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張雷、劉偉羣正帶着弟兄們在操場上練拳,葉智明悠哉悠哉地朝我走過來,直接張嘴問我說:“怎麼沒讓人給我送早餐?”
他的語氣,絕對是帶着質問和責備的。我看得出來,在他的心裡面,認爲我讓人給他送早餐就是應該的,說真的,我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他這麼以自我爲中心的人。而這樣的人,往往都是招人討厭的。
我敢發誓。如果不是佩服他的腦子,如果不是看在他同樣是機密第三局的人的話,我現在肯定得削他。即便如此,我也只是沒好氣地說:“我們現在都吃過早餐了,你自己到食堂裡面去弄點吃的吧!”
他怔怔地看着我。
然後,好半晌,他撓撓頭,跟我說:“我不會做飯。”
我差點笑了,真沒想到這個心高氣傲的傢伙居然還能有這麼萌的時候。就這麼,我對他原有的不爽也煙消雲散了。衝着人羣裡一個會做飯的弟兄招招手,讓他過來,然後讓他去幫葉智明做飯。
這弟兄沒見過葉智明,估摸着他可能是我朋友什麼的,對他還挺客氣。衝他笑吟吟的,然後就帶着葉智明往食堂去了。我看着他們兩個的背影,終究是笑了起來,這個葉智明雖然說智商挺高,但看來這情商可不怎麼樣。
不過,這樣也有這樣的可愛就是了。
之後,我也沒再繼續帶着弟兄們練拳,而是直接回到辦公室裡面,等着葉智明吃完飯過來找我。單長智對打架其實並不怎麼感興趣,也不喜歡練拳,見我要走,也就跟着我過來了。
在辦公室裡,單長智對我說:“戚哥,你覺得葉智明這個人怎麼樣?”
我笑笑,說智商高、情商低的書呆子,和這樣的人打交道比和那些太過奸猾的人打交道要輕鬆多了。他起碼不會和我們玩什麼心眼,心氣高就心氣高吧,咱們忍着點就是了。
二十來分鐘之後,葉智明走了進來。
他並沒有跟我們打招呼,徑直就在沙發上坐下了,然後就跟我們說了他的計劃。我聽他說完,心裡不禁是涌起三個字,“妙!妙!妙!”
我不得不承認,葉智明這個天才雖然情商不高,但腦子真的挺好使的。
下午五點多,有幾十輛車組成的車隊停在我們的營地外面。這些車隊自然是飛鷹僱傭兵的人,在來之前王凱旋就已經跟我打過電話,我接到站崗的弟兄打過來的電話後,就匆匆跑到門口去迎接他們。我到門口的時候,他們也是恰恰在我們的門口停下。
王凱旋和他們飛鷹的團長相繼跳下車來。我讓站崗的弟兄把欄杆給打開,然後衝着飛鷹團長說:“飛鷹團長,請進請進。”
王凱旋瞪眼,“你這意思是不請我進去了?”
我走到他面前,給他兩拳,“你愛進不進!”說着,在笑鬧中,我就帶着他們兩個朝裡面走去,站崗的弟兄把橫杆升起來之後,他們的車隊也跟着進來了。
飛鷹僱傭兵團的到來,頓時讓我們如虎添翼。
我把王凱旋和飛鷹團長領到我的辦公室裡面,親自給他們泡茶,葉智明也在裡面坐着,但是正眼都沒有瞧他們。我給他們做介紹,說葉智明是我的兄弟,還特意加了句他不善於言辭,頓時讓得葉智明的白眼掃向我。
最開始的時候,我是打算請飛鷹幫我去對付快手幫的,但眼下我接到殷老的任務,在這邊還有事情要辦,也只能把那件事情稍稍延後了。在給他們泡好茶之後,我就對飛鷹團長說:“飛鷹團長,我想我們之間的計劃要做些改變了。”
“哦?”他驚訝地看我,“有什麼變故嗎?”
我心裡早已經想好措辭,當即就說:“因爲利益關係。我們還需要留在這裡對付幾個軍閥,分別是楊方輝、阿土目、支澤,我想請你們留下來幫助我們,事成之後,我可以將大部分的收穫都分給你們。”
飛鷹團長瞬間陷入沉默。
許久。他才用帶着外國風味的普通話跟我說:“即使是我們留下來幫你,也沒有辦法對付他們三位將軍吧?黃戚先生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太過冒險嗎?我想,如果你沒有好的對策的話,我只能拒絕你的這個提議,因爲我不想讓我的士兵蒙受無謂的損失。他們都是精英,是我的朋友,這是利益換取不來的。”
我說:“既然我把你們請過來,自然心中是有對策的。”
說着,我把目光轉向葉智明。希望他能站出來把他的那個計劃給說出來,畢竟這計劃是他想出來的,他可能比我說得更清楚。但是讓我無語的是,這個傢伙現在竟然慵懶地坐在沙發上捏着手指甲,連看都沒有看向我們這邊。
我只能摸摸鼻子。把葉智明的那個計劃說給飛鷹團長和王凱旋聽。
“咖的!”飛鷹團長聽我說完,驚訝地吐出這個詞,“黃戚先生你真是太陰險了。”我苦笑,從他的表情裡面,我能看得出來他是在誇我,不過“陰險”這個詞,他未免也用得太不恰當了吧?
王凱旋也在旁邊笑出聲來,“哈哈,小戚你腦子挺活啊!”
我攤攤手,“這辦法可不是我想出來的。”
說這話的時候,我的眼神再度看向葉智明,飛鷹團長和王凱旋也隨着我的目光朝他看去,眼中露出幾分驚訝的神色。
數天之後。
老撾特區某個層面上流言四起,許多人都說楊方輝打算幹掉阿土目和支澤,獨吞國內的生意。緊接着,支澤某個製毒窩點在深夜被羣神秘的人搗毀,隨即,支澤前往楊方輝的地盤討說法,卻在回來的路上被人槍殺,連帶着那些負責保衛他的士兵也是全軍覆沒。支澤的殘軍被人整編吞併,而那個人,自然就是我了。
這都是葉智明的計劃。他當時跟我們說支澤的勢力最小,是最好下手的,他的性子衝動。卻又對楊方輝保持着幾分敬畏,只要把流言散步出去,再把他的窩點搗毀,他到時候肯定不敢對楊方輝發起戰爭,而以他的性子,也肯定會去找楊方輝討說法。整件事情的發展,和葉智明所預料的並無二致。當然,支澤的那個製毒窩點是飛鷹的人搗毀的,而他,也是被陳聖帶着陳家的人去殺死的。
事情發展到這樣的地步,楊方輝不管怎麼說也只能背下這個黑鍋了。即便他解釋也沒用,因爲其他的人都會認爲是支澤把他惹火,所以他纔派人把支澤給幹掉的。至於最後收編支澤殘軍的我們,也正式進入到那些將軍們的視野裡面,不過我無所謂。因爲這也同樣是葉智明早就預料到的。
我們按着他的計劃,緊鑼密鼓地進行着下步的動作。
收編支澤殘軍的事情很簡單,因爲老撾特區這地方不缺國人,個個將軍的手下都有,而且葉智明也懂得說老撾話。我們只是找到支澤的那些士兵。給他們些錢,並跟他們說幫他們的支澤將軍報仇,之後的事情順理成章。因爲葉智明早就對支澤的軍心有所瞭解,支澤的這支部隊是他慢慢拉起來的,向心力很強。他早就預料到,只要願意幫他們報仇,那軍心大亂的他們肯定會願意歸順,至於那些錢,不過是催發劑而已。
當然,之賊的殘餘部隊裡面的還有些想自立爲王的軍官,但他們很快就被我們以雷霆之勢給處決了,在這種恩威並施的政策之後,我又特意安排張雷、陳聖他們在支澤剩餘的那三百多名士兵面前顯露他們的本事。這讓得事情發展得很順利,且不論剩下的那些士兵是否真心的投靠我們。但他們現在孤立無援,也只能暫且依靠着我們了。收編他們,我們也僅僅只是用掉三天不到的時間而已。
緊隨其後,我又親自帶着人上門,找到已入驚弓之鳥般的阿土目將軍,跟他說我想跟他結盟,把楊方輝幹掉的事情。葉智明在和阿土目商討這件事情的時候,可謂是巧舌如簧,極爲流暢地跟阿土目說了現在他的局面,如果不跟我們結盟,那他肯定會被楊方輝給幹掉,而跟我們結盟的話,以我們雙方的實力還是很有可能將楊方輝給打敗的,到時候國內的市場都將歸我們所有。
阿土目漸漸的被他說服。
最後,在我們提出願意將國內市場的六成都分給他之後,這個並不是很聰明且沒見過太多錢的老撾人徹底被利益矇蔽了雙眼,當場答應了我們。我們和他約定就在今晚採取突襲,進攻楊方輝的軍營。在從阿土目的軍營裡面出來之後,我們又特意將這個風聲泄露出去,讓其流傳到楊方輝的耳朵裡面。
就這樣,當夜的突襲我們遭遇到楊方輝的埋伏,我們和阿土目都遭遇到巨大的損失。不過,我們這邊損失的都是支澤的那些人,至於我們幻城的弟兄,我們在開戰之前就已經偷偷地將二十個弟兄送到縣城裡面去躲起來了。
這場戰鬥,最後以我們和阿土目的潰敗而告終。
阿土目在將軍裡面的勢力排在第五,手下也有將近八百號人,但經過這場戰爭之後,足足損失掉有三百多人,就連阿土目也在戰鬥中被亂槍給打死了。我們這邊,除去我們的弟兄“損失”二十個,支澤留下來的那三百多士兵幾乎是死傷殆盡。
飛鷹的人,我們沒讓他們露面。
楊方輝那邊,即便是埋伏戰打得漂亮,但同樣也損失不小,兩三百號人總是有的。我們和阿土目的殘軍同時潰敗,最終融成股長流,朝着阿土目的軍營潰敗過去。在逃跑的路上,陳聖笑眯眯地跟我說,阿土目是我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