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寒在夜景清的寢殿裡很是煩躁的來來回回的不停走着,夜景清回來的時候正看見司空寒眉毛都扭在了一起的樣子。
“怎麼了?怎麼和司空炎說了一陣話回來就成這個樣子了?”夜景清記得下午走的時候聽的小圓子說是司空炎找他來着。
“清兒。”司空寒見夜景清回來了,一個大跨步走了過來,一把把夜景清抱住了。
“怎麼了?”夜景清很是不解,不知道爲什麼現在的司空寒突然給了她一種害怕的感覺。
“查到章心悠的身世了。”
司空寒有些無力地說完,便沒再繼續。
“是怎麼回事?”夜景清聽了司空寒的話也緊張了起來,慢慢從他懷裡起來,但是見他一直沒有繼續,所以忍不住問道。
夜景清牽起來司空寒的手,帶着他往飯桌的方向走去。夜景清是吃過飯纔出去的,而她看司空寒的樣子就知道他一定沒有吃飯,所以她讓人準備了一些吃的。
司空寒乖乖的跟着夜景清走着,也順從的坐在了凳子上。
“說說吧。”夜景清見還沒有擺上膳食,於是開口說道。
司空寒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眼神之中似乎還有一些愧疚在不斷地凝聚。難道章心悠無意之間和司空寒有了牽扯麼?夜景清在心底猜測着。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是在母后死去後的第四年。那一年我……”司空寒慢慢的用帶着憂傷的語氣說了起來。
咔吱,門被玲瓏推開了,接着是一羣手上拿着托盤的宮女。
“主子。”玲瓏對着夜景清微微的行了一個禮,在接受到夜景清示意擺上桌子的命令之後,玲瓏指揮着她們將這些菜一一擺上了桌子上。
夜景清見這些山珍海味,不禁在心底大喊腐敗。自己就給小圓子說了說是要做點宵夜,沒想到御膳房倒是恨不得把所有的珍饈到立刻馬上來。看看,一碟一碟的,小巧精緻,光是那用來擺盤用的東西都不止百種吧。
隨着宮女把手上的東西一一放下來,玲瓏也忙着自己親自動手將菜擺好。
夜景清隨着玲瓏擺菜的手看了看,有些驚訝,這熟練的手法,不像是在山野間生活慣了的人。
看看司空寒的面前,雞肉、鴨肉、還有清真的蝦子。而自己的面前呢,除了有一團一團的類似於糕點類的東西,還有豬肝,還有……東坡肉。
夜景清盯着盤子中油膩的發紅的肉,原本驚豔不屑的目光變得有些深沉了。不過過了片刻之後又恢復了原本該有的清亮。
“司空寒,吃一些吧。”夜景清拿起自己面前的筷子,遞給了司空寒。
司空寒接過之後,在碗上停留了好久之後,又緩緩地把筷子放下了。
“我實在是吃不下。”司空寒淡淡的說道。
“不行,你慢慢吃,”夜景清又固執的將筷子遞了過去。“我們邊吃邊說。”說着還拿起了筷子,自己有模有樣的吃了起來。
司空寒見夜景清吃的津津有味,也知道要是自己不吃她一定不肯善罷甘休的,索性也拿起筷子專摸做樣的吃了
起來。
小圓子眼尖的發現司空寒還沒有讓撤菜的打算,於是自己帶着剛剛那些個宮女都下去了,玲瓏本來也要跟着小圓子下去的,豈料夜景清突然開口說道:“玲瓏留下吧。”
玲瓏疑惑的轉了身,用震驚的不得了的目光看着夜景清。
“我怕我呆會兒突然要點什麼,你在身邊方便些。”夜景清也不知道自己是要講給司空寒聽得,還是講給玲瓏聽得,亦或許是講給自己聽得。
誰知道呢?夜景清笑着搖了搖頭,不再去看玲瓏那探究的眼神,而玲瓏也乖乖的站在了夜景清的身後,不近不遠,卻可以剛好把司空寒的話聽清楚。
“繼續說吧。”夜景清見司空寒的眼神還停留在玲瓏的身上,淡淡地開口說道。
司空寒雖然不放心的看了看玲瓏,也留了一個質疑的眼神在玲瓏的身上,但是還是緩緩地開口講到:“那時我剛剛有了一些朝中的自己的力量……”
“就是說你私下結交了大臣?”夜景清驚訝的問道,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不敢相信一個十多歲的孩子已經有了這般的心機,雖然這兒的十多歲已經很是大了。
“恩。”司空寒認真的點了點頭,“那一年我十八歲。在我母后死去後,我就知道我要靠自己的力量保護好自己的話,就必須依靠權力。”司空寒說着這些的時候,眼神中閃爍着的是嗜血的光芒,夜景清看的有些打了一個冷戰。
“於是,我收斂了仇恨,也僞裝了自己。讓自己在衆多人看來都是沒用的一個太子,但是也是因爲這樣所以我纔可以和司空炎活到現在,而不是被蓉貴妃拉去給我母后陪葬。”
司空寒現在說着這些的時候顯得雲淡風輕,可是,只有夜景清知道他當時是多麼的屈辱和無助。
“然後呢?”夜景清握住了司空寒的手,輕輕的問道。
“但是,在我力量變得強大的同時,司空遠的力量也開始強大了起來,甚至比我的還要強。”
司空寒說着的時候,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時候,雙手握得緊緊的,甚至於夜景清看到了突起的青筋。
“他暗地裡組織了暗衛,又因爲父皇那時對蓉貴妃的專寵,讓司空遠肆無忌憚,甚至在大臣中流傳出了我即將被廢除的消息。”
司空寒深墨色的眼神中流傳出了當時他自己一個人的無奈。
“而,那個時候正好又要是父皇五十歲的壽辰了。”
“我曾聽司空炎說過,那一次之後,司空遠似乎更得寵愛了,是不是?”夜景清突然記起很久之前司空炎給她說過的事情。
“恩。因爲他在父皇的壽辰上獻給了父皇一顆可以長生不老的丹藥。”司空寒淡淡的說道
“長生不老。”夜景清笑着唸了出來,這還真是帝王的通病呢,無論什麼時候都忘不了到處找什麼所謂的得道高人練什麼亂七八糟的丹藥。
“你信麼?”夜景清還是忍不住的問了司空寒。
“不。”司空寒堅定的搖了搖頭,“因爲那個丹藥是我找人讓司空遠獻給父皇的。”
本來夜景清還打算問問司空
寒爲什麼不得,卻沒有想到司空寒給了夜景清一個她想都沒有想到的答案。
“這是?”夜景清吶吶的開口。
司空寒帶着堅定的眼神看着夜景清,一瞬不瞬的,然後說道:“那個時候,司空遠曾在整個無極國尋找能人將士獻計,我就是在那個時候將我的人放進去的。”
“那個人是?”夜景清心底隱隱約約已經有了答案,可是卻不敢說出來。
“章廷然,章心悠的父親。”司空寒沉着的聲音說出了這個名字。
“什麼?”夜景清不可思議的驚呼,與此同時還有一陣兒清脆的花瓶碎了的聲音響起。
司空寒和夜景清雙雙都扯過臉看着玲瓏,而玲瓏這是紅着臉看着夜景清和司空寒,在夜景清輕咳了一聲之後,玲瓏才急急忙忙的蹲下身子清理起了地上的碎片。
夜景清見司空寒的眉毛又扭了起來,趕緊開口說道:“玲瓏,下次把窗戶關緊一點,不要再讓那隻死貓跑進來了。”
“是、”玲瓏用顫動的聲音回答道。
司空寒聽見夜景清這麼說着,看了看外面的窗子,果然那一扇窗子還在一動一動的呢,也就沒有在起疑心,和夜景清一起又轉回了身子,順便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然後繼續上了剛剛的話題。
“所以章心悠上次,很有可能是衝着我來的,綁架你或許只是巧合。”
夜景清雖然覺得司空寒分析得很有可能,但是她覺得沒有這麼簡單。
“你繼續說。”夜景清沒有打斷司空寒。
“章廷然,在當時是朝廷上的重臣,任禮部尚書一職。但是他還有另一個身份,那就是柳子安的門生。”
司空寒靜靜的回憶着當時的事情。夜景清坐在一旁安靜的聽着。
“於是,我和柳子安就商量着要在司空遠的身邊安一個自己人,而剛巧的是司空遠在不久之前就向章廷然示了好。”
“於是,你們將計就計!”夜景清亮着眸子,肯定的說了出來。
“恩。”司空寒點了點頭,“章廷然在知道我們這個計劃之後,就自告奮勇的去了。然後就趁着父皇生日的時候,章廷然獻上了一計給司空遠。”
“在這之後,章廷然在司空遠那裡幾乎是被當做自己人了的吧。”夜景清無不諷刺的說着。
“是、自從那次之後,他的動態我們就會很及時的知道、”司空寒也不躲閃,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那,章廷然最後怎麼了呢?死掉了麼?”夜景清小聲地問出最後一句,生怕傷到誰。
但是她看了一眼玲瓏,明顯感受到了玲瓏彎折的背脊一下子就僵住了,還有那隱忍的哭泣。
“因爲,在一次材料的掉包中,被司空遠發現了。”
司空寒說這話的時候眼中的愧疚濃厚到根本就化不開,緩緩地說着。
“那是一次有關朝廷重臣受賄的記錄,據我得來的可靠消息是被放在了司空遠的袖口之中的。於是,那晚章廷然就和司空遠以及其他的大臣一起喝酒,在司空遠喝醉之後自然是章廷然送他回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