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虹還是那麼漂亮,只是臉上不再有那溫和的笑容。
剛到她班上的時候,她喜歡穿着職業裝,挺翹的臀被職業裙緊緊的包裹着,還穿着黑絲,那樣的我行我素,也不知道是沒意識還是不在乎同學們暗地裡對她那異樣的狂想,夜裡能想着她美麗的酮體入眠。那個時候我也幻想過和她做那種事,沒想到後來還真的陰差陽錯的成了,不僅做了那事,她還給我生了黃虹,想起她在牀上嬌羞被動的樣子。真不像是個三十歲出頭的女人。
能擁有她,是我的榮幸,也虧得林可奇那個沒眼光,被下本身慾望衝破腦門的傻逼沒珍惜她,要不然我不能擁有她。可惜的是可能我黃戚命中註定福分就這麼多,老天爺讓我擁有她這麼長的時間,已經是對我仁至義盡,覺得要是再擁有她就對全天下其他人不公平了,這就把她給收走了。
陳虹死的時候,黃虹都還在我媽的懷裡哇哇的哭,我不敢去看他的臉蛋,總覺得他的眼神是那麼的純淨,我怕裡面反射出陳虹的模樣來,她肯定捨不得朵朵,捨不得黃虹。她看似堅強,其實是個挺柔弱的女人,我想,她可能臨死前還在想着在她死後。我會不會對朵朵和黃虹一視同仁,她這倒是小看我了,朵朵,我真是當成自己的親女兒、親妹妹看待的。
只是如今我卻也不知道該去如何面多朵朵纔好,回來之後,我都沒見過她。不是不能見她,而是不敢去見她。在她的生活裡面,陳虹就是她的天,現在她的天塌了,是我給弄塌的,她聰明。但聰明的人往往都固執,我幾乎可以想象得到她不會原諒我,去了老撾,見不到我,也好。
興許我要是死了,朵朵會開心點?
只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想必正是陳虹她們這樣的好人把命都集中在我這個禍害的身上了,讓得我還得在這個世上繼續爲禍下去。
殷老頭的出發點不管是爲了什麼,他這次讓我付出的代價太大了,這個仇我怎麼着都得去報,要不然我死了後沒臉皮下去見陳虹,見蘇姨,見劉偉羣,更沒臉見那些爲我們死去的兄弟。他們拼死拼活的讓我發展到如今這個程度,到頭來,我什麼都沒保住,連三局,這個僅存在我們心裡頭的最後那點光榮和榮譽也沒了,我是真對不住他們,這份罪,死了也贖不了,只能賴活着去給大家都找個公道,興許這樣也好。活着,也就意味着時刻都煎熬着,這種煎熬興許能給我贖罪。
我對陳虹說:“你的仇,我會給你報。”
煙,滅了。
我從別墅裡走出去,讓韓雨潼開車送我去陳虹的老家,張雷跟着我。
到那裡的時候天還沒亮,正是最黑,人睡得最深沉的時候,我想想,把口袋裡那張卡放在她家大門的門縫下面了,錢不多。就兩百萬,現在兩百萬也就能在縣城裡建棟六層高的房子而已,但是我不敢給兩位老人更多的錢,懷璧其罪,怕他們突然說漏了,到時候惹出什麼麻煩來,要出什麼事,我就更沒臉下去見陳虹了。
放完卡,我在門口站了會,轉身走了,地上就留下個菸頭,離開前給陳虹的母親發了條信息,把卡的密碼告訴給了她,跟她說我和陳虹去環遊世界去了,短時間內不會回來看望他們兩位老人。
其實我知道,兩位老人肯定不會相信我這拙劣的謊言,就算是帶着陳虹去環遊世界,也沒必要連個招呼跟他們都不打,偷偷摸摸在門口塞銀行卡的,他們能想象得到是出事了,不過老人嘛,心裡頭總是有幾分信命,給他們點念想,也能讓他們活得更長久。哪怕明明知道這份念想只是個虛妄,要不然,我真不知道他們要是知道陳虹死了,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下去。
步行出村,回到車上。
韓雨潼問我說:“黃戚,咱們接下來去哪裡?”
我說回縣城。
再回到紫桂苑的門口,我沒勇氣也沒打算再進去了,告了別,再次相見,要麼就是我幫他們把公道討回來了,要麼就是在地下相見了,我的那輛路虎車還在海門。我讓韓雨潼把她的車給我:“車給我,陳虹還有劉偉羣、蘇姨的喪事就交給你了,場面要大,縣城這邊的生意也勞煩你管着。”
她急切地說:“你去哪?我跟着你。”
我說:“別跟着我,我不想你也是陳虹這個結果。”
她只是說:“黃戚,你是不是嫌我髒?”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我沒想到她也會這麼的固執,以我現在的觀念,自然是不會說她髒什麼的,誰沒有個過去呢,當時她也是沒辦法,我親親的在她額頭上親了下。“聽我的,你還有父母要照顧,要是你死了,我虧欠的人就太多了,你要是還想我開心的活幾天,就乖乖地呆在縣城裡。”
她更急:“你到底要幹什麼去?”
我說:“去找個公道,這個公道討回來,我就帶着你還有你爸媽他們去個好地方,朵朵和黃虹沒有了媽,要是你不嫌棄的話,到時候就幫我照顧她們。”
韓雨潼突然捂着嘴哭了:“不嫌棄……我願意,我願意。”
我坐上駕駛位,張雷在副駕駛位置上就沒下去,發動車子朝着高速路口的方向疾馳而去,直到高速上,張雷才問我說:“小戚,你接下來到底打算怎麼辦?”
屁股,上面已經在短短的時間裡給我們擦乾淨了。
雖然當時有不少人都知道劫機的事情是我做的。但是消息被封鎖了,我的模樣沒有泄露出來,在工廠裡面被我們幹掉的那些風堂的人死後還成了替罪羊,說是警方把他們擊斃的,堂堂的頂尖殺手,死了卻也只能頂着個劫機的名頭。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罵他們是傻逼,劫個機又沒幾個錢,事情鬧得也大,不是傻逼又是什麼?
殷老頭現在肯定很希望我在道上露面,最好是給王志明他們那樣的人打電話纔好,只要這樣。才能讓他們穩住。我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上面還能有人幫我給開脫了,那就證明最上頭還沒有打算對南方這片動手,他們也就必要這麼匆匆忙把自己伸出去的觸手給砍斷了,可以撇得乾淨,但也心疼,六大山莊的利益真不是可以小覷的。
在這點上,我不能如他殷老頭的願,我要讓他來找我。
我跟張雷說:“咱們去海門。”
他點點頭,沒再說話。
我掏出煙點上,又對他說:“雷哥,九局沒給你什麼懲罰吧?”
“沒有!”
他說:“我們九局和你們三局不同。你們的上頭還有個局長,但我們上頭可是那位直接指揮的,他太忙,忙到幾乎腳不沾地的程度,不會有什麼時間來主動問我們消息,我們鬧出的這事。他肯定會知道,但不會打電話來問我,會等着我給他彙報,我報上去,那我還是九局的人,要是不報上去,那九局也就沒我這個人了。”
我揉揉腦門:“那你還是報上去吧!”
他偏頭看我:“你的意思是讓我別脫離九局?”
我說:“我總感覺這件事情還不是這麼簡單,殷老頭就算是急於求成把南方這片地方的那些人給收拾了,但也沒必要無緣無故拿我動刀子纔對,我這邊要不得多久就可以把局面給穩固了,到時候他拿下那些人是順理成章的事,他現在對我動刀子。是在給他自己找麻煩,他聰明得都成精了,如果不是有別的原因的話,他不會幹這樣的蠢事。”
張雷詫異說:“你的意思是他背後還有人?”
“是不是背後有人我還不知道。”
我說:“我沒接觸過,也接觸不到他們那個層面的人的事,不瞭解。但我從學校到縣城的街道上再到現如今成爲這南方屈指可數的大佬,從來就沒有少過爭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句話沒錯,想必到他們那層面上也同樣有爭鬥,這些我要逼得殷老頭主動來見我之後纔可能探得清楚,在這之前,你不能脫離九局,事情都給那位如實報上去,就算到時候我們死了,也不會背個包袱不是?自己死了無所謂,總不能連累得我爸媽還有後代們都背上個漢奸走狗賣國賊之類的名聲。”
張雷深以爲然地點頭,然後說:“我可還沒有子孫後代。”
我說:“那你那功夫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把這處男身給破了?”
他撓着腦袋說快了。再加緊努力練上那麼個三五年,也就差不多能把身子給破了,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裡還透漏着與平時不同的意味,這讓我意識到什麼,我說:“雷哥,瞧你這思春的樣子,是不是有喜歡的女人了?”
他怔怔神,也沒否認:“是有,不過跟我沒可能。”
我問他爲什麼。
他搖搖頭沒說話,想來,像我這樣半吊子的外圍機密局人員不會有什麼人管,但他們九局內部的規矩肯定是極多的,他不說,我也沒再問,他告訴我他是九局的,這已經是犯了紀律了。
這趟,我們直接開車從縣城到海門,沒睡,也睡不着,怕睡着了就會夢到偉羣、陳虹還有蘇姨,怕他們淌着血衝我伸着手說他們不甘心,還不想走,沒給他們討個公道之前,我沒臉見他們,更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