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夏暖那個女人,可沒有那麼傻。她自然不可能,當着我的面這麼說。只敢在背後,偷偷搞一些不入流的小動作。”
沐易臣冷冷一笑,緩緩睜開雙眸,眸中有一道寒光滑過。他輕啓薄脣,替冷坤解開了疑惑,“因此,根本不需要我相信,只要小寒不懷疑,她的目的就算達到了。
趙夏暖利用當年的恩惠,以及自己妹妹的信任,在小寒面前胡言亂語。唯恐謊言被戳穿,還不許小寒跟我提及此時。要不是被我發現了端倪,迫使小寒說出真相,說不定,還真就被她給挑撥成功了。”
“想不到,這位女士心機如此繁重。”冷坤深深覺得,女人一旦狠起來,簡直太可怕了。暗自唏噓了一會兒,他開口請示道,“那麼,不知少爺打算,如何處置趙夏暖小姐?”
沐易臣瞥了瞥窗外,雲淡風輕地說:
“你分析的那些,大體上都是對的。關於趙夏暖腹中孩子的問題,到底是吳家不知情,還是不肯承認,我倒是更傾向與前者。
吳家痛失愛子,而且還是唯一的兒子。那麼趙夏暖肚子裡的孩子,就是吳家唯一的血脈。就算吳嚴的父母,再怎麼看不上兒子的女朋友。對於兒子的骨肉,一般的老人還是會承認,並且十分珍視的。即便有所懷疑,也會等生下來之後,再進行DNA確認。畢竟,這種事情,寧可錯認,也不會錯過的。
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來對付趙夏暖。你去想個辦法,將趙夏暖懷孕的事,透露給吳嚴的父母。然後,再製造一起事故。讓趙夏暖出個意外,不小心流產。這樣一來,不需要我另外出手,吳家就會替我們收拾她了。
我相信,連續失去男友與孩子的雙重打擊,再加上不小心流產的懊惱與自責,以及被男友父母的譴責,都會令她痛不欲生。這個懲罰,比直接弄死她,可來得效果好多了。
記住,做得巧妙一點兒,可別讓她死了。不然,可就太便宜她了。”
這女人從中作梗,爲他與心愛的女人之間,平添了那麼多波折。他怎好不禮尚往來,讓她好好嚐嚐,生不如死的痛苦滋味?
“是。”冷坤面無表情地答應了一聲。儘管少爺的報復手段,稍顯殘酷了一些。不過,全是趙夏暖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這樣想着,他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準備遵照主人的吩咐,對手下人下達命令。結果,還沒等他開口,對面又傳來了新的消息。冷坤默默地聽完,對方的彙報之後,立即掛斷了手機。轉過頭,對沐易臣說:
“少爺,情況有變。剛纔,我們又收到了一個新情況。怪不得吳家不肯,讓趙夏暖進去祭拜。原來,吳嚴根本就沒死,只是在車禍中受了重傷。吳家因爲反對兒子和她交往,就謊稱兒子去世了。”
看來,吳嚴的父母對趙夏暖的怨念不淺啊。冷坤暗自思忖,居然連詛咒自己兒子,這種不吉利的事情都做得出來,實在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哦?這就更有趣了。”沐易臣擡起眼皮,饒有興味地勾了勾冷硬的脣角。
乾淨而修長的手指,在坐騎扶手上,極有節拍地敲打了幾下。神態慵懶而隨意,彷彿一隻優雅的獵豹,斟酌着如何處置手中獵物一般。思索了幾秒之後,淡淡開口說道:
“既然如此,就換一個玩法好了。你馬上安排,吳嚴和趙夏暖見個面,然後,再這樣做……明白了嗎?”
沐易臣用清冷的嗓音,對冷坤做出了一系列安排。冷坤點點頭,立刻交代人照做了。
沐易臣將身體靠向椅背,十分難得地開口誇讚道:“冷坤,這件事你辦的不錯,這個月的假期,給你增加一天。”
“多謝少爺。”冷坤趕緊道謝,臉上也露出了笑意。
實際上,他的內心毫無波動。他家少爺的脾氣,陰晴不定。他的假期,經常隨着沐易臣的心情,不斷地加加減減。每回到月底一算,基本上沒什麼變化,還是原來那些。
此時,沐易臣敏銳地發覺到,車子行駛的方向,是歐陽天的別墅。之前,爲了見趙冬寒,那間別墅他曾跑過好幾趟,可謂是輕車熟路。
於是,男人在心中冷笑:歐陽天,今天我們就在你的地盤上,好好較量一番。
另一邊,眼見着周圍已經是郊外了。司機減速慢行,隨後轉過頭問趙冬寒:
“趙小姐,我們馬上就要出城了。接下來,還要往哪兒開?”
女孩兒側眸睇了一眼窗外,回憶了一下路程,語調清淺地吩咐道:
“到了前面岔路口,向右轉。再往前開十分鐘左右,就到了。那附近,有一棟別墅。你在別墅門前,把車停下就行。”
“是。”司機按照吩咐,很快就找到了歐陽天的別墅,並依言將車子停在了大門前。保鏢趕緊下車,爲她打開了車門。
“我到別墅裡去一趟,辦一件要緊事。”趙冬寒一面解開安全帶,一面輕聲對司機說道,“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有二位保鏢小哥,跟我一起進去就行。”
隨後,她下了車,邁步朝別墅大門走去。走到近前她才發現,黑色油漆的鐵門,被一把鎖頭牢牢鎖住。庭院裡冷冷清清,根本就空無一人。
之前,她住在這兒的那幾日,還有許多保鏢在。這會兒,就算歐陽天離開了,也應該會僱幾個看房子的人吧?畢竟,這麼大一棟房子,長期沒人照應的話,就不擔心會有人上門偷竊嗎?
趙冬寒擡起皓腕,試着按了按大門左側的門鈴。果然,工夫不大,就見角門一開。一個彎腰駝背的老人,從裡面緩慢走了出來。
“誰呀?”老人一邊披上外衣,一邊朗聲詢問道。
趙冬寒一瞧,這個老人她認識。別人都叫他張叔,是這裡管家的表弟。她在的時候,張叔在這裡的工作,是負責照料花草樹木。老人沉默寡言,看上去忠厚勤勞,趙冬寒對他有些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