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今天是愚人節呢！一定是在開玩笑，不然怎麼每次都那麼巧，你說是不是？”
“冷斯喬，你爲什麼不說話？你說是，好不好？”
她抓着他的衣服搖晃，自欺欺人着。
褪去了堅強，她也只是一個脆弱的小女人，一個正常的母親而已。
“呵呵……爲什麼？爲什麼我千辛萬苦，受盡苦難生下來的孩子到頭來還要受這麼一遭！”
“我們的果果多聰明，多漂亮，多可愛，可是他卻長不大，永遠長不大……”
冷斯喬看着她這樣絕望心碎的樣子，神情恍惚地呢喃着，他的心就好像被狠狠捏住了般，疼得快要窒息。
“冷斯喬，我忽然有點想相信命了。”夏以寧說到最後，無力地偎進他的懷裡，滿心對命運的不甘。
冷斯喬見她的情緒漸漸冷靜下來了，抱着她，吻着她的頭頂，聲音有些黯啞地道，“那我讓爵世消失好不好？沒有爵世，就沒有任務。”
這就有點遷怒和無理了。
一個爵世算什麼，只要她心裡好受。
“還有那個女人，現在還在監獄裡苟延殘喘，你想怎麼折磨她，我親自動手。”
“對，還有慕奕天，要不是他自作主張，不會有後來的事。”
“還有……我。”要真的算起來，他纔是罪魁禍首。
夏以寧痛哭宣泄了一番，這會已經慢慢平復下情緒了，聽到他這麼說，緩緩擡頭，擡手撫上他的臉，望着這雙深沉如海的眼眸，這裡面彷彿放映着他們一路走來的一幕幕，儘管苦難重重，但他們從沒放棄過彼此，從沒。
“你後悔過遇上我嗎？”她笑着問，眼裡還含着淚水。
“不。”他堅定地回答。
夏以寧破涕爲笑，“我也不悔，所以，我們的相遇又怎麼可能是罪。”
冷斯喬溫柔地爲她拭去淚水，儘管不忍，但還是不得不勸，“以寧，既然事情無可避免，比起見不得人的畸形，這樣已經好太多了不是嗎？”
夏以寧怔怔地望着他，是啊，比起那種不容於世的畸形，這樣真的好太多了。
突然，她狐疑地盯着他，“你是不是……早有察覺？”
這麼一問，夏以寧這纔想起從去年開始，收到檢查報告開始，冷斯喬每次看到的時候臉色都有一剎那的沉重，她當時被那‘健康’的結果給樂得沒注意。
“嗯，從去年第一次體檢報告開始，或者說，從發現北北和果果站一起，北北明顯長高，果果卻還是沒有一點變化開始。”
夏以寧微微瞠目，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半響，苦笑，“原來你也發覺了，可我真的只當果果在部落缺乏各種營養的緣故，所以長得慢。”
“以寧，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冷斯喬捧起她的臉，不願讓她自責，對着她的眼睛，認真地道，“這世上，沒有哪個母親比得上你，不是誰都有勇氣生下一個明知道是畸形的孩子的。”
“可是，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我還是無法給果果一個健全的人生。”夏以寧搖頭，無力的淚水滑落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