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趙夏暖也沒料到,事情會變得如此嚴重。
那會兒她認爲,自己不過是借用一下,沐易臣高貴的身份與地位,來保全她的孩子而已。她從來沒想過,要永遠霸佔沐太太的位置。
趙夏暖是這樣打算的,要是沐易臣肯娶她的話,那麼在婚姻存續期間,她不會干涉妹妹與丈夫來往。而且,只要孩子一生下來,她就會帶着寶寶永遠離開,將一切都還給小寒。
誰知道,事情不但沒成功,而且還敗露了。她與吳嚴的對話,不知道被誰偷拍下來,並且傳到了網上。如今,變成了人盡皆知的醜聞。
就連一向對她惟命是從的小寒,都不肯理解和諒解她,還揚言要與她斷絕姐妹關係。這件事,她也是爲了孩子,小寒就不能理解她一下嗎?
聽到姐姐的問話,趙冬寒深深地吸了口氣,一對美眸之中,滑過一絲決絕,一字一頓地說道:
“假如不允許的話,我便聽他的話。有生之年,都不會再與你見面了。”
索性,只是以你我相稱,她連姐姐也不叫了。
“你真的打算,爲了一個剛認識不久的男人,就不要我這個姐姐了嗎?難道沐總在你眼裡,比我還重要嗎?”
趙夏暖顫抖着嘴脣,一臉不敢置信地問。
“沒錯。如今在我心裡,沒有人能超過他的地位。爲了你,我曾放棄過他一次。就算出於公平與報償,我爲他放棄你一次,也理所當然。只要他開心,我什麼都不在意了。好了,我還要繼續專心等候他,不說了。以後……你多保重吧!”
趙冬寒掛斷了電話,將雙手覆上雙眸,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其實,她也不希望姐姐傷心。不過,姐姐這次的行爲,實在是太過分了。
要不是因爲這件事,她怎麼會捨得離開沐易臣?若不是姐姐騙她,沐易臣怎麼會如此傷心?
爲了報答恩惠,她願意爲姐姐做任何事,唯獨不能波及到沐易臣。這個深深愛着的男人,是她不能觸碰的底線。
聽着公用電話的聽筒裡傳出的嘟嘟聲,趙夏暖脫力地跌坐在馬路旁。
其實,她今天給趙冬寒打電話,不僅僅是爲了道歉,還期盼着與以往一樣,得到妹妹的幫助。
原來,就在她與吳嚴見面之後,兩個人剛剛互訴完衷腸,吳家的二老就突然出現了。吳嚴的母親,見兩個人抱在一起,便一口咬定是她偷偷綁架了自己的兒子。
事出突然,她百口莫辯。吳母不容分說,抄起門口的墩布,就往趙夏暖的頭上招呼。她連連躲閃,可對方的動作又急又狠,她根本避之不及,又不敢對未來的婆婆還手,所以白白捱了好幾下。
原本,她還指望着,吳嚴能替她說幾句好話,對他父母講出她懷孕的事情。結果,吳嚴在喝完她遞過去的那杯水之後,竟然兩眼一閉,昏睡過去了。任憑她怎麼叫,都沒有醒過來。
吳嚴的父親舉起手機,嚷嚷着要報警。那時,吳嚴昏迷不醒,李傑也不見了,沒人能證明她的清白。再加上吳母不停地追打,趙夏暖在驚慌失措之下,從那棟房子裡跑了出來。
幸虧吳父身體不好,吳母腿腳不便利,所以沒能追上她。
此時,趙夏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似乎陷入到了一個圈套裡。
她獨自在荒郊野外,走了不知道多久,終於遇到了幾個行人。本打算打聽一下路,結果被人認出來了。幾個人將她團團圍住,指指點點,嘴裡沒有一句好聽的。
趙夏暖這才知道,她與吳嚴的對話,被人錄下來傳到了網上。她的名譽,算是徹底毀了。於是,她用力推開幾個人,朝遠處跑去。
爲了護住肚子裡的孩子,她跑一會兒休息一會兒,終於尋到附近城鎮,找到一部公用電話。
結果,趙冬寒也不肯幫她。這下,她完全沒有了指望,以後只能依靠自己了。
沐易臣離開公司後,冷坤便忙碌了起來。將老闆交給他的工作,一項一項地處理完之後,他側頭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經接近黃昏了。
終於,到了下班時間。
冷坤穿好外衣後,闊步走出辦公室。經過門口的時候,秘書處的人將他給攔住了:
“冷特助,有一位姓陸的小姐,已經等候您多時了。”
“陸小姐?”冷坤止住腳步,皺着眉頭反問道,一時之間,沒想起秘書提到的人是誰。於是,他凝眸朝四周掃視了一圈,“現在,人在哪兒呢?”
“那位小姐沒有預約,我都告訴她你在忙了,她卻不肯離開,非要堅持等您出來。所以,我就帶她去會客室了。”
“知道了,我去看看。”冷坤轉回身,來到會客室一瞧。一個女孩兒,正乖巧地坐在沙發上。眼睛一直注視着門口,有些緊張地搓着手心。
他一眼就認出,這個女孩兒正是他前不久遇到的,曾醉倒在他懷裡的陸佳琪。
陸佳琪一見冷坤進來,連忙站起身來:“你下班了?”
“嗯,”冷坤點了點頭,抱着胳膊站在她對面,“找我有事?”
“我是來還錢的。”陸佳琪趕緊從口袋裡,取出一個白色的信封遞了過去,“就是前些天在酒吧,你替我墊付的酒錢。當時,真是謝謝你了。”
實際上,今天她剛剛旅行回來。之前鬱悶的心情,經過一番遊歷之後,緩解了不少。對於薛浩的執念,也漸漸放下了。
陸佳琪一直惦記着,回來就找冷坤道歉。她想,既然冷坤是沐易臣手下的人,在這裡應該可以找到他。因此,將行李送回家之後,就坐車來到了沐氏。
冷坤瞥了瞥信封,直接伸手接了過來,輕聲道了一句:“不客氣。”
“還有,上次在酒店誤會了你,希望你別放在心上。”想起上次的烏龍時間,陸佳琪感到很不好意思,“你明明幫了我,我還恩將仇報。不僅對你態度不好,還動手傷了你,真是對不起。”
“不要緊。”他擡起結實的手臂,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一臉無所謂地說,“在遇到突發事件時,大多數人都難免,會下意識地用惡意來揣測別人。這一舉動,不過是人的本能反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