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湯湯無聊的躺在樹杈上,剝着栗子。疾風則識趣的剝了一碗給她。
“妹妹,你愁眉苦臉的是爲甚?眉毛眼睛都擠在一起了。”
“我就是覺得,爲何月老待我如此不公,你瞧瞧人家轟轟烈烈的愛情,我卻好像如同出家一般,一個桃花也沒有。”
“誰說的,我看那青丘的茯苓喜歡你的緊。”
段湯湯敲了敲疾風的頭,“我的話你還是沒聽懂。”
“這有何難?你讓半夏去給你向月老要根紅繩,想綁誰就綁誰。”
半夏正在戲耍泉裡的錦鯉,聽到此話立馬追了過來。
“好啊,湯湯,我去給你問問月老。”
“不了,月老怕是煩死你和水神了。”
“無妨,我和他關係好的很。”
“不了不了,有些東西還是不知道爲好,萬一我的真命天子是邋里邋遢的大叔我可受不了。”
“那我可以讓他砍了紅繩,重新給你綁。”
“不了不了不了,還是順其自然吧。”
半夏覺得好笑,湯湯還真是可愛。
“沈雲霖呢?易鶴之爲什麼總要拽着他聊個沒玩。”
疾風朝天上扔了個栗子,然後準確的用嘴接住,“你師父和他們共商大事呢,咱們還是負責逍遙快活就好了。”
“那碧露呢?”
半夏指了指隔壁的樹杈,段湯湯立馬做了個噤聲的姿勢,若要將他吵醒,自己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第二日,段湯湯戀戀不捨的看着清樂,“唉,你的琴我還沒聽夠呢。”
清樂拍了拍段湯湯的手背,“今後有的是機會。”
沈雲霖則是一把拽走段湯湯,“你怕是捨不得崑崙山好吃的果子吧。”
段湯湯一個白眼過去,真是的。天界也不知仙官查的黃曆,算的日子,非是今天宜封印。
一行人來到了玄冥之境,正巧遇到了從魔界趕來的魔君棲遲。
“你怎麼來了?”易鶴之點頭示意。
“看熱鬧,順便問無相些事情。”
“走吧,一道去看熱鬧。”
無相被困在封印內,悠悠的看向他們。
“怎麼,還沒找到殺死我的辦法?”
易鶴之笑了笑,“你死了反倒無趣了。”
棲遲倒是開門見山,“說吧,魔神,可是你動了封印。”
“是我。”無相也毫不避諱。
“既然我出不去了,那便喚他來陪你們玩玩。”
段湯湯氣的吹鬍子瞪眼睛的,“你有完沒完了?當這天下是給你過家家的?”
無相看向段湯湯倒是樂的開懷,“是你啊,我的夫人,你若喜歡,這天下就送給你過家家,也未嘗不可。”
“我可不是你夫人,你這玩世不恭的樣子真讓人討厭。”
“那最好了,有愛則有恨,你越討厭我,我越歡喜。”
段湯湯氣的直接不說話了,沈雲霖拍了拍她的後背,“你嘴笨,說不過他的。”段湯湯看了看他,更生氣了……
無相笑的張狂,“不止魔神,我還送了其他禮物給你們。東極歸墟之上,我造了一個獨有的‘無相之境’,希望你們喜歡。哈哈哈……”
段湯湯小聲的問向般若,“師父,什麼是‘歸墟’?”
“歸墟,亦作‘歸虛’,是海中的無底之谷,謂衆水匯聚之處。歸墟下爲通靈地,其下無底,無論是天上的銀河,或是地獄的忘川,最後都會流到這兒。所以,是爲萬物的歸宿,萬事的終結,卻也是個沒有盡頭的恐怖之地。”
段湯湯嚇的抖了抖,卻不想無相全看在了眼裡。
“湯湯,我有單獨送給你一樣東西。歸墟的無相之境裡,我爲你種滿了花,你可一定要去。”
“你都被封印了,什麼時候種的花,騙人。”
無相笑了,“你當真以爲我在這結界裡,什麼都做不了嗎?”
易鶴之哼了哼,“待起了五行七星之陣,你才真的是什麼都做不了了。
飛身而上,易鶴之喚出五顆靈珠,各持一角,鎮住了無相周遭的封印。
沈雲霖靈力匯聚,鳳凰的翅膀若隱若現,涅磐之火喚出軒轅劍。碧露也從神識中分離出了女媧石,般若持着鳴鴻刀,易鶴之奏起伏羲琴,水神溪隱則拿着崑崙鏡,半夏拿着崆峒印,紫晴和西門泠一同打開白玉扇。
段湯湯和疾風互相瞧了瞧,果然還是幫不上忙,棲遲倒心安理得的在一旁看熱鬧。
五顆靈珠,七件上古神器,共同發出耀眼的光,凝聚着衆人的靈力,將無相徹底的封印在了玄冥之境。
段湯湯看着無相淡然的臉,好奇他就一點都不疼嗎?沒想到無相看向段湯湯,笑了笑,“不疼。”嚇的段湯湯再不敢想別的了。
這時,天邊飛來穆安時,段湯湯看向那步步生蓮走來的穆安時,開心的迎了上去。
“安時,你怎麼來了?”
“封印這麼大的事,爲何你們沒一人告訴我?”穆安時,或是應該說是花時令,氣氛的看向空中的易鶴之。
“啊?沒人告訴你嗎?我以爲他們會說,我又見不到你,天庭又不讓用手機。”
花時令敲了敲段湯湯的腦袋,“你不會和我千里傳音嗎?”
“對哦!”
“……”
花時令看着封印的他們,心裡覺得隱隱不安。
“如若將他封印起來, 這天下可太平安穩了?”
段湯湯嘆了口氣,搖搖頭,“並不,方纔無相說,他將魔神放了出來。”
聞言,花時令瞪大眼睛看着段湯湯,“什麼?魔神?”
“怎麼,他比無相還厲害嗎?”
疾風湊了過來,“怎麼和你說呢,魔神是比當今天帝生的還早的神,況且憤世嫉俗,狠心的很,當年三魔大戰曾想喚出他,還是鳳皇驚鴻以死加固了封印 ,堵住了缺口。”
段湯湯驚恐的看向沈雲霖的方向,“不行,這次說什麼不能讓沈雲霖去封印了!”
花時令擔憂的說,“怕是我們集體殉葬,都不夠魔神塞牙縫的,如今能與他對抗的,只有天帝與衆佛,可他們是不能參與這些的。天界若沒了天帝,六界便要大亂,單憑我們,如何斗的過魔神呢?”
封印已經結束,可並沒有想象中的輕鬆,所有人都皺着眉頭,各自擔憂今後魔神的到來。
易鶴之看向花時令的眼睛左右躲閃,手心沁出了冷汗。花時令一步步走過來,只是輕輕的說,“你若不喜我總跟着你,大可明言,可終日躲着我是什麼意思。”
“我沒有,我們要前去魔神封印之地,你一同來吧。”
花時令點頭,心裡卻是萬分的苦澀,難不成將來數不清的千年,他都要與自己這般疏離?而如今自己再不能像穆安時一般,肆無忌憚的跟着他。
封印魔神的渭水之畔,早已不見魔神的蹤跡,河內的東皇鐘被推翻在地,所見之處,萬分狼藉。
易鶴之將東皇鍾收起,臉上的神色異常難看,連碧露竟也皺起了眉。
“師父,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段湯湯看向般若,“我知道當年鳳皇驚鴻以命封印了魔神,可如今再不能讓沈雲霖這樣做了。”
沈雲霖拽了拽段湯湯,還未等開口,易鶴之便說話了。
“有我在一日,便不會讓他以身犯險。”
花時令愣了愣,他都未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不免撇撇嘴。
“溪隱,還勞煩你派人四處尋找,魔神屬水,定是藏到有水的地方。”
“好。”
“西門泠,魔神出世,衆妖不安分,定會爲禍人間,你這幾日最好多加留意,避免大量傷亡。”
“好,我這就派我的徒弟和後人去各地輪守。”
“青冬青黛,你們叫上人隨西門泠一起。”
“是。”
易鶴之轉身看了看花時令,“若天界無事,你便跟着我們商量對策吧。”
花時令忍不住提起嘴角,“恩。”
繞了這麼大一圈,段湯湯無比懷念自家的牀,卻還是逼不得已回到了易鶴之的大別墅。
沈雲霖遞給她一瓶水,“不見你出力,倒累的和什麼似的。”
“你不懂,我這叫心力交瘁。”
疾風點了份外賣,“湯湯,蒸餃和小籠包你要哪個?”
“都要!”
“我就多餘問你。”
“……”
般若自己在那兒打坐,翻看着自己身上記載的,有關魔神的事情。碧露打了個哈欠,這壞事怎麼一樁接着一樁。
花時令侷促的坐在沙發上,全沒了之前天不怕地不怕的厚臉皮。
段湯湯一把將她摟了過來,“躺,隨便躺,不是我說,你這當回花神怎麼還做作了起來。”
花時令笑着捏她的鼻子,“你倒是說說你喜歡什麼花,我變滿你整個屋子。”
“呀,那這可不好辦,我所有的都喜歡,越貴越稀有的品種越好。”
“仙人掌你看怎麼樣?”
“它配得上我的氣質嗎?”
“你個貪心鬼。”
易鶴之搖搖頭,這花時令只有碰上段湯湯纔會又笑的沒心沒肺。
沈雲霖走過來,拍了拍易鶴之的肩膀,“別愁了,天大的事都有解決的辦法。”
疾風吃着小籠包,含糊不清的問,“我們什麼時候去無相之境?”
段湯湯聞言,將筷子上夾的蒸餃掉了,“我們連覺都沒睡呢……”隨後可憐巴巴看向易鶴之。
“不如現在出發?”
“……”
沈雲霖喝了口茶,“吃你的吧,沒想出對策之前,他不會貿然行動的。”
般若總算打坐歸來,一個書扔過來拍向段湯湯。
“你就知道吃,天塌下來你也不忘了吃。”
“人是鐵飯是鋼。”
“唉,我查遍了整本書,要想再次封印魔神倒不是難事,但若想一次將他打的魂飛魄散,着實有難度。”
碧露閉目搭話,“一次性殺之,一了百了,以絕後患。”
易鶴之點點頭,沈雲霖也表示贊同。疾風嘖嘖嘖,“說的容易。”
“不是不可能,若取得十二件神器,以上古秘術,加上靈力高強之人坐鎮練劍,有了這把劍,便可將魔神誅之。”
段湯湯掰着指頭算了算,卻被花時令搶了先,“現如今有七樣神器,再湊齊五個不就好了。”
“話雖如此,可練劍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一個不小心容易走火入魔不說,還需要靈血去祭劍。”
“只要能殺了他,這些都是小事。”易鶴之擡手幻化出地圖。
“西邊崑崙山,有崑崙神君把手,北面……”
“北方不是你真武大帝,蕩魔天尊的地界?”段湯湯塞了一個包子,看着易鶴之。
“是,我已經派武當山坐守北方,東西南北各極之帝雖不便出面,卻也派了四方神君,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來幫忙。除此之外,五嶽大帝,五斗星君也都輪番值守。”
“這麼多厲害角色,你還擔心什麼?”疾風話一出口就後悔了,BOSS嚴厲的眼神讓他噎住了。
“無相不可能只簡單的放出了魔神,魔神多年封印於東皇鍾,魔力已不如當年,當務之急定是恢復元氣,才能作亂。”般若說完,衆人才大夢初醒。
“極寒之境和蠻荒,定要派人守住。”
易鶴之嘆了口氣,“看來,這無相之境,我們還需今早去見一見。”
段湯湯聽到此話,立刻飛奔上樓,“我先睡一覺,出發記得叫我!”
剩下的人則慢悠悠的上樓,自是沒人比得過疾風,最後易鶴之看了看被搶佔一空的客房,心裡暗罵這些不懷好意之徒。
花時令心裡笑了笑,面上裝的雲淡風輕,“我住哪兒?”
“要不,你先回百花宮……”易鶴之話還沒說完,看到花時令黯淡下來的眼睛又咽了回去,“這一來一去甚是麻煩,你若不嫌棄,就宿在我房間。”
“那你呢?”
“我睡沙發。”
“哦,我覺得還是睡書房比較好。”花時令故作嚴肅看向他,易鶴之無奈的轉身上樓,“好,書房。”
晚上,花時令枕着易鶴之枕過的枕頭,蓋着他蓋過的被,睡的很是安好。還不忘臨睡前給書房裡的某人送了杯牛奶,“長夜漫漫,與書爲伴,雅緻的很。”
易鶴之看着花時令含笑的目光,咳了咳,“還好,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