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17年,靈兒削翅之傷還未癒合,卻被二哥偷偷放了出來。
“要讓母后知道了怎麼辦,你……”
“妹妹,霍去病他快要……死了。”
“不可能”靈兒看着二哥的眼睛,連連搖頭,“不可能,他那麼厲害,誰能傷的了他?”
“他得了瘟疫,快去吧,晚了,他就要入葬了。”
靈兒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她捂住臉,不敢哭出聲,淚水一滴滴滑落,落在整片忘憂草上。突然,靈兒鬆開手,看向腳邊的忘憂草,還好,還好。
隱去身形,靈兒走進屋內,牀上的他已沒了氣息,二哥告訴自己的還是太晚了。
“霍去病”靈兒輕輕的喚着他,她能看到,他的魂魄還沒有離體。
“我不過只想讓你歲月常安,連這你都要與我作對嗎?是在怪我食言?”
衆人驚詫,霍去病的眼角竟留下了一滴淚。
靈兒將忘憂草粘了他眼角的淚,全部扔進嘴裡,和着自己的淚,嚥了下去。
以命續命,哪怕自己墮入地獄,也都無所謂了。
靈兒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靈蝶族。二哥心疼的將靈兒扶起,“妹妹,你怎麼這麼傻。”
“他呢?他還活着嗎?”
“他很好,瘟疫之事,不過是他的計劃,以此假死騙過世人,好於你歸隱山林。”
靈兒的心好疼,淚止不住的流,他竟真的兌現諾言,放棄了高高在上的將軍司馬之位,就爲了陪一個妖,長相廝守。
“母后呢?”
“你可知你將自己的命渡給了他,好在使用忘憂草,母后這邊感應的到,及時止住了,不過你身上一半的靈力已經附在霍去病身上了。”
“這豈不更好,他是凡人之軀,若得了我一半修爲,還能多活個幾十年。”
“傻妹妹,難不成你真要爲了一個凡人,離開靈蝶族?”
“二哥,你不懂,這世間的情愛,沒有什麼應不應該,也沒有什麼後不後悔。”
“母后說了,只要你留下,之前的事既往不咎,霍去病身上的靈力她也不會收回,你……”
“不,母后也答應過我,只要我斬下蝶翼,便可離開靈蝶族。”
二哥低下頭,握住靈兒的手,渡了些靈力過去,“你身上的傷,二哥只能幫你恢復一些,剩下的日子,還要你自己照顧好自己。有事就來找二哥。”
“恩。”
“他在你們初見的漠南等你,去吧。”
靈兒看向這無邊無際的大漠,回想起當初自己奄奄一息被他救起的樣子,時間過的真快,轉眼已經五年了,但好在歲月寬恕,一切並沒有改變。
霍去病自前方策馬而來,如同當年一般,鮮衣怒馬,意氣風發,陽光撒在他的身上,好似救贖的佛光,將靈兒身上所有的黑暗,不堪全部洗滌,留下的只有美好的希望。
“靈兒,這次你可不許食言了。”
霍去病將靈兒拽於馬上,二人一同馳騁在大漠上,這諾大的世間,彷彿只有他們二人,再無世俗的紛擾與糾纏。
段湯湯聽的入神,連霍去病講完了故事也沒有發覺。
沈雲霖向霍去病使了個眼色,“看着吧,一會兒準哭。”話音剛落,某人便開始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邊哭還邊喝酒,嘴裡唸叨着“太感人了。”
霍去病笑着搖搖頭,“雲霖,你這媳婦還真是可愛的很啊。”
弄的沈雲霖紅了臉,“別胡說”
天邊已發白,馬上太陽就要出來了,霍去病看了看遠處的路,“看來,靈珠一事,還要你們親自出馬了。”
沈雲霖攥了攥拳,“走吧,帶我們去見蝶後。”
靈兒的二哥將霍去病,沈雲霖,段湯湯帶入靈蝶宮,宮門口,靈兒已經跪了一夜。
“你們怎麼來了?二哥,快帶他們回去。”
“可不是我找來的,你這兩位朋友是能人,竟能解了咱們靈蝶族的結界。”
霍去病走上前,想要饞起靈兒,卻被靈兒拒絕了。
“母后避而不見,這樣不是辦法,二哥也不知她將靈珠放在哪兒,我們必須見到她。”
段湯湯急的不行,“你起來吧,靈兒,這樣跪下去不是辦法,你的腿該受傷了。”
“無礙,皮肉之苦不算什麼的。”
正說着,宮門打開,靈兒的大哥走了出來。“走吧,進去吧,母后答應見你們了。”
屋內,蝶後高坐於上,整個大殿修建的極爲豪華。
“你既已離開靈蝶族,爲何還要回來見我?”
靈兒再次跪下,“我此次回來,是希望母后將木靈珠借我,靈兒的朋友需要集齊五顆靈珠,用以封印之術。”
“哦?可我爲什麼要借你。”
滿殿鴉雀無聲,靈兒的二哥開了口。“母后,此事危急,您……”
“我憑什麼相信你們,除非霍去病以死證明,不然靈珠一事,莫在擾我。”
段湯湯氣的直跳腳,“您這麼大個人,怎麼是非不分呢?你連你的女兒都不相信嗎?”
“她?我的女兒?一個爲了凡人削翅離族的人才不是我的女兒。”
靈兒站起身,苦笑着看向蝶後,“從小,別家的孩子在父母懷抱裡被呵護着,寵愛着,我卻只能日日被關在房間裡。八歲送去崑崙學藝,十六歲成爲你的殺手,蝶骨之鞭何止百下?我身上的傷痕你又何時在意過?你有把我當作你的女兒嗎?你看我的眼神裡只有嫌棄,憎惡,我流血受傷好似爲你解恨一樣,這麼多年了,我一直想問,我有什麼錯?你既然如此討厭我,又爲何生我呢?”
蝶後不發一言,只是絕望的笑着。
“你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你可知,你長的有多麼像你的父王。”
“父王?”
“他愛上了凡人,自斬蝶翼,背離祖訓,只爲了與那凡人長相廝守,可我呢?我又做錯了什麼?自嫁給他,我無不日夜操勞,其實我知道,你父王並不愛我,娶我,不過是父母之命,可我以爲爲他生下了四個孩子,他總該爲了你們留下。”
段湯湯忍不住開口,“只因靈兒長的像他,所以你就對她如此殘忍?她可是你親生的女兒啊。”
“可我只要看見她,就能想起她的父王,想起他的冷血無情,想起他在我懷靈兒的時候與她卿卿我我,連靈兒的名字都是取了她名字裡的一個字。”
“可母后,你有沒有想過我?我只不過想像其他人一樣,有一個家,哪怕只有一個愛我的母親,在我受傷的時候餵我喝藥。可我每次在外受傷奄奄一息的時候,沒人救我,若不是去病,我早就死在了大漠。”
聞言,蝶後的眼裡竟有了淚,“我心魔已深,你沒錯,錯在我的執念。”她伸手化出靈珠,緩緩交予靈兒的手上。
“走吧,以後不要在回靈蝶族,欠你的我就算還清了。”
靈兒不再說話,霍去病扶着她,好像一鬆手,她就會倒下。靈兒還是笑了,淚在眼眶中含着,倔強的不肯落下來。一步步離開靈蝶宮,蝶後沒有叫她,靈兒也未曾回頭。
回了家,霍去病握着靈兒的手,一直也未曾放開。段湯湯擔憂的問道,“靈兒,你別太傷心,這樣的母后不要也罷。”
“母后之前不是這樣的。”
“恩?”段湯湯和沈雲霖不明白靈兒的意思。
“我還記得,在我小的時候,母后會陪着我睡覺,她雖然不會給我講故事,卻會輕輕的拍着我。我五歲時爬樹摔傷了胳膊,她還會餵我吃飯,發燒的時候,她還會抱着我。可我越長越大,可能越來越像父王,而她的心魔也漸漸不受自己控制,纔會對我如此狠心的吧。”
段湯湯不知道怎麼安慰她,“一切都過去了,你現在有他啊,堂堂的霍去病將軍,天下可是獨一無二呢。”
“恩,木靈珠交給你們,既然未來的事情那麼危急,你們儘快回去吧。”
“好,你們照顧好自己,去病,我們會回來看你們的。”沈雲霖錘了下霍去病的胸口,笑的爽朗。
回了翠嵐山,沈雲霖特意和山隱洞人拜別,順便討了壺‘七日醉’。
“你小子,我看就是爲了這壺酒。”
“瞧您說的,我們是爲了和你道別。”
“對啊,老祖宗,這一別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呢。”
“丫頭,別擔心,你祖宗我活的世間長着呢,你若想我,隨時回來。”
“好!”
沈雲霖帶着段湯湯到了另一處地方,這座山中的景色更是讓段湯湯驚訝不已。
懸崖峭壁,偏又飛泉三千尺,竹林密佈,偏又花滿腰谷。
“這又是什麼地方?比老祖宗的翠嵐山還美。”
“這是我的秘密住所,蒼瀾山。”
段湯湯坐在山頂,看着對面飛流直下的瀑布,仙鶴環繞,心曠神怡,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真想一直呆在這兒不走了。”
“怎麼,你也想像靈兒他們一樣歸隱山林?”沈雲霖脫口而出,卻又後悔,自己同她,還不似去病和靈兒一樣。
“等我們回去後,也找一處 這樣的地方,累了就去歇歇,看看風景,喝喝泉水。”
“好。”段湯湯轉過頭衝着沈雲霖笑,驀然間兩目交匯,二人的心都跳的劇烈。
段湯湯突然想起什麼,“雲霖,你知道嗎?易鶴之其實是前任戰神。”
沈雲霖愣了愣,沒想到段湯湯會話鋒急轉。
“是嗎?怪不得他這麼厲害。”
“你就沒有別的想說的?”
“什麼?”
段湯湯想了想,對,易鶴之和自己用內力傳音的時候,他並沒有聽到。
“我是從柳知春的記憶裡讀到的,易鶴之告訴我,這件事只能對一個人講。”
“哦,那是自然,這可是個大秘密,自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段湯湯氣的不行,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大傻子!
“走吧走吧。”沈雲霖看着生氣的段湯湯,有些摸不到頭腦,這又是怎麼了,剛纔還好好的。
回了現代,沈雲霖將木靈珠交給易鶴之,還不忘去請教了師父。
“師父,你說湯湯爲什麼生氣?”
碧露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人家既已說那大事只能對一人講,便只能對一人講。”
“然後呢?”
“說你笨你還真不聰明!那個人是你啊,只能對一個人講,偏偏選的是你,你說代表什麼?”
“哦,原來是這樣。”沈雲霖止不住的笑,笑得樣子在碧露看來,傻的不行。
沈雲霖走後,易鶴之和般若一臉心疼的交出賭注,棋盤與琴譜。
“哎,我這個傻的可憐的大侄子。”
“我怎麼找了個這麼不解風情的搭檔。”
般若和易鶴之連連搖頭,輸了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