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到男人面前,挑眉睨着他,臉上的冷豔的笑,“你現在不過是個連自己的感情都不敢承認的膽小鬼,還有膽子質疑我的感情生活,恩?”
“你他媽讓我承認什麼東西,我怎麼可能喜歡她?”
林逸琛大吼一聲,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陰鷙來形容,分明就是極致的陰霾遍佈,“我告訴你,她在我眼裡根本什麼都不是,不過就是林家的一個傭人而已,你總提她幹什麼?”
“你敢說,你一點也不喜歡蘇姍?”慕以清冷笑,“你敢說,你對她只是爲了報復?”
幾秒的靜默,書房裡的氣氛冷凝僵滯。
兩人都冷冷盯着對方,他們的心裡也都清楚,亂的不是隻有對方,還有自己。
林逸琛驀然比她更重的冷笑一聲,“沒錯,我不喜歡她,我只是爲了報復她。那個女人身上的流的是誰的血,難道還需要我告訴你嗎?我怎麼可能喜歡上她,你覺得我瘋了嗎?”
他的話,就像是淬了冰渣子,包含着最惡意的滿腔恨意與敵對。
而這樣的恨意,不只是重重落在慕以清的耳朵裡,還狠狠壓在了另一人心上。
蘇姍原本打算敲門的手,就這麼僵在了半空,臉色蒼白的站在門口,瞳眸以一種可怖的姿態緊縮着,不可置信,以至於沒有任何聚焦,看不到眼前的任何東西,只能僵硬的站着。
她想告訴自己,聽錯了,他們口中那個人不是她,他們討論的對象也不是她。
她想告訴自己,慕以清並不知道她跟林逸琛的關係,也不會無緣無故質問林逸琛是不是喜歡她,畢竟就在剛纔,這位慕小姐還這麼情真意切的關心她,讓她回房好好休息……
她還想繼續騙自己,所有的,尤其是那一句——我只是爲了報復她。
報復什麼?她從小就被爺爺帶回林家,爺爺一直說她是孤兒院裡帶回來的,所以她身上流着的到底是誰的血,纔會讓少爺這麼恨她?
不可能的,一定不是她。
蘇姍一遍遍的給自己催眠,可是那種手足冰涼的感覺,卻無論如何也消散不去,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徹底涌上了大腦,讓她無法思考,甚至無法自欺欺人。
腦子裡唯一徘徊重複的,就是他說的話。
【我不喜歡她,我只是爲了報復她。那個女人身上的流的是誰的血,難道還需要我告訴你嗎?我怎麼可能喜歡上她,你覺得我瘋了嗎?】
蘇姍的手撐上牆面,才勉強控制住自己搖搖晃晃的身體不倒下去,可是剛纔打電話給她的那個人,那個讓她去找少爺的人,她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是誰了。
無法,只能一步步,拖着沉重的步子,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剛一進門,就徹底倒在了地上,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乾了一樣,滿目蒼夷。
她想哭,但是眼淚卻不知哽在了哪裡,完全上不來,也下不去。
渾身難受,心臟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掌狠狠揪着,不斷的擠壓揉捏,呼吸困難……
琳達推門進來的時候,用的力道很大,所以門沿狠狠撞在了她的身上。
“砰”的一聲,甚至反彈回去,嚇得琳達手裡的水杯也差點打碎了。
“蘇姍!”她尖叫一聲,“你一個人像鬼一樣坐在這裡幹什麼?”滿臉的怒火毫不掩飾,她好好的在下面工作,竟然有人跑來讓她給這女人送水?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同樣都是傭人,憑什麼蘇姍享受着最好的待遇,時不時不用工作,時不時躺在房間裡休息,還爬上少爺的牀,住在這別墅的主人房裡,除了要做一些無關緊要的工作之外,哪裡還像是個傭人?分明就只是個被少爺解除了婚約的大小姐而已!
琳達覺得自己很生氣,所以她根本沒有注意到蘇姍的異樣,冷冷盯着對方,手裡的水杯重重砸在桌面上,扭曲的臉蛋上盡是恨意與嘲諷,“這還是慕小姐讓人吩咐送來的水呢,你到底是如何扮演了一個心機婊的角色,才能在未來少奶奶面前混的這麼好,非但沒讓她發現你跟少爺之間骯髒的關係,還讓她對你這麼好,處處護着你爲你着想,恩?”
她完全搞不明白,慕以清那個蠢女人究竟爲什麼要對蘇姍這麼好!
明明她都已經告訴對方了,少爺和蘇姍之間的關係不簡單,那種暗示聽在任何一個人的耳朵裡,都應該明白纔對。作爲未來少奶奶,也都該竭盡全力把蘇姍這種蛀蟲趕出去纔對!
可是那個蠢貨,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究竟是太愚笨,還是太聰明,選擇用這種方式?
“心機婊……”
蘇姍繃大了眼睛,嘴裡喃喃的吐出三個字,她也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心機婊,覺得自己對不起慕以清,覺得自己破壞了慕姐姐和少爺之間的感情……
可是原來,人家早就知道她喜歡少爺,早就看出了這一切不簡單。
“沒錯,就是你!”
琳達聽她應和,立刻冷冷站在她面前怒罵,“你以爲你成天整的跟鬼一樣就能博取同情被人喜歡了?我告訴你,少爺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你,你最多就是個暖牀工具而已!”
她說的正起勁,原本還打算繼續,可是沒想到,原本軟綿綿倒在地上的人,卻突然站起!
蘇姍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來的力氣,突然一下子,就站在了對方面前,甚至擡起了手,然後用盡全身力氣的一個巴掌就這麼落了下去,“啪——!”
清脆的耳光聲,就這麼響徹了整間房。
“就算我是暖牀工具,跟你有什麼關係?”她滿臉譏誚,掩飾不去的冷意,淬着徹骨的冰寒,卻連帶着冷到了她自己的骨子裡,“你一次次出現在我面前挑釁我,仇視我,不就是想成爲第二個暖牀工具嗎?”
琳達的心思被人說中,刻着巴掌印的臉上,頓時浮現出咬牙切齒的怒容與恨意,扭曲而恐怖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