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暮秋……”陸寧成喃喃着,喝醉的他,嘴裡依舊喊着暮秋的名字。
暮秋的動作頓住,回眸望着喝醉的陸寧成。
“你不要嫁給我哥,不要,不要……”語調很輕,卻一字不差的傳進暮秋的耳朵裡。
暮秋鼻子略微有些發酸。
暮秋轉身走進浴室,將毛巾用熱水浸溼。將熱毛巾敷在陸寧成的額頭上,帶着些許的苦澀說,“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我沒有辦法。”
心裡有些壓抑,在那種壓抑縫隙之中,疼痛緩慢的蔓延開來。
暮秋不能否定自己對陸竣成的好感,可是這種強迫,讓她的心,痛到有些麻木。
暮雲四合,天色昏暗了下來。
雜亂不堪的屋子,已經被收拾到井井有條。書桌上的照片,依舊是暮秋的笑臉。
暮秋已經不記得這些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但那時候,自己笑的還算自然。
坐在書桌前,暮秋有些怔然。
“暮秋?”陸寧成從那種昏沉之醒來,細長的手指揉着作痛的額頭,疑惑的開口問,“我怎麼會在這?”
在轉身之前,暮秋努力讓自己的嘴角帶上笑意,轉身帶着笑,對陸寧成說,“你好好意思說,這麼大的人還跟人家打架。”
“打架?”陸寧成面露疑惑,但身子上的疼痛證實了暮秋的話,他擰着眉頭,用力的思索,方纔的畫面纔回到腦海裡面,一拍腦門說,“我想起來了,那小子就是欠揍,誰讓他……”
陸寧成的話頓住,眸子落在暮秋的臉頰上。
“你可以報警,幹嘛要打架?又打不過人家。”暮秋強顏歡笑,走到陸寧成的面前,細細的瞧着他臉頰上的傷口說,“你醒了剛好,我給你上藥。”
“誰說我打不過了,要不是我喝了酒,那幾個小子,哪裡是我的對手!”陸寧成揚了揚拳頭,一副不服輸的模樣。
暮秋白了陸寧成一眼,轉身,翻箱倒櫃的找出藥箱。
雲南白藥,棉紗,百多邦噴霧劑。除此之外,沒有別的。
“就這麼多?還用得着這麼大的一個藥箱?”暮秋瞪大了眼睛,愕然開口。
“這是我租來的房子,連這醫藥箱都不是我的。你看看,沒有過有效期吧?”陸寧成聳肩,滿臉無奈。
暮秋嘆了一口氣說,“算了,我下去給你買吧。你等着。”
暮秋說完轉身,陸寧成忽然伸手,拉住了暮秋的手掌。
暮秋怔住,回眸望着陸寧成。他的手,好像觸電一樣彈開,臉上帶着歉意說,“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和你說,這附近沒有藥店。有這些藥,就足夠了。”
暮秋望着陸寧成的侷促不安,好像打破了學校玻璃的孩子,莞爾說,“那你直說就是了。”
百多邦噴霧劑,傾灑在陸寧成的傷口上,痛疼讓陸寧成發出嘶嘶的聲音。
“忍者點嘛!你這樣,我都不敢弄了。”暮秋皺眉,小心翼翼的清理着陸寧成臉頰上的傷口。
陸寧成緊閉着眼睛,好像要上刑場一般,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等到暮秋處理好了傷口,忍不住嘀咕說,“怎麼我的嘴巴里面一股的血腥味?難道我的牙牀破了?可是不痛!”
暮秋忍不住笑出聲說,“你差點把人家的耳朵都咬下來,嘴裡會沒有血腥味?”
陸寧成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驚詫,顯然已經把這殘暴的一幕,忘的一乾二淨。
脫下上衣,陸寧成臉上有些發紅。他心跳的很快,幾乎連暮秋也聽得到。不得不說,他的身材很不錯,和陸竣成有的一拼,只是沒有陸竣成的輪廓分明。
後背上,一片的淤青,觸目驚心的畫面讓暮秋暫時放下了尷尬。
紅花油塗在手心,暮秋的指尖碰觸他的肌膚,輕緩的說,“我揉了,你忍着點。”
陸寧成的身子繃直,幾乎有些僵硬。緊張到不行。
暮秋咬着貝齒,手掌奮力的摁下去,陸寧成的身子猛的一震。
用力的揉搓,讓紅花油滲入到他的肌膚裡面。肌肉的質感透過暮秋的指尖傳到大腦裡,讓暮秋的臉頰略微的有些發紅。
“好了,後背都擦好了,前面的……你自己擦好了。”好不容易完成自己的工作,暮秋把紅花油丟到了陸寧成的手心裡。
陸寧成遲遲沒有轉過來。
“怎麼了?”該不會是抽筋了吧?暮秋瞪大了眼睛,這傢伙的體質不至於這麼差吧?怎麼說也算半個肌肉男了吧!
“沒……暮……暮秋,你可不可以先轉過身子去。”陸寧成的語調有些顫抖。
暮秋皺眉,有些不能理解陸寧成的意思。
“怎麼了?幹嘛要轉過去?”暮秋的大腦有些短路。
“總……總之你先轉過去好了。”陸寧成有些執拗的堅持自己的話。
暮秋無奈,轉身,背對着陸寧成,開口說,“好了,可以了。”
陸寧成回頭,確認暮秋的確轉過身子,才緩慢的從懶人沙發上起身。略微的弓着腰,隱藏着身體上的尷尬——他的褲子上,支起了好大的帳篷。
“不……不要回頭!”察覺到暮秋想要回頭的意圖,陸寧成立即開口阻止,弓着身子,快速的衝進了浴室。
眼睛的餘光,看到陸寧成弓着腰衝進浴室的背影,雖然沒有看到正面,但她也不是無知的少女了,立即知道發生了什麼,臉頰上頓時燃耗起來,幾乎連脖子根也變的通紅。
浴室裡傳來流水聲。
暮秋轉身,猶豫着靠近浴室說,“那個……你好了嗎?”
“你別進來,我馬上好!”陸寧成咬着說。
這傢伙,該不會是在浴室裡,*吧?暮秋想到這一點,臉頰燙到受不了了。
幾分鐘之後,陸寧成走出了浴室,。
“這麼快?”暮秋幾乎脫口而出。
“什麼這麼快?”陸寧成揉着溼潤的頭髮,怔然說。
暮秋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什麼話都不假思索的說出來。她望着陸寧成溼潤的臉頰,就知道這傢伙是用涼水洗頭了。這雖然是個剋制慾望的好辦法,但卻把暮秋精心包紮,全部給毀掉了。
“抱歉,抱歉。只好麻煩你再給我包紮一次了。”察覺到暮秋盯着自己的傷口看,陸寧成撓着後腦,帶着愧疚的笑。
晚飯。
雖然陸寧成負傷,是頭號傷員,但卻依舊執拗的下廚。
他的廚藝見長。
暮秋嚼着紅燒獅子頭,滿意的點頭說,“嗯嗯,不錯不錯,你真的可以去做大廚了!”
“我的廚藝,還從來沒有展示給別人呢,你是首位試吃者。”陸寧成露出牙牀,笑的燦爛。
暮秋抿着脣說,“誰要是嫁給你,可算是有口福了。”
陸寧成的笑容僵住,許久之後,才從僵硬緩和下來,淡淡的點了點頭。
話又說快了,暮秋有些痛恨自己的舌頭。
陸寧成吃的很慢,他說着一些不太好笑的笑話,暮秋不太想笑,他自己卻笑的前仰後合,笑點低到沒朋友。
他一直在笑,知道他把暮秋送出了自己的公寓,關門,後背倚靠在門板上,笑容淡了下去。眸子裡帶上了深不見底的悲傷。
……
在畢業之前結婚,不知道還能夠在校園裡呆多長時間。
結婚之後,要搬出去。住了三年的校園,讓暮秋有些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