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武斬鐵弄的這破事,武飛是親自跑了一趟南部邊陲進行善後。
由於事急從權,武飛乘坐孔雀風馳電掣趕路。
僕從軍中,武家軍的家將武崗行、武尚頌等軍官得到情況後,帶着戰戰兢兢的僕從軍列隊迎接武飛。
當孔雀落下後,場面如同重裝直升機從天而降,數百米範圍內,叢林都隨之搖曳;至於角人僕從軍們,則是扶着槍讓自己的隊列穩定了些。
武飛抵達後,是審閱了這七百個南府軍團的僕從軍們。
作爲南疆最高統帥,武飛暫且沒有接受武崗行,武尚頌戰戰兢兢試圖上來問候的動作。而是先檢查了一下僕從軍的彈藥,軍容,以及後勤補給,並且詢問僕從軍們的想法之類的。
此時此地,武飛並沒有因爲這些人是僕從軍而怠慢;在靈江四郡的墾拓點上是可以怠慢一些,因爲那兒有國族武裝力量,但是在這個邊緣區,九成戰力都是這些僕從軍們。
目前,武家軍士官在這裡,就相當於大唐王玄策在西域,高仙芝在中亞。如此組織形式的優勢,是可以用較少的經濟負擔在遠疆維持一支數量可觀,服從於中樞的軍事力量。哪怕是敗了也不心疼。
高仙芝的怛羅斯之戰,看似損兵折將,但大部分虧損都是僱傭軍;其核心精銳則是退了回去。史書上記錄高仙芝還有再戰之力,只是因爲安史之亂才放棄了繼續經略。
話題回過來,現在武飛來這兒,還是非常小心謹慎地判斷僕從軍情況。
如果這些僕從軍不穩定,自己會笑哈哈地許諾僕從軍有重賞,穩住他們;然後用不下於劉邦逃離鴻門宴的速度乘坐孔雀回去,可不會讓自己這千金之軀犯險留在南疆。
至於僕從軍是否穩定!武飛是能看出來的,例如軍容,軍貌。
士兵們有沒有因爲失敗而喪氣,有沒有因爲剋扣而不滿,對待長官的問答是否出現牴觸,這些都是顯而易見的狀態。
武飛在檢查完僕從軍毫無問題後,開始對僕從軍的功勞就地進行獎賞,提拔了十六個戰鬥優秀的僕從軍隊督,在職位上與武家軍平起平坐;這一點讓武崗行,武尚頌微微一頓,心裡有些不自在,但武飛接下來的安排,讓他們頗有覺悟的接納這些僕從軍的隊督。
武飛給這些僕從軍隊督們的賞賜是:“全家發放聖燼丹,進行血統提升;同時給予百戶食邑。”
在給予食邑這件事上,現在武家子弟內部懂的都懂:武飛斷不可能是給關內食邑,而是在關外設置采邑。奮行城和靈江四郡的采邑都是發配而來的大爻國族的,角人和爪人這樣的異族,封地就只可能是外圍的。
所以對於武家子弟來說,自己用不着的血酬,有什麼好羨慕的?
於是乎,在武飛賜予了這十六個角人隊督職位後,武崗行,武尚頌隨後就提起了人情世故,對這些曾經被自己狠狠精神注入的屬下開口恭賀。
相對於“隊督”這個職位,南疆這些僕從軍們更喜歡“百戶長”的稱呼,因爲他們更在乎自己能“管束”的同族。
而這些角人百戶長們看到原本咒罵自己的武家軍高級軍官們突然對自己好了,心中猛然出現一股階層跨越的榮耀感,在角人羣體中昂着頭起來,從被統治的集團,邁入統治圈子後,自然就愈發忠誠了。
…防範的分割線…
話說有一天,角人是否也會在邊疆對武家不臣,就如同武飛現在對於大爻的小動作一樣呢?
宣衝心裡:不排除這樣可能,所以啊,才堅持以國族爲核心,堅持傳播大爻文明體系,確保文脈所承載的科學和技術始終都在國族體系內。
邊疆蠻族本土交流的土著語的詞彙,非常簡單。只限於牛馬,牲畜果實之流;對於更高的組織等級體系,只能借鑑大爻這邊的詞彙。
這是因爲:隨着一個區域形成先進主流文化後,資源體系都已經被更高級文化中心所攫取後,附屬文明是沒法自行朝着更高生產力演化。
歷史總結:高生產力匹配的文化演化是需要資源!例如原始文明從刀耕火種朝着農業王朝進行時代跨越,這個過程中不單單是那幾個關鍵農業技術,還有一系列複雜要素;例如匹配農時的習俗、包括畜禽棚舍和人居住的家宅在內的歇後語;這些需要盤踞在平原上,控制土地生產資料等待麥子成熟個上千次後,纔會形成“經久不衰”的農業文化。
工業文化也是如此。各種安全生產條例,以及社會上的人們在涉及到相關專業交流過程中,對各種相關技術職位條件反射性重視。都是在持續幾十年,上百年的製造過程中才會形成的“工業文化”,一個成熟工業文明會將能觸及到的區域內市場全部吞掉,不會留給其他地區發展出“工業文化”的機會。
尤其是,宣衝前世,某個工業克蘇魯旁邊。因爲對於工業怪獸周邊的小國家來說,與其在社會學上搞明白如何組織生產製造,倒不如直接來購買。
現在南疆部落雖然被宣衝強行提溜到“封建農耕”的發展線上,但是相關文化是嫁接的。
南疆蠻子們相對大爻的文化劣勢,甚至不如後金;所有農業畜牧相關文字都是大爻那邊的文字。他們想要讓自己的文脈體系完成“農耕封建敘事”體系,除非他們能挪移到另一個星球上搶資源重開。
在南疆蠻族文化成功對接大爻後,就算有一天大爻衰落,該地區也沒法文化獨立,因爲南疆部落本土文化在對接大爻時,就已經沒有資源獨立發展,被封印住了。
宣衝:就像後世毛子心慕歐洲一樣,因爲精英的精神世界,徹底淪落入德法文明體系的敘事觀裡去了。
…迴歸到軍事征服…
武飛完成部隊檢閱後,立刻領着兵馬朝着蜥人目標地走過去。
對於武斬鐵受到襲擊,武飛的態度是必須護犢子:你咬掉我手下一塊肉,就得肉償。
武飛:“派出將領出徵,將領被女人咬了一口,大軍就被逼退?我這邊丟不起這個臉。”
隨着孔雀尾羽上綠色的光芒閃爍,叢林讓開了一條道路,七百多人隊伍甲冑鮮明,在這樹木分開空隙,但是地面鋪滿根系的道路上快速前進。
迅速抵達蜥人的基地後,武飛看了一下這個寨子,這是一片用方塊石頭堆砌起來的壁壘,雖然不是城池,但防禦非常強悍;而在堆砌好的石牆上留有一些空隙,蜥人的腦袋在其中探查,就如同蛇躲在岩石縫隙中一樣。
面對這樣的“石磚堆砌”城市,武飛在思考着該如何進攻。想來想去應該用煙燻。
當然,就在兵團展開,武飛在思考的時候,裡面蜥人投了。
莫娜提被綁着獻了出來,面容如同死灰。
莫娜提憎恨自己一個月前天真,被外鄉人騙出本地寶藏。爲了贖罪,她假意順從,吞下了讓她渾身灼痛的改造丹藥後,出賣色相報復那外鄉人,結果又給家鄉帶來大禍,不得不被推出來消災。
眼下她擡起頭看着前方碩大孔雀上坐着的那個南疆“神祇”,絕望地開始祈求。
——就在她認爲不會有誰迴應自己的祈求時。
孔雀上傳來慵懶的聲音:“爲什麼綁我們的人,太不禮貌了。”——前來投降的蜥人長老們立刻磕頭。
迷迷糊糊中,莫娜提被解開了繩子,然後有人給她披上了衣服;她原本祈求所迴應的神祇,似乎在說啥,但彷彿是夢醒後回憶夢中劇情一樣,她很快就淡忘了。
武飛看着這蜥人,人形,背部長滿鱗片,手指上長着爪子;面龐呢,宛如卡通紙片人一樣,有着誇張的大眼睛。也難怪武斬鐵能夠的吃得下去。
莫娜提被放下來後,武飛可沒有準備放過這裡的人,武飛要求本地蜥蜴人部落所有男女老少都出來,接受征服者的教化。
蜥人長老最終帶着青壯,走出來了,在看押下列隊。
武飛確定該在的都在了,於是乎宣佈自己的懲戒:“我給爾等定下來的貢品是每年四十兩黃金!今年由於你方進犯我方邊境,所以得賠償我大軍三千兩黃金。”
武飛在來的時候就在計量着如何把武斬鐵搞出來的這爛攤子,收拾的冠冕堂皇。最終思索着“搶劫”是不能直接搶了,得文明的“索賠”。
這邊,武飛帶來的賬房們開始用大秤統計這個蜥人長老的賠款。蜥蜴人們將城市中不知道從哪兒搬來的金子,都搬出來堆砌在廣場上。
在這紙醉金迷中,武飛非常冷漠,讓武家子弟在大秤上統計完畢金子重量後,武飛座下大孔雀紅色尾羽發出法術熔融了金水,倒入模具中,鑄造出一棵金色梧桐。然後交給蜥蜴人長老帶回到他們所謂的聖地中。武飛:這片金色梧桐就是我落足的地方。
武飛算計:如果是強攻下來,這些黃金必然是要賞賜給角人們的,但是現在是沒有任何損失就逼迫這個部落投降,太便宜這幫僕從軍了。
武飛剋制住了自己和軍隊對黃金的貪婪,而是把黃金形狀重鑄一下,放回蜥蜴地盤上。
武飛對臣服的居民道:“這棵金色梧桐是我放在這裡的聖器,爾等必須供奉好!”蜥蜴人們立刻跪拜,表示一定會供奉好這些聖物。
武飛(宣衝)的歷史觀補丁: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血酬能夠換取他人的血勞,“血恨”也可以。如果一羣人來到另一羣人的家鄉燒殺劫掠,造成巨大血恨,幾世後,若是被屠殺者後裔中出現了英雄,在當地發起號召,那麼本地殘存族裔們則是可以不要血酬,也會報復。故,在征服的過程中,要減少“血恨”。
武飛現在拿搶來的金子,買他們對自己的供奉!
隨着黃金梧桐鑄造成功後,武飛就是饒有興趣地處理那個出兵“元兇”。
在衆多蜥蜴人跪拜中,武飛招呼已經換裝好的莫娜提過來,餵給了她啓靈丹,說到:你的孩子就是本地的千戶。
莫娜提捂住了肚子茫然道:“我的孩子?”
武飛盯着她:“你把那個混蛋咬傷前,應該是交合過了吧?你很幸運,有了我武家的子嗣了。這是你的福氣。”
就在這個蜥女茫然中,武飛給她脖子上掛了一塊寶玉,強行給武斬鐵定下了妻眷。無論武斬鐵未來給蜥女定的名分是妾還是什麼,反正這裡的千戶職位,就鐵定是她所育所養的子嗣了。哪怕是女子也是千戶。大不了二十年後,給這個年輕女千戶再配一個大爻男子。
…十天後…
在靈江南部,武飛看到了武斬鐵回覆的報告。這貨關於對他的處置是不滿的,他認爲駐紮三年過於痛苦,武飛當即給予批示,自己造的事情,處理好再回來。
南部僕從軍營寨中,武斬鐵這邊看着莫娜提楚楚可憐的樣子,一腔火氣非常無奈。
他知道自己撞到武飛槍口上了。武飛雖然不會動輒就斬,但是發配流放是毫不吝嗇,恰好武家在南方需要安插釘子,所以自己是剛好撞上了。一年前,他還是族內優哉遊哉的家族紈絝,幾個月前剛入南疆,如同撒手放繩的哈士奇。
武飛一本正經:嗯,說武斬鐵是哈士奇,是一種讚美,讚美他那無畏的“探索精神”;然而對於武斬鐵來說:自己無法無天的搶劫放縱慾望,還沒來得盡情爆發,就被此處部落某個蠻女給咬住要害,現在他就被摁在這裡成爲負責人了。
更讓武斬鐵有苦說不出的是,沒人安慰他,就連家族那邊的人,也都勸他留下來,因爲!這蜥人的地盤上有金礦。
武飛讓武斬鐵駐紮此地,是總督此地開採。這麼一個肥差呢,族中那邊是在權衡一番後,勸說武斬鐵還是留下來在這丟個四五年吧。
就連武斬鐵的叔叔伯伯,也都寫信勸他:吃虧是福,好好呆着。(犧牲你一個,幸福一大家!你弟娶好媳婦,得靠着你了。)
武斬鐵對此十分後悔,如果能夠重選一次,他一定要管住自己下半身。
當然他也就是說說,一年後他申請的“聖燼丹”越來越多,一整個蜥族的適齡少女在他駐紮時,都禍禍了。
…族裔融合的分割線…
34年年初,南疆。武飛差不多把一大堆繁瑣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了,這其中雜事包括各地上供的數額,以及武家子弟所在駐軍今年輪值放假的日程。
大爻是重孝悌的,所以每三年該給戍邊的子弟們回家三個月的待遇,順便確定自己遠戍的錢財是否真的到了自己老父親老母親的手裡。
這次放回去探親的,不包括已經提拔的子弟,有一批武氏旁系的新丁被送來了,那些升官的武家子弟作爲前輩老人,得給新人們上一課。
當然,犯錯的也不能回去,例如武斬鐵這傢伙。他只是給家裡面帶了一封信。
等到他在南邊的娃長大後,他方能帶着娃回宗祠。至於他那奇葩的工傷,武飛賣給他一個人情,幫他闢謠是爬樹摔的。
…事情漸漸了結…
34年初奮行城內,挺着大肚子的三姑呆呆地看着太空,嘴中唸叨着什麼。若是仔細聆聽,可以聽到“多靈道尊在上,弟子”之類巴拉巴拉的話。
此時此刻,她是絲毫感覺不到自己的“變化之力”。原本萬變之道給她的指示是,她所生下來的是一位聖子。但是這“聖還是不聖”,輪不到他說了算。
即她肚子中那股絕對秩序力量,不僅僅穩定了整個臍帶,還穩定了整個羊膜。
在三姑一身修爲引來的“聖力”和“金色聖根源”反覆拉鋸下,羊水中胎兒是發育非常慢的。這是因爲,每次“聖力”加給這胎兒的那驚人天賦,都是被一次次抹除,迴歸爲平常。
過往在其他星球上,被聖力眷顧的“聖子”在母胎中出生前是如同棘皮動物一樣反覆變異,各種器官變化的完全不是人類,外形也是從海星到章魚再到長頸鹿進行個七十二變,在最終生產前,強行扭曲變回人類嬰孩摸樣。
三姑作爲信仰“變化”的信徒,在攫取武飛的精氣神後,認爲自己肚子裡面受到了“道眷”的孩兒是這樣非凡。
但是現在呢,非常霸道,說一不二的聖根源,強行決定了“胎教”不應該這麼花裡胡哨,這股金色的秩序之力一次次抹除變化力量後,似乎不耐煩了,開始逐步擴展;而三姑這位“新時代女性”身上的變化之力就如同無理取鬧一樣,被“秩序之力”一頓亂錘收拾的服服帖帖。
這種亂錘好似家暴,不是殺伐,而是教訓。以至於三姑的全身“道行”“修爲”直接封死了,而現在三姑完全感覺不到“聖月”的道韻。
此時太空中邪月上,那個原本是藍色的區域內,也如同紫色區域一樣被灌入了金色。
不同於紫色區域那個小池子插入巨大菱形通天柱,藍色區域是一股金色的旋風,從一個眼珠子上跳到另一個眼珠子上,汲取每一個眼珠子裡面的“智慧”,留下了呆萌傻楞的眼珠子。藍色空間眼珠窮盡所有智慧,都搞不清楚“這金色旋風”到底是什麼意思。
……
三月份,武飛北歸路過奮行城,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奮行城的郎中說道:“夫人脈相穩定,就這兩個月就要生了。”
武飛微微一愣,先是出乎意料,而後嘀咕道:“這懷胎怎麼和“迅雷下載一樣”,進度條一跳一跳的。”按照原先進度,武飛用“等比時間拉長”的估算,認爲還需要兩年多,而在上次把脈後應該是胎期恢復正常。讓武飛有些意外,他原本還想再在南疆拖一會的。
武飛瞅了一下系統中那個“繼承人上線”的進度條。現在已經到底了,於是風塵僕僕朝着家中趕去。最終武飛來到了三姑的閨房中,進行了好一番關懷。作爲第一次當爹的人,面對親兒子,武飛覺得自己應該表現的很欣喜。並且已經給兒子定好名字了,小名叫炎兒,大名叫做武爐。
三姑看着武飛,問出了令人發省的話:“你難道沒有懷疑過我,沒有懷疑過這個孩子嗎?”
武飛微微一怔,迅速把系統翻出來問一下。
在確定無誤後,武飛反思:“我好像是表現的過於信任。要不是系統提示這就是自己體細胞細胞核獲取的種,自己恐怕要反覆懷疑。“
但是眼下,武飛的情商佔領高地,對三姑道:“我相信你,若這孩子不是我的,以你的心氣,也容不得陌生人對你動手動腳。”
…今天月亮格外亮,因爲被太陽日照…
戍天曆34年的五月初四,一個男孩呱呱墜地,大軍剛好返回奮行城。武飛傳達命令,此次出關的士兵在軍營休整一天,宰殺九十九頭豬,九十九頭羊,全軍進行加餐。
因爲一孩子讓全軍駐停,乍一聽是很荒唐的事情,但現在並非軍情緊急時刻,靈江中上游流域已經沒有大股敵人,此次行軍更多是政治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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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飛對軍隊在內的各個部門廣而告之自己有了子嗣,這是政治上的宣告,也是目前南疆最重要的政治事件。
家天下概念過於深入人心,故南疆這片已經打下來的疆土,武飛的“家”後續有人了。
議會和皇帝對於國家各個利益階層的具體作用,就是中間階層需要一個記賬、認賬的“法人“。皇帝和議會的差別在於,前者是個人責任制度,後者是羣體責任制度。
在不同歷史階段,對皇帝責任制亦或是議會責任制是否成功的評判,往往與這個責任制是不是無限責任制相關。
玩脫了可以不認賬跑出去的有限責任制,無論是皇帝也好還是黨閥也罷,在東方史書體系中的名聲都不會好。
武飛對於南疆各個勢力的平衡則是無限責任制,最高權利伴隨最廣泛義務,在這次迫不得已向北之前,必須完成對各個功臣們的安排。
武飛的臣現在遍佈整個南疆,打下爵位的士兵們,各個墾拓點的保長們,奮行城的工坊主們,以及一個個片區的經銷商們,乃至諸多土司和僱傭軍中外族臣子。
這些武飛的臣們,都在食君之祿。現在所有“臣”都在想着這份“祿”會不會隨着武飛人死道消?人人開始擔憂自己這份“祿”是否長久。——現在,武飛自個這最大的一份“祿”已經後繼有人了。全軍上下是非常開懷。
…三姑已經在爲武飛收拾行囊…
宮騫看着南疆上下喜氣洋洋的氛圍,在收到武飛願意北上的確切消息後,吐了一口氣。
一旁的副使錢錚,皺了皺眉頭說道:“一個庶子罷了,竟然讓我們在此耽擱這麼長時間,好生無禮。“
武飛拖了足足一年才北歸,說嚴重了是無視皇令,但好歹最終願意回來。這讓宮騫這一行多多少少擔憂戍帝那兒的震怒。
宮騫:“這可不是庶子,他這是在對朝廷施壓!”
在衆人不解中,宮騫:“吾皇要入嫁公主,目的是要牽制住武家,而所生子嗣,自然是要繼承武家的家業。——但現在,這份家業有了一個繼承人。“
如果朝廷把武飛扣留的時間長了,那麼即使是大爻認證的武飛嫡子,在成年後,也未必能搶得過本身就出生在南疆的庶子。
所以,未來的戍帝要不要把武飛長期扣在都城中爲人質?現在就得多考量一下利益。
雍雞關那邊,武飛把趙獻忠和武青兩人召喚回來,留在瑤三姑身邊。並且交給他倆各自一個匣子(錦囊),告知他倆遇事不決就打開。
而在南遠疆開拓區域,武飛給那些常駐的武家解放了兵權。
如此一來,即使是自己離開後,也會在南疆留下類似於劉備離世後的蜀漢一樣的穩定集團。確保自己兒子出生後,能夠立刻擁有一套圍繞其爲中心擁護的宗族勢力。——縱觀中國王朝,幼主不被權臣把控,是必定要靠着擁有兵權的宗族子弟來把握。同時,宗族過強會篡奪本支權力,所以需要留下忠誠外臣來拱衛。
…忠誠的北行…
武飛在南疆的光環,在跨過雍雞關後,就快速消退了。
怪獸車馬立刻換成,規格正確的馬車,回了關內就成了不僭越的乖寶寶。
故宮騫看到了這樣一個情況:在南疆中,人人對武飛都是恭敬的下拜,在雍雞關時,就弱了些,路上行人和商戶們只是給武飛主動讓道。
宮騫盯着這一切默然不語,在這將近兩年的時間內,他已經知曉了,武家其實是分爲兩派的。
其中南路是經營封疆,多是武家的本土子弟,以武飛爲中心,而北路纔是現在躍躍欲試,蟄伏在大爻天下的一股豪傑勢力,畢竟武恆羽在廣蓄門客。
回顧32年那場橫跨浱州、波及雍州的戰事,當時武飛是突然冒頭,出現在了大爻君臣視角中。
大爻君臣認爲“武家現在是武恆羽,武飛,武撼巒組成一個三角”,聚在一起實在太強了,召回武飛,是削減武家有可能的不臣念頭。
可這樣,真的是對的嗎?宮騫:莫不是武飛在武家內纔是忠誠派系,而減掉武飛會不會產生更糟糕結果?”
宮騫將這些疑惑甩出腦袋,眼下還是得帶着武飛返回爻都回復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