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荒蕪的草地中,一隻灰兔被木箭命中了脊背,不過箭的力道太小,雖然射中了,但也只是彈了一下,在兔子背上留下一簇毛還有血痕,卻沒能將其射殺,灰兔吃痛,驚慌的撒開四爪一溜煙跑了。
“太遠了,力道不夠!”大郎有些遺憾的揮了揮拳頭,隨即卻是扭頭看向陳默:“二狗,這隔着二十多步都能射中,好厲害!”
陳默點點頭,並沒有因爲沒有將那野兔留下而沮喪,雖然那兔子沒動,但隔着二十多步,灰兔跟小拇指的指甲差不多大,放在以前,他是肯定射不中的,但今日,就如夢境中一般,當他屏息凝神時,那兔子在自己眼中就變得醒目無比。
“再找一隻!”一箭建功,讓陳默多了許多自信,聞言咧嘴一笑,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再試一次。
“不行的。”阿呆搖了搖頭道:“二狗哥箭射的雖準,但木箭本就不夠鋒利,再加上短弓力道不足,離得太遠射中了也無法傷它,離得近了,這兔子機警,早就跑了。”
“沒事,我射它腿!”陳默自信道。
“哪有那般容易?”阿呆不信,就算他爹還活着,隔着二十多步也不敢說說射兔腿就能射中。
“總要試試看,阿呆,還能找到麼?”陳默也沒解釋,他覺得自己能射中,但這話說出來估計是沒人信的。
“能,方纔那野兔當是回窩,我們順着它的方向找,說不定能夠找到兔窩。”阿呆舔了舔舌頭,有些興奮道。
“那還等什麼,快走啊!”大郎咋咋呼呼的招呼着衆人朝着野兔奔走的方向找過去。
走了好一會兒,別說兔窩了,兔毛都沒看見一根。
“阿呆,你倒底能不能找到!?”大郎抱怨的看向阿呆。
“不……不知道。”阿呆有些茫然:“爹跟我說這般能夠找到的。”
“你爹都死了好久!”大郎鬱悶道,還想說什麼,阿呆已經撲上來,掄起拳頭便往大郎臉上打。
“你做什麼!?”大郎惱怒的想要推開阿呆,阿呆卻是不管不顧的往上衝,兩人扭打在一起,枯草亂飛,陳默等人連忙把人給拉開。
“你瘋了?”大郎被陳默拽着,狠狠地把嘴裡的枯草吐掉,瞪着阿呆道。
“你少說幾句,蔡叔也是你能說的?”陳默瞪了他一眼,他自昨日夢境訓練營中訓練過眼力之後,目光較平日犀利了許多,此刻這麼一瞪,令人有種刀子逼在臉上的感覺,大郎還想說什麼,被陳默這麼一瞪,頓時沒了聲音。
原本熱鬧的小團隊,一下子變得冷清起來。
阿呆只是掙扎,想要再打大郎,大郎被陳默鎮住不說話,但陳默不看的時候卻還是對着阿呆擠眉弄眼,挑釁對方。
“走吧,回去。”陳默有些糟心,原本好好地大夥一起出來狩獵兔子,還沒開始,便鬧得這般不愉快,他也沒心情再去獵兔。
“汪汪~”跟在陳默腳邊的黑子突然對着遠方叫喚起來。
“二狗哥,快看那邊?”阿多指着遠處叫道。
陳默聞言,回頭順着阿多的方向看過去,正看到一人被五六個漢子追,皺了皺眉,凝神看去,下一刻,面色一變:“是李叔!”
李叔便是昨日被派去通知鄭屠給王叔留信的李九。
“李叔不是被裡正派去……”大郎下意識的開口,卻被陳默瞪了一眼,立時閉嘴。
“怎麼辦?”衆人都有些慌了,那麼多人追趕李叔,他們這些稚童上去估計也不是對手。
“你們幾個去那邊接應李叔,我去攔他們!”陳默猶豫了一下,拎着弓道。
“我跟你去!”大郎站出來道。
“我也去!”阿呆掙開狗剩和狗娃,站過來道。
“不行,我會箭術,擾他們一下便行,大郎你去莊裡通知大家,阿呆你帶着他們去接應李叔,我過去偷偷射幾箭便走,儘量不被他們發現,去的人多反而容易被發現。”陳默搖了搖頭道。
“好,聽你的。”大郎點了點頭,當下轉身便走,阿呆則帶着阿多和狗剩、狗娃兄弟繞道去接應李叔,陳默將黑子交給阿呆,自己則拎着弓箭貓着腰往過走。
李叔他們是奔着大道奔逃,陳默悄悄地貓着腰飛快的奔到距離大道不到二十步的地方埋伏,等李叔衝過來時,身後那些漢子已經不遠,有人甚至將手中的兵刃直接扔向李叔,那兇悍的氣勢看的陳默心臟砰砰直跳。
此處距離莊子足有十里,李叔看着已經力竭,被追上只是遲早的事情,陳默也顧不得考慮太多,在對方進入二十步範圍內的時候,短弓已經被拉到圓滿,一鬆手,一枚木箭破空而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木箭的落腳點並沒有人,但如果有人看到的話,那被瞄準的漢子如同着了魔一般衝上來,在木箭落下的瞬間,將大腿給墊上去。
“噗~”
木箭威力不大,雖然射中了對方的腿,但也只是破了點皮,扎出個血窟窿,但被射中的位置確實膝蓋側面的皮肉,那漢子痛叫一聲,直接跪倒在地。
“何人!?”其他幾人見狀連忙散開,一雙雙目光看向木箭射來的方向,這裡到處都是枯草,但並不高,之前忙於追趕李叔,未曾察覺到陳默,此刻仔細看去,陳默哪裡藏得住。
“是你小子!”人羣中,一人正是當日來這邊傳教的尖嘴猴腮,見到陳默頓時大怒。
陳默見行跡暴露,轉身拔腿便跑,只是這麼一耽擱,李叔已經跑出不少距離,原本已經拉近的距離頓時又被拉開了,他也沒必要跟這些人糾纏。
大驚過後,卻是更怒,怒喝道:“小賊心毒,今日必殺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