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惰菲菲在楊哲的目光下才發現自己走神了，笑了一下，沒有絲毫尷尬，反而看的更加光明正大了。
“再看，再看我就吃了你。”楊哲被她看的不自在了。
“楊哲，這些話，只能跟你說。”惰菲菲沒有理會楊哲的疑惑，目光似乎是在看着楊哲的臉，又像是穿過楊哲投在了虛無：“你不明白我的感覺，我在孤兒院被我爸收養後，就跟着他滿世間的跑，對了你不知道吧，我爸是一個領隊，國際導遊，不過我十歲那一年他死於飛機事故，後來我就被世鴻派來的人帶回了趙家，當然，與趙氏集團是沒有絲毫關係的，世鴻對我很好，那是一種你失去了所有，忽然得到了全世界的滿足。我不知道哦該怎麼和你說，可是趙世鴻不可替代。”
“我知道，你不用解釋。”楊哲很鬱悶。
“我知道你喜歡我，或許你不知道，我十五歲那一年，就比其他小孩子要明白什麼叫做感情，有的時候我能感覺到你身上的另外一個人。”
楊哲整個人一愣，鑄魂清冷的聲音響起：“她在試探你。”
“別說的那麼恐怖。”楊哲搓了搓手臂，用一種非人的目光看着惰菲菲：“我會覺得自己有潛在人格分裂的。”
“噗嗤——”惰菲菲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楊哲還想要說些什麼，肚子叫了一下。
“楊哲，你真有意思。”惰菲菲說完笑着問了一句：“你沒有吃飯？”
“沒。”答完話，楊哲就被惰菲菲風情萬種的瞟了眼，兩人相視笑起來。
“正好，我也沒吃飯。”惰菲菲說完轉身下廚做麪條。
“美人，你真是上的廳堂，入得廚房啊，甩了趙世鴻那個面癱臉吧，我的懷抱永遠對你敞開。”
拿食材時，惰菲菲在聽到楊哲那一句面癱臉時，臉上的笑紋加深。
“阿顏啊，你說惰菲菲是什麼意思？”楊哲實在想不通今天唱的是哪一齣。
“試探。”
“哈？”楊哲乾笑：“試探什麼？”
“不知道。”鑄魂老實的回答。
楊哲看着把圓滾滾的雞蛋和麪條放在案板旁，惰菲菲輕輕的哼着歌煮麪條。
楊哲不知何時站起身，靠在廚房邊，他是真的對惰菲菲動了心的，這樣的畫面他想要定格下來，甚至楊哲想，等兩人白髮蒼蒼的時候，也能這樣看着惰菲菲繫着圍裙的在廚房裡忙綠，外面是兒孫滿堂。
過了三五分鐘後，惰菲菲這才突然說道：
“好聽嗎？”
楊哲反應了一會才明白她是在問自己歌，點點頭：“嗯。”即便楊哲絲毫沒有聽出惰菲菲唱了什麼，可是依舊：“
好聽。”
雞蛋撞擊在鍋沿，裂開一道隙縫，輕輕落入沸水中，看着蛋白在沸水裡漸漸清晰。
“這是我會唱的第一首歌，《TakeMeToYourHeart》”
“Michaellearnstorock演唱的？”楊哲被她這麼一提醒，才反應過來他也喜歡這首歌。
接着聽見惰菲菲飽含深意的話語。
“楊哲，你信不信前世？”
楊哲看着惰菲菲，惰菲菲專注的看着鍋中的沸水，端起鍋旁的小碗，一點點的把水倒進鍋中，看了許久這才淡然的開口：
“菲菲，你想說什麼？”
突然意識到什麼，惰菲菲轉身：“抱歉，我只是想問問。”
楊哲忽然握緊雙拳，剋制住自己顫抖的身體，艱難的開口。
“你想知道什麼？”
惰菲菲沒有回答，無言的看着面前的人，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有過這種感覺，會對一個人，有一種前世註定，今生來見的錯覺，我總是，總是……”
見到楊哲沉默，惰菲菲的身體越發顫動，最後單手捂住了眼睛：“抱歉。”
楊哲走前幾步，伸出手，緊緊環抱着眼前這個顫抖的人。
許久之後，惰菲菲才勉強的扯動了一下嘴角，艱難的開口：“有些時候我想要放棄趙世鴻，可是……我做不到。”
“你只是依賴他。”楊哲拍了拍惰菲菲的肩，順手關掉火，看着惰菲菲的眼睛：“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惰菲菲沉默着。
楊哲笑了一笑：“當然，我沒有資格問你這問題，你可以選擇不回答。”
“楊哲。”
“你想過改變嗎？”
“我不知道。”惰菲菲後退了一步，搖了一下頭，又搖了一下。
“你要知道，你必須要知道，我喜歡你，我不否認，可是菲菲，我喜歡你不代表你可以利用我，就算你利用我，趙世鴻也不會喜歡你，非要像趙芳婷一樣，得一個棄子的下場嗎？”
“我不知道。”惰菲菲捂住耳朵。
楊哲知道惰菲菲現在情緒激動，但楊哲不願意惰菲菲利用自己，不管趙世鴻的目的是什麼，他不願意被人利用，哪怕是喜歡的人，也不可以，這是他楊哲的原則，無論何時，無論任何人，都不會改變的原則。
“算了，你好好想想吧，我並不是一個善良的人。”楊哲始終不忍心讓這個自己喜歡的人難過，主動收回了視線，幫着惰菲菲把煮好的面和荷包蛋倒入碗裡，換了一個話題問：“你這兒的筷子在哪裡啊？”
“楊哲。”惰菲菲冷靜下來。
楊哲越過惰菲菲往竈臺上面看，同時不慌不忙的說道：“算了，我也就是那麼一說。”
“楊哲，我想試試。”
惰菲菲瘋狂的衝進楊哲懷裡，後者踉蹌的後退一步，“啪”的一聲，楊哲的胳膊肘撞到桌邊緣麪碗上，地上多了一灘麪糊和碎瓷，一半埋在麪條裡，一半的荷包蛋露了出來，像是某種預告。
“楊哲，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忘了趙世鴻，在我過去的記憶裡，只有這個人，好的、壞的、開心的、不開心的只有他，我不知道能不能忘了他。”
“你不需要忘了他，你只要試着接受我就好，我們試試。”楊哲按着惰菲菲的肩膀，目光鎖住惰菲菲的眼。
“如果我忘不掉呢？”惰菲菲精緻的臉容上有着一種令楊哲心疼的脆弱。
“我說過，你不需要忘了他，我會給你一種全新的生活，你現在的生活裡只有他，你將來的生活裡有我，你會愛上我。”楊哲說的很篤定。
惰菲菲保持沉默。
楊哲靜靜的看着她。
客廳裡傳來門鈴聲，屋內的人都深陷在自己的思緒中，無暇顧及。
等到一切都歸於平靜，許久過後，惰菲菲纔再一次擁抱楊哲，把自己的臉埋在楊哲肩頭，開口道：“我們試試。”
“好。”興奮之極的楊哲沒有注意到懷中人的目光。
臉上是微笑的表情，嘴角彎出的一絲弧度，卻顯得有幾分的瘋狂，掩蓋着眼底那是一種痛苦的眼神，卻比以往來得清明，她哀求的低聲喚着：“楊哲。”
“我們會很幸福的。”楊哲第一次這麼虔誠的說着。
惰菲菲閉上眼，輕輕點頭，面容微微扭曲。
楊哲以一種極度興奮的腳步跨出惰菲菲的大門，如果不是那個該死的電話，楊哲很願意吃美人煮糊了的麪條的。
一邊走一邊回撥電話的楊哲不知道關上門的惰菲菲無力的用背抵住大門，露出一種有些悲哀也有些嘲諷的笑容。
……
“我要你從楊哲那裡打聽一個人。”
“誰？”
“顏如玉。”
掌握着整個趙氏情報的惰菲菲搖頭：“我沒有聽過這個人。”
“所以你要問楊哲。”
“他喜歡我。”
“正是因爲他喜歡你。”
“你喜歡我嗎？”惰菲菲想了一下，換了一個問題：“那是一個女人？你喜歡她？”
“菲菲，對不起。我不會對朋友撒謊，一次也不能。”
……
惰菲菲捂住眼睛，晶瑩的淚珠自指縫滑落，惰菲菲最終無力支撐自己，癱坐在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