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眸色前所未有的深沉冰涼低着頭眼光從輕塵蒼白的臉上掃過竟如刀子一般凌厲薄脣微啓冷笑出聲:臉色這麼難看?不會是病痛又犯了吧?
輕塵呼吸艱難脣色都開始泛白低聲道:沒有。
沒有甚好。他依舊淡漠的笑着不動聲色的拉住她的手臂再次看向太后:母后兒臣告退。
寧貴人保重。臨出門前輕塵再次聽到蕭逸的聲音微微偏轉頭髮現他眼中的狂放不羈竟全數消失不見餘下的彷彿只剩關切和擔憂。
剛一出得殿門皇帝立刻甩開了輕塵的手臂冷冷一笑:依朕看寧貴人還是應該少出門好好在流雲軒養病爲妙!來人送寧貴人回去。
輕塵手中緊握着那枚墜子心中空空落落什麼都抓不牢聽見他說這句話笑容更是苦澀:謝皇上。
皇帝微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回到了流雲軒輕塵的心終於驟然放鬆下來頹然的靠在貴妃榻上只盯着自己手中的玉墜看卻依舊什麼都記不起來。似乎她去了尚書府之後就再沒見過這墜子而之前怎麼會遺失的呢?
朦朦朧朧之間她彷彿回到了兒時所居的那個地方那個她可以被所有人欺侮的寧侯府。
寧侯府的花園裡小小的她繞過假山就迎面撞上了府中的另幾位姑娘。她排行第四居中那些所謂的姐妹見是極少露面的她忽而都興奮起來。
她深深的記得那一日四五個人將她圍在當中她耳邊充斥的只有孽種這兩個字所有人都指着她的鼻子罵不止罵她還罵楚纖凝。她從來不知道在這樣顯赫的家世中培養出來的姑娘口中也能說出那樣難聽的話。
那一日的結果是身形小小的她抓傷了兩個姐姐咬破了一個妹妹的手臂。而她那所謂的父親卻只留給她冰涼的四個字——野難馴!
第二天她便被扔上了馬車送往尚書府。她記得自己什麼都沒有帶只是緊緊攥着自小隨身的那枚玉墜
塵兒!
誰在叫她?輕塵猛然驚覺從貴妃榻坐起看向門口竟是馮夫人!
馮夫人三兩步走進了屋中捧着輕塵的臉看了半晌痛心疾首:我可連的孩子怎麼成了這幅模樣?
舅母輕塵被她擁進懷中長久以來的孤立無援彷彿終於得到救助忍不住失聲痛哭。
馮夫人心疼得直念阿彌陀佛道:幸得皇上英明準我進宮來瞧你不然你這孩子不知又要將自己怎樣折磨!
輕塵伏在她懷中哭聲不斷長久的宣泄着自己的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