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把藥丸給回了恆神醫,說道:“就依她吧,若是讓她冒險吃藥再沒有了與你相處的機會,還不如就讓她完成心願好好地和呆在一起。”
恆神醫接過藥丸,搖搖頭,嘆氣道:“這世間多是癡兒女啊!”接着又吩咐了管家,讓他收拾出幾間屋子,讓白言扶幾人住進去。
南宮楚狂抱着鄭羽兒去了一個房間,白言扶和紅袖退出了房間,將世間留給兩個人。
紅袖關上門深深嘆了一口氣,看着白言扶也是失神的樣子。
“我們一直讓鄭羽兒走,沒有想到她會是以這種方式走。”
白言扶回想到鄭羽兒任性地說自己不走,就是要跟着他們的時候的樣子,那個時候的她是多麼地活潑,隨時都能因爲一句話跳起來反駁,可是現在的她卻虛弱地不成樣子。
房間裡,南宮楚狂還是讓鄭羽兒靠着自己,鄭羽兒現在是呼吸都有些困難了,可還是笑了。
“南哥哥,其實……我一直想有現在的樣子,就……和你兩個人,就我們兩個人,真好。”
“南哥哥,我知道,你心裡的那個人不是我,我一直都知道,可是我……我不介意,我想着就這樣賴在你的身邊,總有一天,你會愛上我的,可是我……我等不到那天了。”鄭羽兒虛弱的話語從嘴裡說出來。
南宮楚狂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別傻了,你堅持着,你會等到那一天的,羽兒,難道你不想等到那一天嗎,等到我愛上你的那一天。”
鄭羽兒眼皮無力地眨了一眨。
“南哥哥,我知道你是安慰我,但是……這樣,我也很開心了。”
“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那個時候,你上了我比武招親的擂臺,我在樓上蒙着面紗,我第一眼見到你,我就知道是你了,我無法再看別的男人,我只想跟着你,你打贏了資格賽,我真的還開心,可是……可是,你卻故意輸了正式賽,南哥哥,你知道嗎,那個時候我的心沉到了谷底。”鄭羽兒回想着第一次見南宮楚狂時的心情。
“你走了之後,我讓爹想法子停了比武招親的擂臺,我讓爹把你們請到府裡來,我只想要嫁給你,我不想嫁給其他的男人,南哥哥,可是……可是你不要我。”
“我那個時候氣急了,我想着你是不是爲了白言扶和紅袖纔不要我的,我就想着把她們都殺了,說不定你就留下來了呢,沒想到卻被你們劫持了,不過現在想來,你們劫持了我,卻是一件好事。”鄭羽兒握着南宮楚狂的手加了幾分力度,雖然還是沒什麼力氣,但是表達了鄭羽兒的心情。
南宮楚狂也更有力地回握鄭羽兒。
“什麼好事啊,你跟着我們受了很多的苦,我是怕你吃苦,所以才一直叫你回去的。”
“我知道,我一直是你們的包袱,剛開始你們是不想理會我的,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我發現你們漸漸把我當朋友了,南哥哥,其實,我並不想當你的朋友,我只想當你的愛人,你的妻子,可是比起你不理我,當你的朋友,
已經讓我很高興了。”鄭羽兒笑出聲,那聲音幾不可聞,想來是回想到了當初的時光了。
鄭羽兒繼續說道:“南哥哥,我不悔,如果讓我再選擇一次,我還是不會回家,我還是會跟着你們,可能,我生來就是爲了等你,就是爲了救你這一次吧,南哥哥,別不相信,我總覺得我與你的相遇,是宿命,是我的宿命。”
“我相信。”南宮楚狂的聲音有些暗啞了。
“我想我爹了,可是我再也見不到他了,南哥哥,我死了之後,你能把我的骨灰朝着我家的方向隨風撒了嗎?”鄭羽兒說道。
“爲什麼?”南宮楚狂問道。
“我想回去見我爹,但是,如果你們帶着我的屍體回去,我爹一定會瘋了,他一定想要殺了你們,就讓我爹以爲我還活着吧,讓我的骨灰回去見他,陪在他的身邊,南哥哥,別都撒了,留一點帶在身邊好不好?”鄭羽兒的淚水流了下來,滴在了南宮楚狂的手上。
南宮楚狂將下巴靠在了鄭羽兒的頭頂,“好,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南哥哥,你說我爹會不會怪我,我都死了還要留着一把骨灰跟着你,他會不會怪我不全身地回去陪他?”鄭羽兒想到了自己的爹,滿心地愧疚,她爹只剩下她一個親人了,可是現在她就要像她娘一樣離開爹了。
南宮楚狂摸着鄭羽兒的頭,搖搖頭,柔聲說道:“不會的,你爹最愛你了,他不會怪你的。”一滴淚滑下來,到底,南宮楚狂也控制不住落了淚。
鄭羽兒每天說喜歡他,爲他做的那些他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感動,但是他確實無法愛上她,可是那樣可愛的人,現在就要死了,爲了救他義無反顧地爲他擋劍。
“是啊,我爹最疼我了,從小到大,我要什麼他都給我的,是我不孝,沒有回家,南哥哥,可是我不悔,我一直都沒有後悔過。”鄭羽兒開始有些呼吸不過來,喘了好幾口氣。
“羽兒,你別說了,你別說了,你休息一下,羽兒。”南宮楚狂見她狀態更加不好了。
喘了幾口氣之後,鄭羽兒好了些。
“南哥哥,我怕我現在不說,就沒有機會說了,南哥哥,你讓白言扶她們進來好不好?”
南宮楚狂立馬對着門口大聲喊着:“白言扶,紅袖,進來,快進來。”
兩人一直沒有離開,就在門口,此時聽到南宮楚狂的叫聲都推門進去了,走到牀前,鄭羽兒鬆開南宮楚狂的手,拉着紅袖的手說道:“紅袖,雖然你總是冷冷的,但我知道,你內裡並不是一個冷血的人。”
又拉了拉白言扶的手,“白言扶,其實我一直把你當做我的情敵,所以纔會經常反駁你。其實,在後來的時間裡,我已經把你們當做我的姐姐了,我任性,不聽話,你們雖然表面嫌棄我,但是都由着我,其實,你們已經很疼我了,白姐姐,紅袖姐姐,如果有來生我願意做你們的妹妹,可是白姐姐,如果有來生,我還是會和你搶我的南哥哥的。”
鄭羽兒的話讓紅袖和白言
扶都忍不住落了淚,是啊,四個人之中只有鄭羽兒活得最真實,所以一直以來雖然他們沒有說,其實一直都是在保護這份真實的,不想這份真實就這麼沒了。
鄭羽兒放開了兩人的手,又握回了南宮楚狂的手。
“南哥哥,我好像要不行了。”
南宮楚狂搖頭。
“不,羽兒,你不要再說話了,你好好休息,神醫說了,你還有一天的時間的,不會這麼快的。”
“南哥哥,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我沒有多少時間了,南哥哥,你將我抱出去好不好,剛纔進來的時候,我看到了外面有一個花園,你抱我出去,我們去看看花好不好,我不想呆在這屋子裡。”鄭羽兒說道。
南宮楚狂應了,將她抱了起來,來到外面的花園,花園中央有一個涼亭,南宮楚狂抱着她去了涼亭,讓鄭羽兒坐在自己的腿上,上半身靠着他,白言扶和紅袖則是站在兩人的身後。
“花園裡的花真好看啊,南哥哥,其實一路上,我和你一起遇見的風景,我都覺得很美,很美。”一陣微風吹過來,吹亂了鄭羽兒的髮絲,南宮楚狂細心地幫她歸置好。
鄭羽兒的眼皮已經有些不受控制了,她握着頭靠在南宮楚狂的胸口。
“南哥哥,如果我們是一對夫妻,平時就這樣賞花該有多好,可惜,我們不是,來世吧,來世,我一定要做南哥哥的妻子,南哥哥……我……愛你。”鄭羽兒的手垂了下來,眼皮合了上去,整個人再沒有了一絲力氣,躺在了南宮楚狂的懷裡。
南宮楚狂緊緊地抱住她。
“羽兒,下一輩子,你還是不要遇見我了,你就好好地過你的生活,不要再遇見我了,你該是快樂的大小姐,你該是快樂的。”他知道,鄭羽兒死了,再也不會笑了!
南宮楚狂按照鄭羽兒最後的願望,登上山頂,將她的骨灰朝着同喜鎮的方向隨風撒去,但是他沒有像鄭羽兒說的那樣,留了一把骨灰帶在身邊,將最後一把骨灰隨風撒了。
“羽兒,不該再在我身邊了,回去吧,回你的家去吧,下輩子,再也不要遇見我。”
南宮楚狂對着風說道,彷彿面前就站着鄭羽兒一般。
白言扶和紅袖看着那骨灰隨風而去,心裡不知是何感覺。
南宮楚狂站在原地久久不動,白言扶有些不忍,上前安慰道:“鄭羽兒是願意的,犧牲她自己,救了你,她是願意的,如果受傷的是你,她會比死了還難受,你如今愧疚這般,若是讓她知道了,不知該怎麼想呢,南宮楚狂,別再想了。”
“白言扶,你知道嗎?我不愛她,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喜歡她,我甚至對她溫柔說話的次數都很少,爲什麼,她爲什麼要犧牲自己救我?”南宮轉過頭問道白言扶。
白言扶不知道該怎麼作答,她不知道,她也說不出來爲什麼,她只知道鄭羽兒是那樣不顧一切地愛着南宮楚狂,但是她不知道爲何,只知道從第一次見面,鄭羽兒的雙眼就沒有離開過南宮楚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