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大眼小眼的相互瞪視着,兩人都知道現在窩裡反是沒有用的。
“有沒有可以避雨的地方?”楊哲一邊問,一邊把剛剛被三少弄亂的衣服整好,之前光顧着走,只拉了褲子拉鍊,都忘了衣服的扣子還沒扣好了,現在也用不着扣好了。把已經浸透了雨水的外大衣脫下來,擰了擰雨水後,把被大雨衝得散亂的溼發拂向腦後,溼溼的毛衣變成貼身,裹着楊哲雖瘦但線條有力的身體,水珠從他臉上順着小麥色的肌膚滑入衣襟,消失不見,讓人想撕開薄薄的布料觸摸襯衫下的身體……
三少一時看得有些呆住……即便是溼漉漉到這樣狼狽的楊哲,對於三少來說,也散發着與平日完全不同的魅力,好……誘人!
三少錯開了眼珠子,吞了吞口水,楊哲的臉並不妖豔,能形容的話就是十足的帥氣,可是這樣的暴雨下,卻堪稱絕色!
“有沒有可以避雨的地方?”楊哲用大衣在頭上利用手臂當做支撐做了個簡易擋雨的“傘”,至少可以看清楚路,沒有等到三少的回答,轉過頭看着走神的三少,扯着喉嚨又問了一遍!
“呃…………”三少心神不安的向山上指了一下:“往上走,有一間看林人冬天住的小屋子,我們可以過去避雨。”
“三少啊,你也把衣服脫下來。”雨實在是太大了,大的要是不豎起耳朵,楊哲壓根聽不見三少說了什麼。
因爲聽不清楚,楊哲說話明顯是用吼的。
三少其實很想和言情片子一樣,躲在楊哲的衣服下面,奈何也只是很想而已。
兩人支撐這衣服至少眼睛算是避開了大雨的襲擊,總算是能夠看清楚山路,因爲三少認識路,便在前急匆匆往山上跑。
雨大路滑,別說楊哲跑起來十分費力,即使有楊哲在後面時不時的扶着,身嬌肉貴的三少仍然摔倒了三五次,滾了一身的泥泥水水。
雷電時不時落下,參雜着時不時被擊中倒黴的樹木斷裂聲。這樣的聲音並不大,可是在暴雨裡面卻有一種催命的味道。
三少剛開始還拖拖拉拉的走着,到後來是越發的拉着楊哲拼命跑起來。
路上楊哲有心問問究竟三少知不知道是什麼人要殺自己,可是雨大風大,外加電閃雷鳴,只能專心跑路。
看起來三少也不常來這裡,跑了近一個小時兩人才到達小小的木屋,路上繞了多少路楊哲也懶得計算了,只在看到佇立在狂風暴雨的小木屋時,即便是體力過人的楊哲,也已經氣喘得快要上不來。
還好還好,這雖然說是小木屋,可也只有屋頂是木得而已,大約二十平方的屋子對於楊哲兩百平的別墅來說的確只能說是小,可是在這能夠有一瓦遮頭的荒山上來說,已經是很大了。
而且也比楊哲想象中的要好多了,至少屋頂是不漏的,即便那個啥,灰塵多的撲騰撲騰就可以蓋房子來說,至少不需要忍受雨淋了。
等楊哲檢查了屋子裡面能夠用來取暖的東西只有最最原始的那幾捆不知道幾百年前的木柴後,三少的心臟還在胸腔裡撲通通亂跳,喉嚨裡象有一把火幹得發痛,手腳痠軟……
屋子是鎖着的,好在楊哲的開鎖本事雖然沒有鑄魂那麼高超,不過對付一把已經鏽跡斑斑的鐵將軍鎖門,一腳還是能夠搞得定的。
三少幾乎是一進屋子,就一跤摔倒在地,坐在地上
身上的水滴滴答答的溼了一攤子,幾乎是連擡手抹一下流進眼睛裡面的大雨也動不了的三少,就這樣不肯挪動分毫的在地上坐了好一會。
直等到楊哲檢查完屋子,轉悠回大門這裡。
楊哲的呼吸早就平復了過來,看着瞪着自己的渾身散發不滿的三少,心裡好笑,果然還是小孩啊!跑那麼快做什麼?餓死鬼趕投胎麼?
不過看着已經喘得說不出話來,還在用眼睛努力努力地瞪着自己的三少,楊哲面子上還是要表達一下的,乾咳了一聲,開口:“三少啊,你帶打火機沒?”楊哲不怎麼吸菸,身上自然是沒有打火機的,就算有打火機也早就被三少給搜走了,不問三少有沒有,難不成要學古人鑽木取火?
“你……你……”很少這樣劇烈運動的三少,話也說不連貫的看着楊哲,心裡有些委屈,堂堂趙家三少,幾乎可以算是含着金鑰匙出生了,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啊?
雖然實打實的來說楊哲纔是受害人,要不是這屋裡的打火機汽油早八百年的就會揮發掉了,自己又沒帶,楊哲也懶得來找三少。
“三少,你不冷嗎?現在條件雖然差一點,可是好歹生火把衣服烤乾了會舒服點是不是?”楊哲敵不過三少那樣怨懟的眼睛,也不知道他手上的那個什麼高次聲波的玩意淋了雨之後還有沒有用,只能耐着性子,還想要再好好勸勸他時,三少已經把打火機扔了過來。
有了打火機就好辦了,雖然楊哲也是身價高昂,可是到底在農村跟着爺爺住過。不理三少殺人的眼神,徑自找到屋角的木柴,在爐子裡升起火來。
兩人圍着火,鍋裡是不知道幾百年前的水,混着鐵鍋裡面的鏽,都有些發黃發臭了。
兩人誰也不打算在這裡吃飯,只等着雨停了就下山,因而這樣圍坐着烤火,也就變得有點單調了。
楊哲心裡的疑問實在是不少,忍不住開口,打破了這一屋子的沉默:“三少啊,你之前說的有人要針對我,不知道是誰啊?”
三少沉默的看着燃燒的火焰,好一會纔出聲:“楊哲,你知道我爲什麼要回來嗎?”
楊哲沉默的搖頭。
三少看着被火焰照射的楊哲,楊哲是個帥哥,卻沒有帥氣到天怒人怨,帥氣到能夠讓他三少一眼就看中的地步。
第一次看他是因爲他的牌,那種瞬間就能掌握住對方心裡的篤定,那種即便是強敵環祀也敢偷雞的膽量。
記得自家大哥也曾經問過三少,爲什麼會喜歡楊哲。
楊哲的牌技不是最高明的,即便能夠贏了三少,可是能夠贏三少的人在拉斯維加斯並不少。後來遇到綁架時,楊哲的那種爆發力,再後來……
三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時候淪陷了,楊哲的花心他早就知道,最初楊哲的資料就是明明白白擺在他的桌子上的。
三少猶豫過,喜歡上男人並不容易,如果只是玩玩還好,如果只是玩玩的話……可他是玩玩嘛?三少也找過男的,MB、娛樂圈裡的當紅小生……事實證明他三少不是彎的,只除了對楊哲。
三少也是愛玩的人,也玩過很多人,可是這一次,三少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不是在玩。
趙家人都不是肯吃虧的人,所以當知道大哥趙世鴻在緬甸設下埋伏後,三少知道這是擺脫楊哲影響好機會,只要他忍心就行。
他忍下心裡的不捨得,可是楊哲完好無損。
當他知道二姐竟然因爲自己的原因特意回國找楊哲的時候,他還記得當時不安,當他知道楊哲竟然糊里糊塗睡了自己二姐的時候,他第一個反應不是生氣,而是害怕,害怕自己二姐對楊哲的報復,以至於後來二姐提出讓他一起出國時,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三少從來都不是聖母的人,可是他要楊哲活着。
讓這個人活着,可是然後呢?像現在這樣衝上來對楊哲表白?
這些話三少差一點就說出來了,可是三少知道,自己不能說。趙家的謀劃,從來不容任何人阻止,即便是趙家人,也不可以。
被三少的目光盯得有些發毛的楊哲,實在是不明白三少眼裡的究竟。
“三少啊……”楊哲想要說些什麼,讓這種詭異的感覺能夠散去一點。
三少卻低下頭說:“楊哲,你喜歡我二姐嗎?”
這樣的語氣,連帶着聲音、以及臉上的神色,都脆弱得叫人心……發麻。
楊哲幾乎是下意識的搖頭,很肯定的拒絕:“不喜歡,我和你姐就是一個誤會。”
三少定定的看着楊哲,並沒有高興的神色:“你是有喜歡的人的吧?”
“三少,咱們都是男人。”楊哲決定好好給三少掰一掰這個斷袖的毛病。
木柴燃燒出的熱浪,四處伏擊,把兩人身上的潮溼攆得無處可逃,感覺到了衣服漸漸乾燥。楊哲有些愜意地翻轉了一下手上的大衣,語氣也緩了好幾分:“三少,你看啊,我們都是男人,沒有說誰離開誰就活不了的。”
說到這裡,見三少並沒有開口反對,楊哲心裡點了點頭,不錯不錯,這毒中的也不算是深嘛!
好好開導開導就行,楊哲舒展了下身體,那種溼漉漉的粘膩感覺慢慢散去,心情也慢慢轉好:“其實三少你是很沒有經歷過,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感情,那叫兄弟。算來我們也算是經歷了同生共死過,雖然並沒有什麼生命危險,可你看我們現在這樣被大雨圍困着,其實也算是緣分。”
“兄弟之間會想要把對方壓倒嗎?”三少的目光依舊鎖住楊哲。
楊哲眨眨眼,忽然笑道:“三少啊,你看見我跟別的美女在一起,生氣不?”
三少沒有回答,臉上無悲無喜,看的楊哲有點把不準,這傢伙什麼時候向面癱靠攏了?
“那個什麼?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一下。”
“有。”三少大方的承認。
“……”楊哲覺得三少當真應該去當個演員,一會兒像個小孩,一會兒有這麼直白的深沉着。
“我嫉妒。”
“咳咳。”楊哲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看來這場大雨還是影響到了很多啊!
“三少啊,嫉妒是正常的!”楊哲露出一個仍然是豔陽高照的笑容:“男人都愛美女,英雄難過美人關不是?其實我是想要說,你只是把對象搞錯了而已。”
“呵。”三少笑出聲來。
三少這一笑,楊哲下面的話有點接不下去了。
“我這話有什麼好笑的嗎?”
三少沒有回答,反倒是起身離開了火邊,在屋子裡跑來跑去的翻箱倒櫃,似乎是在找什麼。
楊哲習慣性的問鑄魂:“阿顏啊,你說我怎麼脫身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