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怎麼離開這兒,爲什麼離開這兒,講了個口乾舌燥,過去一千年加在一起的話也沒有今天一天說的多了,楊哲給他的迴應幾乎讓鑄魂暴走。
感情皇帝不急急死那個啥啥啥的,某個皇帝完全一副不管自己啥事的態度,高高掛起免戰牌:“阿顏啊,咱都跑了兩回了,何苦呢!再說你不是不知道,我是良民一個,要是論起祖上,還能算是個烈士家屬,革命後代,就說俺當年的不僅是良民,還是三代良民,不僅是三代良民,想當年,我爺爺就算是個革命烈士,我爺爺的爸爸,就曾經爲了搶救中華名族的母親河用身軀抗洪救災;我爺爺的爺爺,就曾爲國家的邊關安定做過偉大的貢獻,在雪山上守了二十年,就在那兒認識了我爺爺的奶奶,而我奶奶的爺爺當初只是一個大山拾糞人,也兢兢業業,不偷不搶靠拾糞起家,爲後代治下了半畝良田,在來說我姥爺……”
楊哲忽然發現原來那些滔滔不絕的人當真是有原因的,因爲有那麼一個順眼的……鬼能夠安靜的不關你是滿嘴跑火車還是實話實說都會認認真真的聽完,那種感覺,真是不言而喻的通體舒泰。
而楊哲的通體舒坦是建立在鑄魂從靈魂深處的暴躁慢慢的轉變爲平靜,從那滔滔不絕的家譜背誦,到讚美地主是爲廣大貧農做主的,批評建議資本家是該爲國民經濟做貢獻的,讚賞工人階級那絕對是革命的衝鋒將的,至於他自己那絕對是兢兢業業在爲國家的社會主義和諧建設添磚加瓦的!
對於楊哲的不着邊,鑄魂絕對是深刻的鍛鍊。
過去,楊哲要和同事吃飯說話,要看電視報紙上網,哪怕是與紅顏知己調笑也會時不時的騷擾他的靈魂一下……那絕對是經常性的,但不是太連續,最多也就是對着同事:“阿顏啊,你說這人真蠢,這點小事都弄錯。”
拿着遙控:“阿顏啊,你看現在的電視都不能看,偏還那麼圈錢,你說要不我也弄一個?”
翻着報紙:“阿顏啊,你瞧又是一個貪官中箭落馬。”
對着網路:“嘿嘿阿顏啊,你說這網絡還有真假嗎……”
這些話對鑄魂來說完全就是折磨,可以說完全都是沒有必要的多餘噪音,但好歹,那不集中。
但現在好了,他人被關在了小黑屋子裡,一沒電視報紙二沒人和他說話,於是,一天十二個時辰,現在的話是二十四個小時,除了十個小時用來睡覺,剩下的十四個小時就全部拿來騷擾鑄魂的耳朵了,還美其名曰是:咱兩來聊天。
楊哲大半時間是個愛熱鬧的,就算之前因爲楊毅的案子,那也很少孤零零的一個人呆着吃晚飯,如果不是和律師一起吃,那必定要選擇紅顏知己,三言兩語不是和老闆,就是和鄰桌的人聊上。
當然楊哲也是一個能
夠靜得下來的人,熱鬧是在他賺錢之餘的享受。楊哲是個喜歡享受的人,賺大把的錢,開中意的豪車,住舒適的別墅,看喜歡的美人,摟紅顏的知己……幾近奢華的享受着他年輕的生命。
那也的生命是熱鬧的,當這種熱鬧全部沒有了後,就剩下一種寂靜,這樣的寂靜讓被關在黑屋子裡的崇尚自由與熱愛生命的人士,絕對能發瘋的。
還是那句話,還好有個鑄魂。於是,發呆的時候找鑄魂嘮嗑,連吃飯上廁所的時候也是想到哪出講哪出,完全沒有停止這種喋喋不休。
而且是事無鉅細,例如現在:“阿顏啊,我覺得吧咱們該吃些水果了。”鑄魂照常的充耳不聞換來的是一句:“你瞧這尿都有些黃了。”
鑄魂閉眼打坐,靈魂平靜的沒有一絲波動,奈何眼睛能閉上,耳朵不能自動的閉上,於是:“阿顏啊,你說咱幾天沒有拉過啊?這再不吃些蔬菜,是不是就要便秘了?”
鑄魂很想提一句不用咱、咱們的,丟不起這個……鬼臉!
像是知道了鑄魂想的一樣,楊哲下面就接了一句:“你說這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咱兩都這麼親密了,怎麼……”
鑄魂實在是沒這個精神來跟楊哲貧嘴了,以往的經驗告訴他一旦鑄魂開口,那絕對是場精彩的開口秀,還是屬於楊哲一個人的,持續時間至少一個小時。各種無厘頭上來,就連鑄魂都能猜着幾分諸如最後理直氣壯的總結一句:“阿顏啊,咱倆都這麼親密無間的共用一個身體了,還分什麼彼此啊。”
……好吧,鑄魂沒能改造楊哲,反而在楊哲的影響下,思維也向着無邊無際的大草原瘋狂躍進了,當然這話,是楊哲曾經豪放的要讓鑄魂便活躍的宣言。
另一半被氣的幾乎要吐血三升的程總經理並沒有立刻去找楊哲,當然與什麼心存愧疚不敢面對沒有半毛錢關係,更不是說他突然發了善心決定放楊哲一馬。
程總經理堅定的相信這是楊哲的詭計。
關小黑屋,據官方的論證來說,這種關押比鞭打要有效。
想想就能知道,在暗無光線的空間裡,沒有聲音沒有光線除了你自己基本什麼都沒有,那種連送飯的腳步聲都能成依賴。
因爲人是社會性的,是一種羣居的生物,更是與植物一樣需要光合作用的,陽光與水,是不能缺少的,尤其是在單獨的、沒有人陪伴的情況下。
奉行精神上的折磨比肉體上更加殘酷法則的程總經理,深深地相信着楊哲是因爲一個人呆膩了,所有的行爲都是爲了引人去和他說話。
最初因爲攝像頭監視,而在廁所處開啓了一盞昏暗的燈,而被楊哲妖孽的道了一聲晚安後,雖然恨不得馬上衝出去將這妖孽掐死,但最終也只是把自己手上
的咖啡砸了,然後給江虎下了個關了楊哲房裡燈的命令。
——我看你能挺到什麼時候!
楊哲屋子就和他的衛生間一樣,是個小密室,上下左右六面牆圍着,大門時鐵將軍把門,程總經理相信,要不了幾天,楊哲是必定要開口求饒的。
圓滾着身子的程總經理堅定不移的相信着,但是第五天,楊哲沒有開口,第六天,楊哲依舊沒有說話,到了第七天,楊哲開口了,說:“停電沒事,啥時候都有個用電緊張,可好歹給我根蠟燭吧,你說雖然是巴掌大的地,可上廁所連紙也摸不着……”
當然,沒等他說完程總經理就關了視頻,就算受此打擊也依舊自我催眠的說:“他早晚要認輸!”
沒了楊哲的刺激,程總經理的日子過得相當的圓潤,每天和小蜜調調情,偶爾開個房,上班也是上上網,偶爾還在網上的賭場小玩兩把,日子過的,出去楊哲這一塊心病,倒也算是逍遙……結束這種逍遙的日子,依舊是楊哲。
因爲一氣之下沒再打開攝像頭,畢竟小黑屋子裡什麼都是黑的,還不如節省點電,而一直很安分的楊哲就在這樣的情況下不安分了。
事情的起源其實多半有鑄魂的功勞,那是楊哲連續一個月都沒有吃到水果後引發的抱怨。
“阿顏啊,你說我這都一個月沒吃水果了……”說到這裡,他雙拳緊握,有些咬牙切齒的動怒:“要是明天還沒有水果,我丫就把小虎子啃了。”經過拉鋸戰他現在已經有一個蔬菜了。
“……很多事情求人不如求己,有一句話叫做山不就我我就山。”鑄魂忍了忍,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想要挑撥一下。
雖然知道多半沒用,可好歹也是一個希望不是?他已經徹底放棄了楊哲成才的期盼,可是哪怕是離開這個小黑屋,至少讓他的耳朵清淨一點,他就剩下這麼一點小小的奢想了。
過了好一會兒,楊哲纔開口,重複樂了一遍:“山不就我我就山?”
“嗯。”鑄魂頓時心裡就有一種小小的期盼,卻又不敢放太多的希望,畢竟他已經被打擊了很多次了。
“提問。”
“嗯。”鑄魂不自覺的正襟危坐。
“你要我辦什麼事啊?”
良久之後,鑄魂依舊沒有迴應,楊哲等了等,睜開眼睛又字心裡默喊了一聲:“鑄魂?”
“你倒一直都知道我說的是什麼。”鑄魂說的很平靜,靈魂半點波動也沒有。
楊哲咧着嘴角無聲笑着:“你的意思那麼明白了,我又不傻,哪能不知道啊?”
感情這關了一個月的小黑屋,他諸如試探、暗示、引導等指望楊哲自動上鉤的把戲人早明白了。
說的再明白點,就是在逗他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