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承儒對這情況似乎早有預料,他銀針上的毒本就是極爲普通的一種□□,對於自小在遍地毒物的南疆長大的人並不能致命。
他射出銀針後不退反進,一計“劈山掌”打退兩個南疆人,他徑直飛到那個打斷他髮簪的人面前。這人武功在這羣南疆人中明顯是最高的,其他的人隱隱都以他爲中心,看的出來他是這羣人的老大。
司馬承儒武功不算高,在劍法上的造詣遠遠比不上徐遠行,輕功亦不如齊思敬,但他勝在心思細膩,善於謀略,也極易看出對手的破綻,所以他用的是遠程武器,他輕易不動手,但是一出手往往就是一招致命。
司馬承儒首先向那個南疆人發起攻擊,出掌,後移,進攻,撩腿……瞬息之間兩人就過了十幾招,兩人皆是拼盡全力,十幾招下來,那人也弄清楚了司馬承儒的武功修爲,他心中稍定,因爲司馬承儒的武功在自己之下,弄清了對手的水平,他再接起招來就變得氣定神閒。
他這邊剛剛放下心來,那邊司馬承儒立馬就運起內力出了一個大招,他這招粗魯直接,似乎是抱着必死的決心要和他同歸於盡一般讓那個南疆人避無可避,那人只好以攻爲守,也是出掌相迎。
兩人兩掌相接,空氣中爆出一聲巨響,氣流相撞引起的狂風捲起兩人的頭髮,齊思敬和其他幾個南疆人一起停下來看向他們二人,空氣裡暗潮涌動……
內力相較,那人內力更甚一籌,司馬承儒被他的內力震傷,吐出一口血來,幾滴鮮血濺到那個南疆人手上,那人猛然感到掌心一陣刺疼,他拼盡全力擊在司馬承儒身上,司馬承儒整個人倒飛出去。
齊思敬連忙飛起接住他,見他嘴角全是血跡,衣服的前襟上也染滿鮮血,心中不禁一急:“你不要命了!”
司馬承儒微微一笑,安撫他道:“我有分寸。”
宋遠見司馬承儒受傷也急忙跑過去,齊思敬看見他來,不放心的把司馬承儒交給宋遠,自己獨自去對付那些南疆人。
“師兄,你要不要緊?”宋遠撩起袖子幫司馬承儒把嘴角的血跡擦乾。
司馬承儒輕咳一聲,嘴角又滲出一絲血跡,他伸出手掌摸摸宋遠的腦袋,溫柔的笑道:“我無礙的。”
宋遠道:“師兄你不要說話了,我揹你進屋去。”
司馬承儒搖了搖頭,掙扎着扶着宋遠站了起來,卻堅持不願離開:“我沒事,你拿到天蠶沒有?”
宋遠點點頭從懷中拿出裝着天蠶的玉匣交給司馬承儒,司馬承儒打開玉匣看一眼裡面的天蠶,朝着宋遠微笑道:“這兩隻都是一品天蠶,藥性極好,辛苦你了,小十七。”
說完他把玉匣合上,轉眼看向那羣南疆人:“等把這幾個南疆人解決了,咱們就用這個去救簡師兄。”
齊思敬一人雙拳難敵四手,漸漸有些不敵,宋遠提劍就要上前幫忙。
司馬承儒拉住宋遠的袖子,輕聲對他道:“不用急,你且等着,這些人自有他們的死法。”
他話音剛落,那個武功最高的南疆人便發出一聲淒厲慘叫。
宋遠急忙轉頭去看,只見那人正一臉驚恐的瞪着自己的手掌,額頭上不停冒出冷汗,身體也不受控制一般的戰慄着。
他的手掌心像是被什麼腐蝕一般被溶出了一個黑色的血洞,並且這個黑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向旁邊擴散腐蝕旁邊的皮膚,被腐蝕的血肉化成黑色的血水落到地上。
腐蝕先是從皮膚開始的,皮膚先是變成紫黑色,然後就開始腐爛,露出皮膚下的血肉,緊接着血肉也化成了黑色血水,露出森森白骨,最恐怖的是最後連骨頭都開始腐化,並且這種腐爛就像是有生命一樣由最初的手掌漸漸向上蔓延,不一會,那人的半隻胳膊都化爲了一灘血水。
自己的生命以這樣一種觸目驚心的,可見的方式來結束,這事無論落到誰身上都會感到絕望,特別是這種腐爛還伴隨着的身體撕裂一般的痛苦,那個南疆人用自己最後一絲殘存的理智拿起劍,揮劍從肩膀處切去了自己整隻手臂。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他這樣做並沒有阻止身體的腐蝕,從他肩膀的傷口處,那讓人絕望的恐怖腐蝕又開始了。
不消片刻,那人就化成了一灘血水。
對着此刻地上的僅剩的一灘血跡,齊思敬半天合不上嘴。
“哇”的一聲,他吐了,吐得昏天黑地。
目睹同伴死亡過程的其他南疆人,一個個也都驚呆了,隨後他們中的幾個人發現自己身體的某個部分也開始以可見的速度腐爛……
重新開始的一輪修羅場一樣悽慘尖叫和那噁心的腐蝕畫面讓齊思敬的胃承受不住的翻江倒海,這次不僅是他,宋遠也忍不住吐了起來。
“你幹了什麼呀?讓他們死的這麼噁心。”齊思敬朝司馬承儒控訴道。
“不過是給他們下了一點毒而已,剛剛我趁他接掌的時候,刺了一枚銀針進他的身體裡,針上的毒雖然只是很普通的毒,但是我受傷吐血的時候,噴了不少血到那個南疆人身上,那血裡含有“見血封喉”。
這‘見血封喉’西域一種很稀有的□□,平常是無毒的,只有碰到新鮮的血液纔會產生劇毒,但其實這種所謂的劇毒對於他們這些用毒高手來說也算不上致命,真正能殺死他們,讓‘見血封喉’起作用的其實還是我之前下得那種毒,帶着血的‘見血封喉’只要一接觸之前那種毒就能讓一切有生命的東西腐爛。這是一種新的□□,我幫簡師兄解毒的時候研究出來的,我發現不同門派的毒混着用有時候會有意想不到的好效果。”
“爲什麼你的血裡會有‘見血封喉’這種東西?”齊思敬一下子就抓住了關鍵。
司馬承儒看他一眼,眯着眼笑道:“我給自己下了毒。”
你居然連自己都不放過!
這句話他沒敢說出來,他只是在心裡嘖嘖感嘆道:就爲了一隻破簪子就殺這麼多人,真是罪過罪過!
轉眼看見那邊還傻站着兩個嚇傻的南疆人,奇怪道:“那兩個人怎麼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