時候,她雖然還能開玩笑,卻一點兒生氣都沒有,姬陰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帶着鳳月上馬,不顧守將的阻攔,策馬朝着城門外飛馳而去。

姬無痕的墓並不難找,兩軍對峙的附近,只要那麼一個小山丘,何況,他的墳前,還有一個前來拜祭的人,即使鳳月想要忽略,都忽略不掉。

暖陽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邊,聽到馬蹄聲後,他甚至是轉過身來,淺笑着看着他們的到來,鳳月慢慢的走到墓前,她並不願意相信,暖陽真的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但透着墓前的燭火,她赫然的看到“姬無痕”三個大字。

“爲什麼?”

鳳月似乎還是不能相信,她無法相信,那個那樣照顧她的暖陽,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他冷靜的看着她,甚至還是在笑,“小九,難道不記得他曾經傷過你?”

“但我不曾想過要殺他。”鳳月甚至是帶上了哭腔,她無法相信,暖陽竟然有這樣殘忍的一面,“暖陽大哥,爲什麼,爲……”

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要這麼對她?

“這就是戰爭,這也是朕原來的樣子,西秦的皇后娘娘,難道你不清楚嗎,在這場戰爭裡,姬無痕就是朕的敵人,難道,你要朕敵我不分嗎?”

“可我從未想過要傷你,我和乾爹本來就沒有打算要與你爲敵?”

鳳月看着他,這樣的暖陽,讓她陌生的厲害,她從來不曾見過他如此嗜血的一面,甚至,在姬無痕的墓前,都是陰森的笑,讓她的身子止不住的一陣惡寒,這不該是暖陽,不該是她認識的那個暖陽大哥!

“既然沒有想過,那麼現在可以想了,朕可是不會對你們手下留情的,姬無痕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懂了沒有?若你不傷朕,就必然被朕所傷。”暖陽定定的看着她,“這場鬥爭,沒有分出勝負之前,朕都不會罷手,所以,小九,你覺悟吧,你所認識的認識的暖陽已經死了。”

“不,我不信,我不信!”

爲什麼,爲什麼一定要分出一個你死我活來,她情願他們之間老死不相往來,都比現在要好,鳳月實在沒有辦法和暖陽反抗,她也做不到這樣傷害暖陽的事情來,真的是做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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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陽爲什麼你要逼她?”姬陰心疼擁着鳳月,“當年,你親手逼着他捨棄你這個大哥,現在,難道你要逼着她親手殺了你嗎,我們之間,一定要死一個,你纔開心嗎,讓她傷心難過,就是你想看到的?”

“姬陰,這場戰爭,無法避免,你比我清楚,何苦來問,不是我要逼你們,是這個天下時局,讓你我都無法置之度外,除了被推着向前走之外,你我沒有任何的餘地,如果,你真的寵着鳳月到了無可附加的地步,如果,你真的已經不在乎這個家國天下的話,那你就鬆手,但在我沒有得償所願之前,我不會罷手,如果你不反抗,鳳月不反抗,那麼受傷最深的,只會是你最寵愛的月兒!”

每一句話他都說的擲地有聲,並不開玩笑的,他是認真的,說得比誰都要認真的話語。

鳳月無法相信,暖陽真的會變得這樣的絕情,即使是姬無痕已經死在了她的面前,她都無法相信,她不信那個一心關心她的暖陽大哥死了,但他做的事情,他無法做出解釋。

回到大營的時候,玉無邪已經被人綁在了主帳裡,鳳月見到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異常冷靜的問了一句,“爲什麼?”

爲什麼素來單純的他,會不聽姬陰的話,跑到邊疆來,爲什麼他要把局面弄成今天這個樣子,“爲什麼無痕會死?”

“爲什麼,這麼關心啊,三嫂怎麼到現在,還關心一個曾經想要毒死自己的人呢,難道你這是有什麼其它的心思嗎,還是,想要幫着暖陽脫罪呢?”

他無可厚非的盯着鳳月看,“三嫂,三哥和暖陽你到底喜歡誰啊,還是連你自己都不知道?”

“玉無邪,你信不信我殺了你?”鳳月一手抽出邊兒上的佩劍,玉無邪這話說的未免太過分了一些,“我只問你,無痕爲什麼會死?”

她是不相信暖陽會無緣無故殺了姬無痕,她要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可這換來是卻是玉無邪的哂笑,“三嫂,難道,你對姬無痕,還有什麼其它的想法和心思嗎?”

玉無邪笑的猖狂肆虐,看着進來的姬陰,不由道,“三哥,其實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到底喜歡三嫂什麼,她似乎對很多男人都存着其它的心思呢,還是一個,連皇城都不願意陪你的人,這樣一個懶散慣了的女人,憑什麼要你爲了她放棄你一統天下的宏願?她憑什麼,憑什麼阻礙你的人生?”

“無邪,你錯了,這不是月兒逼迫我的,是我心甘情願的,在沒有遇到她之前,那份孤獨對我來說是無所謂的,但遇到她之後,我方纔知道,這世上,還有其它的和樂安寧,那個位置,並不在適合我,因爲我已經無法適應孤獨了。”

“謊話,這全部都是謊話!”玉無邪氣得用內勁兒掙開了身上的繩索,他直指鳳月,“是她,都是這個女人,不然你不會這樣的,你說過要和我一起一統天下的,三哥,只有我配和你站在一起,而不是這個女人!”

“你看,我爲了你,可以從二哥那裡要來虎符,可以爲了你和北幽抗衡,可是這個女人呢?她竟然,竟然到了現在,還想着要幫着北冥寒,還心心念念着那個暖陽大哥,這就是你喜歡的女人,這就是你要爲了她放棄江山的女人,她憑什麼,憑什麼取代我而站在你的身邊?”

玉無邪的話一句比一句更甚,讓鳳月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喜歡着姬陰,原來玉無邪這麼多年不娶的原因,竟然是因爲他一直都喜歡着自己的兄長,因爲她搶走了姬陰,所以,他才這樣的恨自己啊!

心裡有這樣的懷疑,她就這樣問出了口,“無邪,你竟然喜歡乾爹嗎?”

不管是姬陰還是玉無邪,都是一愣,但玉無邪卻顯得更加的平靜,自己的心思被人看透了,他便也不在僞裝,他盯着鳳月點頭,“是,我是喜歡三哥,那有怎麼樣,我本來不打算做任何事的,卻沒有想到,你這個女人,竟然會慫恿三哥離開他一直都喜歡的那個地方,離開他一展抱負的地方,要不是你這樣的自私,我又在怎麼會容不下你,怎麼會跟公子玉合作?”

這個秘密,要是沒有鳳月這個意外的出現,他會一輩子都保存的完好,一輩子做一個好弟弟,跟在姬陰的左右,但他實在見不得姬陰毀在鳳月的手中,還要搭上自己這一生的夙願,他不願意,絕對不願意!

“無邪,你可知道,我從來不是那種貪慕權勢的人,那個位置,之所以曾經想要,是因爲內心太孤單了,什麼心上之物都沒有,除了那個,我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呢?”姬陰看着他淡漠的開口,他的回答真的讓他意外了,“當一個人的內心,被孤獨之外的東西填滿,便再也不曾想要追求那虛無的權利了,你明白嗎?”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與月兒無關,若你真的瞭解我,就應該知道,誰都無法改變我的決定,哪怕,那個人是月兒!”

“我不信,不信,如果沒有這個女人,如果沒有她,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玉無邪大喊,他認爲沒有了鳳月這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只要是沒有鳳月的變數,就會變得不一樣,他當初實在不應該爲了三哥,而一直幫着鳳月,要是不這樣做,局面或許不會變得如今天一樣的尷尬,也不會讓這一切,都變得這樣的荒唐可笑。

他這樣想着,已經一掌朝着鳳月那邊兒攻去,用了十足的力量,他恨眼前的鳳月,如果沒有她,他的三哥就不會變,他們會過的十分的幸福快樂的,都是這個女人,她出現了之後,讓這一切都變了,變得和之前不一樣了,只要她死了,一切都可以恢復成原來的樣子的!

他篤信這一點,鳳月不曾想,一貫乖巧的玉無邪,竟然會有這一面,她甚至都沒有防備這一招,然而,玉無邪的力量,和姬陰相比,還是稍遜一籌,姬陰一手拉過鳳月,擋在她的身前,劈出一掌和玉無邪想抵。

姬陰出了全力,玉無邪當然是抵擋不住的,他當場就吐出大開口的鮮血來,姬陰冷然的看着已經翩然到底的玉無邪,“無邪,我說過的,事不過三,我已經放過你兩次了,這一次,斷然不會在放過你。”

“呵呵,我當然知道,三哥說話,素來一言九鼎!”玉無邪無所謂的笑了一聲,他擡頭看着鳳月,不如往常的歡喜,而是異常的討厭,“鳳月,你別以爲這樣,事情就過去了,我不會放過你的,絕對不會,即使是做了冤魂野鬼,也是不會放過你的,三哥就是毀在你的手上的!”

“來人,四王爺泛上作亂,把他押回京候審!”

姬陰冷然的衝着外頭吩咐了一聲,他緊緊的把鳳月攬在懷裡,勒的她的骨頭都有些痛,鳳月發怔的看着他,“乾爹?”

他卻是緩了下來,捏了捏她的鼻頭,卻是跟她開起了玩笑,“不如,月兒喚聲相公來聽聽?”

“相公。”這次,她乖巧的喊了,既然他想聽,她便喊,不是她平素不願意,只是一個稱呼已經習慣了,比起相公,乾爹這個詞彙,才更像是姬陰的專屬。

她現在不想拂他的意,鳳月知道,其實姬陰此刻的心情,比誰都不好受,畢竟,在幾個兄弟當中,姬陰和玉無邪兩個纔是最爲親厚的,他甚至是看着無邪長大的,但無邪今日卻變成了這個樣子,除了他這兄長,估計沒有人會更加的心痛。

今夜發生的事情,他們誰都沒有多說,相依相偎着互相取暖,慰藉着彼此的心靈,玉無邪變了,暖陽變了,他們認識的人,兩個只管重要的人都變了,不管他們想不想,這一切,他們都必須應對,甚至,還得因此,做出相應的改變來,不管他們想不想,就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

縱然姬無痕死於暖陽手中,但姬陰他們還是沒有下手,平素的小打小鬧也有,但就和字面上一樣,小打小鬧,軍中將士大抵都知道,姬陰是不想和北幽爲敵的。

可暖陽卻並沒有因此而收手,反而是更加的變本加厲起來,每每姬陰讓一步,暖陽就會進三步,逼得西秦的將士們節節敗退,而他依舊沒有收手的意思。

蕭墨帶着鳳簫的玉佩到鳳月跟前的時候,都有些擡不起頭的感覺來,畢竟他曾經是暖陽的人,在軍中,多少看着都有些奇怪。

“主子,老爺的玉佩。”他將玉佩遞了上去,“是,是……”

見他吞吞吐吐的,鳳月乾脆替他說了,“暖陽抓了蕭蕭?”

“嗯。”蕭墨點頭,“他說,主子和姑爺這是在羞辱他呢,所以,他有必要給主子和姑爺提個醒,讓你們都……”

帳子裡除了鳳月,還是有其它人在的,除了姬陰和鳳月之外,蕭墨覺得其它人的眼神都可以直接在他的身上瞪出一個窟窿來。

“讓我們怎麼樣?”

“讓你們都認真起來,好好的大帳,不要像個孩子似得,只會躲着!”

蕭墨一五一十的回答,風樓他們都趁着聲不說話,而其它的武將卻都是按捺不住了,這都是什麼話,他們就是這樣窩囊的嗎?

“皇上,這都欺負上家門口來了,我們可不能在讓着了。”

“沒錯啊,皇上,娘娘,就算是忍讓,也有一個限度,我們有不是真的沒有本事和北幽一戰,憑什麼總是躲着,什麼都不幹?”

“就是,皇上,只要您一聲令下,末將立刻派人去,直接端了!”

……

衆人動在憤憤不平之際,聽風從外頭走了進來,“主子,娘娘,北幽那邊兒送來一封信。”

姬陰接過信,上面的字在明顯不過,就是鳳簫那瀟灑的字,上面就草草寫了幾句話,“這次暖陽是認真的,你們認真一點,不然他要撕票,撕票啊!!!”

結尾的時候,他一連圈了三個感嘆號,用毛筆整的濃墨重彩的,看的鳳月的眼角都不由的抽了抽,他這還真是有本事的,寫信還能帶上標點符號,還這樣的浮誇。

“月兒,你覺得呢?”姬陰看了一眼鳳月,他還是在詢問她的意見。

這個男人啊,鳳月倪了他一眼,湊到他的耳邊輕聲說道:“乾爹,其實,你真的可以不用這樣的寵我。”

“沒辦法,習慣了,而且,戒不掉了。”

他清淺的回答,鳳月搖了搖頭,握着他的手,“既然躲不掉,就像暖陽說的那樣,我們認真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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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

“當真!”鳳月點頭,她擡眸看着他,“我們可都不是忍讓的人啊,這次,真的忍得有點過火了,既然忍無可忍,那就無需再忍啊!”

總不能讓別人欺負到頭上了,她還是什麼都不做吧,這不是鳳月習慣的事情,也不是姬陰會做的事情,既然這樣,他們何必這樣委屈自己呢?

“好,我們都認真一些。”

姬陰應道,聽的手下的將士們都是十分的振奮,這實在是太好了,這帝后二人終於是開竅了。

“行軍打仗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就不干涉了,你們慢慢談。”

鳳月說着走出了帳子,把風樓也一併帶出了帳子,她繞過了主帳,掏出自己的令牌交給風樓,風樓疑惑的看着她,“主子這是要?”

“認真的對待一件事情,我也應該尊重一下暖陽大哥的決定。”她淺笑,暖陽既然決定了要跟他們宣戰,那他們以爲的退讓,纔是不認真,不尊重人的表現,“風樓,你沒通過,一種戰爭是沒有硝煙的戰爭嗎,這叫經濟制裁。”

風樓還是不明白,鳳月卻沒有跟他多做解釋,“拿着我的令牌,讓整個西秦屬於天下第一莊的店鋪全部關閉,尤其,如果有牽涉到給暖陽運送的糧草的,全部給我停下來!”

天下第一莊的根據地本來就在北幽,這麼些年來,天下第一莊在北幽究竟有多少的產業,他們從來沒細算過,但要是真的向主子說的那樣,肯定會讓大半個北幽都亂套吧,這真是想起來都是一陣的惡寒。

在鳳月和姬陰都認真起來的同時,本來應該作爲人質的鳳簫,卻是十分享受的在暖陽的大帳中喝着茶,吹着邊關的暖風。

他就不明白了,難道兩國之間真的不能和平的相處下去嗎,玉無邪都已經抓住了,直接說是他惹出來的事情,難道不行嗎,爲什麼偏偏要這樣做?

“暖陽,難道,你們真的不能好好的相處嗎?”

暖陽搖頭,“這不是我說了算的,北幽和西秦,遲早有一戰,這是積怨已久的事情,在我的手上結束,總比在後人的手上結束的好。”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用這樣扮着惡人來逼他們出手吧?”他笑着看着他,這些日子以來,暖陽雖然步步緊逼,卻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傷害到什麼,這樣做,真的有任何的意義嗎,僅僅就是爲了逼鳳月和姬陰好好的和他打一架?

這怎麼看着,都不像是一個君王該有的樣子,而更加像是一個小孩子呢?

暖陽淡笑不語,這個答案,他會回答,但不是現在,而是不久的之後,這一天不會太遠的。

姬陰行軍打仗的本事,和暖陽是差不多的,兩個人是棋逢對手,十幾天下來,不管是誰,都沒有討到什麼便宜,但鳳月的經濟制裁,卻很快見了效,尤其是一個月之後,更加徹底的顯現在了糧草上。

暖陽的軍隊,糧草消耗殆盡,卻沒有其它的補給送來,這是撐不住的,不出兩天的功夫,北幽的軍隊,不戰而降。

鳳月素來知道,這是會有效果的,卻不曾想到,這效果會出的這樣的快,她和姬陰趕到北幽大營的時候,已經並不見了暖陽的蹤影,主帥的大帳內,北幽的玉璽和他的龍袍全部都放在那裡,鳳月和姬陰都是不由的一怔。

“其實,他一早就是這樣的打算吧,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想過要與你們爲敵,只是欠缺一個把北幽名正言順送到你們手上的機會。”

消失多日的鳳簫從外頭走了進來,他看着暖陽的龍袍和玉璽,想起那一日,他的但笑不語,他不禁有些惆悵,暖陽要的,他並不知悉,但暖陽其人,不管是帝王還是其它,他從未改變過啊。

暖陽啊暖陽,你做了這麼多,有沒有想過,或許就是因爲你做的太多,所以,這份愛,已經讓人無法承擔的起?

“老大,其實,天下第一莊在北幽,幾乎已經控制了北幽的整個經濟命脈,你的命令,足夠讓北幽無法正常運作下去。”

北幽各方面的經營權,都被暖陽在不知不覺中轉到了天下第一莊的手中,他做的仔細而隱蔽,等到他回北幽的時候,看到天下第一莊的賬冊都不由嚇了一跳。

那是足夠控制一個國家的經濟啊,作爲一個帝王,何以會糊塗到這個地步,讓它全部落入旁人之手,鳳簫當時想不通,卻在現在豁然開朗,原來,暖陽等到就是這一刻,他算計好了的,只是玉無邪這次的做法,讓他剛好可以把準備好的東西都用上。

“老大,姬陰,暖陽讓我跟你們,這天下間,從此任君自在,沒有人會讓你們身不由己了。”

這一場成全,他們如何承受的起,暖陽這次給的,是一個家國啊,他們如何還得起這樣的恩情?

鳳月最不願意的,就是一直承受着暖陽的好啊,這樣的恩情,她怎麼可以還的乾淨?

“老大,暖陽剛走不久,要是你們現在去追,或許還趕得上,他說要帶着妻兒去應山觀雪,順便養老。”

鳳月看了一眼姬陰,他毫不猶豫的拉着她的手,帶着她一路疾馳,終於在三十里開外的地方追上了暖陽。

暖陽看到他們追來,不由的怔住,他下馬吩咐車伕把車趕到一邊候着,欣然的走到鳳月跟姬陰的跟前,“你們怎麼來了?”

鳳月盯着暖陽,還是一如往西的和煦,爲什麼那一天,她竟然會覺得他陌生呢,他可是從來都沒有改變過的啊,“暖陽大哥,這樣的結果,我們不能接受。”

姬陰點頭,“暖陽,這次,你過分了。”

“過分嗎,是指哪一件,是帶着我的妻兒歸隱,還是把這天下甩給了你們?”暖陽笑的溫和,“這天下,不喜歡的人可多着呢,你們怎麼就知道,我給的不是心甘情願的呢?”

“我是北幽皇室的獨子,生來就沒有選擇的權利,但我是真的厭棄這幅權利的,宮廷內部的爾虞我詐,和大臣們之間的利益權衡,這些,我做的太多,到最後,連我自己都不認識我自己了。”暖陽溫和的摸了摸鳳月的頭頂,“小九,遇到你的時候,正是我最厭棄自己的時候,所以,你永遠不會知道,我爲什麼會這樣的喜歡你。”

“因爲,在我最黑暗的時候,給予我光明和歡笑的人,是你啊,所以,我對你的喜歡,你不是沒有理由的。”

“暖陽大哥?”

“或許,因爲這樣,我才輸了。”他自嘆了一聲,“鳳簫跟我說,有理由的愛情,談不上是愛,最多算是喜歡,你覺得呢?”

“我……”

鳳月無言以對,之於暖陽,她永遠都是那個沒有資格去品評的人。

“好了,我都把自己心底的話告訴你了,你就該知道,我是掏心掏肺說的,沒有半點假話,這天下,是我丟給你們的包袱和累贅,你們就不要看上去那樣的有負擔了,你們不欠我什麼的!真的!”

暖陽說的異常的堅決,他忽而調侃的看着姬陰,“還有啊,我不是什麼都沒讓你們付出的,我的去向,你們最好給我處理好,不要讓世人來叨擾了我的清靜。”

“暖陽,我們夫妻對你當真……”

姬陰想要說什麼,卻被暖陽一手擋下,“打住,你們不欠我什麼,而且,我們或許可以成爲很好的兄弟也說不好啊!”

要是沒有鳳月的話,這話暖陽沒有說出口,他衝着姬陰他們告別的瀟灑,重新躍上馬背,這次,他是真的和這個塵世做了告別了。

小九,我能爲你做的,這一生都已經做盡,從此山長水闊,你我此生不復相見!

若待來生,我只盼在他之前遇到你,再不給機會讓你和他糾纏……

暖陽走了,北幽軍中留下了一個傳奇,只說是他們的皇帝北冥寒爲了衆將士不受苦難,自己用生命換取了他們的自由,並且,讓姬陰保證,即使在他百年之後,都會善待北幽的百姓。

這個版本里,倒是將暖陽的形象描繪的相當的高大,而姬陰,則好像有些暴虐的感覺了,但他並不在乎,較之暖陽做的,他的這點污名算的上什麼,何況,老百姓本來就是健忘的。

在西秦、北幽戰罷後的半年,兩國合併,遷都上京,該國號暖秦,以此希冀天下百姓安居樂業、飽食暖衣。

更重要的原因是,這天下,因爲一個人,得以統一,那是天下人都不知道的一個存在,卻是對於鳳月而言,最溫暖和最不願意提及的一個存在。

天下初定,仍然有人是不滿的,但一在的協調之後,便也四海昇平。

太平的日子裡,自然偷的浮生半日閒,包子在一邊兒看書,懶得理會身邊無聊的父皇和母后,因爲,這已經是他記不得多少次,他們在玩這個遊戲了,而且,他們都不膩的嗎?

尤其看着那一盤鳳梨酥,包子就很無語,可他家爹爹就是這樣的有耐心,端着鳳梨酥十分無恥的看着她親親孃親,“月兒,我們商量一下,叫聲相公?”

“你是我爹!”鳳月賭氣的看着她,反正乾爹也是爹,誰讓他拿着鳳梨酥誘哄自己來着。

姬陰無奈,當着鳳月的面兒坐下,無限風光的看着她,眼裡那是綿綿輕易,“月兒別鬧了。”

擦擦擦!又是美男計啊,可惜她很有原則,“你是我乾爹!”

姬陰嘆了口氣,從懷裡掏出一沓銀票,在一邊兒數着,“真的嗎,你確定,那這銀子我可就……”

“停,你是我相公,親相公!”

包子十分鄙視的看着自己的孃親撲倒他爹爹的懷裡,他就不明白了,她孃親可是一點兒都不缺銀子的,她怎麼就每次都這麼沒原則,每節操呢!

鳳月這一手奪了銀票,在姬陰的懷抱裡十分滿意的數着銀票,姬陰看了她一眼,開始題意,“月兒,咱帶着包子和星兒私奔吧。”

這是第幾次他聽得他爹孃這樣的對白了,包子覺得這次還是沒戲,每次不是因爲這裡出個水災了,哪裡冒出個亂黨了,所以這次,一定不成功。

“好啊,現在四海昇平來的,銀子也是攢夠了,乾爹你這皇帝也當的過癮了,我們可以去環遊世界了!”

出乎意料的,這次,竟然成了!

“包子!”

鳳月一喊,包子就立馬激動的連筆都給扔在一邊兒了,他立馬跑到鳳月和姬陰的邊兒上,“有!”

“麻溜的,和星兒收拾包袱去。”鳳月說着,還不忘小聲點的提醒,“記得瞞着你大哥,不然我們就走不了了。”

包子點頭如搗蒜,他可是想走很久了,這機會可不是一般的難得,現在不走,更待何時,而且啊,就算是鳳月不說,他也是會十分麻溜的瞞着大哥的。

他大哥要是知道了,他還走的了嗎,比起做皇帝,還是跟着爹孃瀟灑來得更加自在啊,告訴他大哥,這不是自虐的行爲嗎?

於是乎,在暖秦建國的第三個年頭的某一個漆黑的夜裡,姬陰和鳳月抱着自己家的兩個孩子,趁着月黑雁飛高的時節,藉助着風樓等幫兇的力量,成功的從上京城中逃脫了。

可憐姬涼兒這孩子,在隔天早朝的時候,聽到傳位聖旨的時候,整個人都無法冷靜下來,他那一對不靠譜的爹孃,竟然還真的是給他逃了!

就算是養子,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啊,喂!

尤其,鳳月留下來的那封信,看的姬涼兒更加是沒辦法冷靜啊,瞧瞧她怎麼寫的:“涼兒啊,爹孃帶着弟弟妹妹們去視察產業了,就不回來了,至於星兒,要是她長大了還喜歡你的話,你就帶着孃親給的玉佩來追吧,到了那個時候,孃親一定不反對!後會無期!”

這都是說的什麼話,感情她孃親早就知道了他對星兒的心思,還把星兒帶走,最後那“後會無期,分明就是了無希望啊!

有人這麼做人孃親的嗎,簡直就是個高級黑啊,所以,當德公公不小心說漏了鳳月他們準備搭船走的時候,他義無反顧的追了出去。

待姬涼兒追到碼頭的時候,就看到鳳月那悄悄命人建造的豪華版大船已經起航,那上面的可不是他爹孃身邊的一班子親信嗎,就連鳳簫一家子都在上面,這分明就是預謀已久!

“父皇,母后,你們不能這麼任性啊!”

姬涼兒衝着已經漸漸遠去的大船喊道,誰知道鳳月依偎在姬陰的懷裡,回了一句讓姬涼兒想要吐血的話,“你爹孃有錢,就是這麼任性!”

“涼兒啊,不要太想我們!”

姬陰在後面幫着補刀,姬涼兒瞧着一衆站在船上衝着自己揮手的親朋好友和師傅們,有種說不出來的鬱悶,不帶這樣欺負人的有沒有,他們都出去玩了,讓他看家,這是不正確的!

鳳月仰頭看着姬陰,“乾爹啊,我們先去哪裡?”

他清淺的看着她,異常的柔和,“不知道,有你的地方都好。”

一劍盡挽,乾坤江山定

馳騁江南隨倩影

縱三千柔情

……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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