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需要管我,是怎麼知道的。總之,這些都是事實不是嗎?”
趙冬寒沒有向他言明,自己與秦川揚是兄妹關係。因爲,她覺得沒有那個必要,跟歐陽天介紹那麼多。
完全沒有介意,周圍有多少正在看熱鬧的圍觀羣衆,她一句一句地揭露出歐陽天的秘密。現在,沐易臣平安無事,她便不需要與歐陽天同歸於盡了。因此,故意用這些狠話傷害他,當做是對他報復的一部分:
“你敢說,你最愛之人不是秦川揚嗎?你敢說,當初你對我產生興趣,不是因爲我長得與他有八分相似?另外,當年你不辭而別,也是因爲他回來找你了。
歐陽天,別再自欺欺人了,你喜歡的根本就是男人。當初,你口口聲聲說,爲了對我表示珍惜,婚後纔跟我在一起,你確定不是因爲,你對女人沒感覺,只是將我當成了別人的替身嗎?
當然,現在我們也扯平了。即使你對我催眠,騙我說我們已經領證登記了,我也將你趕出了臥室,不是嗎?從頭至尾,我的男人只有沐易臣一個。而你,不是也一直在爲秦川揚守身如玉嗎?
如今,我們各自心有所屬了。我勸你,還是別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乖乖回到秦川揚身邊吧!畢竟,他纔是你的真愛和未來。”
趙冬寒的這番話,信息量着實不小。就連平素一貫處變不驚的沐總裁,眸中都閃過一絲訝異。在此之前,沐易臣猜測過無數種可能。萬萬沒料到,真相會是這樣。
雖然沐易臣不清楚秦川揚是誰,有些細節也沒弄清楚,但有兩件事,他倒是聽懂了。
其一,歐陽天是個基佬。其二,趙冬寒不僅心是他一個人的,就連身體也是他的。從始至終,都不曾被其他男人染指過。
沐易臣高興得心尖兒發顫,一種失而復得的驚喜感覺,在心底蔓延開來。
這就好比,一個貧窮的人,擁有一塊價值連城的玉佩。由於玉佩是祖上傳下來的,所以他一直妥善地珍藏在盒子裡,每天都要拿出來看一看、悉心擦拭幾次。即使再生活艱難,窮人也捨不得將玉佩賣掉。
有一天,這塊玉佩突然不見了,他到處都找尋不到。本以爲被賊人盜走了,再也找不回來了,窮人十分沮喪和自責,整日長吁短嘆,精神萎靡。誰知,幾天之後,玉佩毫無徵兆地出現了。原來,是家人在打掃的時候,擔心不小心碰壞了玉佩,就將盒子放在了其他地方。
此時,沐先生的心情,不亞於再次捧起傳家寶的窮人。男人瞳孔泛光,激動不已,興奮異常。
在失去趙冬寒的那段日子裡,沐易臣獨自躺在她的牀上,常常暗自盼望:她要是能回來,那該有多好。
沐易臣是個成年人,心中自然十分清楚。小寒與歐陽天一起離開,又曾經相愛了那麼久。兩個人久別重逢,不發生點兒什麼,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嫉妒得發狂,卻又無可奈何。當時沐易臣以爲,趙冬寒連夜逃走,是爲了躲着自己。於是,他努力壓下對她強大的佔有慾,說服自己放手成全。甚至還對自己催眠說,只要她開心幸福,就可以了,他怎麼樣都沒關係。
可是,後來沐易臣又發現,這麼做太過艱難。他對趙冬寒的思念,與日俱增,一日比一日更甚。什麼放手成全,都是自欺欺人的謊話,他根本就做不到。
後來,趙冬寒果真回來了。他一點兒都沒敢奢望,她仍舊屬於他一個人。能夠再次見到她,就已經令他心滿意足,哪裡還會有更多奢求?
可是此刻,沐易臣竟意外得知,小寒從沒背叛過他。而且,也沒有被虐待過。在這種情況下,讓他如何能保持淡定,如何不欣喜若狂?
然而,在冷靜下來之後,沐易臣的眸色又漸漸沉了下去。
是啊!假如歐陽天是基佬的話,那麼他根本就碰不了女人。如此說來,自己之前的那些擔心與牽掛,難過與糾結,就全都變成了一場笑話。
今天,趙冬寒真是帶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這筆賬,一會兒他自然會跟她慢慢算清楚。一時之間,男人的情緒,彷彿在乘坐過山車一般,不斷起起落落。
“不!”不遠處的歐陽天,崩潰地猛烈搖頭。隨着趙冬寒講出的每一句話,他琥珀色的眸中,藏着驚恐的情緒。
他早已失去了一貫的冷靜與從容,有些語無倫次地低吼道,“小寒,你不可以聽信別人的謠傳與挑撥。我不是同性戀,只是碰巧喜歡過一個男人而已。不過,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如今,我最愛的人是你,真的只有你一個。
我承認,雖然一開始,我動機不純。接近你的初衷,的確與秦川揚有關。但後來我才發現,自己漸漸喜歡上你了。你的聰慧與體貼,讓我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溫暖。
那時候,都怪我識人不清。我不該輕信他的花言巧語,更不該對你不告而別。本來,我是打算跟你解釋一下的。可是,又覺得愧對於你,不曉得該如何開口。於是,就將店鋪賣掉,隨秦川揚一起離開了。
被秦川揚關起來,反覆折磨的那段時日,簡直令我生不如死,不敢再去回想。之後,我想盡辦法逃出來,和各種不喜歡的女人逢場作戲、虛與委蛇,全是爲了能擺脫那個人的糾纏。盼望着有朝一日,與你破鏡重圓。可以說,你就是我活下去的動力與支撐。
不過,現在我終於明白了。一切,都是我的錯。在這個世界,你纔是對我最好的那個人。假如時光可以倒退,我一定會好好珍惜,跟你之間的感情。
小寒,求求你,不要趕我走,不要把我推給別人,好不好?秦川揚不是人,他就是個無情的吸血鬼!你都不曉得,他有多可怕!”
歐陽天的嗓音,越來越沙啞。琥珀色的雙眸,漸漸失去焦距。似乎深深沉浸在,一段可怕的回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