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陸寧成的口氣帶着調侃,他看到暮秋的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自己也不禁露出笑容。
“什麼送給我?明明是我借用的好吧?”暮秋淡笑着說,“要不你跟我上……”她的話戛然而止,因爲她看到夜空。
夜已經很深了,這麼晚帶陸寧成回家,似乎有些不太好吧?
暮秋有些猶豫,略微皺着眉頭。
陸寧成察覺到暮秋的猶豫,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淡淡的笑了笑說,“沒關係,我有很多衣服,如果哪一天我需要了,再來找你要好了。今天太晚了,我也很困了,你早點上去休息吧?”
暮秋有些感激的望了陸寧成一眼,他永遠不會讓她總是呆在尷尬裡。她拉了拉衣領,抿着脣說,“那就再見了,你交計程車回去好了。”
陸寧成豪邁的擺手說,“你就不用在意我了。”
暮秋輕緩的點了點頭,轉身,走進小區裡面。
……
暮秋打算找陸竣成談一談。
第一個問題,就是關於孩子的撫養權。就算他還沒有出生,暮秋也清楚的知道,她不可能再把這個孩子從自己的手裡送出去。
暮秋起的很早,從前她總是起晚,每次起牀的時候,看不到身邊的陸竣成,心裡就會悵然若失,痛恨自己爲什麼不能夠早一點起牀,看到陸竣成睡懶覺的樣子,一定會是一副很美的畫面。
如今她也起的很早了,可是她卻依舊看不到陸竣成躺在她的身邊。
不單單是人消失了,就連總是在她起牀就能夠看到的早餐,如今也不見了。餐桌空蕩蕩的,帶着一絲冷漠,似乎在嘲諷着暮秋的孤獨。
暮秋沒有吃早飯,儘管胃裡有些難受,但她管不了那麼多了。她洗漱化妝,直到鏡子裡面出現的是一個端莊少婦的形象之後,她纔出門去。
虞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這裡的一切都沒有變,依舊保持着整潔,只是空氣有些沉悶,她走到窗戶前打開窗戶,讓外面冰冷卻新鮮的空氣透進來。
她打開窗戶的同時,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
暮秋回頭,看到穿着警裝制服的人,大踏步的走進辦公室,腳步帶着冰冷。
“您好,請問您是虞暮秋小姐麼?”一名看上去是民警的傢伙,語調官方而且冷漠的說。
“我就是,有什麼事情麼?”暮秋平緩的回答,沒有將心中的疑惑表現在臉頰上。
民警繼續開口說,“虞氏集團涉嫌非法集資,請虞暮秋小姐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非法集資?
暮秋皺緊眉頭,不敢相信的望着走進來的民警,驚訝的說,“不可能的,你們一定是搞錯了。”
“請你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民警再一次語調冰冷的強調。
暮秋是被強迫帶離辦公室的,經過過廊和公司大廳的時候,無數雙眼睛望着被幾個民警夾在中間的暮秋。暮秋有些恐慌的把目光迎過去,她在那些或者同情或者冷漠的眼睛之中尋找着,希望能夠找到清寧的眼睛。
但沒有,清寧似乎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也沒有現身阻止。
暮秋感覺自己今年一定是流年不利的。短短的一段時間,她竟然三次進到這裡。但這一次,不同的是,自己是作爲犯罪嫌疑人的身份進來的。
她被安排坐在一張冰冷堅硬的椅子上,對面坐着的是三名民警。
“虞暮秋,請問你是否利用虞氏集團的名義,鉅額集資。”一名民警口氣生硬的開口。
“我不會說任何話,我要求見我的律師。所有的談話,我要求律師在場。”暮秋冷漠的開口,雖然她對商業一竅不通,但卻知道一些基本的法律知識。
民警相互對視,其中一個依舊開口說,“我勸你還是從實交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道理你不明白嗎?”
暮秋冷笑了一聲,她對這種威脅的話完全不感冒。重申一遍,說,“我要求律師在場。”
虞氏集團有着自己的法務團隊,也和不少律師事務所有過合作。
下午的時候,暮秋見到律師。她認識她,記得她是姓郝的。
“郝律師,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暮秋見到律師,冷漠的情緒緩和下來,忍不住有些焦急的開口問。
郝律師望了暮秋一眼,輕緩說,“是這樣的,前一段時間,虞氏集團以高利息爲由頭,大量集資。現在有一些人聯名報案,聲稱虞氏集團非法集資,卻將資金挪爲私用。這構成非法集資罪。”
暮秋緊皺着眉頭說,“這怎麼可能?難道虞氏集團的公用賬戶一面有這筆資金的記錄麼?”
“是的,虞氏集團在前一段時間,的確有大量的資金流入。但這些資金在幾天前莫名其妙的全部消失,虞總裁,難道你對這件事情真的一無所知麼?”郝律師有些驚訝的開口說。
暮秋的心像是猛的跌入冰窖。
她努力保持着鎮定,努力讓自己相信,這裡面一定是出現了什麼問題。努力讓自己相信,這一切都不是清寧的設計。
不會,不會,清寧怎麼會做這種事情?一定是有什麼誤會,一定是的。
“虞總裁,如果你不能追回這筆資金,並且將資金本息全部歸還給投資人的話,你將會以非法集資詐騙的罪名被起訴。”郝律師的話吧暮秋從沉思裡面拽回來。
暮秋皺着眉頭,呼了一口氣說,“這筆資金的來龍去脈,我不清楚。但我想一個人能夠解釋的清楚,我現在需要從這裡出去,不知道行不行?”
她說着話,用請求的目光望着郝律師。
郝律師點頭說,“警方現在證據不足,他們沒有權利對你進行刑事拘留,但他們有權扣留你四十八小時。我可以利用我的關係,讓你立即走出這個地方。”
“這次事情結束之後,我會重重的答謝你。”暮秋知道,她和郝律師不是很熟,唯一能夠讓一個人爲自己做事的方法,就是用利益來誘惑她。
果然郝律師聽到暮秋的話,臉色緩和了很多,說,“虞氏集團是大企業,後面又有陸氏集團在支撐,我想這件事情應該很快會解決的。你在這裡稍等,我去給你疏通。”
郝律師衝着暮秋淡笑一聲,起身離開了這個冰冷的房間。
只剩下暮秋一個人。
房間空曠,只有暮秋坐着的這張椅子,以及在暮秋對面的那張用來審訊的桌子。她不禁苦笑了一聲,自己和陸竣成離婚的事情,還沒有對外宣告,但媒體知道這件事情是遲早的事情。
等到自己和陸竣成徹底斷了關係,虞氏集團的股份一定會受到的衝擊。
很莫名的,她坐在這裡的時候,腦子裡會忽然思考起自己從來不曾過多思考的商業問題。
郝律師的辦事效率很高,一個小時之後,暮秋走出冰冷的房間。她回頭望了一眼,心裡不禁有些恐懼,她不想再回到這個地方。
……
暮秋和郝律師在警局門口分手,她叫了計程車,直奔虞氏集團。
“副總裁呢?她在什麼地方?”暮秋急匆匆的衝進清寧的辦公室,但裡面空無一人,她看到經過這裡的副總裁特助,皺着眉頭有些冰冷的問到。
特助見到去而復返的暮秋,眸子上帶着幾分驚訝,遲疑的開口說,“我從昨天開始就沒有見到副總裁人,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暮秋的心有些顫動,雖然她極力的不想把整件事情和清寧聯繫到一起,但所有的事情卻似乎都無情的指向清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