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菀言的午飯是在雲騰集團的員工餐廳吃的。
雲騰集團有專門給高層領導設置的單獨吃飯的地方，但是季菀言沒有去，而是坐在普通的大廳裡吃飯。
其實更多的，她就是想來聽聽這些人們是怎麼評價她的。
果不其然，從她買好飯到找到位置坐下，都能清清楚楚看到人們對她的指指點點。
但是還是聽不太清楚他們具體在說什麼。
餐廳裡邊很多人都看着季莞言遲到，不過季莞言倒是沒有任何反應，非常淡定地吃着盤子裡的東西。
大多數人討論的，都是最近關於雲騰集團的設計理念被盜竊的事情，以及今天剛剛傳出來的季莞言早上把季秉勝的頭給砸破的事情。
所有人似乎已經將季莞言這個人本身具有的魅力和前一陣子在法國取得的成就遺忘，只記得她做過的那些他們並不怎麼滿意的事情。
季莞言婷聽他們的那個意思，說的這個事情似乎是季秉勝去找她談LE集團的事情，她卻惱羞成怒，直接和季秉勝動了手。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說給她聽的，反正他們的聲音不怎麼小。而且似乎看她沒有反應，一羣人說的更開心了。
“聽季董事的意思，是讓她以大局爲重，倒是她剛剛上任根本沒有辦法處這些事情，你們看最近LE發展得多好啊，發售的時候那些訂單都將他們官網給擠爆了！這些成就本來應該是咱們的啊，對。咱們盡心盡力設計的時候，她還沒有上任，所以她當然不明白我們的苦心。”
女人剛開始說的時候語氣還很是淡定，但是後來越說越氣，彷彿見到了季莞言置整個公司於不顧的形態，整個人都是一副批判的語氣。
甚至有很多人已經停止了吃東西，同樣看着他們。
這個女生的桌子剛好在他們這張桌子的旁邊，所以季莞言纔將這些話聽的明白。
她就在衆人的注視中，慢慢地將碗裡的東西吃完，然後緩緩放下筷子，擦嘴。
“剛纔你說的那些，你都親眼見到了嗎？”季莞言轉頭看向那個女生，額前有幾根細碎的頭髮擋在了她的眼睛上，她清冷的目光從碎髮間流瀉出來，像是高山之巔融化的冰雪。
“不管是不是我親眼看到，可是這就是事實，不爭的事實。”那個女生揚着臉，一臉的傲氣，“如果季總不開心的話，我們也要這麼說，其實說白了，您坐上現在的這個位置，我們並不服氣。”
“不服氣？”
“對，就是因爲您是董事長的孫女，所以您現在才坐在了這個位置上。但是您並沒有爲我們公司的發展做出任何貢獻，我們確實是不服氣的，尤其是現在針對LE集團和我們公司的衝突，您也是不聞不問，我想知道您這個總經理到底是做來幹什麼的？”
“之前我和董事會說過，我要一段時間，時間到了我自然會給全公司一個交代。現在時間還沒到，不需要這麼着急上火的。”季莞言的語
氣淡定地可以，“事情不到最後誰也沒有資格評定什麼。”
“這都是你的藉口！”
“身爲總經理，要對全體員工負責，但是我並沒有每一步都給你們詳細解釋的必要，我現在正在調查這個事情，等到證據充足我會給你們一個解釋。”
“那你現在就解釋啊！”那個女人還是不依不饒，“把你現在的調查進度告訴我們，你都查到了哪裡，查到了什麼，都告訴我們，不用非要到最後。”
季莞言剛纔說話，很明顯是客氣的，但是這個女人這樣，未免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那我知道了。”季莞言忽然換了一副語氣，“你們大家都和她是一個意思是嗎？都覺得我不應該霸佔着這個位置，都覺得我應該趕緊滾蛋是嗎？”
季莞言清澈悅耳的聲音迴盪在偌大的餐廳裡，還有隱隱的回聲。
但是並沒有人回答她的話。
在這一程度上來看，沉默就是默認。
季莞言很明白這些人都是什麼想法。
“那好，要個結果是吧？”季莞言冷笑了一聲，“可是我就是不想給結果，我還是我的一貫原則，不等到最後水落石出的時候，我沒什麼好解釋的。”
她特別不喜歡那種反反覆覆的拖沓，真的會讓人很煩很煩，她是喜歡的就是將事情查出來之後，把結果甩在那些人的臉上，就是如此。
“你分明就是什麼都沒幹！我現在忍住忍不住懷疑這個機密到底是不是你泄露出去的？現在你坐上這個位置，就是爲了包庇LE是不是？”那個女人說得有理有據，就連季莞言自己都要忍不住信了。
季莞言一看衆人臉上的反應，他們並不是十分的驚訝，她也就知道，這樣的言論在公司裡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所以我現在還直接成爲內鬼了？”季莞言指着自己的鼻尖，是真的要被這些猜測給逗笑了。
“注意你們的言辭！季總天天在辦公室看文件看到什麼時候你們自己不知道？還說季總是LE那邊的人，你們拍着良心問問，有愧嗎？”
“看文件看到多晚無所謂，就算是她看得通宵達旦的話，那也沒給公司帶來什麼實際性的效益啊是不是？賣慘麼？堂堂季總經理賣慘，說出去不怕讓人笑掉大牙？”女人說話越來越尖酸刻薄，看着季莞言的那個眼神，也是毫不掩飾的諷刺。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的話還是具有一些煽動作用的，現在人們看着季莞言的這個眼神，是真的越來越不對勁兒了。
“王薇，24歲，華夏大學經管系碩士，由達科集團跳槽來雲騰，任職兩年。”季莞言淺色的脣張開，將面前這個說話的女人年齡生平一一道出，甚至連她小學初中高中是在哪裡上過的也說了個明明白白。
這個叫做王薇的女人當然不太明白季莞言是個什麼意思。
“你想證明什麼？”
“一個月前，你和季秉勝的兒子季浩宇出入酒店三次，舉止
親暱，也有人說過你們兩個互爲情人關係。再半個月前，你的銀行賬戶上莫名多出了一筆資金，數額龐大，對於一個普通白領來說這樣的數字實在是有些突兀，至於這筆資金的來源……”
“你別說了！”王薇臉上的血色褪去，變得慘白了起來，“都別說了，別說了。”
“那比錢就是季浩宇給你的，讓你在公司造謠生事，因爲人言可畏，大家要是都被你扇動的話我很可能就在這個位置上混不下去了，你收下那筆錢，開始對我各種猜測抹黑，包括剛纔那樣，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
季莞言纔不管王薇是不是要聽，只是道：“我這裡還能找到你和季浩宇的記錄，要是需要的話我可以公示。當然了，要查的話肯定要查地徹底一點兒，前天你還和季浩宇去了酒店，你們做了什麼，怎麼做的，我這裡也有，請問你是否要欣賞一下？”
季莞言話落，王薇連連後退兩步，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煞白着臉，像是看怪物一樣看着季莞言。
“其實我不太想現在就說出來的，但是你剛纔一直逼着我啊，一直讓我說，我也沒辦法。”季莞言一臉無辜的表情，“你看，我聽了你的話，直接說了出來，怎麼樣？我這個總經理，夠合格嗎？”
王薇現在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當然也不能回答季莞言的問題。
她只是覺得，自己和季浩宇的那些事情，分明做得很隱蔽很隱蔽，可是這個季莞言，到底是怎麼知道的呢？
甚至還有……錄像？難道她和季浩宇在酒店的那些過程，都已經被錄下來了嗎？
王薇簡直不敢想象要是那個錄像被外人知道了會怎麼樣。
“王薇和季浩宇的交流記錄，我一會兒會發給文秘部，他們會給各位看，到底是我季莞言不做事兒，還是有人故意誣陷我，大家一目瞭然。”
季莞言像是看垃圾一樣看着王薇，隨後，警告的眼神從衆人面上一一略過：“以後這樣的以訛傳訛，大家還是不要信的好，我們是雲騰集團，不是牆頭草的滋生地。要是下次再有造謠生事者，嚴懲不貸！”
然後季莞言彎腰，一把將王薇胸前的產品經理名牌給扯了下來：“你的職業生涯結束了，滾出去！”
“季總……”
“滾出去，別讓我多說第三遍！”季莞言的聲音很淡定地，但是聽起來就是讓人覺得渾身發冷。
“而且我可以告訴你，不光是你在雲騰的職業生涯結束了，別的公司，基本你也沒什麼戲了。”
“你憑什麼！”
“就憑我季莞言現在頭上有總經理三個字，就憑我雲騰是這個產業的龍頭，不服憋着！”
季莞言幾個字扔下，不光是王薇，其它的人也都震驚了。
季莞言這完全是斷了一個女人的活路。
她的話說的這麼狠，無非就是告訴大家……她在殺雞儆猴。
她季莞言不是好惹的。
（本章完）