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煙出什麼事了？”
她突然緊張擡手地抓着他，一時間連男人正在開車也忘了，用力攥着他雪白的襯衫，指節都泛了白，漂亮的眼睛睜得很大，就這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莫辰衍把手撤了回去，反過來握住她，“別緊張。葉寒煙現在好好地躺在病房裡，醫生已經去給她做檢查了。一般來說，她不會有事。”
一般來說。
半夏敏銳地只捕捉到這幾個字。
突然又像是意識到什麼似的，秀氣的眉慢慢擰了起來，“既然醫生不知道有沒有事，爲什麼會給你打電話？”
興師動衆勞煩莫大總裁，起碼也該是確認了有什麼問題纔對。
“有人闖進了她的病房。”
說完這句話，莫辰衍明顯感覺到她身體繃緊起來，他微抿了一下脣，才繼續道：“據當時在場的目擊者說，闖入的是一羣訓練有素的保鏢。”他眸光深凝，“葉寒煙得罪了什麼人？”
在牀上躺了一年之久還能受到這樣的問候，果然不愧是曾經名噪一時的葉大美人。
半夏皺了皺眉，“在我的印象裡，應該沒有。”
寒煙雖然驕傲且活得肆意，但從不是個喜歡主動惹事的性子。何況很長一段時間，她的生活重心都放在了靳湛北身上，哪有工夫去得罪什麼人？
莫辰衍也沒有再問，“先去醫院看看再說。”
……
一路上半夏都有些惴惴不安。
到了醫院門口，莫辰衍停好車，抱着她走進電梯去了高級病房區。
男人皮鞋踩地的聲音在安靜的走廊裡很有節奏感地響起，她卻早已忘了最初那種自以爲會窘迫的感覺，整顆心都念着葉寒煙，哪裡還顧得上自己現在是什麼狀況。
打開病房的門，裡面的醫生聽到動靜，紛紛回頭——除了那個正在替寒煙做最後檢查的。
半夏看到他們的表情全都從一本正經的嚴肅變成了詭異的驚詫。
或許是周遭的氣流一下子太過靜謐，到最後，就連那唯一一個沒有擡頭的醫生也轉過來看了他們一眼，然後……
那下巴像是要掉下來了。
方纔忽略的羞恥感一下子迴歸，半夏臉上一陣火燒火燎，被好幾雙眼睛直愣愣盯着的滋味，實在是難以言喻的微妙。
她咬咬脣，扯了一下男人的袖子，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道：“莫辰衍，到了，放我下來。”
男人眉目淡然，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直接無視了她的話。在衆人齊刷刷的注目禮中，抱着她，邁開修長的腿繼續朝病房裡走了進去，動作輕緩地把她放在那張靠牆的沙發上。
做完這些，他才轉過身，修長的身影顯得淡漠而矜貴。
“葉寒煙情況怎麼樣？”
那邊的醫生都還處於一種極度震驚的狀態，如果他們眼睛沒瞎也沒閃的話，剛纔是莫少抱着葉小姐進來的？那個冷漠不近女色的莫少？
半夏緊張地等着他們回答，他們卻愣是不開口。
直到莫辰衍擰眉露出不耐之色，顧少庭才輕咳一聲，道：“莫少，我們已經給葉小姐做了全身檢查，暫時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半夏微微鬆了口氣，視線落在病牀上那張讓人驚豔的臉蛋上，卻是沒來由的堵心。
會是誰要找寒煙的麻煩……
正要開口，男人卻已經先她一步道：“剛纔闖進來的人呢？”
顧少庭皺了皺眉，“很抱歉，莫少。當時有人看到幾個穿着黑西裝的職業保鏢闖進來，就去辦公室通知了醫生，只是當我們趕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不見了蹤影。後來我們去調監控，可那個時間段的監控正好壞了，所以沒有查到任何結果。”
這麼巧監控就壞了？
半夏眉目間的憂慮愈發濃重，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誰會費這麼大工夫找一個植物人的麻煩，而且最後似乎還什麼都沒有做，只是看了兩眼就離開了……
她疑惑不解，“他們這麼多人，肯定會鬧出很大動靜，就沒有其他人看到嗎？”
顧少庭嚴肅地搖頭，“葉小姐，他們都是專業人士，要想避開衆人耳目不是難事。正巧被人撞見也實屬偶然，否則我們甚至很有可能不知道他們在這裡出現過。”
半夏看了他一眼，她和顧少庭因爲寒煙的病認識也有大半年了，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顧少庭對她的稱呼已經從葉小姐變成了半夏，今天莫辰衍一出現，倒是又變回去了。
她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顧醫生。”
莫辰衍看着她因爲垂眸而散落在眼瞼上的淡淡陰影，長身玉立地在原地站了會兒，旋即面無表情地對那些醫生道：“今天開始找個護工在這裡守着，有什麼事讓她立刻通知你們。”
他皺皺眉，周身散發着無法掩蓋的淡漠疏離，“沒事就出去吧。”
幾位醫生陸陸續續地走了出去，臨走前還不忘給裡面的人帶上門。
……
空寂的走廊裡，連呼吸都顯得格外安靜。
只是到了走廊的盡頭，幾人突然全部擠進了同一間辦公室。
顧少庭作爲葉寒煙的主治醫生，理所當然地被他們擠在中間，臉上的表情尤爲尷尬。
由於葉寒煙的事是莫辰衍親自吩咐的，所以除了顧少庭這個主治醫生，剩下那幾個研究她病情的也都是醫院裡的佼佼者，與莫辰衍的接觸雖不算多，但也不至於不知道這號人物。
可他們一度以爲，能夠勞動莫少親自下令的是病房裡那位葉大美人，可是搞了半天，原來是大美人的妹妹？
也就是說，他們之前全都八卦錯了方向，莫少其實只是在關心他大姨子？
衆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射向顧少庭，“顧醫生，這件事你不會事先不知道吧？”
顧少庭無奈，“我怎麼會知道？”
“你不是葉大小姐的主治醫生嗎？和葉二小姐的接觸應該最多，消息也該最靈通才對！”
顧少庭哭笑不得，“我只是個醫生，人家怎麼可能跟我說這種事？”
“可你不是覬覦人家姐姐很久了？”
“……”
“喲呵，無話可說了吧？”
衆人紛紛調侃。
“顧醫生，你還真是重口，別的醫生看上自己病人也就算了，你那病人可是個睡美人！”
“重點是，顧少庭同志，你不會忘了我們當初給葉寒煙檢查的結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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