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冰蓮

三人還沒有行到草廬,就聽見丁原雖弱但理直氣壯的聲音道:“是你們事先答應,只要過的了那臭老鼠一關,便可任由我摘走冰蓮,你們想耍賴麼?”

“什麼?臭老鼠?臭小子,那是四翼赤兔!”一個蒼老的婦人聲音駁斥道。

“好,就算是四翼赤兔,我放倒了它拿到冰蓮花瓣,你們怎又說話不算數了?”

另一個婦人的聲音慢條斯理道:“我們是許你以真實修爲勝過四翼赤兔,可丁公子用的手段可不怎麼光彩。”

丁原毫不理虧的道:“你們明明曉得我不能妄動真氣,更曉得那四翼赤兔比天陸九妖還難纏,我若不以智取勝,怎可能拿到冰蓮?再說,你們也沒說不準我用其他手段啊。”

先前說話的婦人怒道:“你這娃娃,靈牙利齒,純屬胡攪蠻纏!”

楚凌仙低聲道:“糟糕,葉師叔祖發怒了。”

水輕盈與安孜晴快步走近草廬,安孜晴搶在丁原開口前說道:“葉師叔,樊師叔,弟子攜水師妹特來向二位請安。”說完腳下緊走幾步,與水輕盈進了草廬的丹室,向屋中兩位本門長老盈盈一拜。

只聽葉婆婆的聲音叫道:“閣主,這臭小子真是你請來的好客人!”

安孜晴不動聲色,就見丁原站在一尊銅鼎旁,手裡攥着片冰蓮花瓣,氣定神閒的瞅着門口。葉婆婆與樊婆婆站在丁原對面,中間還跪着一名中年婦人。

那婦人仰着頭,好奇的望着進來的水輕盈,嘴裡呵呵傻笑,雙手中還按着一隻火紅色只比老鼠也大不了多少的小獸。可憐那四翼赤兔罩門被婦人緊緊卡住,空有一身靈力無從施展,宛如偎竈貓似的低低叫喚。

安孜晴問道:“葉師叔,樊師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葉婆婆身材高大,滿頭皓髮如雪,面色晶瑩如玉,圓睜的雙眸中射出的目光竟似有形。她一身黑色衣裳,衣飾極爲樸素,足下穿的竟是草履,儼然一派超卓風範。

如今天一閣上一輩耆老中,碩果僅存的便是眼前兩位,一剛一柔,一暴一和倒也相得益彰。可惜,葉婆婆現在的面色不怎麼好看,一指丁原道:“你自己去問那小子吧。”

水輕盈暗自嘆息一聲問道:“丁原,究竟你如何惹怒了兩位長老?”

丁原見到水輕盈,欣喜道:“水嬸嬸,你沒事吧?”見水輕盈朝自己微一頷首放下心來纔回答道:“我醒來以後就在這裡,那位楚姐姐告訴我說是安閣主請兩位婆婆爲我醫治。”

安孜晴冷哼道:“既然如此,你應感恩戴德才是,爲何反私採冰蓮,觸怒兩位長老?”

丁原道:“我丁原再混帳,又豈是不知好歹、恩將仇報之人?當時我便謝過了這兩位婆婆,連楚姐姐也都一併謝了。”

楚凌仙俏臉微紅道:“丁公子說的不錯,他醒來後的確有謝過兩位師叔祖。只是後來的事情就出乎凌仙意料之外了。”

樊婆婆說道:“丁公子忽然向凌仙問起七瓣冰蓮的事情,我便告訴他這冰蓮乃仙閣至珍之寶,栽於草廬外的荷花池中,由老身與葉師妹照料。老身問他何以問起冰蓮,丁公子卻是不說。”

丁原道:“我不是不說,是說了也不見得有用。後來我不是問兩位婆婆可否借我一瓣冰蓮花心麼,樊婆婆想也沒想就說不成了。”

樊婆婆道:“你不說緣由,老身豈能將冰蓮花心隨便與人?”

丁原道:“樊婆婆不答應,我就只好故意說這麼一朵冰蓮栽在水中,有何稀罕。我若想取,不過伸伸手的事情。只是看在兩位婆婆面上,不好意思罷了。”

安孜晴問:“後來呢?”

“後來就是葉婆婆發話了,”丁原說道:“她說就算她們不在,荷池旁也有那隻臭老鼠看守。我想偷摘冰蓮,且先過了它這一關再說。”

葉婆婆怒道:“我只是好心提醒你這娃娃,怕你恃強偷摘,激怒四翼赤兔,屆時有你的苦頭。”

丁原笑道:“您老是前輩高人,說出的話一言九鼎,晚輩當然是深信不疑了。”

葉婆婆明曉得丁原是抓着自己的把柄胡攪,可又不能把說出去的話收回來,一時氣極“呸”道:“狗屁!”

衆人見葉婆婆兩百多歲的年紀,居然還出此俚語無不暗自莞爾。安孜晴已逐漸明白原委,疑惑道:“然則丁公子既然身受內傷不可妄動真氣,又是怎麼過的四翼赤兔這關?”

這也是水輕盈疑惑的地方。要知道四翼赤兔乃上天異品,奔雲走電,即使丁原毫髮無傷時也制服不住它,何況如今?

楚凌仙道:“當時丁公子只‘哦’了聲就不再提冰蓮之事,弟子也只當他問過就算。過了一會兒丁公子忽然起牀說要出恭,樊師叔祖便讓甘師叔引丁公子前去。”

葉婆婆哼道:“我事後才醒悟,他是算準出恭這件事情,我們誰都不會跟着,正有機可乘。”

水輕盈自然清楚丁原的詭計層出不窮,鬥起心機不輸任何人。兩位師叔儘管修爲精深,可畢生未踏出仙閣一步,毫不識人間險惡,這一點上又怎是丁原對手?她又好氣又好笑道:“可你爲何把主意打到甘師妹的身上?”

丁原瞧了瞧跪在地上唸唸有詞的婦人,得意洋洋道:“我醒來時就注意她啦。這位嬸嬸雖然修爲不凡,可腦筋似乎不怎麼靈光,當時我就想着怎麼借用她的力量。”

“心衍!”葉婆婆衝着那婦人喝道:“你告訴爲師,那丁原是如何騙你捉取四翼赤兔的?”

地上的甘心衍被師傅的聲音嚇了一跳,繼而傻呵呵的笑道:“師傅,丁公子沒有騙我,他是陪我玩呢。”

葉婆婆按住怒氣道:“那他是怎麼陪你玩的?”

“他要和我玩藏貓貓,”甘心衍道:“我最喜歡玩的了!”

安孜晴問道:“甘師妹,你和丁公子玩遊戲,怎的又抓住四翼赤兔不放?”

甘心衍回答道:“丁公子說屋子外面沒什麼地方好藏,只有荷池底下能躲。可是他怕我的小兔兔會咬傷自己,又不敢躲進荷池裡。所以他想了想又說不玩了。”

葉婆婆哭笑不得道:“所以,你就自告奮勇把四翼赤兔給抓了?”

甘心衍點頭道:“是啊,師傅。我就抓着小兔兔,然後閉上眼睛等丁公子藏好。嘿嘿,其實他藏哪裡我都知道,不就是荷池底下麼?”

丁原聽到這裡,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水輕盈低喝道:“丁原!你以爲自己很聰明是麼?”

丁原一怔,他自認識水輕盈以來,對方每回說話都是和顏悅色,不曉得爲什麼這次如此嚴厲、大異往常。

楚凌仙輕嘆道:“丁公子,你不知道。甘師叔原本是葉師叔祖最得意的弟子,可八十多年前爲衝破‘忘情’境界走火入魔。雖然性命保住了,可從此神志不清,智力更只如四五歲的孩童。所以,她纔會這麼輕易爲你所騙。”

丁原的笑容頓時凝固,方纔的自得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他低頭看着什麼也不明白,什麼也不多想的甘心衍,油然涌起一陣愧疚。尤其對方亦是爲走火入魔所困,與自己可說同病相憐。自己剛纔卻還利用嘲笑於她,實在是不可寬恕。

他驀然跪倒,向甘心衍深深一拜道:“甘嬸嬸,丁原對不住你,給你賠不是了!”

甘心衍見丁原給自己跪下,不明所以呵呵笑道:“丁公子,你是要和我玩拜天地麼,好啊,好啊!”說着也 朝丁原拜去,卻被楚凌仙攔下。

葉婆婆見丁原跪地認錯,怒火消去大半,看着自己傻徒兒的模樣長嘆道:“罷了,罷了,丁原你起來吧。”

丁原站起身形,問道:“葉婆婆,那甘師叔的病症就無藥可治了麼?”

葉婆婆搖頭道:“除非大羅金仙降世,不然任誰都無能爲力。”

丁原心道:“事在人爲,這世間未必就沒有醫治的法子。我定要設法醫好甘嬸嬸,也算對她的補償。”但他只是心裡這麼想,並沒說出口,以免事有不成空許一場。

安孜晴問道:“丁公子,你現在可否告訴我們,爲何要摘七瓣冰蓮?”

丁原拔出背後皮囊裡的雪原仙劍,念動真言,光霧一閃處芊芊盈盈而立朝丁原禮道:“奴婢見過主人!”

丁原將芊芊的身世來歷照實說了,衆人這才明白了來龍去脈。

那邊甘心衍自不明白丁原在說什麼,她牢牢盯着芊芊,呵呵傻笑道:“你怎麼生的這麼小,是沒飯吃麼?”說着伸手就往芊芊抓去。

芊芊驚呼一聲躲到丁原身後,葉婆婆斥責道:“心衍,你在做什麼?”

甘心衍見葉婆婆面色不善,嘴角抽*動幾下竟是要哭,咕噥道:“我要藏貓貓,我要那個小妹妹陪我玩。”

安孜晴嘆了口氣吩咐道:“凌仙,你帶着她先出去吧。”

楚凌仙應了,連哄帶騙將甘心衍拉出丹室。葉婆婆望着愛徒背影,喃喃道:“都是我當年心切,逼她太緊,否則--”

樊婆婆安慰道:“葉師妹,凡是莫非天定,你已盡力,也不必太過自責了。”

安孜晴有意岔開話題道:“葉師叔,這冰蓮花心卻又如何處置?”

葉婆婆哼道:“說出的話,潑出的水。丁原既然摘得,老身自然應將花心送他。只是方纔老身着實不忿他的手段罷了。”

丁原大喜,拜謝道:“多謝葉婆婆!”他平生少說謝字,可爲了芊芊的事情,這一聲“謝”也是發自肺腑。

葉婆婆苦笑道:“你摘都摘了,我又能如何,不過是個順水人情。但我正派行事畢竟與魔門不同,即便目的是好的,也應採用光明磊落的法子。看在你年紀尚輕,老身也不與你計較了,可日後不可如此。”

丁原心裡頗不以爲然,暗道我若非先斬後奏,這冰蓮花心會如此輕易到手?但見葉婆婆說話時神色凜然,義正詞嚴,他亦不能反駁。

芊芊喜極而泣,當日與丁原提起七瓣冰蓮之事原不抱什麼希望,卻未想到丁原竟銘記心上,更爲她從天一閣討得花心。雖對其中過程芊芊並不十分明瞭,可冰蓮乃天地珍品,丁原自是花費了一番功夫,說不定還爲此冒了觸怒天一閣的風險。

樊婆婆道:“丁公子,你雖然得到花心,可是否知道如何使用以助芊芊重塑肉身?”

丁原老老實實搖頭道:“這個晚輩並不曉得,請婆婆指點。”

樊婆婆微笑道:“說起來不復雜,做起來卻需費一番周折。這樣吧,索性好事做到底,芊芊重塑肉身的事情便由老身與葉師妹代勞,丁公子與芊芊姑娘可有意見?”

丁原笑道:“丁原求之不得,有勞婆婆了。”

芊芊向樊婆婆深深一拜哽咽道:“芊芊多謝婆婆再造之恩!”

樊婆婆道:“芊芊姑娘,以花心煉魂只是第一步,其後你還要受不少的苦楚,若竟全功則少說需兩年的光陰。這段時間,你卻需與丁公子暫時分開了。”

丁原慨然道:“只要芊芊能夠重生,這不是問題。”

芊芊望着丁原猶豫道:“可是公子,若沒有芊芊的魂魄凝鑄仙劍,雪原的威力將會大損,這可如何是好?”

丁原不以爲然道:“我丁原仗劍天陸靠的是真實修爲,怎可再讓你爲我犧牲?這些日子有你幫我,我已是十分感激了,現在正該還你自由!”

芊芊一震,語氣堅定的道:“不,主人!芊芊永遠是公子的奴婢,願一生追隨公子到天涯海角!”

安孜晴道:“這個問題就等芊芊肉身重塑後再說,現在不急。至於丁公子的仙劍,可否讓本座一觀?”

丁原爽快的將雪原劍交與安孜晴,安孜晴撫劍揣摩片刻,沉吟道:“丁公子,這劍可是鎮仙竹所煉?”

丁原頷首道:“是!”

樊婆婆道:“竹劍無鋒,靈氣內蘊,耿直不羣,大節不愧,丁公子用劍時亦需體會此中含義。”

丁原一怔,這才醒悟老道士爲何要給自己配上竹劍,其中竟還有這麼一層苦心。可笑當時自己一百個不服不忿,還以爲是老道士故意刁難。

安孜晴說道:“如今仙劍已煉至‘紫虛’境界,不過這全仰仗芊芊姑娘魂魄合體之功。如果丁公子信得過本座,在兩個月內本座可還你一把晉升‘青痕’境界的紫竹仙劍。”

丁原大喜,可想起一事又遺憾的搖頭道:“恐怕不行,我實在着急返回翠霞,可能等不了這麼久。”

葉婆婆嘿道:“你以爲你的傷勢三五天就可痊癒麼,最快也要七十餘天才能初步解去你的頑症。這段時間,你就在天一閣乖乖待着吧。”

水輕盈驚喜道:“這麼說,安師姐和兩位師叔是答應爲丁原治癒傷勢了?”

葉婆婆道:“如果讓這小子死在了天一閣,豈不是教別人譏笑我仙閣無能?”

丁原沒想到事情發展的這麼順利,不僅水輕盈和自己的問題都解決了,連芊芊的事也得到安排。他反而有些奇怪,問道:“婆婆,你跟我認識才這麼一會,我方纔又惹你暴跳如雷,怎的一下子你又待我這麼好?”

葉婆婆沒好氣的道:“誰說我暴跳如雷了?我幫你忙,不過是正閒着無聊,好找些事情做做罷了。你以爲你是誰,能得我老人家另眼相待?”

誰都聽出這話多半不由衷。安孜晴道:“丁公子,你需明白,並非誰人在幫你,而是你自己幫了自己。”

丁原一怔,低頭思索這句話的含義。

樊婆婆道:“丁公子,有一件事情老身尚需你來解惑。”

丁原道:“婆婆請說。”

樊婆婆道:“適才我體察你經脈與丹田中的真氣,分明有一道一魔兩股截然不同。其中之一自然是翠微真氣,可你即爲翠霞派弟子怎又修煉了魔教的不傳之秘大日天魔真氣?”

丁原苦笑道:“這其中因緣巧合一時也說不清楚,但當日修煉時晚輩也不曾知曉那是大日天魔真氣,只覺得雖有些古怪可也威力無窮。”

樊婆婆也不追問,點頭道:“是了,正因丁公子不曉得,所以才險些釀成殺身之禍。需知古往今來無人能將道魔二流合體,丁公子縱有九轉金丹和六合回春之功護體也不過是延長抑制發作而已。可正好比築堤堵水,堤壩越高氾濫的也越加厲害。”

芊芊最是擔心丁原,連忙問道:“婆婆,那主人他--”

樊婆婆道:“幸而發覺的不算太遲,不會有太大問題。待丁公子傷勢初步穩定後,老身可傳公子一套‘化功神訣’。丁公子日後即以此心法逐步化去體內的大日天魔真氣,最多三年就可恢復如初。”

葉婆婆補充道:“但你也別高興的太早。首先,那大日天魔真氣是不能再修煉了,哼,這種旁門左道的東西不要也罷!其次,三年之內等閒的運氣發功並不礙事,可切忌耗用真元,損傷根基。再就是決不能情緒過分激動,引發經脈內臟的舊傷復發。違背了這三點了的哪一條,就算大羅金仙到時想救你也是不成!”

丁原點頭道:“晚輩都記住了!”

葉婆婆道:“記住就得做到!我最怕你一時衝動又幹出什麼傻事,浪費我與樊師姐的一片心血!”

丁原微微一笑,心想若能不死我還要留着命兒與雪兒白頭到老,只要想到這點三五年的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倒也不難。

安孜晴忽然朝丹室外問道:“凌蘅,什麼事?”

屋外一名女弟子焦急驚慌的聲音道:“稟閣主,是四師叔被人打傷了!”

草廬中衆人都面露驚訝之色,那女弟子所說的四師叔乃是安孜晴的師妹梵庭詩,修爲早到出神入化之境,又有誰能傷的了她?更何況,這是在天一閣!

葉婆婆勃然變色,大喝道:“是誰幹的?”

門外楚凌仙與另一名女弟子一左一右扶着一位黃衣婦人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渾然不知,一臉茫然的甘心衍和幾名弟子。

那黃衣婦人面色微微發紫,眼眸半閉半睜,額頭上冒着細細冷汗,顯是傷的不輕。聽得葉婆婆問話,她喘息一口回答道:“是闢星神君!”

安孜晴訝然道:“是他?”

葉婆婆怒道:“呸,什麼闢星神君?老混蛋一個!”

樊婆婆先讓梵庭詩在蒲團上盤膝坐下,察看片刻皺眉道:“是中了焚老妖的‘熔金化骨’之毒。”說着轉身爲梵庭詩調製解藥。

葉婆婆叫道:“好你一個焚天鎩,上次苦頭沒吃夠,卻又欺負到我天一閣門上來了,待老身去會他!”

梵庭詩阻止道:“葉師叔,他已經走了!”

安孜晴問道:“凌蘅,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叫管凌蘅的女弟子答道:“方纔山門外突然來了一個紫衣漢子,誰也不曉得他是如何躲過巡遊師姐妹溜上天一閣。那漢子一言不發揮掌凌空震碎了山門上的匾額,弟子一面阻攔質問,一面要何師妹稟報閣主。可閣主您那時正在與水師叔談話不便打擾,故此梵師叔便出門查看。”

安孜晴道:“你梵師叔修爲不在本座之下,那闢星神君再是厲害也不可能輕易將她傷至如此,這中間究竟又發生什麼?”

葉婆婆哼道:“那還用問,定是那老妖使出了不要臉的偷襲手段!”

梵庭詩苦笑道:“即使他不偷襲,小妹怕也難逃此劫,今日之闢星神君已非昔日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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