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他還記掛着白幽幽,也是火了。
當即,我就衝着他吼道:“現在我怎麼去管白幽幽?把自己也給搭進去啊?”
我黃戚也是人,也怕死,這趟來殺廖川穀,我更在意的是這個機會,而不是爲了救白幽幽。現在朱前程還給我提白幽幽,這讓我覺得他這個人有點不識好歹了。
他被我這麼吼,也是愣了愣神,但沒發火。悶頭坐上車了。
我也躥到車裡,慕凌武坐我旁邊,陳聖坐在副駕駛上,朱前程發動車子,油門直接給踩到了最底下,車子發出轟鳴聲,猛地朝着前面竄去。
因爲慣性,猝不及防的我不自禁地就朝着後面仰去,後背重重地靠在座椅上。
朱前程開的車是輛本田crv,馬力還是比較足的。他的車技也相當的不錯,始終都沒有鬆開油門,車速很快就飆升到一百多碼,幾乎是在這個地下停車場裡玩着漂移,讓得我的心不自禁地緊繃着。
“咔咔!”
車到地下停車場的出口時,那裡的欄杆已經放下來了,但是朱前程並沒有減速,直接就撞出去了。然後,車子剛衝出停車場,到外面的坪地上,我就聽到砰砰砰的槍聲。
同時,我旁邊的車玻璃也碎了。
這可給我嚇的,差點都尿了,我雖然是幻城的老大,但這樣的陣仗我也是頭次經歷。之前我特緊張,尚還不覺得有什麼,但後來坐到車上,我心裡就有些放鬆下來,也冒出些後怕地情緒了。現在又突然被人拿槍點射,連身旁的玻璃都給打碎了,我沒喊出來已經算是好的了。
說到底,我也只是個平凡人而已。
叮叮噹噹的聲音響個不停,都是子彈打在本田車上的聲音。
除去前面的玻璃沒碎之外,我們後面的這兩塊玻璃,還有最後面的那塊玻璃都被打碎了,碎玻璃片落到我腦袋上、頸窩裡,有點疼。
還好的是,僅僅是十來秒之後,槍聲就漸漸地停下來了。
我稍稍擡起頭朝着前面看過去,發現朱前程雙手在飛快地轉動着方向盤,腳下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鬆動。緊接着,我就像是個肉軲轆似的,在車裡來回的晃盪,慕凌武也和我差不多。
山路多彎。朱前程又不減速,差點把我給晃悠得吐了。
我現在心裡滿滿的都是後悔,早知道我就坐前面了,再這麼搖晃下去,我沒被槍給弄死,反倒會是會在車裡被這麼晃盪死了。
暈頭轉向的,時間也不知道是過去了幾分鐘。
朱前程並沒有把車速給減下來,但好歹是從山裡頭繞出來了,前面是筆直地馬路,再也沒有那麼多彎道了。我的神經剛緩下來,然後就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趴在窗戶上吐了個稀里嘩啦。
後面,並沒有金碧山莊的車追上來。
慕凌武比我還難受,又受了槍傷,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了,直接就吐車裡了,吐得他自己滿褲子都是,我強忍着嘴裡那股酸臭的味道,“武哥,你沒事吧?”
他喘着氣說:“沒事,死不了,他孃的,中槍真他媽疼!”
我突然莫名的感覺到暢快起來,哈哈笑,問他:“現在你後悔當初加入我們幻城沒有?”
是的,緊張過去,我突然又變得暢快了。
因爲我親眼看着廖川穀死了,以後在這個縣城裡,就沒有人會再來惹我了。
興許,等蘇雪怡和慕容櫻雪回來,我就可以過我夢寐以求的日子了。
慕凌武轉頭看我兩眼,衝我笑笑,沒有說話。
我心情激動得很,又對朱前程說:“朱哥,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他說:“我得先把幽幽給救出來。”
我有些詫異。沒想到都這樣了他還不放棄,該不會是他喜歡白幽幽吧?
應該不至於吧,他們兩個的年齡差距……
我說:“你和白幽幽有這麼好的關係嗎?”
他喃喃說:“其實幽幽是個挺乖的女孩子,雖然我和她只認識兩年多的時間,但我和老肖兩個都把她當成女兒那樣看待……”
我摸摸鼻子。沒有說話了。
情感這東西,是最不可琢磨的。要是現在被扣在金碧山莊的是左飛、羅飛,亦或者是紫薇姐她們,那我也肯定會義無反顧地去救她們出來。這世界上,還是有不少東西比自己的性命要更爲珍貴的。
雖然說我覺得朱前程這種想法並不理智,但是,要是人的理性可以徹底壓垮感性的話,那還算是個人嗎?那最多就算是個機器人吧?
人的情感,因衝動而可貴。
我嘆息兩聲,還是說:“朱哥你還是好好思量下吧。金碧山莊被我們鬧出這麼大的事情,要是再闖進去,只怕不會像這次這麼容易就逃出來了。”
他靜靜地開着車,沒有再說話。
陳聖坐在前面,細細地擦着槍,突然說:“戚哥,死的那個不是廖川穀!”
我懵了,“你說什麼?”
“根據我們陳家的消息,廖川穀是青幫某個大佬的私生子,而那個大佬現在也不過是六十歲不到的年紀而已,廖川穀怎麼可能會是個中年人?”
朱前程也驚呆了,“怎麼可能?在跟着白老闆之前我和肖錕就是跟着廖川穀的,那絕對是廖川穀不會有錯的。”
其實,這個時候我的心裡也有點疑惑起來。
我覺得,能夠有手段對付我爸的人,應該真不是這麼簡單的角色。這個廖川穀着實是沒有半點梟雄的氣質,雖然看起來臉上有骨子貴氣,但那股氣看起來頗爲的虛浮,好像是常年的優越生活積累而成的。
這樣的人,應該沒有多大的手段纔是。
我說:“朱哥,你真的確定那個人就是廖川穀?”
他點點頭,說:“我絕對不是認錯的,除非是別人披了廖川穀的皮。”
陳聖幽幽地說:“只怕此廖川穀非彼廖川穀啊……我們陳家的蒐集的情報基本上是很好出錯的,今天死的這個廖川穀很有可能只是個被推在明面上的傀儡而已,真正的廖川穀應該該隱藏在幕後。可能之前命令開槍的就是他。”
還別說,陳聖這麼一說,我腦子裡還真有靈光閃過。
以廖川穀做事的手法來看,他應該是那種極爲陰狠,喜歡躲藏在暗處的人,養傀儡這種事情他不是做不出來,我說:“那麼,白幽幽是不是被真的廖川穀帶走了?”
現在,我也終於是明白那個廖川穀爲什麼說白幽幽不在他這裡了,也想明白他那句沒說完的話是什麼了。他是想跟我們說,他壓根就不是真正的廖川穀。可惜的是,他這句話還沒說出來,就被那個年輕人給斃了。
這件事情,到這裡似乎是沒了頭緒。因爲誰也不知道真正的廖川穀是誰。
朱前程的心裡煩悶得很,車速飆得飛快,僅僅只是二十分鐘左右的時間,我們就到了之前出發的那裡,就是那個新建馬路的斷口處。我們剛到,東航他們就跑上來了。
我還沒有下車,就聽到肖錕在問朱前程白幽幽怎麼樣。
朱前程拉開車門下車,嘆息着說:“沒有救出來……”
東航他們自然是不會去管什麼白幽幽,在我和陳聖、慕凌武下車之後,他們的視線就在我們的身上掃着。東航看到慕凌武手臂上的傷,有些幾眼了,“武哥,你怎麼受傷了?”
“挨槍子了!”我說:“你們趕快把他送到診所裡面去吧!”
從洛杉磯回來之後,我現在也是學乖了,知道有些傷不方便去醫院治療,所以也在縣城裡弄了間診所。醫生是高薪從醫院裡挖出來的,不接待外客,只給咱們幻城的弟兄治傷。
東航點點頭,吩咐兩個弟兄扶着慕凌武上車,讓他們帶慕凌武去診所。
然後,他又問我說到底是出什麼事了,慕凌武怎麼會中槍的。
我和陳聖兩個人七嘴八舌地把事情跟他說了,直把他驚得目瞪口呆,後面竟然是傻頭傻腦地問出來句。“槍戰爽不爽?刺激不?”
我沒好氣地拍了他兩下,“你丫有病吧?安生日子過爽了想去找刺激是吧?”
他訕訕地摸着腦袋笑。
我沒再搭理他,而是從口袋裡掏出煙,派給陳聖、朱前程和肖錕他們三個,然後四個人就走到馬路旁邊坐下了。東航還屁顛屁顛地跑過來,也向我要了根菸,貼在我旁邊坐着。
我沒好氣地瞄他兩眼,問陳聖還知不知道廖川穀地其他信息。
他苦笑着說:“我也就知道廖川穀是青幫某個大佬的私生子,而且是金碧山莊的老闆而已,其餘的根本就查不出來,那個大佬好像是要保着廖川穀這個私生子,所以對他的信息隱藏得很深,我們陳家得到這個消息,也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弄到的。”
我說:“青幫大佬?哪個大佬?”
我現在身份地位,還沒有資格接觸青幫那樣的巨無霸,所以我對青幫根本就是一無所知。對金碧山莊後面傳聞的那些其他的組織,我也同樣是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反正是青幫、洪幫等幫派都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