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看着他,似是聽懂了他話裡的意思,又扭頭看向滿臉淚水的媽媽,忽然轉身去抱他的媽媽,咧嘴而笑,“媽媽,長不大就長不大,這樣就可以永遠和媽媽撒嬌了!”
夏以寧聽到兒子這麼說心更痛了,別開臉去,不忍去看過於懂事的兒子說着違心的話來安慰她。
“以寧,你看咱們果果這麼看得開,你這個做媽媽的比他還不如,小心兒子笑話你了。”冷斯喬上前攬着她的肩膀,輕柔地幫她擦去眼淚。
夏以寧看向一直點頭的果果,擡手抹去淚水,勉強扯出一抹笑容來,捧着兒子的臉,帶着哭腔道,“果果要是難受的話就哭出來好不好?”
果果搖頭,“不哭,媽媽也不要哭。”
夏以寧覺得自己的心被揉碎了一遍又一遍,在她看來,知道這麼受打擊的事,哭鬧才正常啊!
冷斯喬不想讓她再難受下去,低頭親了下她的額頭,柔聲道,“別擔心,交給我。”
說完,他抱起果果離開了房間。
*
冷斯喬抱着果果到樓梯口坐下,開始跟他說他長不大會面對怎樣的異樣眼光,怎樣的流言蜚語,怎樣的不方便,儘可能往最殘酷的說。
果果到底年紀小,承受能力再厲害也經不住這麼嚇,終於緊緊抱着爸爸的脖子失聲痛哭。
在房間裡的夏以寧聽着兒子撕心裂肺的哭聲,她靠着門板,捂着嘴,心裡在滴血。
終於哭了,這麼小的孩子壓抑着不好。
好一會兒,外面的哭聲漸止,只剩下一抽抽的抽泣聲,還有冷斯喬沉穩的聲音徐徐傳來,跟果果娓娓道來他爲什麼長不大的原因。
先讓他認清現實,認清以後的路即將面對的是什麼,再讓他知道他能來到這世界有多麼不容易,這樣果果也不至於黑化了。
幸好,果果有冷斯喬這麼個爸爸開導。
父子倆談到很晚很晚,談到懷裡的孩子不知不覺中已經睡着了,冷斯喬才輕柔地摸摸他的頭,把他抱回房。
夏以寧一直在房門口看着,看到冷斯喬抱果果回房,連忙走出來,心疼地看了眼他懷裡睡着的孩子,伸手輕輕地爲他擦去眼角沒幹的淚痕。
“是不是他哭了多久你就哭多久?”冷斯喬低聲道,有些不悅。
夏以寧擡頭看他,紅腫的雙眼根本騙不了人,“我能怎麼辦?他不哭我難受,他哭了更好像是拿刀在剜我的心一樣。”
冷斯喬是捨不得訓她的,尤其看到她哭紅了雙眼,溫柔地道,“好了,就算不是今天也是明天,他既然知道了熬過去就好了,你也只許難過這一晚上,以後果果要是看到你難過,他也會難過的。”
夏以寧點頭,“先把他送回房去吧。”
冷斯喬深深看了她一眼,和她一起送果果回房。
輕輕地把孩子放到牀上後,夏以寧小心翼翼地給他蓋上被子,掖了掖被子,對冷斯喬道,“你先回去吧,我想守着果果睡一晚。”
冷斯喬就知道她會這樣打算,也知道如果不同意,她今晚也睡不着,也就點頭了,反正大不了等她睡着了再來把她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