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風擦了擦嘴角的血,竟然覺得有些意思,自己許久沒有受傷了。他擡頭看了看靈霜和炙烈,喚出尋龍鐗,迎了上去。
段湯湯的‘風雪’一直在腰間抖動,她驚訝的去尋碧露,“你瞧瞧,這是怎麼了?”
碧露看着‘風雪’,竟也露出了驚訝之色,“你從哪兒得的這把劍?”
“疾風給我的啊,怎麼了?”
“回來再說,疾風有危險。”碧露急忙下山尋人,段湯湯覺得事態有些嚴重,也立刻去尋了正在練功的沈雲霖和易鶴之。
“快,疾風出事了。”
碧露直直的將玲瓏劍劈了下去,綠色的光一閃而過,炙烈擡手,掌間的赤焰之火抵住了劍,卻也被擊退了幾米。
疾風深吸一口氣,再次使出了‘魅之魂’,炙烈見狀急忙上前與靈霜匯合,紅色藍色的火焰交織而出,與魅之魂打成了平手。碧露凝結周遭的靈力向着他們甩了過去,疾風笑了笑,劃破了手掌,血一滴滴落在尋龍鐗上。
“血魅暗影”靈霜震驚的看着疾風,隨後與炙烈二人狠狠的被打傷,口吐鮮血。
疾風看着他們,“冰火之歌?這便是魔神的禁術吧。”
靈霜額上的汗混着血落下,“你是漣漪的兒子?”
“關你屁事。”
“堂堂的王不做,爲何甘於棲身在他人之下?”
“大人的事,你們小孩不懂。而且,男人的事,你個女人也不懂。”
碧露冷冷的看着,“不用廢話,殺了好了。”
話畢,一股強大力量的風颳了過來,黑衣蟒袍的男子含笑看着碧露和疾風。
“還真是可惜,本想着逐個擊破,不想你這個小角色還隱藏着這麼精彩的身世。”
“玄幽?你倒是可惜了你這張風華絕代的臉,不過和我比,還是差了點。”疾風將手掌的血擦乾,認真的看着魔神。
碧露輕蔑的笑了笑,“下一個是誰啊?逐個擊破,呵,魔神如此厲害,還會怕我們不成?”
“不,我喜歡看你們痛苦的樣子,傷心欲絕的時候才叫美,特別是你們流淚,你們憤怒,你們心灰意冷,你們擔驚受怕。”
“那便是讓魔神失望了。”易鶴之的聲音傳來,三人緩緩從空中落下。
段湯湯拽過疾風的手,用巫術瞬間治癒了傷口。“你一聲不吭的下山去幹嘛?”
疾風看着段湯湯責怪的眼神,如實地說,“明日你生日,本想着給你買個蛋糕,可恨的是讓那兩個蠢貨給我摔地上了。”
段湯湯又好氣又好笑,“沒事沒事,還能吃還能吃。”
玄幽四處看了看,“就你們?”
“不然呢?”易鶴之對上他的眼神。
“那便無趣了,明日花界再見。”說完,便眨眼間消失了。
易鶴之擔憂的攥起了拳頭,終還是派青冬去告訴了迴天庭送藥的花時令,明日,花界見。
段湯湯用勺子吃着摔壞的蛋糕,沈雲霖貼心的抹去她嘴角的奶油,疾風在一旁神色暗了暗,卻還是說道,“我就說了我再去買一個,何必吃這個摔的面目全非的。”
段湯湯搖搖頭,“又不是酸了不能吃,這奶油什麼的還是很好吃啊,別白瞎那個錢了。”
房間的門被推開,花時令急匆匆的走過來,“好,先別說別的,還有五分鐘十二點,來得及來得及,湯湯,生日可一定要過。”
段湯湯嘆了口氣,“你這個花神還真是心大,不想着魔神明日去花界怎麼辦,光想着給我過生日。”
“哎呀,船到橋頭自然直,吹蠟燭了嗎?”花時令看了看歪七扭八的蛋糕……
“忘了,來來來,現在插上。”疾風緊忙插上蠟燭,“許個願,妹妹。”
段湯湯虔誠的合起手掌,心中默唸。
“願所有人度過此劫,自此平安一世。沈雲霖要永遠愛我,家人朋友都要一直在身邊,師傅……我會努力的,不給您丟人。”
睜開眼,段湯湯高高興興的吹了蠟燭,“你還真是貪心,許了那麼久的願。”易鶴之打趣。
“你也是神好嗎?趕緊實現我的願望。”段湯湯拍了拍手,“好啦,這是認識你們之後過的第一個生日,我很開心……”
話頓了頓,疾風着急的問,“然後呢?”
“然後……”一塊蛋糕糊上了疾風的臉,“應應景,疾哥哥不帶生氣的!”
“你給我過來,既然應景你也試試。”
“我不!”
沈雲霖也未能倖免,臉色的奶油像是貓鬚子,段湯湯笑的前仰後合,花時令到處逃,一直躲在易鶴之身後,碧露無奈的跟着躲,好像很久,大家都沒笑的這麼開心了。
第二日,花界。玄幽沒有失約,帶着魔兵造訪花界。
花時令看着帶着面具的玄幽,深感奇怪。
“他以爲自己是蘭陵王嗎?還帶個面具。”
段湯湯回答了花時令的疑惑,“不過他確實長的很好看。”
“……”
花時令走上前,易鶴之跟在她身後。
“不知魔神此次前來是何意?”
“找你。”
“找我?”
“不錯。”玄幽笑了笑,看向易鶴之。“難不成,他沒告訴你?”
花時令側頭看了看易鶴之,“告訴我什麼?”
玄幽一步步走近,“難道,我的聲音,你不覺得熟悉 嗎?”
花時令愣愣的看着帶着銀色面具的玄幽,聲音,確實熟悉的很,可是誰呢?想不起來了,花時令捂着頭,有些疼。
“世人皆知,吾兄清洵,與我乃一母同胞,他清淨仁心,愛及天地,被世人奉爲最善良無暇的神。而我,玄幽,心狠手辣,毒害六界,乃是人人懼怕的魔。可我那兄弟啊,偏偏願意與我共同封印在東皇鍾之下,今日,我便昭告六界,清洵早已被我吞噬了元神,自此與我共用一體。不過,他再難醒過來。哈哈哈哈……”
花時令看着眼前的這個魔鬼,真的是喪心病狂,連親兄弟都要如此對待。
“那你找我究竟是爲了什麼?”
“殺了你。”
“那你何須廢話?”
“你不想知道爲什麼嗎?”玄幽勾起的嘴角充滿了對自我的嘲笑。
“我要殺了你,只有這樣,清洵纔會難過至極,我也要讓他嘗一嘗這至痛的滋味。”玄幽右手直接掐着花時令的脖子,逼着她與自己靠近。易鶴之掌間法力,卻被玄幽用左手抵擋着,隔絕開來。
花時令幾乎是貼着玄幽的臉,她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爲什麼如此熟悉。伸出手,慢慢摘下面具,可那面具之後的臉,卻讓花時令,直接掉下淚來。
“蒙盈?”
玄幽笑的更甚,彷彿看着花時令痛苦便是得逞了。
“你錯了,蒙盈便是清洵,他不過是我哥哥在人間的身份罷了,可你何德何能得到我哥哥的愛呢?他那麼愛你,可你卻愛上了這個男人?恩?”
玄幽左手發力,直直將易鶴之打了出去。
“那你殺了我吧,還等什麼?”
玄幽笑意更濃,右手漸漸用力,花時令的額頭蹦出了青筋。可瞬間,玄幽的頭痛劇烈,體內的清洵元靈甦醒,正爭奪着這身體的意識。
“弟弟,放手。”
“我不,我要你親眼看着她死,而殺了她的卻是你自己!”
玄幽因身體的劇痛而放開了手,花時令因此得以喘息。清洵佔了上風,他睜開眼,看着千年未見的她。
“終於見到你了。”
“蒙盈……”
清洵捂住花時令的嘴,輕輕搖了搖頭,“走吧,能再見你一眼足矣。”說着,伸手將花時令推向易鶴之的旁邊。
玄幽重新醒了神智,下令魔兵血洗花界。
靈霜與炙烈的冰火之歌纏着沈雲霖,無奈,沈雲霖使出了天地淨火,他擔憂着遠處的段湯湯,掌間發力,用了八成功力死死逼着,段湯湯此刻趕來,喚出‘風雪’直直刺向靈霜。
靈霜看着胸口刺穿的劍,身體慢慢消失,化作飛雪。她緩緩走向玄幽,用手摸着他的臉,笑了。
“你何時能知道呢?”
“什麼?”玄幽握住她的手,面無表情渡着魔力,似乎對她要說的話毫不關心。
“我愛你。”
“可我不懂什麼是愛。”玄幽靜靜的看着她,眼裡沒有一絲波瀾。
“沒關係啊,我只是愛你而已。”靈霜一直笑着,而後一點點消失,最後化爲一瓣雪,落在了玄幽的眼上。
玄幽摸了摸眼裡落下的淚,“愛?愛是什麼……”
心很痛,可是痛又如何,自己只要統領了六界,便沒什麼會讓自己痛了。
段湯湯的身子止不住顫抖,沈雲霖抱着她,“怎麼了?你別嚇我。”
“我殺人了,雲霖,我殺人了……”
“她是妖,你之前不也殺過妖兵嗎,不怕不怕。”
“可她有血有肉啊,她有靈魂,她……”
“你冷靜些,如果你不殺她,她便殺你,你明白嗎?”沈雲霖輕輕的拍着她的背。
“恩,我知道,可我害怕。”
“不怕,我在,你跟着我,跟着我。”
疾風從懷裡掏出‘魅符金令’終還是嘆了口氣,將血滴在了上面,施法召喚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