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成抹了一把臉頰,本來就很清醒的思維現在越發的清醒了,就差眼睛放光了。他說,“我沒有在睡啊,現在清醒的很,有事嗎?”
“我忽然想划船,你陪我去划船把?”暮秋帶着淡淡笑意的說。
陸寧成怔住,幾乎以爲自己聽錯了。他在反應了十幾秒鐘之後,立即開口說,“當然沒有問題,等着我,我立即去租車,三十分鐘之後,在小區外面等你。”
陸寧成說完,果斷的掛掉了電話,從牀上蹦下去,幾乎連刷牙帶洗臉一起進行,整個洗刷過程不超過五分鐘,隨即衝出門去。
暮秋放下電話,帶上口罩,垂着眸子走出房門。
昨天的雪不大,在地面上落下薄薄的一層,雖然不厚,踩上去卻很溼滑,她放緩腳步,走出小區。
陸寧成遲到了十分鐘,但從公寓到這裡,本來就不很近,外加去租車子一些列的事情,四十分鐘已經是超人的速度了。
“其實不用這麼着急的。”暮秋望着陸寧成滿頭大汗的樣子,忍不住有些歉意的開口說。
“我們去哪裡划船?”陸寧成思索着說,“現在這個時節不知道海邊還有沒有租快艇的人了,內湖的話,大概也都結冰了吧,我們先去海邊看看好了。”
陸寧成自言自語似的邊說着,邊發動車子,向着海邊的方向行駛。”
海邊的風很大,這裡空無一人,這根本不是遊玩海邊的好時節。海岸線上可以說是有些荒蕪,只是在靠近岸邊的地方,停着幾艘老式漁船,看上去破爛不堪。
“沒有外租的船。”暮秋有些失落的開口說。
“誰說沒有船的?那不就有兩艘的嗎?”陸寧成執拗的開口,指着那幾艘漁船說。
“那是人家的漁船,又不是遊玩用的船。”暮秋忍不住的開口說。
“只要給錢,自然就會租的。”陸寧成依舊執拗,拉開車門下車,留下一句話說,“你在這裡等着我。”
暮秋來不及阻止,陸寧成已經跑遠了,她望着他的背影,心裡有些悵然。她遙遙的望見他跑到那幾艘漁船旁邊,在風裡大聲的呼喊着,從漁船裡走出一箇中年男子。
暮秋看到陸寧成在很焦急的訴說着什麼,幾乎要手舞足蹈起來。她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他的動作,確實是急躁的。
過了許久之後,暮秋看到中年男子緩慢的點了點頭。
似乎是說通了,她又看到陸寧成衝着自己的方向手舞足蹈,大聲呼喊着什麼,似乎是在示意自己過去。暮秋嘴角浮現淡淡的笑意,她推開副駕駛座的車門,迎着巨大的海風,向着漁船的方向走過去。
“喂,暮秋,船長答應帶着我們出海兜一圈!我說的把,只要給錢,總會願意租給我們的。”暮秋還未及走近,就聽到陸寧成的大聲呼喊。
她的腳步越走越快,忍不住跑起來。
那艘漁船,近看時候比遠看還要破舊很多。鐵皮都有外翻了,看上去是一艘危船。但船長卻對自己的船充滿了自信,不斷喋喋不休的訴說着這艘船的戰功,曾經撈到過多少多少魚。
暮秋和陸寧成坐在船頭的位置,伴隨着呼嘯的海風,船的引擎運轉起來,船離開的岸邊,向着海的中央行駛過去。
船長在開船,喋喋不休結束了,周圍只剩下呼嘯的海風。
暮秋望着天海連成一片,心情放鬆了很多。
“和我想象的有些不同、”暮秋忽然笑着說,“我是說划船,但現在好像是在兜海風。”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陸寧成無奈的聳肩,迎着海風說,“現在不是遊玩的季節,等到天氣暖和了,我們可以劃個夠。”
暮秋苦笑了一聲,那個時候,或許自己已經在高牆之內了。
“寧成,如果竣成有危險,你會去幫他嗎?”暮秋望着遠處的海景,努力的裝作無意的說道。
陸寧成似乎對提到陸竣成沒有興趣,遲疑了片刻說,“我說過了,陸家的事情我不想參與,再說了,我哥那麼強勢的人都遇到危險,那一定是很兇險的情況,就算是我想幫忙,恐怕也幫不上。”
“那如果你能幫得上呢?”暮秋有些執拗的假設着情況說,“如果你能幫得上,你會幫他麼?”
“我不知道。”陸寧成猶豫了很久,說。
暮秋略微的皺了皺眉頭說,“怎麼會不知道?”
“如果他這次幫了你,或許我會幫他。就當做是幫你還他的人情。”陸寧成雙手搭在船頭的鐵欄杆上說,“上次他無情的把我送進警察局,足以證明我在他心中微不足道、”
暮秋搖了搖頭,抿了抿脣哦,“寧成,我想請求你一件事情。”
陸寧成有些驚訝的望着暮秋,似乎有些難以相信她會請求自己。
“如果有一天,竣成真的遇到了危險。我希望你能夠去幫助他,就好像你幫助我一樣。好嗎?”暮秋心裡,始終擔心着陳婉之說的話,如果真的有危險的一天,多一個人的力量,總是好的。
陸寧成緊皺着眉頭說,“爲什麼忽然說這樣的話?暮秋。”
“只是一個請求而已。如果你不答應,也無所謂。就當我從來沒有說過。”暮秋淡笑着說,頭髮被一陣刮過的海風拂起。
“我答應你。”陸寧成還是老樣子,他沒有辦法拒絕暮秋的任何請求。
暮秋淡淡的說了一句,“謝謝。”她重新轉身望着海面,任由海風吹過自己的臉頰,海風夾帶着魚腥的味道,這是獨屬*的味道。
漁船陳舊,行駛的速度很慢,時而還會伴隨着難以入耳的噪音。
暮秋和陸寧成安靜下來,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沉默了很久。漁船繞了大半個圈,返程的時候,陸寧成重新開口說,“暮秋,這次的事情,你想好要怎麼辦了麼?”
陸寧成說話的時候,臉上是帶着擔憂的神色,有些緊張,有些不安。
暮秋淡淡的笑了笑,拍了拍陸寧成的肩膀說,“放心吧,我早就想好了應對的辦法了。”
辦法就是,什麼也不做,犧牲掉自己。暮秋的心裡苦笑了一聲。
“是什麼辦法?”暮秋知道陸寧成會這樣問,她呼了一口氣,眸子望向遠方,等到她把眸子收回來,重新落到陸寧成臉頰上的時候,語調變的輕快了起來說,“今天中午我們去吃海鮮飯怎麼樣?”
她沒有回答陸寧成的問題,讓陸寧成心裡的擔憂無限的擴大開來。
她擰着眉頭,直視着暮秋,但暮秋卻躲避着他的目光。
漁船重新靠岸,陸寧成按照約定支付了船長一千塊。
“太浪費了吧,這船都這麼破爛了,還敢收這麼高的租金?”回到車子裡,暮秋忍不住的說,“這個價格也好像有點離譜了,畢竟我們在海面上,僅僅呆了兩個半小時而已。”
陸寧成的嘴角也帶上了笑意說,“沒有辦法,這是個有些偏執的老男人,如果給他的錢低於一千塊,他說什麼都不肯幹。距離午餐還很早,我們去做什麼?”
“你不用去參加攝影協會的座談會了麼?”暮秋帶着淡淡笑意的說。
陸寧成拍了拍方向盤說,“這可是很難得的單獨和你出來的機會,座談會每天都可以有,但這種機會也不是天天都有的。”
或許,以後也都不會有了。
暮秋有些黯然,勉強打起精神說,“不如我們去看電影吧,最近上映的災難片據說不錯。你有興趣麼?”
“走!”陸寧成豪邁的發動汽車子,直奔市中心最大的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