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站在悅來客棧門口的南宮曄看着他手中的紙鳶,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這三日來,他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想着做出一隻獨一無二的紙鳶送給唐甜甜。就連南澤王妃被禁冷宮這麼大的事情也是之後才聽阿錢說的。
“阿錢,你在這兒等着,本王上樓去找唐姑娘。”走進客棧,南宮曄將手中的紙鳶遞給阿錢,要在樓下等着。剛跨上第一級臺階,又極不放心的轉身再次吩咐道,“待會說話小心些,千萬別在唐姑娘面前暴露了本王的身份,知道嗎?”
阿錢連連點頭,揮揮手說道:“快去找唐姑娘吧。南公子,您一路吩咐,阿錢不想要記着都難呢。”滿臉堆笑,他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纔可以讓王爺茶飯不思三日做紙鳶。
“小二,來兩斤白酒。帶走。”阿玉衝下樓來,大聲叫嚷着,邊喊邊跑,一下子沒能停住腳步撞上了正在等王爺下樓的阿錢。
阿錢看着女子向他快速靠近,他的腦中一片空白,下意識的扔開手中的紙鳶,然後伸出雙手試圖阻擋衝擊而來的女子。
一瞬間,兩人都摔倒在地。這時阿錢纔看清倒在他身上的是一名身着桃紅裙裝,長相秀麗活潑的女子,梳着一個丫鬟髻,俏皮可愛。
“啊!流氓!”阿玉看着阿錢抵在她胸前的兩隻手遲遲沒有抽開,大聲喊道。忙從他身上迅速站起,臉上一片緋紅。
“不,我,我不是……”阿錢見自己被當成流氓,忙起身解釋道,“這位姑娘,我不是流氓。你誤會了。”
從未有男子碰過她那裡,阿玉此刻只覺得臉上發燙,說不出話來。
“糟糕,紙鳶!”阿錢顧不得面前的女子的反應,忙去將方纔他情急間丟在地上的紙鳶小心拾起,前後仔仔細細的查看了一遍才舒了口氣,“幸好幸好,紙鳶沒事。”
“紙鳶?糖葫蘆紙鳶?”阿玉看着被撞男子手中拿着的那個從未見過的糖葫蘆紙鳶,喃喃道。方纔南夜將軍要她先下樓和手中拿着紙鳶的男子會合。“難道他就是南夜將軍的跟隨阿錢?”阿玉再次環顧四處,客棧中再也沒有拿着紙鳶的男子。
“這位姑娘,你還好……”阿錢見手中的紙鳶無恙,又走到女子身旁關心道。
還沒等阿錢說完,阿玉就迫不及待的問道:“你是阿錢?”
“欸,姑娘,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啊?”阿錢摸摸頭,疑惑問道。心中想着是不是自己太帥了,不禁“嘿嘿”笑出聲來。
“南夜大將軍的跟從?”阿玉再次確認道。
“阿玉。”
“阿錢。”
還沒待阿錢回答,樓梯上便有兩道好聽的男女聲傳來,正是拓跋甜和南宮曄。
聽到女子的聲音,客棧中另一個人也轉過了臉。看到女子身旁站着南宮曄的時候,微微愣了愣。轉回頭去,耳朵卻一直仔細聽着。
兩人面面相覷。
“糖葫蘆紙鳶!”拓跋甜一看到這個獨特的紙鳶,由六個亮紅色圓圈連成的紙鳶,忙興奮的從阿錢手中拿過說道,“好漂亮的紙鳶啊,我從來沒有見過糖葫蘆紙鳶。”完全沒有注意到兩人的尷尬面龐。
“你姓唐,又愛吃糖葫蘆,所以本將軍纔想到是否可以做一個糖葫蘆紙鳶送你。”南宮曄看着唐甜甜臉上濃密的笑意,滿意說道。這三日來的辛苦,全都值得了。
拓跋甜臉上笑得如綻開的花朵般美麗動人,連連點頭。拿着手中的紙鳶,她的心裡感覺甜甜的,很幸福。
“你喜歡嗎?”南宮曄走近唐甜甜幾步,期待問道。
“嗯。”拓跋甜重重點頭,帶着幾分羞澀低眸說道,“很喜歡。”眼前的男子,讓她的心第一次有了很甜蜜很甜蜜的滋味。
“阿錢,你去馬廄把兩匹馬牽出,我與唐姑娘在門口等着。”南宮曄轉身對阿錢吩咐道。
“啊?哦,知道了,南將軍。”阿錢從方纔一直偷瞄着低眸不語的阿玉,直到王爺的吩咐才讓他收回眼神。
“阿玉,你也去幫忙牽下吧。”拓跋甜一轉身,這才發現阿玉的臉色通紅,忙上前關心問道,“你怎麼了?阿玉,身子不舒服嗎?怎麼臉這麼紅啊?”
“沒什麼沒什麼,小姐,我和阿錢去牽馬了。”阿玉擺手說道,話畢,逃也似的跑出客棧,來到旁邊的馬廄中。
後面的阿錢隨之跟來,說道:“阿玉姑娘,慢點啊,你等等我。”
“剛剛那事你可不許和將軍還有我家小姐說啊。”阿玉捧臉低頭,不好意思的說道。那麼糗的事情如果被公主知道,公主非笑死她不可。
“剛剛?剛剛發生什麼事情了嗎?”阿錢裝糊塗,搖頭晃腦的問道,臉上卻露出幾絲賤賤的笑容。
阿玉瞪了阿錢一眼不再說話,牽起一匹馬便離開了。
“誒,你等等我啊,阿玉。”阿錢快速解開拴馬的繩子,邊跑邊喊……
樑將軍府,那名方纔在客棧擡頭的男子迅速走進府中,往樑少爺的房間走去。
“你說什麼?南曄王爺竟然和唐姑娘在一起?”樑家俊將手中的茶杯放下,驚訝的反問道。
“是的,奴才還聽說他們二人今日要駕馬去郊外放紙鳶,南曄王爺對那位唐姑娘似乎很好。”男子將看到的聽到的全部統統告訴樑少爺。
樑家俊略加思索,點頭說道:“本少爺知道了,你下去吧。”
男子剛走到門口,剛好遇到了來找樑少爺的樑家三小姐樑柔。“三小姐好。”福了福身便離開了。
聽到房內的那段話,樑柔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她一直心心念唸的南曄王爺怎麼可以和其他女子駕馬放紙鳶?他從來沒有和她駕過馬也從來沒有陪她放過紙鳶啊。
“唐姑娘?”嘴中反反覆覆的念着,臉上露出幾絲猙獰的表情。
“你來幹嘛?”樑家俊在房中大聲喊道,她素來對這個妹妹不怎麼喜歡,態度也好不了。
樑柔這纔回過神,斂了斂臉色說道:“爹爹要你立刻去書房一趟,有事和你說。”
沒有回答,樑家俊便徑直往書房走去。
獨留樑柔一人,妒忌之心完全顯露在了她那張白皙美麗的臉上。
兩匹馬,四個人,一起來到了京城的郊外。
“好舒服的天氣啊。”下了馬,拓跋甜擡頭仰望天空,閉眼吸了口氣,微笑說道。
晴空萬里,空中幾乎沒有一絲白雲,幾陣泛着涼意的秋風吹過,的確是一個放紙鳶的好時節。
拿着手中的糖葫蘆紙鳶,拓跋甜往遠處跑去。
“甜甜,等等我。”說着,快步追了上去。不知從何時起,南宮曄開始用甜甜來稱呼她。
“阿玉,我們來喝酒吧。”阿錢見王爺和唐姑娘跑遠了,從馬背上拿下那兩斤白酒,喊阿玉一塊兒喝酒。
一聽喝酒,阿玉將方纔的尷尬事情都給一股腦的忘在腦後,和阿錢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了起來。邊喝邊聊天,兩人的笑聲隨着秋風飄出去好遠。
南宮曄與拓跋甜,一個拿紙鳶,一個拉線奔跑,默契十足的將紙鳶放上了天。
看着紙鳶忽高忽低,隨着秋風四處飄蕩,拓跋甜心裡感覺開心極了。南宮曄亦然,雖然只是放紙鳶這麼平凡普通的事情,卻會因爲身旁陪伴着的這個人而變得有趣快樂。
放了好一會兒的紙鳶,感覺累了,兩人便平躺在草地上歇息。
閉着眼睛,感受着秋風吹拂在臉上的愜意。
“甜甜,看你一直住在客棧,還沒找到在京城的親戚嗎?”南宮曄關切問道,想着一個女孩子一直住在客棧總是不放便的。
“我,我……”拓跋甜本就不會撒謊,支支吾吾的不知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