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宴進屋後就開始錘自己的頭,她平時不是這樣啊,爲什麼一見了安雅就覺得自己頓時矮對方一截呢?剛纔真是很丟人啊。如果一味的出醜,詹燁凌還會喜歡自己嗎?
不過安雅看來很好相處的一個人,黎清宴終於可以放心了,磨磨蹭蹭的收拾完自己的東西,黎清宴也不敢下樓,怕自己這張嘴又要惹出什麼麻煩。
詹燁凌這會兒在書房裡打着一個電話,“還找不到那個人嗎?”
張紹渠建議到,“爲什麼不讓警方介入呢?全國聯網的環境下,他逃也逃不掉的。”
“什麼理由,懷疑?我現在就是被懷疑的對象。”
張紹渠哽了下,“對不起詹總是我欠考慮了,我會繼續追查。”
詹燁凌放下電話後捏了捏自己的頸椎,想要撼動詹天橋談何容易,就算她什麼都可以不顧及,至少要顧及到詹若成手裡剩下的股權。
因爲舒語的死,訂婚也變成了喪事,詹若成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把股權交出來,甚至以他的心思,可能已經在考慮是不是要做詹燁凌以外的第二手準備了。
兒子多就是有這個好處,而且張紹渠剛剛的電話裡也說了不少公司裡的事情,其中一件就是他那個藉機鬧事的“弟弟”。
詹燁凌現在比任何時候都心裡清明,如果要真正的搬到詹天橋,他必須要先找出來那個叫周信的人。
門口扣扣兩聲,接着安雅淡笑着走了進來,“下來吃飯吧,我做了你最愛吃的芥藍。”
詹燁凌起身,“不是讓吳媽做嗎?這種事情不需要你來做,你帶好天天就可以了。”
安雅無所謂的搖了搖頭,“反正我一天在家裡都很閒,做做飯也能打發下時間,天天啊,已經跑去清宴那邊去了,他們感情還真的很好。”
安雅的話句句都是話裡有話,詹燁凌儘管聽着不舒服但是又說不出什麼,“走吧,吃飯去吧。”
黎清宴也接到了吳媽的通知,領着天天的小手走出門,正逢詹燁凌和安雅一起走出來,幾個人就在二樓撞了個正臉。
詹燁凌自從進家門就沒有回去過房間,難道一直跟安雅在一起嗎?黎清宴腦中的想法一下子被叫停,他該相信詹燁凌纔對,怎麼自己現在像個妒婦一樣。
安雅彎下腰拍着手,“天天,快到媽媽這裡來,不要總是煩着姐姐好不好,姐姐剛回來也是很累的。”
天天不肯過去,扯了黎清宴的褲腿,黎清宴就尷尬着一下,彎腰拍了詹天天的小屁股,“快去,媽媽喊你呢。”
詹天天哦了一聲,擡着胖乎乎的小手走向安雅,安雅抱起孩子率先一步下樓,回頭時,給了黎清宴一個善意的微笑。
“在房間都做了什麼?”詹燁凌在身後小聲的問道。
黎清宴聳聳肩,“就是呆着嘍!”黎清宴一臉的沮喪,詹燁凌就在身後攬了下她的肩膀,“習慣就好了,安雅那個人還不錯。”
可是黎清宴爲什麼覺得,就連詹燁凌說這話,做這個動作的時候也都是小心翼翼的呢?
“哦!是清炒芥藍呀!”詹天天爬上高椅就興奮的叫着,“這是爸爸最喜歡吃的菜了,是媽媽做的嗎?”
安雅揉了揉兒子的頭,“那你嚐嚐媽媽做的味道怎麼樣?”
上菜的吳媽放下盤子,給黎清宴遞了個眼神,那意思是說安雅其實並不像她想象的那樣簡單,可惜黎清宴根本看不懂。
“是啊!賣相很好呢,燁凌你先嚐嘗。”黎清宴就是這麼不長心,抄着筷子就夾了一塊塞進了身邊詹燁凌的嘴裡。
她也是在這個動作之後,才發現詹燁凌的尷尬,黎清宴起身走去小廚房,“吳媽,還有什麼菜啊,我幫你端好了。
詹燁凌和安雅的目光就撞到了一起。安雅說,“還可以嗎?我也是聽天天說你喜歡吃這個的。”
但是安雅只是說對了一般,詹燁凌喜歡的芥藍是黎清宴炒出來的。詹燁凌生硬的咀嚼了兩下,“味道很好,謝謝。”
小廚房裡,吳媽和黎清宴嘀嘀咕咕着什麼,然後黎清宴被推搡着走了出來,“呵呵,菜還真多,雅姐姐,今晚讓你辛苦了。”
安雅說,“不辛苦,能爲一家人做飯,她很高興。”
恩對,一家人。
天天爸,天天媽,黎清宴揉着後頸,怎麼覺得自己在這裡是個多餘的呢?
悶下吃飯,從來沒有這麼安靜過。期間也只有詹天天偶爾冒出幾句話,三個大人尷尬笑的陪着。
一個電話打了進來,詹燁凌一邊優雅的擦着嘴一邊接起來。
“餘小姐,有什麼事?”
餘玲嗎?黎清宴也放下了手裡的筷子,她可是跟二嫂幾天沒見了,因爲黎清宴自從詹燁凌出事,就在傑米那一直請假。
“我就是聽淮遠說,安雅這兩天要到我這邊來住,你什麼時候給她送過來?”
詹燁凌挑眉看了對面的安雅一眼,然後起身朝二樓走去,覺得距離已經差不多了,詹燁凌說,“再等一段時間吧。”
等一段時間?餘玲怎麼聽安淮遠說也就這一二天,難道這中間又有什麼事情?
餘玲能主動打來電話,其實也是爲了黎清宴,那天她在詹燁凌的別墅見過安雅之後,心裡就一直爲黎清宴打抱不平,雖然安雅是安淮遠的妹妹吧,但是畢竟兩個人也不太可能走到一起了,那黎清宴就這麼躲在外邊?
還好安淮遠說詹燁凌打算把黎清宴接過去,所以餘玲才急着問安雅什麼時候去她那邊。
對於詹燁凌的解釋,餘玲欲言又止,“對了,周信那個人抓到沒有?”
詹燁凌說,“還沒有,本以爲那輛車裡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但是很明顯周信是提前準備過的,就連指紋都沒有留下一個。”
餘玲點點頭,突然想起了什麼,“如果以前的一個他用過的電話號碼,能幫上什麼忙嗎?”
詹燁凌腳步突的一停,“你有?”
餘玲點點頭,“他以前威脅我的時候,一直用的都是同一個號碼,但是現在那個號碼在打過去已經報停了,我不確定這能不能有什麼用。”
詹燁凌加緊腳步推門進了書房,“電話號碼發過來一下,我可以用我自己的關係去查一查她之前的信息,運氣好的話,當初他威脅過你的錄音說不定也能調出來。”
“真的?”餘玲激動的一下子站了起來。這段時間裡,儘管安淮遠和她的父母都對自己很好,兩個人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但是那次的新聞事件在餘玲的心裡始終都是一個化不開的結,如果有人能證明這一切,她心裡也就再不會有負擔了。
其實這段時間,餘玲一方面在傑米那工作,一方面也在查是誰當初冒了自己的名義把新聞發給了排版的部門,有懷疑,但是苦無證據,大概是舒語做的。
餘玲一下子就像看到了希望,聽得出來她現在真的很激動,“好!我現在就把電話號碼發給你,詹燁凌不管怎麼說,我要謝謝你。”
詹燁凌同樣也是激動着的,他這個人辦事說話向來都會留有餘地,只要能拿到周信用過的電話號碼,他就一定會讓當初餘玲的事情真相大白,這看對他的時間沒什麼用。
但是詹燁凌知道,周信能拿到當初的那則新聞,絕對是跟自己大哥脫不了關係的。
事情就怕順藤摸瓜,摸着摸着一個龐大的黑暗事實就會浮出水面。
詹燁凌的興奮的眸子突的就黯淡了下來,接着整個人就楞坐在了辦公桌前。
他好像忽略了這中間的一個重點,自己洗白是遲早的事情,因爲詹燁凌什麼都不曾做過,但是安雅呢!
事情真的暴漏出來之後,安雅作爲那次事故的策劃者,能獨善其身嗎?
他了解自己的大哥,這次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就是爲了那次事情的報復,如果他揪住了這次的詹天橋,詹天橋當然也不會在隱瞞當年的事情,事情查來查去,最終就一定會落在安雅的頭上。
以前,大家都知道安雅死了,就算揪扯下去也是最終沒有什麼結果,可現在不一樣,安雅回來了,而他不也是答應過,他會幫助那個女人嗎?
就算不能愛,也不會眼看着安雅受傷害,詹燁凌再一次陷入了沉思當中。
詹燁凌離開的餐桌,氣氛更是詭異到不行,兩個女人一個孩子就這麼悶悶的吃飯,總得說點什麼吧。
“雅姐姐,你做的菜真好吃,尤其是這道燒鵝,我是從來都不會做的。”
安雅也很滿意她做的燒鵝,就笑着隨口說了一句,“詹燁凌年輕的時候就喜歡葷菜,燒鵝他最喜歡。”
……
詹天天表示十分的不同意,“可是爸爸現在都基本不喜歡葷菜啊!他只喜歡姐姐做的芥藍。”
……
這是沒辦法愉快的溝通下去了,黎清宴發現無論是她還是安雅,兩個人因爲心裡有着同一個男人,無論談論什麼都會是尷尬的。
安雅附和着兒子的話,“對啊,人都是會變的。”
黎清宴剩下的半碗飯不知道該怎麼吃,然後就站起身端了自己的晚,“我想起來明天上班前還差些準備,那雅姐姐我就先上樓去了。”
詹燁凌回到房間的時候正逢黎清宴從浴室裡走出來,她擦着頭髮說,“這麼快就打完電話了?有下樓吃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