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莞言勾脣笑了笑，因爲江遲亭的話，是她意料之中的。
“你胡說什麼？”醫生有些尷尬，用怒氣來掩飾自己的心虛，“這人死人就是死了，你還說沒死？”
江遲亭的目光從醫生臉上緩緩下移，落到他胸前的名牌上。
他一把將醫生的銘牌扯了下來，白大褂“嗤啦”一聲被劃開一道口子。
江遲亭上前一腳，直接踩在了醫生的銘牌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這就是你的醫德？”江遲亭指着門口，“現在滾！明天你不用來上班了！”
醫生上上下下打量着江遲亭：“我是這醫院的醫師，你算什麼東西？”
“我姓江，夠了嗎？”
短短的六個字，醫生整個人都愣了。
據說江院長唯一的兒子，江家的小公子，一直在國外學習來着，這個人……
他仔細看着江遲亭的臉，果然發現，和江院長有幾分相似。
醫生一下子就慌了。
“江……江少爺……我不能沒有這個工作，我還有老婆要養，我還有孩子要上學……”醫生弓着腰拽着江遲亭的袖子，秒變慫人，“江少爺，求求您……”
江遲亭轉頭看了一眼沈譽恆，發現他雙手插袋站在那裡，一臉的無所謂。
“既然不想走的話，那就老實交代，今天都發生了什麼。”
“我交代，我交代。”醫生連連連頭。
正準備開口，卻接收到一束銳利的目光，醫生打了個激靈。
沈暮珩的眼中帶着顯而易見的警告，手裡還拿着一把手術刀，無所謂地把玩着。
醫生瞪大眼睛，瞬間六神無主。
沈譽恆薄脣微勾，黑色的瞳仁中有着洞悉一切的瞭然，他似乎也不着急，就是那麼慢慢地催促：“說嗎？”
事到如今，季莞言幾乎可以肯定，是沈暮珩指使這個醫生這麼做的，然後將這個屎盆子扣在他們頭上。
這可是殺人的罪名誒，要是真的來這麼一下子，沈譽恆玩完那是必然的。
只不過可惜了，沈暮珩低估了他們的智商。
順便也太高估他自己了。
醫生的內心進行着劇烈的掙扎，糾結到臉上的表情都猙獰了起來。
“都是我做的！”半晌，醫生擠出這麼幾個字。
季莞言眸光一頓，這個答案好像有些出乎意料。
“這個人曾經欺負過我女兒，所以我要藉着這個機會，將這個罪名安到他的頭上！”醫生大手一揮，直接指向了沈譽恆。
沈譽恆站着的身形沒動，甚至連嘴上岑薄的笑都不曾變過。
男人咬緊牙關，一字一頓：“就是這樣，是開除我還是要把我送警局，隨你們的便！”
醫生倒是現在一身浩然正氣，簡直就是破罐子破摔。
整個手術室都是一片寂靜。
沈老爺子重重咳嗽了一聲：“譽恆！”
沈譽恆轉過頭，沈老爺子半眯着眼睛看他：“是真的嗎？”
“什麼真的？”
“你真欺負過人家的女兒？”
沈譽恆很不屑地笑了一聲：“我都不知道他女兒是誰，我怎麼知道有沒有欺負她？”
季莞言瞭然，原來是這麼套說辭。
因爲沈譽恆的女朋友實在是很多，他自己都記不清楚到底是哪些，所以這些人就隨便給他安罪名。
醫生站在一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整個人氣得可以。
很大程度上是因爲對事情沒有做成的不甘。
江遲亭不知道給吳明身上注射了一管什麼藥物，吳明慢悠悠醒了過來。
他一睜眼看到的就是沈譽恆和季莞言，沒忍住打了個哆嗦。
“呦，果然沒死啊。”季莞言雙手環胸笑了笑，“還好剛纔就知道人沒死，否則現在纔是真的要給嚇死，還以爲是炸屍了呢。”
醫生現在也顧不得尷尬，心裡想的是，沈譽恆他們會怎麼處置他。
“警察已經在來的路上，具體要怎麼樣，你們一會兒去警局說。”沈老爺子扔下這麼一句，轉身就走。
沈暮珩急忙上前攙扶沈老爺子。
“我聽說這個詐屍的小子和你關係倒是不錯，你就留在
這裡陪着你的朋友吧，譽恆，你送我回去！”
沈譽恆微微一笑，拉着季莞言就走。
“等下。”季莞言在醫生面前停住了腳步，她看了一眼地上的銘牌，挑眉，“您姓辜？”
“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沈譽恆過往的女朋友裡，並沒有姓辜的女孩子。”
“你就這麼清楚？”醫生有些惱。
“要是不清楚我和您廢什麼話？”季莞言揚了揚下顎，眼裡的鄙夷和不屑暴露無遺。
“就這個男人的這幅德行，見到女人就想上，還用得着分什麼女朋友不女朋友？”醫生年紀大了，但是說出的話卻沒有一點兒這個年紀的人該有的素養。
果然是流氓變老了？
季莞言笑了一聲，眯着眼睛緩緩搖頭：“他還真沒到那麼飢不擇食的地步，你以爲什麼樣的貨色他都是看得上的嗎？一般年紀了，積點兒口德是沒錯的。”
季莞言也不想和這個人在這裡廢話，拽了拽沈譽恆意欲離開。
沈譽恆指着醫生：“你女兒也算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有你這麼個爹，自己做過的那點兒醜事別以爲可以瞞天過海。既然你這麼想讓你的女兒被欺負，那我就讓你看看，什麼才叫被欺負。”
沈譽恆給醫生留下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大步就走。
他不是沒有脾氣，只是不喜歡和這類人發而已。
江遲亭也不知道自家醫院什麼時候進了這樣的敗類，臉色難看得可以。
警察很快就來了，這位白天還光鮮亮麗的醫師，本該握手術刀的雙手被人拷上了手銬。
走的時候，醫生看了沈暮珩一眼。
沈暮珩朝着他點了點頭。
雖然不甘心，但是還是沒有辦法。
爲了保全想保護的人，這是唯一的選擇。
季莞言在車上默默地看着那個醫生被人帶着上了警車，不由得問沈譽恆：“他是被沈暮珩威脅了，你就這麼讓人他背了黑鍋？”
“當然不會。”沈譽恆一手握着方向盤，目視前方，“等着看，有沈暮珩好玩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