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易臣想起她最近的所作所爲,越想越氣憤,呼吸也變得愈發急促起來。
心中繃了很久的一根弦,猛然斷裂開來。
他不禁有幾分懷疑,是不是他不小心泄露了什麼,被她發現了他對她的眷戀和執着,才這般有恃無恐?
是啊!對於她或有心或無意的傷害,他只能隱忍氣憤,只能毒舌恐嚇,卻捨不得真正傷害她。
她清楚,他拿她沒有一點兒辦法,然後她就可以這樣囂張跋扈,肆意踐踏他對她的愛?
他挺直了偉岸而剛毅的身體,不緊不慢地說道:
“絕對服從金主的命令,是最基本的遊戲規則。
如果你不懂,一個應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就去虛心向前輩、同行學習一下。至於某些細節問題,完全都是常識,動動腦子就該想得到。
以後,我不會再對客氣。
從下一秒開始,不管你是無心的,還是有意的,只要再做錯事惹我不高興,我都會對你採取相應的懲罰,絕對不會再姑息。
替別人帶禮物這件事,你既然能心安理得地做出來,說明你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裡。接下來,我讓你怎麼做,你最好馬上就去,如果再討價還價下去,我就把你剝光了,拖到一層大廳裡,當着所有人的面跟你做一次。
那樣的話,你就什麼都不用說了,直接用行動說明了一切。到時候,我看看還會不會有人,託你送東西給我了。
趙冬寒,我的忍耐力是有限的。你要是真把我惹火了,我就把你送給別的男人,等什麼時候你被得服服帖帖了,再把你領回來。”
這些話,他說得心平氣和,但眼神中卻帶着不容忽視的殘忍。
聽完沐易臣的話,她的大腦有片刻的死機。待反應過來他話中的含義,她立即僵直了身體。
他說……要把她送給別的男人,是什麼意思?
她還沒被除了他之外的男人碰過,僅僅是略微想象一下,都覺得胃裡一陣翻攪。
趙冬寒的恐懼感越來越強烈,絕望和迷惘的表情鐫刻在那張五官精緻的小臉上。她定了定神,連忙把小劉交給她的盒子一把抓起來,放回了衣兜。
“我去還給她,並保證按照沐少的要求,把那些話說給她聽。我以後不會惹你生氣了,你別在這裡給我難堪,也別……別把我送人……”
她的手微微顫抖,心也一寸一寸地向下沉。
這個男人彷彿是個嗜血的暴君,什麼事都做得出。
在第一次見面,他掐住她脖子的時候,她的恐懼沒有達到此刻的程度。
趙冬寒本以爲,他在對她的凌虐已經夠可怕了。聽完他方纔的話之後,她才猛然驚覺,原來他還可以做得更狠更絕……
“看你今後的表現,再說。”他緩了口氣,閉上眼睛不去看她,“你出去吧!”
似乎對她已經厭煩,多看她一眼都嫌棄多餘似的。
在努力了這麼久之後,她一直原地踏步,一點兒都不在意他。認清這個事實之後,終於讓他徹底失控了。
只要能引起她的重視,吸引住她的視線,他想起什麼就說什麼,怎麼能傷到她便怎麼說,根本沒經過深思熟慮。
什麼理智,什麼教養,什麼風度,統統被他丟到了九霄雲外。
他的失控,完全是被她給逼的。能將他逼到這般境地的,也只有這個女人了。
沐易臣也知道,他方纔的話可能有些過分。看到她膽怯的模樣,他說完之後立即就後悔了。
如果再不趕她走,他擔心自己會說出,更加傷害兩個人感情的話。
“好。”
她剛要轉身離開,猛然想起他剛剛的話。他說過,要她表現出依依不捨的樣子。
如果不這樣做,恐怕他又會難爲她,不讓她走的。
可是,這個要如何表現纔好?難度有點兒大。
秀眉微微顰起,嘴脣開闔了幾次,才幹巴巴地糾結着吐出幾個字:
“我……不走,行不行?”
她這樣說,他會不會覺得滿意呢?
趙冬寒的話,令男人全身一震,驀然睜開了狹長的眸子。旋即,又反應過來,眼中的亮光轉爲黯淡,自嘲地暗忖:
她不過是忌憚着他會把她送人,所以才肯按照他的要求,表現出這樣乖巧的樣子來而已。
是啊,她怎麼可能,會發自內心捨不得他。
既然她不願意,發自內心去喜歡他,他也可以退而求其次,用恐嚇的手段,讓她表面上做出一副喜歡他的樣子。
就算她的心,他得不到,至少她的身體、她的軀殼,他姑且先牢牢抓住。
沐易臣的表情,此刻已然恢復如常。就好像之前那個額頭上青筋暴起,吐出狠虐無情之語的人不是他一樣。
男人若有似無地瞥了她一眼,淡淡開口:
“怎麼,捨不得離開我?”
很明顯,對她敷衍了事的話並不買賬,非強迫她確切說清楚不可。
趙冬寒下意識地想否認,可對上他幽沉而危險的目光之後,又把到了脣邊話嚥了下去。
不得不臨時改了口,幾不可聞地低低“嗯”了一聲。
沐易臣冷笑道:
“呵……
方纔還急着要走,現在又突然這麼說,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這男人,怎麼如此難伺候?
可笑,這本來就是假的,他逼她說的。難不成,他還指望她真的會對他依依不捨嗎?
呵呵,下輩子都不可能。
趙冬寒垂在身體兩側的手,不由得握緊成拳,指甲深深地潛入到手心裡。
算了,小不忍,則亂大謀,她犯不着在這種小事上與他計較。
她將火氣收起來一些,硬一絲笑容,口是心非地說:
“過去我沒留意,剛剛突然發現,沐少真是魅力無邊,所以不願意走了。”
說完之後,她把自己都給肉麻到了,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原來如此!”他的脣角扯出一絲嘲諷,涼薄的脣中吐出的話,簡直可以陵遲人心,將人的尊嚴踩在腳下踐踏,“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趙小姐是想說,之前你不懂得男人的好。不過,方纔被我了身體之後,頓覺十分享受,於是銷魂噬骨、欲罷不能了,是吧?
你如此,你周圍的人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