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餓了?”紅角麋鹿快速的奔跑在林間,兩旁的景象迅速倒退。
“我當然餓了,半天沒吃東西了,但是也無妨,畢竟我這個姿勢還是挺舒服的,免費的坐騎帶我觀光森林,何樂而不爲,餓點又算什麼,這麼深的地方,可不是誰都能進來的,這還是沾了你的光呢。”白鸞故意激怒着紅角麋鹿。
紅角麋鹿一聽白鸞把它當坐騎,頓時怒火又燒了起來,他冷哼一聲,“最好你能一直這麼囂張。”
紅角麋鹿陰森森的笑出聲,眼中閃過陰毒的神色,膽敢侵犯它的尊嚴,絕不輕嬈。
“你要一直這麼有力氣那我也沒辦法。”白鸞看似不在乎的開口。
“想知道我爲什麼一直這麼有力氣奔跑嗎?”紅角麋鹿陰惻惻的開口。
白鸞默不作聲。
“看在你也活不了多久的份上,我就大慈大悲的告訴你了。”紅角麋鹿看似很好心的施捨般,高傲的繼續開口,“答案都在我的鹿角上。”
說完,紅角麋鹿哈哈大笑,跑的更來勁了。
白鸞愣了一下,隨即目光盯住鹿角,難道。。。
“你卑鄙!”白鸞怒喝。
“誰讓你坐到我的背上,小小人類竟然如此無法無天,你自找的。”紅角麋鹿沒想到白鸞一下子便反應過來,明顯驚了一下,但是她想出原因也沒辦法,因爲她不敢跳下去。
白鸞此時心裡燃起熊熊怒火,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真的是要被逼瘋了!
此刻,白鸞恨不得用力將鹿角掰下來,因爲這隻紅角麋鹿能一直有精力奔跑並不是因爲它體力好,而是這大塊頭通過自己手掌的傷痕,將鹿角上的毛刺深入到自己手部皮膚中攝取血液中的養分,給自己提供力量。
這簡直就是把白鸞當作了移動的乾糧,只要她不死,這隻紅角麋鹿可以無窮無盡的跑下去,這隻狹隘又小氣的東西!
終於知道爲什麼自己身體越來越虛弱了,她還以爲自己只是長時間沒吃東西餓的呢!
但是,又有一個疑問在白鸞心裡產生,這隻麋鹿所選擇奔跑的方向是叢林深處,它爲何不往外部跑,獸潮爆發期,內部的危險要高的太多,大多高階的靈獸也會跟着躁動亂竄,此時進去萬一遇到強大的靈獸,他們都無法逃脫。
但是紅角麋鹿卻有自己的算計。
不知過了多久,白鸞覺得渾身都快被顛的散架子了,身子也逐漸脫力,紅角麋鹿忽然將速度慢了下來。
白鸞強迫自己打起精神,隨時等着紅角麋鹿能停下了,好抓住機會立即跳下去。
但是又讓白鸞失望了,紅角麋鹿只是將速度降下來一小會,結果又恢復了原來的速度,只是這個時候白鸞覺得自己的掌心沒那麼疼了。
難不成從現在開始,這個大塊頭要用自己的力氣了?
白鸞試着鬆開握着鹿角的手,但是一陣撕裂感的劇痛不得不讓她停手,這感覺簡直不要太酸爽!
白鸞吸取剛剛的經驗教訓,一點一點挪動手掌,此時,鮮紅的血液順着
手掌的縫隙溜了下來,在鹿角上留下一道長長的紅痕。
黑暗的叢林中,本就瀰漫着血腥味,此刻,這種味道更加濃重了。
白鸞的意識逐漸出現渙散,長久未進食加上身體的血液被紅角麋鹿吸收,此刻的她已經精疲力盡,不知道綠翳現在在哪,什麼時候能找到自己,如果自己沒堅持到綠翳找到自己,那可就是一屍兩命,她和綠翳都得完蛋。
天空逐漸發白,閃耀在天際的啓明星異常璀璨。
鳳君弦和月息溟早就到達叢林入口,但是此時的入口已經被毀的不成樣貌,已經分不出原來的主道在哪裡。
二人在叢林中尋了一整晚,都沒發現有人影的痕跡。
也對,在這種大規模爆發的獸潮裡,一旦有人不小心闖進去,不論修爲高低,都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月息溟漂亮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懊悔,“還找嗎?估計。。。沒希望了。”
“找。”堅定而又決絕的話讓鳳君弦自己都詫異了,自己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在乎白鸞的性命了。
月息溟邪笑了一聲,打趣到,“還說你沒動心?鬼才信。”
“她是我的學生。”對,她只是他的學生而已,沒有多餘的心思,鳳君弦心底拼命的告訴自己,但是就連他自己也覺得這個藉口蒼白而又無力。
“你自己最清楚自己的想法,既然接着找,我們只能深入叢林腹地了,但是那裡危機重重,那個小七階活下來的希望並不大。”月息昭抓着下巴,月光下的他依舊美的驚人。
鳳君弦冷冷的斜睨了他一眼,警示他別亂說話,繼而自顧自的朝着叢林深處走去,鳳君弦的速度很快,猶如腳下生風般,他的身影只是幾息之間便成了一個巴掌大的黑影。
月息溟收斂心思,忙跟着鳳君弦的身影而去,嘴上嘟囔道,“死鴨子嘴硬,什麼時候都沒見過你跑的這麼快,這次倒是積極,不過那丫頭死了也好,誰叫她長的那麼漂亮。”
月息溟倒是不介意白鸞的死活,只是鳳君弦感興趣的女人他很好奇而已,如果那個女人長相普通,他是不會多看一眼的,偏偏那丫頭長的比他還漂亮,這讓一直以美貌自傲的月息溟受到了有生以來最爲慘烈的攻擊。
夜風呼呼作響,猶如來自地域的魔鬼,發出催命的召喚。
白鸞的雙腿已經麻木,她咬着嘴脣不讓自己昏迷過去,鮮紅的血液順着脣角沿着脖子一直溜到胸口。
而白鸞胸前那塊黑色的龍紋玉佩,此時沾染了白鸞的鮮血,正發出溫和的暖意,意識渙散的白鸞並沒有看到那塊黑色龍紋玉佩隔着衣服也發出了比星星還要閃亮的光輝。
此時,龍紋玉佩的主人正在叢林深處尋找適合療傷的地方。
由於獸潮的發生,高階靈獸皆是焦躁不安的轉移了自己的老窩。
梵天邪剛剛發現一直冰魄大鵬鳥的老窩,腹地巨大的古樹上,冰魄大鵬鳥警惕的看着四周,確定周圍沒有危險後,它閃動着翅膀離開老巢,出去覓食。
冰魄大鵬鳥離開後,梵天邪隱在
暗中的身影迅速閃出,男人桀驁的身軀霸氣四射,冷傲的面容上挑起一抹夾雜寒意的笑容,男人身形一閃,便消失在原地,轉瞬便出現在冰魄大鵬鳥的老巢邊上。
從下方看冰魄大鵬鳥的老窩不是很大,但是上來後發現,這老窩大的足以容納下四五個人。
男人毫不猶豫鑽進巢穴中,冰涼的感覺撲面而來。
只是幾個呼吸間,梵天邪便感到身體的火毒被壓制下去。
男人充滿精光的雙眸四下掃視這個巢穴,對此感到十分滿意,冰魄大鵬鳥的老窩和其他靈獸的巢穴不同,冰系的靈獸都喜歡用冰系的靈草物品來搭建巢穴,以此增減修爲或者讓修爲前進的速度更快些。
冰魄大鵬鳥作爲冰系中高階的靈獸,巢穴的建造更是要求嚴格,這裡的每一根樹枝,都是用冰系的植物搭建的。
這對梵天邪體內的火毒有着很好的治療作用。
梵天邪闔上雙眸,開始吸收巢穴中的冰寒之氣。
空氣靜悄悄的,不知過了多久,沉寂於修煉中的男人忽然睜開雙眸,清亮的雙眼中閃過一絲殺機。
並不是冰魄大鵬鳥回來了,而是,他胸口的玉佩出現了一絲反應。
這塊玉佩和他送給白鸞的那塊本是一體,能感受到彼此的狀況,此刻自己的有異常,則代表着白鸞那邊有緊急情況發生。
梵天邪毫不猶豫,身形一閃衝出巢穴,龍紋玉佩有指示的功能,他順着感應朝着某個方向爆衝而去。
令梵天邪驚訝的是,這丫頭竟然也在叢林之中,而且還是叢林腹地,膽子倒是不小,七階修爲就敢擅自闖進這滿是危機的腹地。
想到這,男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焦急,莫非是遇到獸潮了?
至此,男人的身影更是提高了幾個速度,猶如流光般的身影夾雜着森冷之氣劃過夜空。
此刻的白鸞,完全是本能的握住鹿角,雙腿夾着鹿身。
晃晃悠悠的感覺就像是坐在暴風雨中的小船上,浮浮沉沉。
不行了,沒力氣了。
堅持不住了。
“這麼快就不行了?”紅角麋鹿有些驚訝,看來自己算計失誤,這丫頭比自己計算的提前昏迷了。
想到這,紅角麋鹿改變了計劃,此刻的它陰狠着眼眸,四蹄瘋狂加速,將速度提升到了極致,它要將這個不知好歹的人類活活摔死,最好摔得她五臟六腑全部碎裂。
白鸞咬牙,算了,不堅持了,只是連累了綠翳,她死了,綠翳也活不成了。
短短一世又結束了。
迷迷糊糊中,白鸞彷彿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從空中飄落。
都說將死之人會看到自己最想見的人,她。。。她怎麼好像看到梵天邪了?
他怎麼會是自己最想見的人?她最想見的人應該是綠翳或者哥哥,這個三番兩次佔自己便宜的臭男人算老幾啊!
身子不受控制的飄出,猶如大海上飄零的一片樹葉,沒有方向。
手掌終於和鹿角脫離,撕扯下一大片血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