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承儒正在給重冥換藥, 忽然聽到門外有人敲門,便起身前去開門,看到來人, 他溫柔一笑:“師兄你回來了?”
來人正是徐遠行, 在他身後還跟着兩個司馬承儒不認識的人, 一男一女, 男子大約三十來歲, 面上留着短鬚,舉止沉穩大氣,極有大俠風範, 至於那位女子則要年輕許多,不過十八九歲, 溫婉俏麗, 氣質不俗。
司馬承儒將三人迎到大廳裡坐下, 又泡上一壺好茶,纔看着那兩個人問徐遠行:“這兩位是?”
徐遠行趕忙介紹道:“這兩位是北宗的傅師陽師兄和魚青瑤師妹, 傅師兄,魚師妹這位是在下的四師弟司馬承儒。”
司馬承儒忙起身行禮,傅師陽和魚青瑤也是起身回禮。
“師兄怎麼只有你,九師弟和十四師弟呢?”當時可是他們三人一起留在京城的。
“這次我,九師弟, 十四師弟是和幾位北宗弟子一道結伴回來的, 九師弟和十四師弟去給北宗的師弟們安排住處了, 我聽說小師弟和北宗的簡師弟都住在你這就先去來瞧瞧, 這次傅師兄和魚師妹和我一起過來也是想見一見簡師弟, 然後把天松子前輩寫的信交給簡師弟。”
一旁的傅師陽問:“不知簡師弟現在何處?”
司馬承儒猶豫片刻道:“真是不巧,簡師兄此刻還在房內休息, 也不知何時纔會醒來。”
徐遠行看了看屋外高懸的太陽,有些傻眼,這都快午時了都居然還沒起牀。
他從未見過簡懷修,所以不甚瞭解,以爲像簡懷修這樣的高手都該是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每天天還沒亮就起牀練功的,而且按照青雲宗的規矩每天辰時所有弟子都該起牀練功了。
徐遠行不知道,但是從小看着簡懷修長大的傅師陽自然明白自家的師弟是個多麼不靠譜的人,他輕輕一笑道:“既然師弟還睡着,那我就在這等着好了。”
一旁的魚青瑤聞言笑道:“不等他也沒辦法,簡師兄這人最是記仇了,誰要是在他睡覺的時候把他吵醒可有苦頭好吃呢。有一次有個汪家的人來找師兄打架,當時簡師兄正睡着,其他師兄都不敢去叫醒他,偏偏三師兄就騙了我去把簡師兄弄醒,後來一連好幾天晚上,每次我一睡覺,簡師兄就在我窗外敲鑼打鼓的,害的我整宿都睡不着。”
徐遠行聽完咋舌不已,對一個女孩子家家這麼記仇,真是,真是……徐遠行都不知道怎麼形容了。他詫異道:“簡師弟竟是這樣一個人?”
魚青瑤一個勁地猛點頭。
傅師陽看看徐遠行,又看着魚青瑤,無奈的搖搖頭:“難道簡師弟在你眼裡就是這麼不堪?你怎麼不說你在衡山被衡山派的女弟子欺負的那次,簡師弟爲了幫你出氣可是把那幾個衡山派的女弟子全給剃成禿子了,後來又爲了逗你開心直接把穿雲劍從衡山扔了下去?”
魚青瑤一撅嘴:“反正簡師兄他又不喜歡穿雲劍?扔了也不見他心疼!”
“他要是不喜歡會大半夜的又千辛萬苦的去衡山底下找嗎,還爲此掉到崖下去了。”
“那他要是不掉崖也不會學到‘追雲逐月’啊?我問你,簡師兄是不是整個宗裡最懶的一個?是不是脾氣最壞的一個?”
傅師陽說不過魚青瑤也就不再多辯,只是輕飄飄的吐出一句:“你這話要是敢在簡師弟面前這麼說,看他怎麼收拾你!”
魚青瑤得意的朝他吐吐舌頭。
魚青瑤是北宗的小師妹,也是青雲宗唯一的女弟子,從來都是被師兄們捧在手心裡呵護的,只有簡懷修半點都不把她當女孩子嬌慣。魚青瑤心裡當然明白簡懷修和其他師兄弟一樣疼她,從前天松子曾經想把他們兩撮合在起,但是魚青瑤和簡懷修都不樂意,這事也就靠吹了,雖然婚約告吹了,但是一直以來在衆師兄裡和魚青瑤玩的最好的就是簡懷修了,她也是最依賴簡懷修,而她最現在之所以表現得這麼討厭簡懷修,是因爲……
她拿眼睛的餘光偷偷瞄了眼徐遠行,見徐遠行也正一臉溫柔的看着她,便展開一個大大的笑臉。
徐遠行自從聽說了魚青瑤和簡懷修有過婚約以後,就一直對簡懷修十分好奇,魚青瑤這麼貶低簡懷修,也是想急於表明自己心裡並沒有簡懷修。
師兄啊,我現在之所以抹黑你,只是不想讓徐師兄多心,以咱們的交情你可能不會怪我的對吧?魚青瑤在心裡默默給簡懷修道歉。
司馬承儒見大家一時都沒話說,便主動聊起了這次出世的這把白劍:“不知傅師兄有沒有見過這把新出世的劍。”
傅師陽幾人這次來青雲山主要爲的也正是這把劍,他們一行人還沒進雲城就已經先跑去青雲山看過那把劍了。聽到司馬承儒這樣問話,當下點點頭說:“昨晚我們還沒進城便是在青雲山過的夜,我看了那把白劍,的確是件珍寶,恐怕連簡師弟的穿雲劍與之相比都要相形見絀。”
“那這次比武傅師兄可有把握?”
傅師陽略一沉吟,低嘆道:“要是簡師弟沒有中毒,那把劍必定是咱們青雲宗的囊中之物,只是現在簡師弟不能用內力,但是即使如此,現在除了南宮世家,和六扇門,我想還沒有哪個門派世家能勝得了青雲宗的!因此此行我雖沒有十足的勝算,但六七成的把握還是有的。”
“簡師兄的毒已經解了。”司馬承儒道。
“此話當真?”
司馬承儒把禹自芳送藥一事的經過詳細給傅師陽說了。一向沉穩的傅師陽此時也忍不住激動起來,簡懷修這內力恢復的太是時候了!
現在已經將近午時,簡懷修終於悠悠醒來,他一動宋遠也跟着醒了,兩人整理一番一同出門,一出門便看見禹自芳倒懸在走廊的橫樑上練輕功。
禹自芳看見簡懷修開口說道:“傅師陽來了。”說完又轉向宋遠:“你大師兄回來了。”說完不再理會兩人徑自練習着輕功。
宋遠聞言喜上眉梢,幾步小跑跑待客的大廳,出聲便喊了一句,大師兄,徐遠行看見宋遠進來,先一驚,宋遠現在走路輕盈無聲,這分明是有內力的人才有的。
“小師弟,你有內力了?!”他驚喜問道。
看到師兄這麼激動,宋遠也激動起來,他使勁點了點頭。
徐遠行重重的拍拍宋遠的肩膀,激動得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纔好。
相比徐遠行和宋遠見面時的激動萬分,那邊傅師陽看見簡懷修就顯得淡定了許多,倒是魚青瑤看見簡懷修朝他做了個鬼臉,簡懷修不理會她,給傅師陽擡手行了一禮:“師兄。”
傅師陽微笑着點點頭,隨後從懷裡取出了天松子的信,擡頭要交給簡懷修,不巧正碰上了簡懷修在對着他旁邊的魚青瑤回敬了一個更恐怖驚悚的鬼臉,簡懷修見傅師陽看過來也不知收斂,他不急不緩的用自己現在皺着一團的臉對着魚青瑤翻了個白眼,然後他一邊隨意的動動臉皮恢復了自己原本的英俊相貌,一邊從傅師陽手裡接過信拆開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