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寧眼眶發熱，點頭，“好。”
但她知道，如果重來一次，她還是會那樣做的，只是可惜，這事還是被捅出來了。
父親在每個孩子心裡都是一座大山，從小敬愛、濡慕，可突然有一天卻發現這個偉大的父親讓他失望寒心，那是毀滅性的打擊。
冷斯喬的下巴抵在她纖細的肩上，沉默，夏以寧卻知道他是在壓下心裡的悲傷。
半響，他才低沉地開口，“說吧。”
夏以寧就把冷父跟她坦白的真相鉅細無遺地和他說了，說的過程中，抱着她的手忽緊忽鬆，昭示着男人的情緒波動。
說完後，她靜默，等了一會兒沒見他說話，便道，“我比較相信你爸說的這個版本。”
其實，她直覺更相信何管家說的，也許沒殘忍到分屍，可是在她後來一次又一次見識過冷父的無恥和自私後，她覺得他真的會故意策劃這麼一出來殺害冷冷媽媽，因爲那時候的冷父是不能離婚的，只能喪偶。
冷父這個人，自私到極致的時候做出什麼事來都說不定，這不，之前她不也覺得他慈眉善目，和藹可親嗎？
但是，冷父說的這個版本能讓冷斯喬好受點，她不介意說謊。
可是，冷斯喬何其瞭解她，看都不用看，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她在說假話，輕輕放開她，捧起她的臉，望進她平靜如秋水的眼眸裡，“不用騙我，我爸和我媽雖然是政治聯姻，但我爸是在對我媽一見鍾情之後才答應結婚的，還瘋狂追求了我媽一段時間，婚後直到我八歲之前他們的感情都很好，連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爸開始厭惡我媽了，他以爲我沒看到每次我媽纏着他哭鬧的時候，他的眼裡從不耐煩到厭惡。都厭惡了，長年累積下來，再加上我媽後來越來越變本加厲，他想讓我媽死也沒什麼奇怪的。”
只是，從來沒去設想過罷了。
夏以寧無奈，連說句善意的謊言都被他識破，他比她還了解自己。
暗歎了聲，道，“我是直覺比較相信何管家說的版本，但不包括分屍，他只是忍受不了你媽了，沒什麼深仇大恨，沒必要做這麼殘忍，除非他精神不正常，有這方面你的傾向，但是，他顯然不是。又或者，還有第三個版本的真相！”
冷斯喬略一想，就知道她爲什麼這麼說了，卻也示意她說下去。
“也許何管家之所以那麼清楚當年的案發現場，那是因爲人就是他殺的，或者他就是幫兇之一，而不是像他所說的，拿落在車上的手機過去給冷父而目睹了案發現場。還有，他這時候跳出來自首，也許是巧合，又或者……”夏以寧頓了下，忽然跳脫地問，“他對雲婉好嗎？不管瘋沒瘋。”
冷斯喬眼裡已經閃着寒光了，“沒瘋之前，因爲我媽對雲婉好的關係，他自然也對雲婉很好，雲婉瘋了以後，剛開始還好，漸漸地就沒再去看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