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看不起人了是不是?大爺我年輕的時候還是給人大老闆當保鏢的,現在給我一根棍子,就算是一根掃把兩歲三個小毛賊看了我也得繞道走。”
“要是人多呢?”
“你這小夥子鏽了吧。”老大爺瞥了楊哲一眼:“你的手機就不能報警啦?”
“呵呵。”楊哲笑了:“是是是。”
“小夥子,別跟人硬碰硬,人就一條命。”老大爺看着楊哲身上隱約的血跡,搖了搖頭。
“原來大爺還是一個隱士,那這樣好不好,我付你房租,大爺再跟我說說唄。”楊哲知趣的讓老大爺開口提價錢。
“什麼房租啊?”老大爺一愣,隨即搖頭:“你們住就住,屋子裡也簡單,不怕你們順東西。”
楊哲一愣,隨即笑了,這大爺倒是個直腸子,阿顏啊,你說是不是?
鑄魂沒有回答。
“阿顏?”楊哲不放心的又叫了一聲。
“嗯。”鑄魂用明顯走神的聲音回答。
“你想什麼呢?”楊哲早就想問了,鑄魂連王大爺過來都沒發現。
“你們年輕人就是愛折騰,我兒子媳婦也是,非要賺什麼大錢,賺那麼多有什麼用,錢啊,夠用就行了,踏踏實實的,有什麼不好,你們年輕人的心啊,就是浮躁,不踏實。”
“……”楊哲看着周悅,周悅回之一笑,主動對老大爺道:“王大爺說的是。”
看了看楊哲,心裡卻明白,楊哲一定會給老大爺足夠多的回報,這樣的回報可以說是滴水之恩涌泉相報,也可以說是往來,可是說白了,讓人爲難的就是楊哲這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啊。
欠你的我還,還了也就兩不相欠。
慢慢來吧……周悅暗暗長嘆了口氣,與老大爺暢快的聊了起來,說道:“大爺一個人住家裡嗎?”
“阿顏啊,你在想什麼呢?最近怎麼老是走神?”聽到周悅跟老大爺天南海北家長裡短的聊了起來,楊哲便找鑄魂了。
其實周悅跟老大爺聊得開心,楊哲也是鬆了口氣,周悅對自己太好,讓他總有種負罪感,而且剛剛的話題要不跟鑄魂聊聊,楊哲就總覺得不踏實。
“沒有。”鑄魂知道自己要是不給一個回答,楊哲大概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便主動問:“你怎麼看周悅?”
這算是問到點子上了。
“雖然吧,感情上面的事情不能一是一二是二的說清楚,可是我總覺得虧欠周悅的越來越多,壓力也越來越大。”楊哲對於情人一向多情,可是似乎他連累的只有周悅最多。
現在雖然也是成功的把周悅安全帶了回來,可是之前的一樁樁、一筆筆也不是說揭就能揭過去的。
這些話楊哲沒有辦法跟別人說,多虧了鑄魂,楊哲纔不用慘兮兮地夜不能寐。
其實楊哲對於鑄魂,有一種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信任,信任到
連身子都能借出去。
是的,鑄魂一直走神的就是這個。
楊哲絕對不是無私的人,商人的本利心本來就要強於其他人,而楊哲更是商人中的商人。
現在鑄魂也算是明白了一點規律了,別人是不是鑄魂不知道,可是楊哲的本位心非常的強烈,這種強烈從那層白霧就可以看得出來。
鑄魂無法越雷池一步,第一次爲了楊毅的事情,加上雙方又都是剛接觸,楊哲只經歷了一次就選擇了在潛意識裡面把鑄魂永遠鎖着,可以說是那種移魂的過程太過痛苦,啓動了連楊哲自己都不知道的自我保護。
而後因爲相識,一次兩次,甚至楊哲主動陷入危險一償鑄魂的夙願。
楊哲絕對是一個自私的人,如他對周悅就能知道。可是怎麼說呢,自私的人無私起來時,就格外的讓人震撼。
至少鑄魂心裡過意不去。其實如果要比厚臉皮,鑄魂絕對比不過楊哲。要比強大,鑄魂一千多年的時光也不是白搭的,而且現代的知識他也在貪婪的汲取着,吸收着,那是比海綿的吸收還要快的。
可是縱然睿智強大如鑄魂,也對楊哲這種直接讓他住進心裡去的做法有些……愧疚。
如果鑄魂當真如楊哲所想的無私也就罷了,關鍵是鑄魂不是無心的,他甚至從一開始就在算計着楊哲。
當然這份算計是潤物細無聲的,可是隻要有一絲絲的可能,他都會取楊哲而代之,哪怕從此以不同性別的身份存在着。
這種有心碰到楊哲的無心時,鑄魂就動搖了,震撼了。這就好比對決,如果是一個高手,那麼一對面就把鑄魂斬下馬那麼鑄魂看着對手的強大隻會讓自己的失敗變成一種前進的動力。可是如果一個將軍被一個無賴地痞踢下馬,那種感覺……
楊哲絕對不是一個道德感崇高的人,可是在道德感上他高於了鑄魂,於是鑄魂的靈體都震動了,難道他連楊哲這麼一個……也比不過??
鑄魂鑽進了一個名叫楊哲的牛角尖,至少是暫時出不來了。
鑄魂是苦惱的,可是此時的楊哲比他更加苦惱。
“吶,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對周悅。”
楊哲苦惱的言語讓鑄魂心裡好受些,至少平衡了一點。
“你喜歡她?”難得的,鑄魂也能跟楊哲交流一下情感問題。
“喜歡是肯定喜歡的,可是我也會喜歡其他人啊。”
“花心。”鑄魂給了兩字。
“不是我花心,而是我沒有找到收心的人。”楊哲在心裡很意味深長的說着,說完目光放空虛無:“我相信會有那麼一個人,讓我滿心滿眼的就只有她,讓我明白曾經滄海難爲水。”
說到這裡,楊哲頓了頓:“至於美女嘛,如果是那樣,那麼就是那一句話,弱水三千我也只取一瓢。”
“不明白。”鑄魂很坦白的搖頭。
“吶,簡單的
來說呢,現在的人,都是爲了租金、水電費,這樣那樣的生活費忙碌着,他們賺錢,平常省着點,應該也還是夠的。這些我們給了它一個詞,叫做物質。如果解決完了物質問題那麼精神問題就來,有的人想要找個人愛自己,有的人想要找個人來值得自己愛,有的人乾脆不愛人,愛物了,什麼錢啊權啊古董名畫、花花草草之類的。格局大一點的人就會愛世界、愛祖國、愛和平……可是歸根結底只要是個人,就都想要有那麼一個人,叫做老伴,老來作伴。”
王大爺問了周悅他們有沒有吃飯,周悅身上越來越不舒服,於是安頓下來後,就把老人勸回東屋自己的房間早點休息了。
看着似乎在蹙眉深思的楊哲,周悅打了水,又用熱得快燒了兩壺開水,給楊哲擰了把熱毛巾後,才道:“楊哲。”
“嗯?”楊哲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感覺到周悅抱住了自己的肩後,楊哲默默的對着鑄魂道了一句:“周悅並不是我的老來伴。”說完便回神了。
“王大爺呢?”
楊哲隨意問了一句讓周悅蹭了蹭楊哲:“你剛剛走神了是不是?想什麼?”
“沒什麼,王大爺家怎麼樣?”楊哲這纔打量了一下四周,怪不得來人家說不怕人偷呢,這裡也卻確實沒什麼可偷得。
一張大的雙人牀,一張單牀,估計人大爺也看出來兩人是情侶了,也就懶得管他們分不分牀。除了牀之外就是大件,老花木的櫃子,有些年頭了,裡面的兩張椅子也能算是古董件,一張大桌子幾條板凳,不說家徒四壁吧可也絕對讓賊無處下手,裡面的電還是王大爺剛剛纔拉上的,熱得快也是從王大爺那拿來的。
因爲王大爺家是典型的平院,分東屋和西屋,東屋是老大爺和自己老伴住的,不過他老伴早就過世了,現在只有他一個人住,西屋是兒子媳婦的,只是他兒子媳婦外出打工了,現在就老院裡一隻狼狗陪着。
周悅簡單的跟楊哲說了一下她從老大爺那裡聽來的,手指卻一點一點在楊哲的勃頸處打着圈兒,兩人因爲逃出來的匆忙,所以只是敲暈了兩個保鏢,連自己的衣服都沒脫直接把大件的保鏢衣服套外面,不同於黑壓壓的西裝,帶點莊重的綠,卻又不是完全綠,因爲周悅的那一頭齊肩發,所以楊哲又巴拉了人倒黴保鏢的內衣,放了點血裹周悅頭上擋着。
口子開在手指上,不大,血留一會就幹了,不過兩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沾上了哪一點血腥味。
外面的北風吹着,被這樣血腥味刺激着,周悅一點點的解下楊哲的扣子,每一個動作都閃動着周悅不安靜的心。
她之前煩躁的喝着那些酒液體,本來是醉了一大半,這樣又是放火又是逃跑的,又在冷風裡吹了那麼長的時間,醒的差不多了。可是在這暖室裡,血腥味的刺激下,周悅的醉意又被喚醒了。
都說酒飲微酣最好,而她現在就到了那個微酣的程度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