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霞亦道:“爹爹,我隨你去!”沈若寒緊跟道:“在下也去。”其後李慕雲說道:“李某也去。”青青張嘴欲說,也要跟去。沈若寒早看出她的心思,便對青青道:“青青,你留下來照顧寶兒。去岑港,有我們就可以了。”青青欲要堅持,寶兒卻拉住了他的衣袖,道:“青姨,寶兒不要你去,你留下來陪寶兒玩吧!”這些時日裡,寶兒一直由青青帶着,漸漸寶兒便將青青當成了自己親人一般。青青看着寶兒,雙眼驀然流出淚來,一把抱住寶兒。
李慕雲見此情景,眼前浮現出綠珠的身影。黯然一嘆,不堪回首,對青青道:“木姑娘,寶兒就煩勞你帶着了。”青青點了點頭。
胡宗憲大喜,有如此英雄豪傑相助,何愁不破毛海峰!於是立即點兵三千,隨鳳單九一同前往岑港援救。
衆人快馬加鞭,急往岑港趕去。此刻岑港,海蟒耀武揚威,一片血雨腥風。海蟒所過之處,塵土遮天蔽日,腥血漫天。
俞大猷自從軍以來,經歷大小戰鬥無數次。卻從未見過如此慘烈、淒涼,讓人無法面對的戰鬥。在這裡只看到血肉橫飛,哀嚎遍野。俞大猷的心,也在一點點沉下去、欲碎、滴血。
海蟒橫衝直撞,如入無人之境。眼看就要到俞大猷的帥帳跟前,親兵個個惶恐不安,欲要拉走俞大猷。俞大猷眼冒怒火,吼道:“我俞大猷今日就是死在這裡,也絕不會退後一步!”頓了頓,聲音柔和點道:“你們快走吧,我不忍看你們都進了蛇腹,白白丟了性命。”
那些親兵一聽,如蒙大赦,丟了大刀,拔腿便跑。
那海蟒俯首極速而來,張開大口,便向俞大猷咬去,就在這時,戚繼光彎弓射箭,一支羽箭破空而起射向海蟒。海蟒皮糙肉厚、尋常刀劍休想能刺得進去。羽箭雖未射進海蟒體內,卻使海蟒仰首轉了一圈,顯是吃痛不已。能使海蟒吃痛,可見戚繼光膂力驚人。就在這間隙,戚繼光拉着俞大猷就往一處土丘後躲去。
在土丘之後,俞大猷一把甩開戚繼光的手,怒道:“你這是幹什麼?岑港之戰一敗塗地,我俞大猷是主帥,要負整個責任的。到時問罪,是一死,只不過這樣死的窩囊,還不如讓那條巨蟒吃掉,我俞大猷真丟不起那個臉啊!”
戚繼光道:“戚某知道俞將軍是一條漢子,可是眼下形勢,即使將軍丟了性命,也於局勢無補啊!”戚繼光一抹臉上汗水與血漬混合的汗,瞧着俞大猷。
俞大猷擡頭瞧了瞧戚繼光,道:“依你該怎麼辦?”戚繼光雙手叉腰,“呸、呸。”從嘴裡吐出兩口痰來,劍眉一皺,略一沉思道:“這條怪蛇是受毛海峰控制,我們只有拿下毛海峰才能消滅怪蛇。”俞大猷一聲長嘆:“嗨,我還以爲你有什麼高見,原來……哎,若是拿下了毛海峰,這戰還用打麼?”說着,又是長長一聲嘆息。
正自兩人一籌莫展之際,海蟒橫掃無敵,毛海峰站在高臺之上,縱聲長笑。伸手一點總督府的方向,大聲道:“‘赤幽血蟒’去將胡宗憲的人頭咬來!”這條名叫“赤幽血蟒”的巨蛇,朝總督府蜿蜒而去。
一路過去,塵煙滾滾,遮天彌日。
“畜生,哪裡去?!”竇處良、無天、鳳單九同時現身,站在俞大猷的帥帳之上。赤幽血蟒似乎也感覺到了一股震撼天地的殺氣,不由停了下來,雙眼閃着綠光,如黑夜中的幽靈。
沈若寒一眼看見俞大猷與戚繼光,便與鳳棲霞、李慕雲趕了過去。俞大猷、戚繼光見到三人,自然是大喜過望。俞大猷於是將整個戰鬥簡略說了一下後,戚繼光道:“沈公子、鳳姑娘、李兄,若要消滅這條巨蟒,只有擒住毛海峰。”沈若寒急道:“毛海峰現在何處?”戚繼光伸手一指遠處的一座高臺,道:“毛海峰就在高臺上。”沈若寒一點頭,向高臺疾奔過去。此時,鳳棲霞腳下一晃,身子如遭電擊了一下。靜下心來,感覺腰間包裹中的放着乾坤圖、歸元木石、烈焰火石的檀香木盒在抖動着。鳳棲霞心中一驚一喜,思忖道:“莫不是‘鏡像水石’要出世了?”鳳崑崙記載“天脈”的奇書《天脈參略》,鳳棲霞已能倒背如流。書上說:鏡像水石藏於東海之上、柳仙島中、鱉鰲洞裡。鳳棲霞若真按書中所載去東海尋找什麼柳仙島,那她窮畢生之時間精力,也休想能尋得到。
因爲一百年前,柳仙島海域發生地震,海島沉入海底,被海水淹沒,從此就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之內。此後,一條小小海蟒遊進了鱉鰲洞裡,鏡像水石有一特點,遇水就會發出一種催生的輻射。百年下來,在鏡像水石輻射的催生下,小小海蟒變得巨大無比。此後一直在這一片海域之內,興風作浪,禍害來往船隻。
機緣巧合之下,汪直率領他的船隊來到柳仙島海域時,鏡像水石竟然浮現在海面上,發出耀眼奪目的光芒。汪直見狀,自然分外驚喜。立即命人打撈上來,裝入一個精緻的銅盒子裡。就在此時,那下水打撈的兩名下手,突然之間,全身毛孔之中發出白色的光芒,瞬間燃起大火,焚爲灰燼。在場一衆,均被眼前一幕嚇得魂飛魄散,久久不能言道。殊不知,這只是“鏡像水石”遇水而輻射的特點。汪直兩名手下水打撈,正是鏡像水石輻射之時。受晶石輻射,人體就會產生變異,甚至有性命之憂。
一魂未定,一魂
又起。“轟隆”一聲巨響,那條海蟒衝出海面,蛇尾橫掃,竟將一根桅杆攔腰折斷,船上衆人突然見此情景,人膽小的當場便嚇死過去。
海蟒顯然是發怒了,掀起巨大海浪撲向大船。汪直畢竟是一代梟雄本色,很快鎮定下來,命人手下趕快開船離開。可是他手下卻沒有他這麼有定氣,人嚇得早找個暗倉躲起來了。此時那條海蟒徑直向汪直衝來。汪直見狀,舉着那精緻的銅盒子仰天大嘆:“我命休矣!”隨後就緊閉雙眼,靜候閻王的相請。
等了半晌,卻一點動靜也無。汪直睜開雙眼,只見那巨大海蟒兩隻綠幽幽的眼睛正盯着他。他渾身不自禁的一哆嗦,心中卻不明白這條巨蟒爲何不吃他?靜默了許久,汪直看了看手中的銅盒,裡面的晶石發出奪目的光芒,心中思忖:“難不成這塊發光的石頭,就是這條怪蛇的剋星?”汪直心中的懼意忽然間全都消失,換成了十分的好奇。他舉起銅盒,那怪蛇立即將頭縮了回去。汪直大喜,心下道:“有了這塊石頭,這條巨蟒就聽我來擺佈了。”此後,他爲這條巨蟒起名“赤幽血蟒”,隨他征戰滄海之上,打敗所有與他汪直作對的人。其後,汪直勢力強大,成爲海上名副其實的龍頭老大。之後,又與扶桑國做貿易,並佔領扶桑國九州地區,自號“宋國”。此後,汪直與徐海、陳東、麻葉四人收納扶桑武士、浪人,禍患大明東南沿海。
鳳棲霞不明這塊“鏡像水石”引起的這許多故事,卻是深知第三塊晶石不要多長時間就要面世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平復心緒,向沈若寒追去。
越是向高臺去,鳳棲霞感覺檀香木盒抖動着越加厲害。“難不成‘鏡像水石’就在高臺……毛海峰的手裡?”鳳棲霞腦中這個念頭越來越強烈。
毛海峰望見有三人風馳電掣般直向這邊趕來,立即大吼着:“放箭!開槍!快——”火槍“砰砰砰”向沈若寒、李慕雲、鳳棲霞三人打去,鉛彈入土,“噗噗噗”激起塵土。高臺之上,羽箭飛射而來。“當心!”沈若寒縱身躍到一棵兩丈長的大樹前,伸掌一推,樹幹“吱呀”一聲,應聲而斷。若寒手掄樹幹,疾若旋風,掃去射來的鉛彈、羽箭。李慕雲與鳳棲霞緊隨其後,眨眼間,三人已到高臺之下,躲在一處暗角之中。
與此同時,三大宗師正與赤幽血蟒打得不可開交。鳳單九手握“六絃劍”,劍法凌厲,劍氣縱橫,一時如大鵬翱翔,一時如蒼鷹撲食,變化萬千,而又不失厚重,大展宗師之風。竇處良施展“隨形附玉功”,縹緲如仙,掌勢異常雄渾。隨形附玉功練到最高境界,可因環境變化而生出相應變化,力道一統,隨圓就方。無天“馭龍魔功”以虛幻之象而生無窮力量,打到興起之時,分不清是無天幻化成了魔龍,還是魔龍幻化成了無天,就如莊生夢蝶一般。
三大宗師各展所能,赤幽血蟒蛇頭呼嘯來去,蛇信嗤嗤直響。蛇尾如利劍,身子一騰,蛇尾便橫掃三人。三人騰空飛躍,蛇尾擊地,“嘭——”擊打出一條一尺多深的土溝,激揚起一片塵煙。
赤幽血蟒異常狡猾,趁塵煙彌散之中,快速前進。等塵埃落定,突然報以襲擊,整個蛇身像一張巨大的彎弓向竇處良、鳳單九、無天纏繞過去。鳳單九足下輕點,人就如飛鶴一般拔地而起,手中六絃劍朝天虛畫一圈,劍氣如虹,一道白光像閃電一般擊向赤幽血蟒的蛇尾。
血蟒感知,欲要轉向撇離。無天身如魔龍,呼嘯而去,一把拽住蛇尾。六絃劍劍氣揮下,赤幽血蟒一丈蛇尾應劍聲而斷,竟無半點蛇血流出。血蟒吃痛,蛇頭一擺,蛇身未動,吐着蛇信就向無天咬來。竇處良瞅準時機,一招“萬象伏龍”向蛇頸打去。拳勁如一團烈火,肆虐着天地之間的罡風。只見一團火焰纏繞在血蟒的脖頸處燃燒,血蟒痛苦不堪,全身亂打亂竄,地上煙塵四起。忽然間,血蟒在地上盤了起來,雙眼直盯着三人。鳳單九道:“這條巨蟒真夠聰明,知道以靜待動之理。”竇處良道:“好傢伙,怎恁地如此聰明!”無天臉色鐵青,怒氣沖天道:“這畜生不動,我們就要在這裡陪它一輩子麼?它不動,我們逼它動。”竇處良一把拉住無天:“老魔頭,稍安勿躁,這條巨蟒非比尋常。”無天臉色急變,怒哼一聲,雙眼冒火與血蟒對視着。
此際,毛海峰在高臺上大聲喊道:“有種的你們就別當縮頭的烏龜啊!哈哈……來啊,你們來抓我呀!”李慕雲恨得咬牙切齒道:“這廝太狂了,簡直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去啊。”沈若寒笑道:“他得意之時,就是他要失敗的時候。”他向李慕雲、鳳棲霞指了指東南方一處山坡,李慕雲一瞧,點頭會意。於是,李慕雲、鳳棲霞彎身低首徑向那山坡奔去。沈若寒直接展開隨形附玉功中的粘力,貼着高臺牆壁,就如壁虎一般向上極速爬去。沈若寒這一招正是兵法中的“聲東擊西”或者“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毛海峰只見一人蜿蜒直上,心中大駭,沒曾想世間竟然有如此武功高強之人,連聲道:“快開槍打死他!”一衆倭寇,火槍齊發,砰砰砰如炒豆一般。沈若寒時而運用斥力,跳開牆壁,時而運用粘力,緊貼牆壁。幾次鉛彈貼着他脊背擦了過去。
離高臺已不甚遠,毛海峰大叫着:“放箭!快放箭射死他!”一衆倭寇又趕緊換了弓箭,拉弓上弦,箭如雨般向若寒射去
。若寒一提勁,身子後仰,雙腳如風般在牆壁上行走,一手接箭,一手回擲,高臺上頓時有倭寇慘叫連連。如此這番一接一擲幾回,縱身一躍,跳上了高臺。與此同時,李慕雲與鳳棲霞從南坡上也繞了上來。三人施展神威,毛海峰一干親隨不一會兒就全部打到,或死或傷。毛海峰一見情勢不對,拔腿便要溜走。鳳棲霞一個筋斗,落在了他的前面。毛海峰拔出短火槍朝鳳棲霞打去,卻被沈若寒一腳踢中手腕,火槍立時被踢飛了出去。
毛海峰亂叫一通,雙手死命抱住銅盒。而此時,鳳棲霞腰間的檀木香盒已是跳動不已。鳳棲霞向沈若寒道:“他懷中的銅盒裡放的就是第三塊晶石‘鏡像水石’。”沈若寒一驚,隨即手影疊起,毛海峰只見眼前一花,懷中抱着的銅盒不知怎地就到了沈若寒的手中。毛海峰一聲怒吼,衝上前就要搶奪。李慕雲擡起右腳,連環踢出,只聽得毛海峰連聲痛叫,雙腳跪倒在地已不得動彈。
鳳棲霞取出檀木香盒,打開盒子,展開“乾坤圖”。只見圖上歸元木石、烈焰火石在各自的位置上跳動不停。沈若寒打開銅盒,鏡像水石立時被乾坤圖吸附過去。突然間,乾坤圖高高浮起,三塊晶石光芒連成一線,一道極爲奪目的光芒直向赤幽血蟒射去。
竇處良、鳳單九、無天只見一道光芒如劍一般刺向血蟒,瞬間將血蟒全身籠罩其中,只聽見嗤嗤如刀切魚一般聲響,隨即赤幽血蟒便被那道光芒切割的肢體粉碎,消散無影。
赤幽血蟒怎會被那道光芒擊碎呢?只因血蟒一直受制於“鏡像水石”的輻射,如今,水石與木石、火石合體,產生超強的磁感,與血蟒體內的磁感正好牴觸。兩者相遇,弱者便就消散了。
之後,俞大猷、戚繼光帶領軍馬打掃戰場、追殲殘敵。毛海峰被押回總督府,胡宗憲啓奏朝廷後,就地正法,岑港之戰最終取得了勝利。
此後,戚繼光編練新軍,創建鴛鴦陣。先是清除了浙江境內倭患,後又到福建剿倭,歷經興化、仙遊之戰,清除了福建倭患。到大明隆慶年間,爲禍中國數十年的倭患終於被平息。戚繼光終成一代名將、民族英雄。他與他所創建的“戚家軍”將永垂青史,照耀千古。
岑港之戰勝利,胡宗憲喜不自勝,一邊向朝廷寫奏章表奏有功之人,一邊擺慶功宴爲衆人接風洗塵。尤其對鳳單九、竇處良、無天、沈若寒、李慕雲、鳳棲霞示意了自己心中無比的感謝。正當衆人慶賀喝酒之時,鳳單九派出去打探沈煉遺孤的幾人回來了,向鳳單九說道:“先生,錦衣衛經歷沈煉的遺孤名叫沈襄,原在紹興府,因聞父親在京被嚴嵩父子所害,而不肯罷休,欲要斬草除根,攜妻子聞氏遠走南方,卻不想在福建境內被監軍副使汪道昆抓住,關在巡撫衙門裡。”鳳單九聽後,點了點頭,一揮手,示意其離開後,徑直來到沈若寒的身旁,向其說了沈煉遺孤的情況及下落。沈若寒心中一驚,急切問道:“那……沈襄,現今如何?”鳳單九眉頭低沉,凝思道:“說也奇怪,既然被抓住了,卻沒有立即將其處死,亦不放人,就是這樣關着。”鳳棲霞小嘴一嘟,憤憤地道:“嚴嵩父子這是做賊心虛,生怕天下人的悠悠之口!”鳳單九一笑,搖頭道:“以嚴嵩今日的權勢,還怕天下人的一張嘴麼?”沈若寒無暇多想,現今已知道沈煉之子沈襄的下落,便迫不及待地道:“事不宜遲,前去救人才是緊要。”鳳單九道:“天色已晚,還是明日走吧。”沈若寒內心糾結,忙道:“去遲了,生怕沈襄有個三長兩短,那我就太對不起沈大人了。”
鳳棲霞瞪了瞪一雙杏眼,雖說心裡也十分着急去救沈襄,卻不想沈若寒這般急着走。因爲在福建有一個蓮妹妹在等他,到時他就將全部的關愛給了她,再也不能與他單獨相談。如此想着,悲從中來,臉上一陣難過。忽地一努嘴,心裡又想道:“難道我怕見那姓夏的麼?哼,沈大哥是我的人,憑什麼我要退縮呢?”這般想着,臉上神色一時明亮起來。鳳單九見女兒神色陰晴不定,想起那晚與女兒的談話,知道她是爲情所困,不由輕輕一嘆。
竇處良見沈若寒着急,便道:“救人之事急迫,我們就連夜趕往福建!”無天亦道:“有熱鬧,自然也少不得老夫。”李慕雲與青青都走了過來。鳳棲霞瞧着鳳單九,問:“爹爹,你隨我們一起去嗎?”鳳單九雙手揹負,長長一嘆:“既與倭寇交戰,此後必將還有很多仗要打。爹爹要留下來,助胡大人蕩平倭寇。有你們去,足可救出人來。”
沈若寒一點頭,當即向胡宗憲告辭。胡宗憲雖是不情願,卻也不可強留,只道:“望你們辦完事後,即可回來,本督這裡還需要你們鼎力相助呀!”沈若寒點點頭,一拱手,轉身便去了。
當鳳棲霞腳跨出大門時,鳳單九喚道:“霞兒!”鳳棲霞驀然聽到父親叫她,心中不自禁升起一股酸楚來,迴轉身子,疾奔過來,投進鳳單九的懷裡,痛哭起來。
鳳單九撫摸着鳳棲霞的秀髮,柔聲道:“爹爹叫你留下,你肯定不答應。你去了,可不要自徒傷感呀!”鳳棲霞止了哭,站直了身體。父女倆四目相對良久,鳳棲霞破涕展顏道:“不會的。我可是您大名鼎鼎鳳單九的女兒呀,怎會那般無用呢!女兒一定會把他的心抓回來的!”鳳單九笑着點了點頭:“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