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阮氏咳完水後就已經醒了過來,她只是不願意醒來接受柳月煙說的事,還有綠兒推她的事實,綠兒是她幾年前在路上救起的,她爲人老實,對她很忠心一直勤懇的在她身邊,所以今日的事這裡面有別的隱情,剛剛她微眯着眼,正好看得清菲兒的表情,將兩人之間的表情都盡收眼底,心就像掉進了冰窟,沒想到,她自己的親生女兒會真的害自己,只是爲了報復柳月煙來達到她自己的目的。
如果她還不知道這是菲兒呢柳凡音之間的交易,那自己就枉費跟柳氏相處那麼久了,她一向喜歡借她人之手將自己痛恨的人除去。
剛剛她還抱着一絲僥倖,相信她的女兒不會這麼對自己,現在她心裡的希望全都破滅了,她懷疑之間柳月煙說她手傷的事是不是真的?如果真的沒有殘廢那菲兒爲什麼會那樣說?還是說一切都是爲了她自己能成爲嫡女找的藉口,聯合外人將自己的手弄殘疾?越想越心驚,以至於後來她不想睜開眼,這個世上的人心真的太恐怖了,她現在還能相信誰?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如此算計她,還不如別讓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太過殘酷,她寧願永遠不要醒來。
想着阮氏的鬢間流下兩行清淚,滾燙的溫度灼傷了柳絮菲抱着她的手,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
長長的睫毛顫抖着睜開,看着柳絮菲那虛假的哭露出一絲自嘲,她爭了一輩子都是爲了她,到頭來卻落得如此下場,寒涼的心已經冷的麻木柳絮菲看着阮氏醒來,心一下揪了起來,要是現在她娘說出是綠兒所爲不關柳月煙的事,那她之前答應柳氏的事就沒有做到,那她嫡女的身份也就不再存在,那她的心願……轉頭看了一眼旁邊溫和如玉的男子,不可能,她娘不可以揭穿她,撫着阮氏的手下意思的握緊,臉上也帶着一抹慌亂。
阮氏悽婉一笑,罷了,“我沒什麼可說的,剛剛我只感覺從身後有股大力將我推下水,接下來的事就不知道了。”阮氏有氣無力的說完,柳月煙轉頭向她看去,她及時的將頭撇開,在心裡默默的說了句,對不起。
其實她跟柳月煙之間並沒有多大的仇怨,只是不想看到她被人提起當年她是個低賤的下人的事,說起來,還要多謝她娘當初的相救,不然指不定她早就變成一堆白骨了。
前幾年是她糊塗了,居然背叛了小姐,這麼多年一直被柳氏利用來對付小小姐,她怎麼就那麼蠢?呵呵!現在她的女兒又被她利用,這難道就是她的報應?現在的她纔算是活明白。
柳絮菲心裡一喜,看着柳月煙露出得意的笑,她娘最終還是站在她這一邊的,“柳月煙現在你還有什麼要說的?當時在她身邊的就你們兩個人,綠兒是我孃的貼身丫環,她對我娘忠心耿耿,她不會做出對我娘不利的事,所以殺手就是你。”柳絮菲說的言之鑿鑿,讓在場的人都信以爲真。
“大姐,四年前你私奔的事爹孃都已經不計較將你接回府來,還讓你住最好的院子,這阮姨娘只是在你歸家的當日說了你幾句,你又何必一直記恨在心!要不是大家來的及時,這阮姨娘就成了這湖裡的冤死鬼,你怎麼就這麼心狠,何必非要置人於死地,這往後府裡的人誰還敢有半句言語。”雙眶被紅色填滿,一副受委屈而不敢落淚的樣子,引來圍觀者的同情跟憐惜。
這白蓮花讓柳絮茹演的惟妙惟肖,柳月煙不得不佩服她,說不定到了現代她會成爲奧斯卡影后級別,柳月煙看着仍坐在地上的阮氏,作爲一個母親她保護自己的孩子沒有錯,若想將事情就這麼推到她身上,那簡直就是白日做夢,她可不答應。
“柳絮菲你現在一口咬定人就是我推的是嗎?”柳月煙高冷的站在旁邊,彷彿旁邊指指點點的對象不是她。
柳絮菲看着她的樣子,再看到北冥邪看她的眼神,心裡的嫉妒就像脫繮的野馬在她心頭奔騰而過,“不是還有誰?”
“那如果我說我能拿出證據證明我的清白呢?”現在她已經成功激起了她對無恥的認知,現在只是這麼看着她,心裡就覺得噁心,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得到她母親的維護。
柳絮菲看着柳月煙篤定的樣子,心裡有片刻的慌亂,回想着事情的經過,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漏洞,將心頭的不安壓下,“好啊!既然你說你有證據證明你的清白,那就儘管拿出來,現在大家都在這裡也好做個見證,要是我真的冤枉了你,我就跪下磕頭向你賠罪,要是你就是殺人兇手,那我就要你自刎來向我娘謝罪。”自刎兩個字被她咬得及狠,相隔四五米的距離就能聽到她牙齒相咬的吱嘎音。
哈哈哈——
柳月煙不由的輕笑出聲,傾色的容顏像是陡然盛開的玫瑰,豔麗而刺目,帶着淡淡的疏離,魅惑的姿顏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北冥辰的幽深的眼睛變的暗沉,如深不見底的旋渦,深邃而幽暗。
“柳絮菲你把全天下的人的都當傻子嗎?你輸了只需磕一個頭,而我輸了卻要賠上一條命,這樣的賭約也就是真正的傻子才能想的出來,虧你還說的出口。”旁邊有幾個不太厚道的人笑出聲,柳絮菲惱怒的臉都變成了赤紅,雙眼帶着恨,狠狠瞪視着柳月煙,她這是變相的罵她是那個傻子,可偏偏她又不能反駁,心裡對她的恨更深的一層。
“柳月煙,說吧,那你想怎麼樣?”柳月煙對着她仇視的眼光視而不見,被人扶起的阮兒卻察覺到柳月煙眼底的清冷,現在她才感覺到小小姐變的太多,之前的小姐雖然有着貴女的堅韌,卻缺少柳月煙身上的這股霸氣,所有人都忘記了,現在的柳月煙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可以任人揉捏的黃毛丫頭,所以柳氏等人註定會失敗,只是她們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看不清楚現實。
她現在有心想再次提醒菲兒,可看着她的樣子,根本就聽不進去半分,看來是時候讓她吃些苦頭了,都怪自己對她太過寵膩,現在纔會讓她變成自以爲是的樣子,又覺得識得幾個字就不知道東西南北,心裡的自責將她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