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簡直就是混賬,史上第一渣男!
在葉氏破產當晚突然說要分手,如果不是因爲他厲少爺有錢,她甚至都要懷疑那個男人是嫌貧愛富看不上半夏這個落魄千金!
僅僅是分手也就算了,可是在一起兩年的時間,分手之後第二天卻立刻跟葉優然那個賤人在一起,甚至在半夏走投無路問他借錢的時候拒絕,只是因爲怕葉優然不高興?
一條人命,卻抵不上葉優然一句不高興。
“念念……”葉半夏咬了咬脣,才緩緩開口道:“他今天說,那一百萬他給我。”
凌念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你要了?”
“沒有。”
凌念輕輕抱住她,“不急,我們還有一個月時間。一個月之內,肯定能湊齊那筆錢。你努力賺錢,我努力工作,加上我存摺上的那些,再找人借一點,肯定能湊齊的。”
葉半夏沒有說話,只是很用力地反抱着她。
……
第二天一早,凌念做早餐的時候,葉半夏突然接到醫院的電話。
凌念從廚房裡裡走出來,手裡還端着兩碗剛剛煮好的面,看到她臉色不好,連忙把面放下,走到她面前急急地問:“半夏,怎麼了?”
葉半夏捏着手機,似乎這纔回過神來,“寒煙那裡出了點事,我要去一趟醫院。”
一聽是寒煙出事,凌唸的臉色頓時更凝重了,握着她的手道:“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還要上班。”葉半夏拍拍她,一邊轉身一邊道,“吃完麪趕緊去公司吧,免得你那上司又來找茬兒。”
“那你呢?”凌念跟在她身後,“喂,早飯……”
“我不吃了……”
……
醫院的消毒藥水味很刺鼻,聞了一年多,葉半夏以爲自己能習慣,可是當她三天前在這裡送走了爺爺,她就發現有些自以爲已經習慣的事還是無法習慣。
眼眶酸澀,葉半夏輕呼了一口氣,往葉寒煙主治醫生的辦公室走去。
敲了敲門,直到裡面傳來一聲“進來”,葉半夏才緩緩走了進去。
“顧醫生。”
她喉嚨發緊,有些艱澀地開口,“關於您剛纔在電話裡跟我說的,寒煙的病,到底如何?”
原本正低頭寫病歷的顧少庭寫完最後一個字,放下筆,擡頭朝她點了點。
“半夏,很抱歉。”他先說了這麼一句,然後才繼續道,“你姐姐腦子裡的瘤,今天凌晨查出惡化現象。本來可以再等一個月時間,但是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必須馬上手術。”
葉半夏眼前突然就黑了一下,手指不動聲色地撐在面前的桌上。
“最多還能拖幾天?”
“三天。”
說完,顧少庭又補充了一句,“但醫院方面還是希望越快越好,時間越長,手術的風險就越大。你也知道,你姐姐已經昏迷一年多,身體各方面機能都很弱……”
葉半夏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那間辦公室出來的,渾渾噩噩就走到了熟悉的高級病房門口,在門口站了很久,才推門走進去。
看着病牀上昏睡了一年多的人,漂亮的星眸裡倏地蓄上一層輕輕薄薄的水霧。
母親離開多年,音訊全無。寒煙一年前變成植物人,昏迷不醒。如今爺爺去世,父親也早有別的女人和女兒,似乎全世界就只剩下她一個人……
“寒煙,動完手術你就醒過來,好不好?”
她握着那雙涼涼的細白的手,心裡也彷彿被絲絲涼意浸襲,“爺爺的喪事,已經辦完了。以前都是你和爺爺照莫我,現在爺爺也走了……醒過來,讓我照顧你吧。”
葉半夏這幾天常常想,是不是她前二十年的人生太過平坦,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有爺爺和寒煙替她擋着,所以當苦難來襲而她卻孤立無援的時候,纔會彷徨無助的不知如何是好……
“哭了?”
低低沉沉的嗓音猝不及防在病房裡響起。
葉半夏一震,下意識地擡起頭,眼中的脆弱還未來得及掩飾,就這麼毫無徵兆地對上了他漆黑深邃的眸。
幾秒鐘之後,她才張口反駁:“誰哭了?”
“眼睛這麼紅,難不成你想告訴我,是這病房裡的灰塵吹了進去?”
高級病房哪來的什麼灰塵?
葉半夏噎了噎,一下子竟找不到言語來反駁。雖然她真的沒有哭,只是眼眶發澀而已。
牙齒微微咬住脣,有些惱羞成怒地道:“莫少,您進來之前不知道先敲門?”
“敲過了。”男人淡淡地答。
只是她哭的太專注,沒有聽到。
葉半夏看着他英俊的側臉,暗暗咬牙,敲過了也要等她應聲之後才能進來好吧?
可是話到嘴邊,又想起他昨晚幫了自己兩次,葉半夏只好忍了。
“所以莫少大駕光臨,有什麼事嗎?”
男人的視線淡淡地落在葉寒煙身上,“聽說你姐姐情況不太好,來看看。”
葉半夏愣了愣,寒煙情況不太好,她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這男人的消息會不會太快了?
彷彿是看穿了她心中疑慮,莫辰衍微微眯眸,“這醫院是我的,我跟他們說過,一旦葉寒煙有什麼情況,除了通知你,還有我。”
“噢……”葉半夏點了點頭,突然又意識到不對,爲什麼要通知他?
她蹙眉,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謝謝莫少對寒煙的關心,您費心了。”
“關心未來大姨子,應該的。”
葉半夏,“……”
莫辰衍看着她蒼白的臉蛋上泛着淡淡的紅,微微挑眉,不動聲色地走到她身後,雙手插在熨燙的一絲不苟筆挺的西裝褲袋裡,襯衫袖子半挽,露出左手腕上名貴的金錶。
“還剩下三天時間,我的提議依舊作數,你可以慢慢考慮。”
葉半夏漂亮的眼睛裡閃過一陣恍惚,他的提議?
腦子裡陡然閃過一個念頭:跟他結婚當莫太太。
她愕然擡眸,又在迎上他目光的下一秒慌忙別開眼,霎時只覺心跳加速,耳後根似乎有股熱意蔓延,隱在黑色柔軟的髮絲後面看不真切。
莫辰衍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薄脣挑起一絲幾不可察的弧度。
他沒有再多說什麼,在她身旁的桌上留下一張黑色燙金的名片,然後轉身緩緩離開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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