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燁凌站在原地,看着她慌張離去的背影,眼中分不清是笑意還是黯然。
黎清宴對他的反應她看在眼裡,對他的牴觸他也看在眼裡,他很清楚她心中的芥蒂是什麼,只是……
詹燁凌皺起了眉頭,腦子裡難得的有些混亂。
很多事情他是下意識去做的,比如說帶她吃飯,比如說不給她發工資,其實他特別明瞭,如果真的想劃清界限,解決掉這件事應該是最好的處理結果。
黎清宴出了西餐廳後也沒有停下腳步,直到走了相當一段長的路後才慢了下來,夜晚的風很涼爽,吹在臉上的瞬間也讓她冷靜了不少。
她不願意再想多餘的事,也沒有時間讓她去想多餘的事,想到以後的的生計問題,黎清宴嘆了口氣,算了,先回家再具體想想該怎麼辦吧。
可是這一想,足足讓黎清宴想了好幾天,就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就這樣,沒有收入的日子又連續過了好幾天,也沒有看到什麼適合的工作,而之前的三萬定金她又是一分不剩的都給了黎家!
“啊!黎清宴,你怎麼那麼笨,早知道就應該自己留着一點嘛!”黎清宴窩在家裡的沙發上,忍不住抱頭吼出了聲,這幾天想想想卻又什麼都想不出來,讓她腦子都快爆炸了!
“你吼也沒用啊!我看目前最實際的就是去要你的工資,詹燁凌那麼大一個公司,都這麼幾天了,就算再出什麼問題也應該解決了吧,你再去找他不就行了!”對面坐着的陳婉婉白了她一眼,顯然也是受不了這幾天她的哀嚎了。
天天時不時的就哀聲哀泣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這裡住的是哪家的怨婦呢。
“我知道啊,可是……”黎清宴不服氣的反駁,可是話說到一半就沒了聲,臉上的神情更是古古怪怪的。
陳婉婉一下子可就來勁了,雙眼直勾勾的盯着她,“可是什麼?可是什麼?”
想到那天晚上的事,黎清宴耳背有些熱了起來,頓時惱羞成怒的拿起抱枕扔了過去,“什麼都沒有,能有什麼!”
“你覺得我會信?”陳婉婉斜着她,眼中盡是鄙視。
“呃……”黎清宴縮了縮肩膀,知道這個女人不問出個所以然肯定是不會罷休的,可是她覺得根本就沒有什麼好說的,而且她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錢好嗎,錢!
“真沒什麼!我現在哪有時間去管別的事,現在對我最重要的事就是我的生計問題!”
“真的?”陳婉婉擺明了不信,可是要是黎清宴真的不想說,她也不會非逼着她說不可。
“真的!我發誓!我現在就是要好好想想下一部的打算,找工作肯定是必須的,可是就算找到工作了也不可能馬上就發工資啊,所以在這之前我得想辦法找點錢才行!”黎清宴嘟囔着,低着頭就翻起了茶几上的招牌報紙,顯然不打算再繼續剛纔的問題。
她都這樣說了,陳婉婉也不好再說什麼。
黎清宴低頭看着招聘啓事,頭都大了,這些招聘地段一看都是處於黃金地段,自然就知道要求有……等等!
“婉婉,我上次不是叫你幫我那房子租出了嗎,怎麼樣?你找到租的人了沒有?”黎清宴雙眼發亮,直勾勾的盯着陳婉婉,就好像在盯着發光的金子一樣。
“房子?”陳婉婉一愣,隨即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沙發,“你不說我都快忘記了,沒多久就已經租出去了,不過你沒問我,我也忘記跟你說一聲了。”
“太好了!”黎清宴激動不已,看來還真是天無絕人之路,這都能讓她找到活路!
想到就去做,明天剛好是週末,這樣不管對方是幹什麼的肯定都會在家裡,也不怕會撲空了。
第二天一大早,黎清宴本想早早的就準備過去的,可是想到這樣一大清早的就上面去要房租,未免顯得有點太失禮了,於是乎只能一直忍着到了中午過後。
隨便弄了點吃的,黎清宴一副包租婆的氣勢出門,收房租去了。
來到自己曾經住過的房子門前,黎清宴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感概的,想不到自己住了那麼久的地反會租出去,更想不到當初自己以爲可能用不到這裡了纔會讓陳婉婉幫自己租出去,但是自己現在卻還是要靠這裡。
遲疑只是一瞬間的功夫,收起所有的心思,黎清宴按下了門鈴。
“叮咚叮咚……”
站在門口等着開門的時候,黎清宴腦子裡不受控制的想着住這裡的會是什麼人呢,男的還是女的?上班族還是學生?
然而這個問題沒有讓她困惑很久,很快的,咔嚓一聲,門被打開,一道身影落入黎清宴的眼底。
她瞳孔一張,眼裡依舊不足以用震驚來形容了。
“怎麼是你?!”
“怎麼是你?!”
兩道驚詫的聲音同時響起,開門的人顯然也想不到黎清宴居然會到這裡來,還按了自家的門鈴。
該說這個地方太小還是說他們太有緣,看着眼前這張剛見過沒幾天的臉孔,黎清宴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最後還是張紹渠先平復下來,裂開嘴就笑了起來,眼眸閃動,看起來很是開心,“黎小姐,你好!”
人家都先問好了,黎清宴縱然再吃驚也不得不迴應,“你好,想不到會這麼巧,不過你也別叫我黎小姐了,挺彆扭的,叫我清宴就可以了。”
“可、這樣可以嗎?”張紹渠顯然被嚇到了,有些結巴的樣子看得黎清宴不解。
“當然,名字本來就是給別人叫的,不過啊,我還正想不到住在這裡的人是你!”黎清宴看了看四周,眼中盡是留念。
不過對張紹渠來說,卻有些疑惑,“黎小……呃,清宴你以前是住這裡的嗎?”
不知道爲什麼,叫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張紹渠臉紅了,這種好像是熟悉或者是親密的兩人才會叫的叫法,讓他心裡不受控制的跳動了起來。
黎清宴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笑了笑,意外的同時也很開心,畢竟上一次他也算是幫了她。
“是也不算是,我以前是住在這裡,不過現在你算是租我的房子,懂嗎?”
“租?”張紹渠一愣,隨後便立刻想通了其中的關鍵,“哪個叫陳婉婉的女孩不是房主?”
“嗯,她是我的朋友,當初是我讓她幫我把這房子租出去的,不過沒想到租下來的人是你。”黎清宴眯眯的笑着,這事還真是挺奇妙的,不過她隨即想到了一件事,下意思的就問出了口。
“你怎麼不住在詹家反而要在外面租房子?我記得吳媽是住在詹家的吧。”
“嗯,我媽是住在詹家,不過因爲她是在詹家做事,而我是公司的員工,所以住在詹家不太好,就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想不到會這麼巧,剛好租的是你的房子。”張紹渠的心裡,是壓制不住的高興,嘴角的弧度更是越來越大。
想不到他們兩人之間,還能以這樣的方式見面,而不是因爲詹燁凌。
“這樣啊,這樣的確是不太好!”張紹渠說的倒是事實,公司雖然是詹家的,但是一個算是宅外一個算是宅內,摻和進去的確是不太好。
張紹渠點點頭,爲她能認同自傲的己心裡多了一絲漣漪,不過也想到了眼前該注意到的重點。
“那你呢?你突然過來是有什麼事嗎?還是你有什麼東西落在這裡所以回來拿?”
“呃……”黎清宴突然感覺有點尷尬和不好意思,如果是別人的話她一見到人就直接問人家房租,可是這麼巧遇上的是認識的人,而且又聊了這麼多,現在突然要她說出來,她還正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黎清宴的尷尬和遲疑落入張紹渠的眼中,一向在公事上轉動得足夠快的腦袋此刻卻像是生鏽了一樣,猜不透她爲什麼會來這裡。
黎清宴心理戰鬥了一會,還是打算把來意說出來,要是這裡都搞不定那她就真的悲劇了,想了想,咬咬牙,不管三七二十的開了口。
“我……我從詹家出來後就住在好朋友那裡,你也知道我的工資詹燁凌說出了一點問題,所以短時間內拿不到,想另外再找一份工作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所以我……”
黎清宴沒有說完,不止是覺得不好意思,而是她知道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張紹渠肯定也明白是什麼意思。
果然,張紹渠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但是隨即臉上浮現的一抹內疚黎清宴就看不懂是什麼意思了。
“我懂了,你先進來喝杯水吧,我去把房租拿來給你。”張紹渠說着就側開身體,好讓黎清宴能先進去。
他應該早就想到的,她現在沒錢,又住在朋友家,肯定是萬分困難的時候,真是豬腦子,怎麼就沒早點想到這些呢,還讓她一個女孩子厚着臉皮上門來要!
這種時候也不不是什麼假裝客氣的時候,黎清宴便也沒有絲毫猶豫的就走進了房間。
張紹渠帶着她帶了客廳,倒了杯水給她後,便回房間去拿錢。
“你先在這裡坐一下,冰箱裡有飲料和水果,你想吃就隨便拿來吃都沒關係的。”
看着張紹渠進了自己的房間,黎清宴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開玩笑,還隨便吃,雖然這裡是她曾經住過的地方,但是現在住着的可是一個男人,像這樣一個人進到單身男人住的房間裡,這還是第一次,她緊張得手心都冒汗了。
不過這房子內部還是沒多大的變化,黎清宴打量着客廳的擺設,還是有幾分熟悉感,有些地方張紹渠沒有動,而有些地方被他重新擺弄過了,看來是根據自己的喜好來的。
他果然是個好人!
張紹渠很快就走了出來,手裡還拿着一個信封。
“給,這是到目前爲止的房租,還有下個月的和押金一起都在這裡面了。”
黎清宴剛接過信封的手一抖,想也沒想就搖頭拒絕,“不用不用,只要給之前住的就可以了,押金根本不用,下個月的下個月再給就行了。”
張紹渠笑了笑,柔聲說道,“我也只是爲了方便而已,反正下個月一樣要交,現在一起交了下個月你就不用再跑一趟了,至於押金的話一開始的時候租房合同裡是有的,但是那時候我正忙,你朋友……好像挺急着走就沒說,所以當時就沒交。”
黎清宴嘴角一抽,用腳趾頭都知道陳婉婉當時在想什麼,那時候她和言子雋熱戀之中,眼裡哪裡看得下別的事情。
不過張紹渠這樣說好像也挺在理的,於是黎清宴也沒在說什麼,收下了信封,可是……
她捏了捏信封的厚度,怎麼感覺好像多了?心裡雖然有些疑惑,但是黎清宴也不敢當着張紹渠的面就這樣直接數一數有多少,這對他來說是件挺傷人的事。
算了,看張紹渠這人也不是那種會賴賬的人,再說人家是詹燁凌的特助,一個月的工資就不知道有多少了,對她這點房租壓根就不會放在眼裡。
“不好意思,麻煩你了。”有錢在身上,黎清宴立刻感覺到像是被打通了身上的穴道一般,渾身舒暢不已!
“哪裡,這本來就是應該的,對了,你說你現在住在你朋友那裡是吧?”張紹渠笑了笑,清秀的臉上有着很陽光的神情。
“嗯,對啊!”
“那你要不要再回來這裡住?”
“回來這裡住?”黎清宴有些吃驚,吃驚張紹渠話中的意思。
她不是沒想過要從婉婉那裡搬出來,畢竟婉婉現在都是自食其力,而且她住的地方也不是很大,雖然她們是很好的朋友,但是再好的關係,也是需要一定的私人空間的。
所以她之前本來是想等拿到工資找到工作就搬出去的,誰知道工資出了問題,工作一時之間又沒找到合適的,才一直住到了現在。
而且最重要的是,黎清宴之前的確想過要不要回來住,她很吃驚,張紹渠是不是看穿了她心裡的想法……
“對啊,你現在住在你朋友那裡,再怎麼樣也會有不方便的時候吧,所以你就回來這裡住吧,我會再找找看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地方後搬出去的。”張紹渠說得很自然,似乎一點也不覺得麻煩,反而還笑得看起來挺開心的模樣。
黎清宴自然是想不通他開心什麼,但是卻知道這樣不行。
“這樣不好,你既然已經住進來了,哪有我一回來就把你趕出去的道理,你放心吧,婉婉是和我很好的朋友,我住在她那裡沒事的,等安定下來我就會再去找房子的,你安心住下去就可以了。”
“可是你這樣很麻煩吧?你儘管住進來吧,我沒事的,我有認識的朋友前幾天正好出國,他那裡空了下來,本來他是要我去幫他看下房子的,本來是沒時間的,現在看來這樣剛剛好!”
“可是……”
“別可是了,就這樣說定了,我明天就會聯繫我朋友告訴他我過去他那裡住,你找個時間就搬進來,需要我幫忙的話就說一聲,正好我在這裡也方便。”
黎清宴張了張嘴,竟然無法反駁,只能任由張紹渠落錘定音,這件事居然就這樣下了結論!
臨走之時,張紹渠還再三保證,他會很快就搬出去,讓她隨時搬過來就可以。
黎清宴心裡說不感激是假的,她可以看得出來,張紹渠人真的很好,就跟吳媽一樣,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有其母必有其子嗎,當然這裡絕對是誇獎的意思。
一直回到了家裡,她心裡還是感激不已,這還是最近這陣子遇上的第一件好事了,而且還是大大的好事。
在黎清宴的腦子裡,張紹渠就這樣跟好人掛上了鉤。
陳婉婉早已不在家裡,黎清宴回來的路上用身上僅剩的零錢去超市買了點正在打折的菜,信封裡的錢她還沒有動,打算等回去後再拿出去,要不然她真怕自己在公衆場合叫出聲來。
黎清宴準備等陳婉婉回來再做飯,在這之前,她肯定是要先數數信封裡的錢又多少,感受一下毛爺爺的觸感。
拿出一疊紅彤彤的彩票,黎清宴手指利落的一張張數了起來,一張、兩張……五十七張?而且還有?
黎清宴嚇了一跳,雖然陳婉婉沒有具體告訴她一個月的房租是多少,雖然這裡面有還有下個月的和押金,但是怎麼算都不應該有這麼多啊,而且還多得……讓人覺得有點詭異。
心中詫異,黎清宴還是把錢數完,突然,一張帶字的白紙落入眼底,貼着最後一張毛爺爺放在最後。
狐疑的拿起看了看,只見上面寫着一行清秀的字。
除了下個月的房租和押金外,多餘的是我借你的,你別誤會,是我自願自動借你的,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朋友之間的緊急救援而已。
黎清宴眼眶一熱,朋友兩個字讓她心裡有些酸酸的。
這麼多年來,認識的人不少,朋友當然也不少,可是在自己苦難時候一直在身邊的卻始終只有陳婉婉一個,可是想不到這個和自己接觸不多的張紹渠卻已經把自己當成朋友了。
想到那次張紹渠揹着自己下山,還有不怕麻煩的帶自己進公司,黎清宴說不感動是騙人的,他果然是個好人!
想到這裡黎清宴心裡有些愧疚的,她還壓根就沒往朋友那方面想過呢,不過從現在開始,張紹渠就是她的朋友了。
不過越是好人越把她當朋友,她就越不能這樣接受他的好意!
想到這裡,黎清宴又把錢數了數,留下自己應該拿的,再把多餘出來的部分放回了信封裡,看樣子她還得再跑一趟把這個還給他。
黎清宴正要出門,卻遇上正打開門回來的陳婉婉。
“怎麼了?你要出去?”
“嗯,有點急事,我買了菜在廚房裡,你要是餓的話就先煮來吃,我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
“什麼急事啊,既然買了菜,就……哎?清宴!”陳婉婉的話還沒說完,黎清宴就已經出門往樓梯口走去,不一會就沒了身影。
“什麼急事啊,用得着這麼急嗎,都不等人把話說完,這女人該不會是看上什麼男人了吧?”陳婉婉撅着嘴嘟囔着,純屬無心。
不過她要是知道她這話要是反過來,是有人看上黎清宴了,估計會蹦起來!
黎清宴來到張紹渠門前按了門鈴,很快,張紹渠就打開了門,看到黎清宴的時候,明顯一愣,不過很快就知道她應該是爲了什麼事又返了回來!
“呃……那個,張……”
“叫我紹渠就可以了。”
“嗯好,紹渠,這個還給你!”黎清宴沒有猶豫,既然是朋友,那就不應該顧忌太多!
“清宴,我……”張紹渠沒有伸手接過黎清宴遞過來的信封,張嘴還想說什麼,卻被黎清宴打斷。
“紹渠,既然你把我當朋友,我也會把你當朋友,可是正因爲是朋友,所以我纔不能要。”黎清宴臉上揚起淺笑,眼中星光璀璨,臉龐一瞬間變得明豔動人,更是看得張紹渠呆了呆。
“紹渠?”黎清宴不解的看着他呆住的樣子,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張紹渠這纔回過神來。
“啊?那個,好好好,朋友很好,朋友很好!”張紹渠像是被人看到了最隱蔽的一面一樣,慌張得有些語無倫次,臉也泛起微微的紅暈,讓看起來像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年一樣。
“怎麼了?”黎清宴一臉疑惑,這人好是好,就是有時候讓感覺怪怪的。
“沒事沒事!”張紹渠怕被黎清宴看出什麼來,立刻調整了呼吸,平復下來,“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就這樣吧,不過要是有什麼困難你一定要馬上告訴我!”
“我會的!”黎清宴只覺得心窩再一次暖了一下,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去特意結交什麼朋友,更沒有想過自己以後居然會有一個男性朋友。
不過這都無所謂,管他是男是女,彼此真心就可以了。
“嗯,記得一定要告訴我!”張紹渠點點頭,似乎還不放心的又囑咐了一句!
噗!黎清宴差點笑出聲來,這個人還真的是個大好人,又老老實又真誠!
看着她臉上發自內心的笑意,張紹渠心裡又是一動,有些着迷的看着她,而當事人遲鈍得一點也沒察覺那根本就不是看朋友的眼光。
傍晚的餘光照映在兩人身上,影子在地上被拉得很長長,但是卻貼得很近,微風吹過,似乎有了交集。
“那今天就先這樣了,我先回去了,拜拜。”該做的事做完了,又交到了一個朋友,而且還有了錢,黎清宴只覺得好事一件接一件,高興得她簡直要飛起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