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病啊!哪個眼睛瘸的發信息錯發到了自己這裡,黎清宴點了刪除鍵,憤憤的心裡罵了一聲。
突的,手指停住,她又讀了一遍。不甘心?是說自己?詹燁凌訂婚,自己應該不甘心……
黎清宴皺着眉頭再看那個手機號碼,她是真的不認識啊!
“姐姐!我們到底走不走呀!”詹天天扯了她的褲腳,黎清宴就哦哦了兩聲,果斷刪除,又把手機塞回了兜裡。
回來的路上,小勒身上馱着兩袋子的青菜,天天手裡捏着個棉花糖,吃的滿臉都是黏糊糊的,黎清宴跟在後邊想,今天詹燁凌該是個什麼心情?他會開心嗎?會想念自己嗎?
如果詹燁凌訂婚後,再次被父親逼迫結婚怎麼辦?這個想法一冒出,黎清宴一臉的冷汗,畢竟承諾是空虛的,她什麼都握不住。
黎清宴努力的甩了甩頭,但是依舊甩不開臉色的慘白。
週日的早上,電視裡的各種報道已經開始沸騰了。因爲詹燁凌的婚禮可以說十年裡最隆重的,以至於好多的媒體第一時間就到了現場。
電視畫面被分割切成了兩塊,主頁面是詹燁凌一身盛裝正從別墅廚房,而右上角的小畫面也報道着舒家那邊的情況。
黎清宴想,別說是訂婚,如果她結婚的那天能做到這樣,也就心滿意足了。
天天在旁邊就哇了一聲,黎清宴情緒不高的擡頭看電視,街道兩邊像是被之前準備過,紛紛的飄落着梨花雨,每隔一段路程就會有橫幅拉起,上邊把詹燁凌和舒語的名字寫到了一起。
用不着這麼誇張吧!做給誰看!
黎清宴起身,“天天你先看一會,姐姐不舒服回房間躺一躺。” ωωω ◆ttk an ◆C〇
……
詹燁凌也沒想到事情會被辦的如此隆重,但是他真的除了陪舒語去試穿了下禮服,什麼都沒有做。
舒語是舒家二老唯一的孩子,還算是老年得女,看重的不是一般。而舒語本就是個招搖的人,這個世界上她不要好東西,要就要最好的,最好的男人,最好的訂婚禮,舒語覺得只有這些才能足夠配的上自己。
舒語正美滋滋的坐在車裡,看車兩邊紛紛散落的粉白色,她低頭淺笑撫摸着身上的白色禮服。
還是讓她得到了,舒語對自己的計劃非常滿意。從餘玲到詹燁凌,她只有一步步的算計,才能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舒語更加確定自己的能力,以後,怕是這城裡,在沒有她可以仰頭去看的人了。想想都覺得身心舒暢。
舒語所乘坐的是一輛白色的加長林肯,低調而沉穩,凸顯她大家閨秀的身份。長長的車隊清一色的白色,像是結婚時新娘托起的燕尾,配上落地的梨花,渾然天成在一起。
只是舒語坐在車裡不會想到,身後長長的車隊裡,竟混入了一臺。
詹天橋因爲是男方家的人,自然不在那輛白色的車子之上。他現在正跟在詹若成車子的後邊,從另一個方向朝會場行駛着。
直到現在,詹天橋依舊在猶豫,做還是不做,今天的場面太大了,但如果放棄這個機會,自己就真的能親眼去看詹燁凌的幸福麼?
突然一個電話打了進來,詹天橋看是父親詹若成。
“爸,你有事?”
詹若成就在詹天橋前邊的那輛車子裡,老人回頭不安的向後看了一眼,“今天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詹天橋心裡一沉,“爸,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詹天橋臉色瞬間就冷清了起來,“爸,你該不會以爲我會對自己的弟弟不利?”
“不會最好,爸爸沒別的意思,是真的再替你弟弟擔心。”知子莫若父,詹若成不想再失去另一個兒子,纔會這麼問。但是想想,是不是自己太過敏感了。
詹天橋的心裡恨的直癢,但依舊安慰道:“別擔心,一定會很順利。”
詹天橋掛斷電話的那一刻已經拿定了注意,他緊忙又播出了另一個電話,“用那輛安全的車,但是也不能太過平淡,嚇一嚇他們。”
他們不僅僅值得是舒語,還有那個依舊維護詹燁凌的父親。
周信握着方向盤說:“是。”
……
黎清宴側躺在牀上,兩隻手掐着自己的太陽穴。覺得今天的天氣尤其的熱,空氣中潮溼且粘稠,讓她的呼吸變得有些困難。
陳婉婉用腳踹了她一下,“你還好吧!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瀟灑,現在後悔嗎?”
黎清宴也不知道,但這種感覺應該不是後悔,而是恐懼,他擔心詹燁凌會控制不住時局,掉進舒語設計的另一個漩渦,而自己就跟着那漩渦絞的粉身碎骨,連渣滓都不剩。
黎清宴想,她真的太大方了,而往往大方的結果就變成了傻,她成全詹燁凌的後果真的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嗎?會不會這一刻是詹燁凌希望的開始,也是自己的結束?
黎清宴伸手按住了自己那依舊平攤的小腹,戰慄就傳遍了全身。
“哇~”
客廳裡突然傳來了詹天天的哭聲,一聲高亢的顯着尤爲突兀。黎清宴騰的一下子坐起身子,覺得有一瞬間的眩暈和噁心,然後還是一刻不停的衝了出去。
“天天,你這是怎麼了?”黎清宴緊忙跑過去蹲在詹天天的身邊,緊張的冒出了汗。
詹天天小手指着電視機,眼睛裡滿是恐懼,就連他身邊的小勒也開始朝着電視機不停的狂吠。
黎清宴回頭,一眼,竟也嚇的手拄在了地上,臉色瞬間就慘白了一片。
電視機上本是被切割的大小兩個畫面,不知道怎麼就互調了位置。她看見舒語所乘坐的那輛潔白的加長林肯被撞上了一旁的大樹,長長的車頭全部凹陷了進去,汩汩的向上冒着濃郁的煙。
“是追尾!”
那車後本是一排白色的車隊,被打散歪歪斜斜的停了一片,其中一輛緊擦着林肯的尾端,就是那個肇事的車輛!
黎清宴曲着膝蓋半爬過去,一下子就抱上了電視機,“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這樣!”
突然她的眼睛睜大了幾分,看那輛肇事車裡摸着跑出來一個人,那司機捂着頭趁亂往路邊的綠化帶裡跑,這是要逃逸?
而黎清宴驚訝的是,那個身影,她突然覺得很是熟悉……
舒語和詹燁凌的訂婚儀式,是有媒體全程跟蹤的,幾乎是車禍出來的第一時間,整條寬闊的雙向4車道就被堵了個水泄不通。
電視的畫面還是搖擺不定,黎清宴知道這是攝影師正抱着機器朝舒語的車子跑過去,她的心也跟着提了起來。
車後座被拖出血淋淋的一個人,白色的婚紗和大片的血染加重了黎清宴的呼吸。她第一反應就是緊忙回身,用手緊緊的捂住了天天的眼睛。
就連她看在眼裡都已經被嚇的丟了半條的魂,孩子怎麼能承受的了呢!
畫面裡她看不清舒語的臉,只是血肉模糊的一片。有嘈雜的聲音越來越亂,從後車跑過來一個年長的老人,一把抓上了舒語了身體,“人還行不行了?快疏離人羣,送醫院!”
“沒用了。”
黎清宴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沒用了?舒語已經死了嗎?黎清宴腦子裡這一刻沒有任何的私心雜念,只是木訥的死死盯着屏幕,她看見老人那一瞬間熱淚涌出,哭到兩次三番的斷了氣息。
她看見四周驚恐的人們,而那個肇事的人早已經遠去了。
她還看見畫面的右上角上,本是一路前行的詹燁凌的車隊,不知道什麼時候停在了馬路中央。
接着兩條街道同時堵了。詹燁凌握着電話走下車來,來回的踱着步子,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漫天的梨花雨依舊下不停。
“怎麼會這樣?”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是陳婉婉,她剛纔跟了過來,又被黎清宴擋住了半個屏幕,看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她也知道,舒語死在了前往訂婚宴的路上。
一場盛大的慶典就變成了悲劇。
黎清宴突的站起身,抱起地上的天天就塞進了陳婉婉的懷裡,“孩子麻煩你幫我帶一下。”
她甚至忘記了換一件出門的衣服,陳婉婉在她身後大聲喊,“清宴,你去哪呀!你不能去!不能去!”
但黎清宴還是跑遠了。
她沒什麼不能去的,她只是詹燁凌一個小小的保姆而已。黎清宴給自己找着藉口,但是如果這個小小的保姆此刻沒有在他的身邊,詹燁凌要怎麼挺下去?
哪怕是遠遠的看着,讓詹燁凌知道自己的存在,黎清宴也會覺得安心。
詹天橋此刻坐在車後座上,震驚的也有些不知所措。“蠢貨。”他嘴裡輕輕的吐出了兩個字,很輕,沒有人能注意到。
他明明吩咐周信已經換那輛安全的車子了,一個急速的擦車而過,怎麼可能釀成這麼大的禍,不是蠢又是什麼?
只是詹天橋不知道的是,周信的開車技術真的很好,而他此刻在逃亡中也是迷茫的不知所措,明明已經換了那輛好車,但爲什麼在最關鍵的一刻,還是剎車失靈了呢!
詹天橋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走下車,圍去詹燁凌的身邊噓寒問暖解決問題,因爲她是個殘廢,不下車有狠充分的道理。
詹天橋從兜裡默默的摸出手機,大給誰不知道,也只是精短的說了一句話,“那人留不得了,馬上處理掉,絕對不能讓人查出來是我。”
幾乎是電話剛剛放下,有人敲了詹天橋的車窗,他按下遙控,看正是額頭冒着汗的父親詹若成。
四目相對沒有話,詹天橋瞬間轉變了一張臉,“爸,你爲什麼這麼看着我?難道你真的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