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來,是李天光打來的,這傢伙,放假之後還沒聯繫過我。
看來,這時候應該是在家裡呆得膩了,想叫我出去玩兒,他打我的電話也不會有別的事情,我接通後就問他找我有什麼事。
他果然是找我玩的,問我去不去唱歌。
我說我現在就在ktv裡上班呢,他要想去唱歌的話直接來我這裡就行,他先是驚訝,然後挺興奮地問我說在哪裡,我就告訴他是在香山路的幻城ktv。
他說了句馬上就到,就把電話給掛了。
等到十來分鐘之後,他打電話告訴我他們到了樓下,我跑下去接他,才發現林懷銀、羅飛也都來了,感情是集體活動,我也沒想太多,覺得羅飛應該是不會告訴他爸的,給他們派完煙。就把他們給帶上去了。
之後,又給他們開包廂,給他們挑妹子。
他們的眼光遠沒有李慧峰他們那麼挑,倒是很快就選好了,我因爲要上班,所以也沒有時刻陪着他們,只是時不時地躥到他們包廂裡陪他們喝幾杯酒。還特意讓金東放下手頭的工作去陪他們唱歌。
他們許久沒有見到金東,挺高興的,玩得很瘋。
左飛、劉偉羣他們也都見過羅飛他們,聽我說羅飛他們來了,也都紛紛躥到羅飛他們的包廂裡去玩了會,然後,羅飛他們得知這ktv我有股份了,對我又是好頓笑鬧,還硬是灌着我喝了兩瓶啤酒。
這天夜裡,羅飛、李天光他們玩到很晚纔回去,李慧峰他們更是羣瘋子,玩到凌晨四五點才離開,他們走後,我也是睏倦了,到辦公室換好衣服,然後把韓雨潼叫到辦公室,拿了點草莓給她,她臉色紅紅的跟我說謝謝。
我說不用,也沒跟她多說,只是讓她別跟其他的服務員說是我送的,然後跟左飛他們打過招呼之後。就提着剩餘的草莓回了陳虹的家裡,幻城的工作,充實而又勞累。
第二天大清早,我就把草莓給紫薇姐和蘇姨都送去了點,因爲這幾天有事耽擱了,沒去看蘇姨,所以她對我是好頓唸叨,硬是不肯放我離開,直到我在蘇家吃完晚飯,在蘇叔叔的幫腔下,纔好不容易脫身。
剛出蘇家不久,還沒到幻城,就有個不幸的消息瞬間侵蝕我的腦海。
鄭胖子突然給我打電話,告訴我說讓我今晚安分點,他們今晚上要來查我們幻城ktv,我連忙問他怎麼了,他說他也不知道,還問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說是上面吩咐下來的,說我們場子有問題,讓他們過來查。
他也沒跟我詳說,就把電話給掛了。
我有種感覺,鄭胖子這貌似是要拋棄我了,不過也是,能讓他上頭的人發話,他顯然以爲我是得罪了什麼了不得的人,能夠給我打個電話報信,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我當時就尋思着,我能得罪誰呢?
想來想去,似乎也只有李志,難道他除去鄭胖子之外,還有更牛的關係?
我連忙打的到幻城,然後就找到陳聖,跟他說讓玉姐她們今晚都別過來,他問我怎麼了。我說派出所會來查我們幻城,不過,我也沒把事情說得太嚴重,只是說例行檢查,我怕亂了軍心。
陳聖說行,然後就去安排了。
我又打電話給單長智,問他最近李志這幾天在幹什麼。
他說:“沒幹什麼啊。每天就是在麻將室打打牌,晚上唱唱歌,洗洗腳什麼的啊,沒見到他有什麼不正常的,戚哥,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我說:“沒什麼事,繼續盯着他吧!”
我真鬧不明白,到底是誰要這麼整我,按理說,我不可能得罪上面的人才是,難道,是有那個顧客在這裡玩得不爽,故意整我?按理說也不能啊,這幾天除去李志外。我們也沒和其他的客人鬧矛盾。
眼下,我也只能儘量讓我們幻城不出問題。
但是,到九點多,李志竟然是大搖大擺地來了我們幻城,他也沒滋事,只是說要開個包廂唱歌,來者是客,我雖然覺得不對勁,但也沒理由不准他來我們這唱歌,只能給他安排了個包廂。
我覺得,李志上次被我們打得那麼慘,應該不敢找事纔是。
但是,他們剛進包廂就嚷嚷着要叫陪酒的妹子,我說:“幾位朋友。今兒個晚上就對不住了,咱們幻城不提供陪酒的服務。”
李志說:“爲什麼?以前不是好好的?”
我瞪他兩眼,說:“沒有就是沒有,愛唱不唱。”
此時此刻,我心裡煩躁得厲害,都不想給他好臉色看,而且,他丫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挑在今天來,還特地要找陪酒的妹子,這不是給老子添堵麼!
李志當着他幾個弟兄的面,被我這麼添堵,當時也是脖子都梗紅了。但是,他還沒來得及站起身,他旁邊那個人就壓住他,看向我,說:“你們這的服務態度度未免也太差了點吧?”
我這才注意到那個人,他的身份,貌似不是李志的小弟啊!
我打量着他。板寸頭,肌肉流線很好,但並不是那種特別雄健的,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出衆的地方,只有眼神裡閃爍着對我的不屑,他的這種眼神,讓我覺得他有些不簡單。
我沒有輕易地去招惹他,而是問李志說:“你今天是來找事的?”
李志憋憋嘴,說:“不是啊,我就是來唱歌的啊,怎麼了?難道來你們幻城唱歌,想找個妹子都不行?你不會以爲你們人多點,就可以隨便唬我吧?”
他的眼神裡,沒有絲毫對我們幻城的畏懼。
我隱隱有種感覺。李志絕對就是來找事的,而且,他身邊那個人就是他的後臺,因爲鄭胖子說會帶人來檢查,所以我不想鬧事,就說:“唱歌當然可以,不過我們今天真不提供陪酒的服務。”
說完。我就往外邊走。
然而,還沒走出門,後腦勺就猛地劇烈疼痛,被什麼東西給砸了,挺重的,我當時就兩眼發黑,給躺地上了,好幾秒才緩過勁來,摸摸後腦勺,都淌血了。
在看地上,是個話筒。
我看向李志他們,只有他旁邊的那個男人站着,顯然,這個話筒是他扔的。我清清楚楚的意識到他們是來找茬的,而且,很有可能警察來檢查就是李志給弄的,我如果和他們打,可能會被警察抓個正着。
我捂着後腦勺,爬起身,說:“等着吧!”
然後。我拉開包廂的門往外面走去,他們沒再攔着我,估摸着還以爲我是出去叫人的,他們就是想讓我們幻城關門,當然是巴不得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我是很想動手,很想叫弟兄們把他們給幹翻,但是,我也知道眼下不合適,要是那樣的話,被警察抓到,我們幻城說不定就得關門整頓,我受點傷沒關係,但幻城卻是絕對不能夠關門的,不然的話,我的這些弟兄們拿什麼養活?
我捂着腦袋回到辦公室裡,血都已經淌出手指縫了,左飛和張心雨在辦公室裡,見到我捂着腦袋,然後看到我頭上淌血了,左飛就問我怎麼了。
我說:“被李志那幫雜碎給陰了。”
他說李志來這裡了?
我點點頭,他就暴怒了,拔腿就要往外面衝,我連忙喊住他,“左飛,別去,李志是來找事的,今晚上會有派出所的來檢查,別鬧事,暫時先讓他們鬧騰,等檢查完了我會把這個仇報回去的。”
左飛說:“管他孃的什麼警察,他們先動手的,戚哥,這事咱們不能忍啊,你是我們老大,就這麼被打了,算什麼?”
我瞪着眼說:“聽我的就是了,幻城纔是最重要的。”
他愣在原地半晌,終究還是沒有出去,張心雨忙着給我包紮傷口,因爲我們知道開歌廳難免會有打架的時候,所以辦公室裡都備着尋常救治用的東西。
然而,我沒想到,李志他們竟然還會鬧得更過分。
我的傷口還沒有包紮好,就有個少管所的弟兄衝進辦公室裡,說李志他們那幫人又打人了,進去給他們拿酒的服務生捱了打,那個包廂公主更是被他們給扣在裡面沒讓出來,劉偉羣正在和他們對峙。
劉偉羣,那可也是個衝動的貨。
我當時就急了,連傷口都顧不得,蹭的就站起身,然後朝着1004號包廂走去,左飛也跟在了我身邊,剛到那裡,就看到劉偉羣聚集着十來個弟兄站在門口,都是服務生,看那架勢,已然是要忍不住衝進去打人了。
“偉子,別衝動!”
我連忙喊住他,然後跑了過去,包廂裡面,李志他們在那裡悠哉悠哉地抽着煙,之前那個打我的雜碎正摟着個包廂公主在那裡動手動腳,那個包廂公主掙扎不開,在那裡罵,是媛媛。
我衝着他們吼道:“李志,你他媽的再找麻煩,老子就報警了!”
李志看向那個男的,那男的回頭看我,仍然沒鬆開媛媛,笑着說:“報警啊,去報警吧,我倒要看看警察來了又能夠怎麼樣!”
劉偉羣忍不住了,說:“戚哥,乾死這幫雜碎吧!”
“喲,這是在打架呢?”
我正在猶豫着,這時候,卻是突然有些人從樓下走上來,這個聲音,讓得我瞬間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