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從前,他們還是情侶關係時,他這麼做也就罷了。如今,他和姐姐發生了親密關係,她怎麼還能若無其事地,再與他卿卿我我呢?也許他沒有心理障礙,可是她還是覺得無法釋懷。
他們之間,隔着姐姐和一個孩子。未來在一起的希望,是十分渺茫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他爲何不能瀟灑放手,非要讓她陷入尷尬的境地之中呢?
更可惡的是,每次他一調戲她,或者靠得特別近的時候,她都會心跳加快。
這種心情,要如何形容呢?就彷彿在遊樂園裡,坐過山車一般。既緊張又無措,其中還隱隱夾雜着幾分期待和興奮。
此刻,被他撩得臉紅心跳,完全不能自已、無法掌控的感覺,令她覺得十分陌生和不適應。要是讓沐易臣知道,在他的故意撩撥之下,她好幾次都想親上去的話,那他肯定會更加肆無忌憚了。幸虧她平時性格矜持又害羞,每次都強忍着,纔沒有做出丟臉的舉動。
趙冬寒忍不住在心中哀嘆,再這樣下去,連她自己都無法確定,她會不會在衝動之下,做出愚蠢的決定——拋卻與姐姐的親情,放下自尊和驕傲,不顧一切地留在他身邊……
不,她不能如此糊塗,一定不能被他迷惑,要堅持自己的本心才行。她暗暗警告自己,行爲上也掙扎得更厲害了。
“不能。”沐易臣揚了揚眉毛,完全無視她的掙扎。將她纖白的玉手,從電腦桌上拉開。讓她在無可支撐的情況下,瞬間失去了平衡。
就在趙冬寒身子一歪,眼看就要跌倒在地毯上之際,他手疾眼快地探出手。攔腰將人抱上自己的膝頭,擡起眼皮瞥了眼電腦上的時間,口中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給你五分鐘,坐在這裡背。記住,倘若五分鐘後,你沒辦法記住這些的話,就會一輩子戴着這副手銬,吃飯、睡覺、洗澡、出門,都將跟我鎖在一起。”
那豈不是……完全失去了自由?趙冬寒咬了咬下脣,驚出了一身冷汗。她被男人攔腰抱着,被迫坐在他的腿上,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從沐易臣低沉的語調中,可以聽得出,他並不是在開玩笑。
要是沒有姐姐那件事,她還可以慢慢和他商量,令他改變主意。但是,姐姐明天就要被迫去醫院做引產了。就算她沒辦法再勸沐易臣負責任了,也得在天亮之前離開這裡。
以後的路要怎麼走,她還沒有考慮清楚。但姐姐獨子裡的孩子,是一條鮮活的小生命,她一定要幫姐姐保住。她必須要在手術之間,想辦法趕到醫院,先把姐姐帶走,到蔣茜家裡暫時躲避幾天。
而做這些的前提,就是她首先要獲得自由,能順利離開這裡才行。
想到這裡,她只好點了點頭,接下了這個高難度的挑戰:“好,我知道了。”
要想在五分鐘之內,背下來這麼一大段話,時間還真不算充裕。
她的記憶力,稱不上過目不忘,但還算不錯。從上幼兒園開始,老師就經常誇獎她聰明,還說她長大之後,有希望成爲科學家。
上學之後,也是如此。尤其在應對考試方面,只要是需要背誦的知識,她都完全不用發愁。只需認真看上幾遍,就能深深記在腦子裡。不然在大學時期,也不會拿到那麼多次獎學金。
而如今,她的這一長處,算是派上用場了。那就是,用來背這些臺詞,來取悅她心愛的男人。她很慶幸,自己記憶力還不錯,不然還真過不去這一關。
趙冬寒仔細看了下去,越看眉頭皺得越緊。這男人,到底是想幹什麼?居然讓她對着他發這種誓。
在她文字期間,沐易臣也沒有閒着。他擡起大手,替她將長髮挽起,擰成了好看的丸子頭。隨即,打開抽屜,從裡面取出一隻紅色的髮夾,替她別在了頭上。這隻髮夾是櫻桃形狀的,上面鑲嵌着紅色的寶石。
這是一週之前,他特意找工匠訂做的。趙冬寒的髮質很好,但平時總是隨便用頭繩綁起來,從沒見她戴過什麼裝飾品。於是,沐易臣就動了送她一件髮飾的心思。其實,這個髮夾早就做好了,他本打算在約會那天送給她的,結果……
趙冬寒專心盯着電腦,只顧考慮內容了,對於男人的動作,並沒有太過在意。對於他三不五時地動手動腳,她也漸漸習慣了。
全讀完一遍之後,她忍不住吐槽道:“沐先生,前幾條也就算了。這最後一條,是結婚時候的誓詞吧?你讓我說這個,真的合適嗎?另外,如果做不到,就要接受你各種姿勢的懲罰,這是什麼意思?”
“最後一條,正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我覺得沒什麼不合適的。”從她的身後,傳來了男人清冷的嗓音,“至於各種姿勢的懲罰,我指的是罰你做仰臥起坐、俯臥撐,你可別想太多。時間還剩下三分鐘,是繼續戴着手銬,還是要背這個,你自己做決定。”
他本不想逼她,但又十分不放心。
儘管,沐易臣有十足的把握,他和趙冬寒將來一定會成爲夫妻。但世事無常,連去民政局登記的前一天,都會出現變化。這一次,再出現意外怎麼辦?因此,他已經沒有耐心,等到婚禮的時候了。他現在就想親耳聽到,她做出天長地久的許諾。
趙冬寒沉默了片刻,又將電腦上的內容看了兩遍,最後點了點頭:“我背給你聽。”
她這一次的妥協,並不是源於他的威脅,而是單純因爲——她願意說給他聽。他們在一起的可能性,已經十分渺茫。結婚的誓詞,也沒機會在婚禮上講出來了。
既然如此,不如她今天就任性一次,假裝他已經娶她了。將來年老的時候,回憶起今天的誓言,也算是沒有遺憾了。
“好。”沐易臣將她放開,讓她站起身來。隨即他也站立起來,並牽起了她的手。
兩個人相對而立,互相凝視着對方。沐易臣目光灼灼,嗓音略帶沙啞地說:“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