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小師父

一個晚上,宋辛跟繩子較上了勁,試幾次摔幾次後被摔出了火氣,看到榮映躺在牀上睡得香甜,心一橫,就要往牀上爬。

他以爲榮映已經睡着,小心翼翼地往牀上蹭,沒想到榮映就防着他這一舉動,他剛爬上牀,就被一腳踹了下去。

宋辛早被繩子折騰的沒脾氣,這一下乾脆就耍賴一樣不起來了,直接在地上睡了過去。

榮映見他這樣也沒勸什麼,只是往他身上扔了一牀被子。

牀上的,地上的,兩個人共處一室,一夜相安無事。

第二天一早起來,榮映帶宋辛下山。

山間的夜裡潮溼陰冷,宋辛在地上睡得腰痠背痛,他打了哈欠,問榮映:“我們要去哪裡?”

“木場。”

“你不是說跟那些人不是一夥兒的?難不成是在騙我!”宋辛以爲自己剛出虎口又入狼穴,嚇得臉都白了。

榮映看了他一眼,有些無奈:“你放心,這一次去不會再有人欺負你。”

宋辛想到了他剛被帶到木場時,一夥人仗着跟監軍熟識,什麼活都交給他幹,一個人要幹四五個人的活,稍有不順他們心意的地方還要挨鞭子,他實在受不了才壯着膽子往外跑。

“你能保證?”

榮映:“能,那些人在我面前不敢造次。”

還沒有親眼見識過榮映的身手,但想到昨天那些打手看到他的反應,宋辛覺得他這一句話可信度是有的,但即便榮映說的是真的,他還是想爭取一下:“非去不可嗎?”

“此處山林綿延近百里,羣山環繞,林深路險,野獸遍佈,瘴氣叢生,沒有人能獨自走出去。你若想離開這裡,只能等木場往外運送木材的時候,跟着運輸隊伍一起出山。”榮映話裡真假參半,主要是爲了嚇嚇宋辛,讓他不敢自己往外跑。

“而且木場雖然嚴苛,任務繁重,但每個工人並非做白工,採集木料足量之後,會統一分發錢財,做爲苦力的酬勞。”

聽到酬勞兩個字,宋辛的眼睛一亮。他初來異世,身上並沒有這個時代的錢幣,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沒有錢都是寸步難行,木場要是真的給工人發工資,那也不是呆不下去。

只不過——

“你確定他們只讓我幹正常一人份的活兒?”

“放心。”

宋辛真的就放下心來了。

救命恩人兼未來師父的話,不能不聽。

林中的路都是木場裡的苦力日復一日用腳踩出來的,有些周邊的樹木已經被砍光,不再有人來之後就慢慢被雜草覆蓋。

宋辛深一腳淺一腳的走着,速度慢的像個裹了腳的老太太。

走在前面的榮映又一次停下來等他跟上,見他盯着堆滿了枯枝落葉的地面不敢下腳,猶豫踟躕的樣子,身影一閃,到了他身邊。

“怎,怎麼了?”

宋辛看着榮映上下打量他的樣子,莫名有些不安。

榮映想用輕功帶宋辛過去,但是他沒有宋辛高,抓衣領兩個人都不舒服。看了看,腰帶的高度最合適,於是他問:“腰帶繫緊了嗎?”

宋辛不明白榮映爲什麼突然問這個,他上手試了試,確定了一遍纔回答:“很緊。”

“那就好。”

“怎麼···啊啊啊!救命!”

宋辛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容應抓着腰帶提到了半空,在樹枝上幾個跳躍,山間的路程就縮短了一大半。

他喝了幾口涼風,適應了在樹上移動的情況之後嘴巴是不喊了,改爲用雙手去抓自己的腰帶。

他的衣服材質和那些打手的差不多,麻布衣料,腰帶也是一樣,他現在特別害怕自己的體重會讓腰帶承受不住,還沒飛到目的地就突然斷了。

木場位於半山腰,周圍樹高草密,圍着一個低窪谷地。靠着山石崖壁開鑿了幾處石窟洞穴,是苦力們的居住地。

地勢最低的地方有幾個礦井,是木場建造之初偶然發現的,上面的草皮已經被剷平,清理出來一大片裸露山岩,礦井就開在山岩附近,挖出來的鐵礦純度上等。

榮映帶着宋辛到達木場時,立即引起一陣圍觀,只不過大多數苦力見了榮映都是一副感激的模樣,除了少數幾個表面上過來問好,回過頭就恨不得吐兩口唾沫以表達自己的憤懣。

後者全都是在原主手裡吃過虧,但比武藝比不過,比後臺也比不過,敢怒不敢言的那種。

木場上起了騷亂,張虎提着鞭子從工棚下走出來,剛想開口罵人,冷不丁地看到了人羣中的榮映,手裡的鞭子抖了兩下,差點就沒拿穩。

這祖宗怎麼又來了?

招招手叫了一個人過來,正是昨天去追宋辛的那個壯漢,張虎指着榮映身邊的宋辛,問:“那個小子,就是昨天逃走的那人?”

壯漢順着他的手看過去,忙不迭點頭:“對對,就是那小子,剛來沒幾天。老劉在山裡撿來的,一開始神神叨叨,穿的也花裡胡哨,被小人哥幾個教訓了一頓就要跑,誰知道那麼巧跑到了那位面前。”

張虎的視線落在宋辛身上,頗爲不屑的從鼻孔裡擠出一聲哼,並沒有太在意。

他看的出來,宋辛雖然看起來人高馬大的,實際上不過是紙老虎一隻,不會武功,風一吹就倒的繡花枕頭而已。

但是當他的視線移到另一個人身上,張虎攥緊手中的鞭子,眼神像是淬了毒。

韓見林第一次來木場的時候恰好看到他鞭笞苦力的一幕,當着所有人的面奪走了他的鞭子,把他踩在腳下,反過來抽了他十來鞭子。

那十幾下抽得他皮開肉綻,在牀上躺了大半個月,該乾的活幹不了,差點被管事的扔進山自生自滅。

怕被榮映察覺自己的視線,張虎恨恨看了一眼之後就轉身回了工棚。

他現在沒有辦法報那當衆鞭笞之仇,但是總有一天,他要讓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付出代價。

“哎,師父你在看什麼?”

跟木場的人一一問過好,榮映就帶着宋辛到了一個角落裡坐下,見榮映盯着一個地方目不轉睛,宋辛撞了撞他的肩膀。

“什麼?”榮映回過神,他剛剛感受到了一道惡意滿滿的視線,看過去發現是張虎。

和不知什麼時候又湊上來的宋辛拉開距離,榮映想了想,對他說,“別叫我師父,我沒有打算收你爲徒。”

宋辛並不在乎榮映的態度:“我也想叫別的,這不是不知道你叫什麼嗎?”

昨天他就問了,但是榮映當時心有點亂,沒顧得上說。

“韓見林。”

“你多大?”

“十六歲。”

宋辛覺得驚訝:“你才十六歲?這麼小!”

榮映白了他一眼,大驚小怪。

古代人十六歲已經不算小了,但是宋辛可能還沒適應,因此拿現代的標準來看,覺得這位少俠才十六歲,還是個未成年人。

整個木場裡,張虎的工棚位置最好,通風又陰涼,這一會兒正好是休息時間,不少人往他那邊去,拍拍馬屁就能得個好地方。

見宋辛也往那看,榮映提醒了他一句:“你離他遠點兒,那人心思不正,不是個好人。”

“你放心,我纔不會往那湊,我來到這裡捱得第一頓打就是那個黑臉的鞭子。”

宋辛嘿嘿笑着看向榮映,不怕死的調戲:“再說了,那個人長得那麼醜,看着就倒胃口,哪有跟在韓,韓少俠身邊好,既不會受欺負,更重要的是養眼啊!”

榮映:“……”

看不出來你還是個顏控。

開過了玩笑,宋辛又認真起來,問了些他早就想知道的問題:“你能跟我說說現在是几几年嗎?呃,就是這是個什麼時代,當朝的皇帝是哪一位?”

榮映心想,弟弟你總算想起來了解自己到底穿到了個什麼地方了。

抓着機會給宋辛普及了一遍時代背景,說了他們所在的時代、國家、當權者是誰,以及他們爲什麼在大山裡、採集木料是爲了做什麼等等一大串內容,宋辛聽完之後宛若癡呆。

看着宋辛的反應,榮映覺得還挺正常的,畢竟他從衛尚那裡瞭解到這些信息時也是差不多的反應。

十分貼心的給宋辛留下獨自思考接受的時間,榮映走到一邊幹活,他來木場並不是閒玩兒,他在管事那裡留了名字,幹活拿錢,和其他苦力無異。

只不過不用受木場裡的監工管教罷了,雖然也沒人敢管他。

管事的曾經偷偷出山找負責木場的官員稟告情況,那官員又戰戰兢兢的去找韓寶胤,結果韓寶胤在得知事情始末之後並沒有說要把胡鬧的兒子帶走,只是揮了揮手說了句隨他去。

他們父子之間的感情沒什麼問題,但是處事的原則上誰也勸不了誰,乾脆就互不干涉。

正在把散亂的木頭堆到一起,一個高高瘦瘦的青年做賊似的溜到榮映身後,“韓少俠。”

榮映回身,認出青年:“石頭大哥,好久不見。”

聶石拍了拍榮映的肩膀,臉上笑開了花:“是挺長時間沒見了,這不,我剛剛看到你來,趕緊把手上的活做完了就過來找你了。”

聶石就是當初韓見林來木場時,從張虎鞭子下救回來的那個人,因爲救命之恩,聶石在生活上一直很照顧韓見林,熟悉之後更是把他當弟弟看待。

往榮映身後看了一眼,聶石小聲問:“你認識他啊?”

他指的是宋辛,因爲宋辛一來木場就分在了張虎手下,又是個不懂人情世故的愣頭青,他那幾天和其他人聊天的時候沒少表示過同情。

昨天又聽說這個新來的跑了,大家都以爲他被抓回來肯定少不了張虎的一頓毒打。

結果沒想到這人沒被抓回來就算了,還攀上了韓見林這一層關係。

沒有比他清楚,在木場討生活,有韓見林的庇護是多麼重要的事。

最起碼張虎因爲他被韓見林教訓過之後,他們那夥人根本不敢再來找他的麻煩。

榮映點了點頭:“他現在跟着我。”

“哦”,聶石又看了宋辛一眼,轉過頭笑着問榮映:“我在湖裡捉了幾條魚,李叔那些香料還在我那兒,要不要去吃烤魚?”

榮映聞言停下手裡的活,朝後面問了一句:“你想吃烤魚嗎?”

他們昨天晚上吃的就是烤魚,只不過是原味的,沒放什麼佐料,連鹽都沒有,乾巴巴的,要不是餓極了他肯定吃不下去。

“吃!”

宋辛本來還在思考人生,但是聽到有肉吃,立馬舉手迴應。

見榮映詢問宋辛的意見,聶石的笑容僵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恢復正常,他招呼宋辛:“那位…宋兄弟對吧,那就一起去吃,正好我逮的魚不少,人多熱鬧。”

“哎,好嘞!”宋辛興致勃勃地起身,什麼煩惱都忘了。

三個人到了湖邊,聶石在一塊大石頭上支起火堆,跟榮映他們昨天在山上的差不多,只不過因爲加上了點佐味的香料,烤魚的檔次立馬升了上去。

火光映在幾人臉上,聶石來回翻動串在樹枝上的魚,以確保烤魚受熱均勻,這期間他一直在找宋辛說話,似是無意的問了他的來歷。

不過好在宋辛雖然一心放在吃食上,但是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還是記得的,隨口扯了幾句胡話糊弄了過去。

聶石點到即止沒有再問,但是榮映卻是好奇地看了他一眼,覺得原主的這位“石頭大哥”並不是個簡單人物。

不過,不管聶石有什麼心思,只要不影響到男主和他,他就不打算多管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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