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陳婉婉雙眼發亮,豔羨地看着黎清宴,“好土豪啊,清宴你實在是太幸運了!我也是幼師啊,怎麼不選我去給他帶孩子?別說是帶孩子了,生孩子我也願意啊!”
黎清宴抽了抽嘴角:“你家那位你就不要了?女人,太拜金是不好的!”
“切,想想都不行嗎?唉,這麼好的僱主真的是太少了!”陳婉婉羨慕得不行。
黎清宴想起來自己剛剛去他家的時候遭遇的種種,深感有時候閨蜜就是種磨人的小妖精。
陳婉婉道:“不過說真的,有錢人可是真的不好伺候,上次我在幼兒園裡看到的那個家長就麻煩的要命。你說他要是覺得我教小孩教的不好吧,就提意見出來啊,可是他擺明了就是沒事找事嘛!”
“嗯?怎麼了怎麼了?”黎清宴本能地感到了八卦的味道,眯起眼睛不懷好意地問道,“他不是看上你了吧?那人長得怎麼樣,帥不帥?”
“唔,帥倒是挺帥的……等等,這根本就是不是問題的重點好嗎?!”陳婉婉炸毛道,她一臉怒容地看着黎清宴,小臉氣得通紅,“重點是他沒事找事!白瞎了一張臉!每天都說我剋扣他家小孩的零食,我一個大人難道還會跟小孩子搶嗎?!”
黎清宴懷疑地看着陳婉婉,陳婉婉相貌清秀,家世也還不錯。
雖然比不上這個世家那個世家,但是在上學的時候她還是一直認爲陳婉婉是個妥妥的白富美。
儘管現在見識了更白富美的白富美,可陳婉婉在她心目中一直都是個不凋謝的長生花。
但是偏偏陳婉婉有個吃貨的屬性,對吃的要求極高,喜歡吃而且吃得多,天天動不動就喊餓,也不知道她那麼多東西都吃到哪裡去了。
如果說陳婉婉會在上班的時候搶小孩子的零食的話,黎清宴還是會保留幾分相信的。
這樣懷疑的目光激怒了陳婉婉,陳婉婉激動地一拍桌子:“我雖然是個吃貨,但也是個有節操的吃貨好嗎?怎麼會這麼沒品得跑去搶小孩子的吃的!”
“上次我可是看見了你搶你家侄子的哈根達斯了,別狡辯,我還留了照片呢!”黎清宴道。
“什麼!你留了照片!”陳婉婉紅了眼睛,面容扭曲,伸手就要去抓黎清宴的脖子,“快給我交出來!這種黑歷史你居然也留着,你肯定不是我閨蜜,而是我冤家啊!”
黎清宴靈活地躲避着她的手,一邊躲一邊說:“你這樣的黑歷史多着呢好嗎?多少次因爲吃的就放棄節操了,要我一一提醒你嗎?”
“啊啊啊!我纔沒有!吃的比節操更重要好嗎?”陳婉婉叫道,抓住黎清宴的手機想要刪照片,卻悲哀地發現手機被她鎖了起來,“不是吧,居然上鎖?你這個狡詐的女人!”
黎清宴滿意地挑着嘴角:“指紋鎖哦,看你怎麼猜密碼!”
陳婉婉陰森地一笑,黎清宴就感到一陣涼意從背後滲過來。
果不其然,陳婉婉一把就拉住了她的手腕往手機上按,力氣大得黎清宴根本就掙脫不開來,黎清宴頓時發出一陣慘叫。
陳婉婉順利打開手機之後,翻到相冊,卻驚叫一聲:“哇!好可愛啊!”
黎清宴揉着自己的發青的手腕抱怨道:“你力氣也太大了吧?我看看……那就是我伺候的小孩子,詹天天。他可調皮得很,一開始老是拿家裡的狗和蛇來嚇唬我!不過後來,嘿嘿,都已經被我的人格魅力所折服啦!”
陳婉婉滿眼星星地翻着照片,口水都流出來了:“好可愛啊好可愛!等等,你說什麼?蛇?!他居然還養蛇?!”
“是啊,還取名叫小綠呢,奇葩得不行!”黎清宴皺了皺鼻子,抱怨道。
陳婉婉感嘆道:“天哪,簡直是太變態了,有錢人的嗜好怎麼那麼奇怪啊……你沒事吧?”
黎清宴若無其事地揮了揮手:“當然沒事了,我這麼厲害怎麼會被一條小蛇給嚇到呢?後來不管是蛇還是人都被我收服啦!”
陳婉婉嘆了口氣,“這份工作果然沒這麼好做。工資高就是有工資高的苦楚啊!咦?這個小孩怎麼越看越眼熟啊?唔,這個就是詹燁凌嗎?”
黎清宴湊過去一看,點了點頭:“怎麼?你認識?”
陳婉婉雖然夠不上上層階級,但是因爲有個嫁入豪門的堂姐,想要認識這些有錢人還是沒問題的。
黎清宴下意識地以爲是在哪個宴會見過面。
陳婉婉皺眉想了一會兒,打開手機輸入了幾個字搜索,然後把搜索結果擺到黎清宴面前:“喏,你看,是不是一模一樣?”
手機上搜到的孩子笑容燦爛,赫然就是詹天天。
黎清宴楞了一下:“咦?詹燁凌會把他兒子的照片放網上去嗎?聽說結了婚生了孩子以後的人就會變得特別喜歡曬和孩子有關的一切,看來是真的了?”
陳婉婉皺着眉頭搖搖頭:“不是的,我搜索的是詹天橋,就是詹燁凌的哥哥。我記得去年的青年富豪榜上詹天橋是第三,還沒有接手詹家的全部家業,只是總經理。那個時候有流出來他兒子的照片,因爲特別可愛我就留意了一下,沒想到……今年詹天橋根本沒上榜。”
黎清宴也擰起了眉頭:“他們是兄弟,生出來的孩子長相相似也說不定啊。”
陳婉婉道:“世界上真的有兩個人能長得這麼像嗎?”
黎清宴沉默了一下,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這件事不會這麼簡單。她看着手機上的圖片,好像看到一個巨大的漩渦張大了嘴巴對着她,要將她分拆入腹一樣。
黎清宴笑了笑,道:“別想了,這跟我們可沒關係,不是嗎?”
有錢人的事情太複雜,一個不小心牽扯進去了就是萬劫不復。
黎安雄還只是個攀附着自己妻子的男人,就已經弄出這麼大動靜來了,她不敢想象那種能夠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大能會做出什麼來。
下午六點鐘,黎清宴回到別墅,富麗堂皇的別墅一面靠山一面環水,典型的好風水。
此刻落日的餘暉灑在山上和建築物上,好像一幅色彩濃重的油畫,透出猩紅的光芒來。
黎清宴有點迷惑,但又說不出來哪裡迷惑。
大概是這別墅看起來一點兒人氣都沒有,根本不像住人的地方,可是她自己卻確確實實地住在裡面。
她回去的時候,沒看到詹燁凌。
過了一會兒,門打開了,詹天天進來了,旁邊的傭人幫他拿着一沓整理好的紙張。
黎清宴幫他整理過東西,知道這是琴譜。
“黎小姐,這些是少爺的琴譜,老師說要在下週檢查,請您監督一下。”傭人禮貌地說。
黎清宴點點頭,把琴譜接了過來,然後把詹天天牽過來:“餓了嗎?阿姨說待會兒就能吃飯了。今天學了什麼?”
…………
詹燁凌打開車門的時候,深深地皺緊了眉頭。
但是他並沒有逃避,仍然去了那個足以讓人倒盡胃口的家。
打開門,一眼看到的就是李詩英。
李詩英也皺了眉頭,但什麼都沒說,只是撇開了頭,好像是在極力地把所有的嘲諷埋藏到心底裡去一樣。
似乎不這樣做,下一刻鋪天蓋地的謾罵就會衝詹燁凌劈頭蓋臉地撲過去。
詹燁凌想,她大概一點也不介意自己的惡意會傷到他。
唯一介意的只有詹父罷了。
走進去幾步,轉個彎就到了會客廳。
詹若成安坐在沙發上,面對着歐式壁爐,雙手交疊按在柺杖上,眼睛微微眯起來。
詹若成已經年近五十了,可還是透出一股子風流倜儻來。
要不是在聽見詹天橋出事的時候受到的打擊太大,現在肯定連一根白頭髮都不會有。
這樣的人天生就是有一副風流骨子,長得英俊瀟灑,又有一張能把人哄得團團轉的嘴,更兼有能夠任他揮霍的資本,要是沒有一隻手數不過來的女人都說不過去。
詹燁凌的母親是個小護士,那個時候還是個不知世事的小姑娘,怎麼會了解到這樣一個人背後是多骯髒而沒有良心?
她傻乎乎地把自己託付給了他,然後把詹燁凌生了下來。
詹燁凌心想,這就是報應。
詹天橋出了事,詹若成不得不找他來接手詹氏,也不得不把所有的懷疑壓下來,還得聽他的嗆聲,這就是報應。
誰讓那個傻女人最後死了呢?
一個人帶着兒子,揹負着未婚生子的名頭,遭人鄙夷,連工作都找不到的時候,詹若成在哪裡?
他大概在好好地哄他的老婆,或者是在泡另一個傻乎乎的女人。詹燁凌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自己是個冷血的旁觀者,旁觀着那個女人的血一點點地冷在了那個秋天的夜晚裡。
詹若成大概是察覺到了詹燁凌的到來,擡起頭來,衝他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來了?今天你媽給你煲了湯,你可得好好嚐嚐!”
什麼時候又成了他媽了?
這老頭子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怎麼着?詹燁凌心想。
不過他當然知道這老頭子的用意。
大概是想用親情血緣來維繫他和詹家的關係,尤其是現在詹天橋出了事,詹家的指望就只有他一個人的時候。
詹若成憑什麼認爲這一招會有效?
尤其是在逼迫安雅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